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找到云飞,说让他去一趟云翔家,叫云翔去护送一队商家去禹城买布匹。
云飞万分不想来找云翔,只是父命难为,他只好硬着头来到了飞花阁。
他喝了三杯茶之后,云翔才出现。
一见面,云飞就有点气。
“咱们的父母官还真是忙啊,连上门拜访也要等这么久。”
云翔冷哼一声,坐到主位上,“是啊,我哪里能像展大爷您这么清闲,能四处捡别人现成的呢。”
云翔呵一声下人,叫他们又泡了一壶茶来。
云飞被云翔一句话噎住,端着茶杯,心里十分不悦。
云翔倒是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闻了闻,又盖上茶杯,身子笔直,神态是那种绝对的主人模样。
“大哥大老远过来,不会只是想跟我吵几句吧。说吧,有什么事?”
云飞平复了一下呼吸,“我们绸缎庄要去禹城进一批布匹,希望你们的军队护送。这几天就要出行。”
云翔一笑,“大哥好像把我这里当成了商家了,连时间都给指派好了,难道,大哥不知道我这边是军队,是有规章,有秩序的吗?我相信大哥也听过一句话,公私分明,现在我这边的护送时程表已经排到了半个月之后,如果大哥要护送的话,就请先在班长那里报个名,然后半个月之后再来与我说。”
云飞也知道公私分明,但是,他接受不了的是这句话竟然是从云翔口中说出来的。加之,自己心里的郁闷情节又多,所以,他想也没想,就脱口道“你这句公私分明,大概只能针对我一个人吧。至于其他人,你是想也想不到,做也做不到的吧。”
云翔刚刚进门的气势,都是因为诗妍的那句‘你能行’支撑着,这会,他见云飞实在没有软弱的趋势,心里就毛躁了起来,冲着他那句‘大概只针对我一个人’,他大声回道:“如果大哥觉得我只针对你一个人的话,那你就该回家仔细想想你做了什么,让我要大费周章的只针对你一个人。”
“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而你,在指责别人的时候,也该反省自己又做了什么天诛地灭的事情。”云飞重重的将茶杯放到桌面上,起身,“云翔,不要怪我没有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没有好好思过的。”
云翔一听,拍着桌子站起来,“笑话,我展云翔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你别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就都是混蛋王八蛋了,今天我也告诉你一句话,无论你展云飞要给我安上什么罪名,我都不怕。有本事的话,就把我钉得死死的,永远不能翻身,否则,我对你,可不会只是小小的报复。”云翔咬牙切齿。
云飞侧身看了一眼云翔,再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嘴边带着笑,嘲讽的笑。
待他走远后,云翔狠狠的将云飞刚刚坐过的板凳踢了出去,他双手握成拳,心里气到不行。
该死的展云飞,你不要以为你可以把我吃死。咱们等着瞧。
萧家失火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诗妍知道萧家姐妹该去找工作了,于是,她每日都在待月楼守着。
这天,她正在厢房里喝茶,隐隐就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声。
“你莫名其妙!你知不知道这是公共地方,门口是给人站的,不是水沟,不是河,不是给你倒水的!你今天住的,是房子,不是船!这是桐城,不是苏州,你要倒水就是不可以往门外倒!”萧雨娟衣服上沾着水,清秀的脸上怒不可支。
对面的金银花一听,惊愕的挑高了眉毛:“哟,骂起人来还挺顺溜的嘛!我已经倒了,你要怎么样,这唱本里不是有这样一句吗?嫁出门的女儿,就像泼出门得水,可见,水嘛,就是给人泼出门的,要不然,怎么老早就有这样的词儿呢?”
“你。”雨娟气的发抖,身子往前冲,恨不得跟她去打架,要不是雨凤在一边拉着,没准,她就真的冲上去了。
诗妍听到这,就明白门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微扯着嗓子,朝金银花喊道,“金老板,带这两位姑娘进来。”
金银花虽然不解,但是对于诗妍的话,她还是多少肯给面子的。
而雨鹃虽然正在气头上,但是雨凤一直在旁边劝慰着,而且,她又听见里面的人喊那怒目而视的女人为金老板,这才知道自己又闯了祸。然而下一秒,精明的雨鹃心里又想着,也许屋里的人,权利更大,如果自己表现好的话,也许可以找到一份工作。所以,抱着这样的念头,她和姐姐雨凤相挽着走入了厢房。
金银花带她们就去之后,就离开了。很识趣。
诗妍见雨鹃和雨凤两人,长相真的如书上所写,美丽动人,明眸皓齿。
她微微对两人一笑,轻启薄唇,“坐。”
雨鹃和雨凤应声坐下。
雨鹃相来有胆识,见诗妍气质不凡,而且从相貌上来看,她是温和好处的,于是,她沉吟着问:“小姐找我们姐妹,有事吗?”
“嗯,想给你们一份工作。在待月楼唱大戏。”诗妍实在不愿意和她们兜圈子,反正对这两个女人,她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雨凤一听,有些惊讶。
“小姐怎么知道我们正在找工作?”
“这个重要吗?你只要告诉我你们想不想要就好了。”
雨凤心细,而且想事情极小心,但是雨鹃就大胆了不少,她想着小五的医药费,还有一大家子的生活费和安家费,就顾不得这个女人是不是对她们另有所图了,她偷偷在桌子下拍了拍雨凤的手,笑着对诗妍说,“当然要。小姐的这份恩情我们真是无以为报。今后我们两姐妹一定会好好为待月楼唱戏。”
诗妍摇摇手,“这个我不愁,不过,在你们答应之前,我要老实告诉你们一件事,如果你们说没关系,再答应我也不迟。”
两姐妹同时点头。
诗妍心里这会暗涌,既兴奋又激动。她的脸上,笑容却是很明媚的。
“我知道你们是谁,一个是雨鹃,一个是雨凤。前几天,你们还住在寄傲山庄,只不过后来被一个少爷烧了房子,最小的妹妹还受伤了伤,现在,你们手上的钱也所剩无几,也没有地方住。那个烧了你们房子的少爷是展家大儿子。”诗妍好像是在讲述某个事情一样,平铺直叙,没有任何修饰。而萧家两姐妹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诗妍笑一笑,继续说,“我不喜欢骗人,也不想骗人,我呢,是展家二少爷的夫人。名叫夏诗妍。这家待月楼是我开的。”
雨鹃一听,立马就站了起来。然后她又一把拉起雨凤。
“雨凤,咱们走,展家开的酒楼,我嫌脏。”
“雨鹃姑娘,你好傻啊。”诗妍见她们要走,动也不动。只是幽幽告诉她这句话。
雨鹃眉头紧皱。雨凤握着妹妹的手,脸色也不太好。
不过,她们脚下却停下了步伐。
诗妍旋转着手上的玉戒指,脸上温暖流转着。
☆、萧家姐妹进待月楼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同学在哭,我要安慰她,等会在接着写一点后面的,大家先看着哦。
“这么跟你说,你家里现在等着用钱,而且,住的地方也没有着落,是,在你看来,接受仇人的恩惠很可恨,你想报仇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报仇的方式有千千万万种,其中最有智慧的方式就是用仇人的爪牙磨锐自己的剑锋。”诗妍走到两姐妹的面前,笑着望一望她们,“还有,你们应该明白一些事,烧了你们房子,让你们的小妹受伤的是云飞,有什么仇,有什么恨,对准了方向,再发射。至于我和云翔,虽然都是展家人,但是,桐城里恐怕没有人不知道,云飞和云翔一直不和,而这次更是闹得分家如此严重,如果你们将对云飞的仇恨转嫁到云翔甚至是我身上,就太蠢了,云飞他有多希望云翔栽跟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而我,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倘若今天你们执意走出待月楼,并且要连云翔一起放在仇人的行列里,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三日之内,我会让你们在桐城永远消失,我,说到做到。”
这,大概就是威胁吧。
雨鹃听完这番话,瞪大着老圆的眼睛,简直是气的要发疯了。
诗妍不差,懂得怎么利用人心。放完那些狠话之后,她整个人又变得无比温柔,她伸手一手一个将雨鹃和雨凤拉到桌子边又坐下。
“我知道大家都是女人,不应该如此绝情,大概你们也明白那种为了家人付出一切的感觉,你们对你们的家是这样,同样,我对我的家,我的丈夫,也是这样的感情。所以,如果你们不针对我很云翔,我是可以帮你们一把的。”
雨鹃怒气未消,只是抿紧唇,看着诗妍。
雨凤这会就清醒多了,发怒和发狠并不是她擅长的东西。
她听诗妍一半威胁又一半真挚的话,心里,觉得这个女人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她仰着美丽的脸庞,眼神中波光闪闪,诗妍震惊,想着这的确是个好看的人儿。
“展太太,站在你的立场来看,是我们无理取闹,可是,你试试站在我们的立场来看,一夜之间,房子没了,妹妹受伤了,我们成了无处可归的群雁。我们只是欠人钱,不是欠人命。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心里该多么恨。寄傲山庄,是我爹一生的心血,那里也是我苦命的娘唯一的依畔。我知道我爹的,哪怕是让他用命换,他也绝不肯交出寄傲山庄的。”雨凤说着说着,眼里就蓄满了泪,雨鹃听她嗓子沙哑,态度也软化了下来,“太太,我们如今真的无路可走了,今天会以这样的态度对待您,您也可以理解我们,如您一句话,我们都是女人。”
诗妍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不,准确的来说,是一群人,说着我们只是欠人钱,不是欠人命的话,然后将所有的心里不顺,化作仇火推向一个人,之后那股火焚烧了仇人,也焚烧了自己,而这场戏的末尾就是,世界上,没有了恩怨,没有了愤怒,甚至连思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