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明日我想带芸娘一同出去卖绿豆汤。”谢秀英忽然提议道,这些事情,芸娘的改变,林溪不知晓,但是谢秀英却是看在眼中的,她相信,芸娘已经脱胎换骨了。
“嗯。”林溪浅笑,不再言语,闭上了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然而,赵有为按照林溪的要求全部做好之后,却生了一场大病。
次日清晨,袁天平的到来却是让林溪吃了一惊。
“不知袁大人怎么会来?”望着站在袁天平身后的张长水,林溪更加的不解。
“九娘啊,跟我去一趟县衙吧。”袁天平紧紧蹙眉,最终还是给林溪戴上了镣铐。
“袁大人至少应该告诉我到底犯了何事?”林溪看到一脸菜色的张长水,心中的雾霾渐渐的消散,须臾,她浅浅一笑。“张老板,我真心将你当朋友。”
浅浅的一句话,却如同平地一声雷响在张长水的耳畔,但是想起自家的女儿,张长水微微叹气,还是一言未发。
两个包子看到自家娘亲忽然被一队官兵押走,小春立刻抓了张长水的衣袖,“张叔叔,为什么要带走娘亲啊?”
“小春乖,在家里待着等我回来。”林溪揉揉小春柔软的头发,笑着说道。
“大宝照顾好妹妹,等我回来。”林溪笑着对大宝说道,便转身离开。
大宝点点头,便将小春拉到自己身后,不再说话。
“九娘?”谢秀英秀眉紧紧的蹙在一起,直到看到张长水一脸为难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拉着莹莹的手,望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渐渐在视线里消失,不再说话。
到了县衙,林溪毫不意外的进了天牢,面对此刻潮湿阴暗的囚牢,林溪安然的坐在草垛之上。闭目凝神。
果然,轻易的相信别人最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连翘端着红木食盒慢慢的靠近林溪的牢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甚至还带着一抹怜惜。
“林娘子。这是老夫人送来的。”连翘的声音带着几分微不可见的颤抖,直到看到林溪镇定自若的模样,连翘忽然觉得这绝不是真的。
“林娘子,老夫人亲手做的,你尝尝?”连翘从食盒之中端出一小碟的花生和一盘看不清的菜肴。
林溪抬了抬眼皮,在听到连翘的话之后,慢慢的品味了起来。
黄连?
倒真是有几分苦味?可惜,她林溪是不信命的人。
“连翘,告诉袁大人,我要见张长水。”林溪浅浅的笑着,丝毫没有沦为阶下囚的那种不堪。
她的笑容,从始至终都带着一种了然。
连翘点点头,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半个时辰之后,袁天平带着张长水站在了林溪的面前。
“金银花茶?”原本沉默的氛围却被林溪的清浅的声音打破。
“嗯。”张长水沉闷的发出一个音节,终究还是一言不发。
“袁大人,我想和张老板单独聊聊。”林溪的声音带着十分的恳切。
袁天平扫了一眼张长水见他点头同意,便转身离开。
两人,静默无言。
“九娘。”张长水看到那如同溪水般清澈的眸子,终究还是开了口,“对不起了。”
“张老板应当明白,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可以换来一句原谅。”林溪的声音清浅,听不出情绪。
“当初,我是真心的想要将花茶的声音做大,可惜我的女儿被他劫了,若是不能将你送入牢房,我的女儿就会死于非命!”张长水为难的说道,“九娘,对不住了。你的两个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的。”
“是么?”林溪微微一笑。
“当然,小春和大宝那般可爱,我是不会伤害他们的。”张长水立刻发誓说道。
“张老板,九娘是真心将你当朋友的。可惜你没有好好的把握机会。”林溪的声音不似以往那般的温暖,而是带着一股冷冽的寒意。
见他震惊的瞪大了眸子,林溪有些嫌恶的拍拍身上的灰尘。“张老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九娘一人带着两个孩子,难道真的以为这个世界别人伸手的都是善意吗?”
第一次见到张长水,林溪便知晓,这个人,并不完全可信。
“不得不说,张老板一直以来,戏倒是演的很足,可惜,九娘这个人性格最大特征便是多疑,张老板在安平镇只有一处宅院,若是家中子嗣繁荣,不该只有一个家丁吧?”
“你,早就知晓?”张长水为难的面容丝毫没有显现,嘴角却是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九娘果然好眼力?”
“那个真心想要将富贵糕点发扬光大的是张老板,而是,呵呵。”林溪笑了笑,便径自的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怎么不说了?”张长水不解的问道,“若是你以为事事都能运筹帷幄,为何会沦为阶下囚?”
林溪浅笑,却不愿再言语。
眼前的人虽然身形与面容都与张长水丝毫不差,但他不是张老板。
张老板常年与各型各色的人打交道,那双精明的眼神之中始终带着坚定的信念,那便是义气,而眼前的人言语之间虽然有几分相似,但是那双眼眸看似诚恳,却始终带着一抹淡然,淡然到足以让林溪了解这个人的真假。
“我只一事不明。”林溪带着笑意望着眼前沉默的人,问道。
“金银花茶却是被卖入了京都,可惜,你的金银花茶却让威远侯府的老夫人陷入了昏迷。”张长水笑着说道。
若是在平淡人家,因为一杯花茶昏迷,请了大夫,等人醒过来赔偿一些银子也就罢了。
可惜这位安老夫人,不仅是定远候的亲娘,更是当今圣上的奶娘,对皇帝有着养育之恩的人,哪怕只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圣上也会要了那大夫的项上人头!
当初若不是安老夫人偷偷的喂养着如今的皇上,恐怕当今的皇上早就饿死了。
养育之恩加上救命之恩,那是大过天的存在。就连宫中的太后也要让安老夫人三分。
“如此说来,安老夫人其实并无大碍?”林溪嘴角升起了一抹讥笑,这连坐的名号倒是打的响亮啊!
“暂时昏迷。”张长水浅浅笑道,“林溪,也许这是你命中的劫数吧!七年前你大难不死,但是……”
看到林溪越发疑惑的眼神,张长水忽然住了口,不再说话。
林溪心中的迷团渐渐多了起来,两个包子的身世,还有楚冥阳,凤羽皇的存在,一切的一切,好像都与七年前发生的某些事情有关,林溪不由得紧紧的蹙了眉头,过往,似乎一直再牵扯着自己如今的生活?
“你到底是何人,张老板现在在哪里?”须臾,林溪对上那双从始至终打量着自己的眸子,出声问道。
“我是谁,与你而言,并无多大的关系。”张长水笑着说道,“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有人想你死,自然有人想你生。”
是生是死,一念之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念之间,七年也成尘埃。
不管是林溪还是楚冥阳,命运的齿轮从未停止转动。
张长水神秘莫测的一番话,却让林溪觉得毫不意外。这个人,这个语气,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人无法去排斥。
“我们认识?”林溪抬眸,不解问道。
“认识如何,不识又如何?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自有定义!”张长水笑着说道。
“你是一眉道长?”林溪疑惑的问出了声,可是就连自己都对这个称呼感到陌生。
张长水微微一笑,便消失在林溪疑惑的目光之中。
赵家村。
谢秀英做了一桌的菜,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英姨,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小春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谢秀英将面前的西红柿放入大宝的碗中,温柔的笑道,“大宝,这些你要全部吃完。”
小春见谢秀英不理自己,又转身对着莹莹问道,“莹莹姐,我想娘亲了。”
莹莹也是一脸的担忧,只是看到娘亲的模样,又想起娘亲之前嘱咐的话,只能勉强的笑道,“小春乖,安心吃饭,明日林姨就会回来了。”
见小春埋头乖乖的吃饭,大宝不再说话,五个人安静的将饭局沉默的结束。
大宝回了自己的屋子,看到小白,原本平静的面容在看到小白的一刹那满是担忧。
小白摇摇头,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己虽然是玄兽,但是对官府的事情是插不上手的。
若是轻易的将她救出来,以林溪骄傲的性格,是不会带着两个包子浪迹天涯东躲西藏的。
所以,劫狱是下下之策。
“那娘亲这次会有危险吗?”大宝不解的问道,他知道这件事小白无能为力,但是小白却有知未来的能力。
“就是预见不了才更奇怪。”小白运用灵力查看了几次,始终查不到林溪的未来。
查不到,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是已死之人,没有生机,自然预见不了未来。
余下一种,便是命格。命格不清晰的人,自然也是预见不了的。
“大宝,若是你想救你娘亲,必须先让自己强大。”欲戴王冠,必受其重。
如今的大宝灵力尚浅,还是无法保护身边的人,更别提那件事了。小白知晓,如今他们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好。”明白了小白的用心,大宝默默的盘膝坐在床上,慢慢的调节着自己的呼吸……
槐树下,花瓣白雨随着风飘扬,谢秀英端起手边的茶盏,嘴角升起了一抹苦涩。
以林溪的聪慧,竟然让自己身陷囹圄,想来这一切必然是有人操控的,而她如今的身份,不似以往那般辉煌,这一次,自己的存在根本无济于事。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那个时机的到来。
第一日,赵家村偶尔冒出了一点风声,林溪入狱了,原因是她的鱼儿吃死了人。
第二日,再次散出来一次话语,林溪入狱了,是因为她跟人厮混,而那人的老婆来头不小,是京都的人。
第三日,赵有为将赵家村所有的村民聚集起来,为林溪做了第一次辩白。
然而就在此时,传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