《网王 千年之夏》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网王 千年之夏- 第1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雨滴的声音,像是小夜曲,唤醒雨中的残缺记忆。

    揉揉脑袋,我甚至都不需要动用任何力气去回忆,迹部的名字便轰地在我头顶炸响。

    一个字,疼。

    “你醒了,白河桑?”从门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抬头辨认。

    那是一身宽松奶白色家居服,穿着狗耳朵浅蓝拖鞋,戴着圆眼镜笑眯眯的忍足侑士。

    “忍足?”我模糊地回想着,那时我看见的,难道是他吗?

    费力地揉揉眼睛,我默默回忆。身影,眼镜,还有相近的发型,都是容易在雨中混淆的元素。但也许真正的原因是,上次在山林中那么艰难的环境下遇到手冢,让我不自觉地期待他会如骑士一般稳妥出现吧。

    “好点了吗?”忍足不知不觉就走近了床边,再安静不过地坐在床沿。宽大的手似乎准备摸过我的头,却又像是在捉弄我般只是理了理被子的边角。

    “这是,你家?”我没有回答忍足的问题,因为我根本就一点都不好。

    “嗯,我房间。”忍足给了我更加精确的回答。他微微俯下身,圆镜片后面的眼神深邃而不可探知。

    “喔。”我应了一声,又沉默了。

    忍足却好像不太满意我的反应,他又凑近一点盯着我。这下子他呼吸的热气都吹到我脖子,我不高兴地瞪他一眼,却只收到他嬉笑的神情。

    讨厌,讨厌极了。

    这个家伙,居然还在笑。

    然后,他说话了,却是让我差点就想一脚把他踹飞到玻璃窗外的话。

    “白河桑,你不想知道是谁帮你换的衣服吗?”

    我低头一看,这身粉白色的睡衣,清洁溜溜。脑子一热,我张嘴就冲忍足喊到,“就算是你换的我又不要你负责!”

    忍足的表情活像碰了一鼻子灰的幼犬,他摸摸鼻尖,半真半假地叹口气,“开个玩笑嘛。其实是姐姐帮你换的,我怎么敢呢。就算有这个贼心也没着贼胆,迹部可是会……”

    他开玩笑也好,他说笑话也罢,他不懂我的心情不知道我刚才的经历也就算了。

    但是他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提到迹部的名字?

    无心之失,却是同样之痛。

    “不要说了。”

    忍足还没说出口的话被我堵了回去,但他似乎还有想说的欲望,“白河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大的雨还一个人出来?这种时候就该找迹部,那家伙可是呼风唤雨~”

    “不要说了!”我咬着下唇,死命扯着忍足的袖口。身体,受不了地弯着,头斜倚在膝盖上。蜷缩,是为了自我保护。只是边限,早已决堤失守。

    忍足他,没有说对不起。他一动不动,像一座慢慢风化的雕塑,沉默久久。

    然后,他慢慢开口,漫不经心的语调一如往日不够正经的口气,所有的一切,包括他拖鞋上毛茸茸的狗耳朵,都像是引燃火药库的导火索,全是危险的挑衅。

    “怎么了?难道,迹部他甩了你?”

    “忍足你给我闭嘴!”

    没由来地就想冲他怒吼,仿佛只要对他发泄就是在对迹部发火。只是,颤抖的手,绞痛的心,还有急促的呼吸,都让我再说不出一个字来。我俯下身子,大声地开始咳嗽。干涩的喉咙仿佛是被唤醒了一般,疼痛嚣张地大笑,肆虐放纵它的魔力。

    直到这时,忍足才彻底慌了神。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惊慌失措地轻言细语,“没事吧,白河桑?”

    我想给他一个怎么可能没事的眼神,却咳得没有力气抬头。

    “喝,喝点水吧。白河桑?”

    回答他的只是连续的咳嗽。

    喉间止不住的麻痒,还有心底积蓄的惆怅,酿成苦海。

    只是,背上那轻柔的,有节奏的拍抚,像是轻柔的海浪,渐渐安抚了我激动的情绪。

    房间里,渐渐没有了异样的咳嗽声。

    我喘口气,慢慢直起身子,看向忍足。一瞬间,只看见他眼底身处的万水千山,都是数不尽道不明的深深歉意,还有万丈深渊下潜伏的幽幽黑暗,却永远都无法辨识。

    “好点了吗?”忍足还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动作轻得像对待一个陶瓷娃娃,只要一用力就碎了。这时的他,温柔得和刚才没心没肺的他,判若两人。然后他说,“要打要杀,任你处置,白河桑。”

    等到呼吸完全正常,我平静开口,“你,刚才是故意惹我生气的?”

    忍足的动作稍微停止了半拍,然后他又继续拍着我的背。

    “果然呢,什么都瞒不过白河桑。白河桑真是聪明又伶俐啊。”

    “少拍马屁。”我看他一眼,又收回眼神。

    因为刚才的变故,我忽然发觉了一件事。一向以温柔对待女性出名的忍足,怎么可能专门在这种时候挑这种话题说事呢?虽说他是一个让我有些看不透的家伙,但是这么明显的变化,却不得不让我思考他的用意。他这样做,只是想要挖出在我心底的秘密花园,就像他以前说过的那样。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知道了,我和迹,他的事情?”无法说出他的名字,我暂时换了别的字眼来代替。

    忍足摇摇头,“我猜的。只是我认为,能够让白河桑伤心到一个人蹲在屋檐下大哭,除了迹,他,谁能做到?”忍足也有样学样地跟着我忽略了他的名字。

    “我才没有哭。”我倔强地扭过头,不想承认自己为他流尽了眼泪。

    “是是是,白河桑是很坚强的小孩,没有哭哟。”忍足却忽然把我当起了小孩子,放弃拍打我的背转而揉着我的头发。

    “干什么啊?”我啪地拍掉忍足的手。这样的温柔,只会让我愈加难过。

    “白河桑,说出来吧。”

    “呃?”

    “遇到了谁,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部都告诉我吧。”

    “……”

    “相信我,白河桑。”

    “……抱歉,忍足,我不是不想说,只是我。”

    我也想找一个人倾诉,但是我说不出口。

    何况,那么多个夏天,我都习惯了一个人承受各种磨难。要对别人说出这样一旦回忆起来就会无比疼痛的故事,可是比告诉丸井,告诉幸村那些故事更加需要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的勇气。

    忍足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摘下了眼镜。那架他一直当作装饰品却从不取下的眼镜。

    他托起我的双手,接着又轻轻地跪在地板上,宛如虔诚的信徒亲吻神父的手背一般,温柔地碰了碰我的掌心。

    他抬起了头,竟然是微笑着的。

    “我对你发誓,今天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将是我们之间永恒的秘密。”他的声音还是关西腔,却是有生以来我听过最温柔动听的声线,“憋在身体里,心会疼的。”

    “有什么话,有什么火,就说吧。请你痛痛快快地,哭吧。”

    “难过就难过好了,就算现在把自己沉浸在悲伤中也没有关系。”

    每说一句,他就微微停顿一下,手指摩挲过我的手心,温暖贴近。

    最后,他少年般无暇的沉静,轻轻吹走窗外的雨,却唤来屋内的连绵暴雨。

    “把你的眼泪,全部交给我。”

    待我有所知觉的时候,眼泪已经停不了地坠落着。

    大颗大颗的泪滴,滑过鼻尖,涌入嘴边,沿着下巴滑落的更是不计其数。趴在被子上大哭的我,双手紧紧拽住忍足的胳膊。只是难过得无法自拔,就哭得一塌糊涂。这样软弱的我,真是糟糕到极点。一边哭泣的我,一边断断续续地描述着今天发生的故事,不知不觉又说到了希望的事情。语无伦次的我,也不知道忍足听清楚了多少,也不在乎他听懂了没有。我只是需要一个缺口,让心海的一腔忧愁流出。

    偶尔,我察觉到忍足他在说话,只是声音模糊又遥远,听不真切。只有他的掌心,依然干燥温暖。

    如果说眼泪是一种有自己声音的水,那么响彻在空气里的,是怎样一曲没有名字的悲哀之歌?

    也不知过了多久,哭泣的演唱会开到了末尾。

    我努力揉着眼睛,又不客气地拿被子角擦拭脸颊上的泪痕。

    吸吸鼻子,竟然有些不敢抬头看忍足。刚才那样一场肆意的哭闹,会不会吓到他了……

    “好点了吧。”忍足拍拍我的肩膀,长辈一样。

    “嗯。”我点点头,低头看着被我哭湿的衣角,“忍足……”

    “白河桑怎么不看我呢?难道是觉得自己哭花脸的样子不敢见人?没事呢,我倒是觉得白河桑哭泣的模样也很可爱。”

    “骗人。”耳边接受到忍足一连串的不间断播报,我简洁明了地打断他。

    “是真的真的。我是说真心话的。”忍足的手再次配合他的语调揉着我的头发。

    “撒谎。”我只是低着头,强迫自己的眼泪从眼角垂直降落。

    这个男孩,就连安慰人的方式,也是这样的……

    只是这样不正经的抚慰方式,却比细致入微的宽慰更对我的胃口。

    因为我,并不是那么软弱的人。自己的伤口一向都是自己疗伤。别人的帮助,点到就好。这样逞强的性格虽然吃了不少苦头,却是再也改不了的习惯。

    “白河桑的眼泪,果然很美丽。”忍足的指尖忽地滑过我的下巴,接住一滴来不及顺应地心引力逃离的泪水。

    我往后退了一点,瞪他一眼,又抱起膝盖正坐。

    “肚子饿了吧?”忍足忽地就退去不正经的笑,眯眼看看我。

    “没。”只是肚子一点也不配合我的心意,骨碌碌的声音掀开尴尬的盖头。

    忍足没有笑出声,他只是捂着嘴巴离开了房间。

    但是他颤抖如风中秋叶的肩膀已经完全暴露了他!

    不多时,忍足端着一个盘子回来。塑料盘中放着一个圆圆的大碗和一个小碗,大碗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