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笑容显然让他更不悦,捏着我下巴的手又重了几分,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索性坦白道:“我一时没睡醒,迷迷糊糊非礼沈骥衡,他推开我,撞到树上。就这样。”
“你——”昶昼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声音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是不是除了朕,哪个男人都可以?”
看看这个人!虽然说可能是另有目的,但是分明是自己先要娶别的女人,现在倒反过来指责我人尽可夫。
但这种话说出口,也许他会觉得我是在吃醋,于是我也就没说,只是轻笑了一声。
昶昼的手滑下来掐住了我的脖子,微微眯起眼来盯着我,眼中的怒气与凶狠让我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掐死我。
但是他并没有,只是将我拉近他,低下头来,吻上我的唇。霸道而狂热。唇舌恣意在我口中肆虐,末了还咬了我一口。
他一手固定我的头,一手抱紧了我的身体,完全不给我丝毫抗拒的空间。
章二七 无礼5
我叹了口气,索性放弃了,闭上眼,任取任求。
或者是我的顺从,或者是彼此口中的血腥味刺激了他,昶昼的动作更加粗暴,直接将我重重推倒在床上,一把扯下了我身上的肚兜。
胸口一凉,后背却又摔得火辣辣的痛。昶昼一路啃咬到我胸前的时候,我居然在想,连续一天摔两次,明天我的背会不会整个的青掉?人家水浒里有个脸上青一块的“青面兽”,背上青一片应该叫什么?
我想我走神走得太明显了,昶昼重重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回过神来看着他,他已在我右乳上重重咬了一口。
……又咬出血来了。
我痛得倒抽一口气,咬了咬牙道:“喂,我是个人,又不是个充气娃娃,会痛的好不好?”
“别想当自己是行尸走肉。”昶昼伸出舌头,轻轻舔了我胸口的血,又凑上来吻我的唇,呢喃道:“你是我的人。我要你好好感受我。”
“你要不要这样强人所难啊?”我叹了口气,“没有这种强暴人家,还一定要人家陪你一起高潮的道理吧?身体我自己做不了主,思想总归还是我自己的吧?你想做什么只管自己做,让我逃避一下行不行?算我求你好不好?”
我这样说,他反而停下来,瞪着眼看着我,然后跳起来,伸手一拂就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在地上,接着就把这帐篷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干净净。
我躺在那里没动,看着他一件接一件地砸。茉莉拿来那瓶药酒自然也没能幸免,瓷瓶摔得粉碎,一帐篷都是药酒的味道。
这味道显然让昶昼更生气,开始搬起椅子砸桌子。
赐福悄悄看了一眼,并没有进来。不一会外面开始有脚步声,有人问出了什么事,但是并没有下文,大概是都被赐福打发走了。
但是想来用不了多久,这营地所有的人就都该知道我和昶昼吵架了。
我叹了口气,坐起来,披上衣服,道:“喂……”
只说得一个字,一张椅子直接就砸到床前来,我连忙闭了嘴,向里闪了闪,决定还是不要再开口比较好。
结果让昶昼安静下来的是远远传来的琴声。
如山涧滴水,如冰雪消融,空灵优美,就像所有不安定的情绪都能在这琴声中被抚平,只余平和幽静。
一曲终了,昶昼回头来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直接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茉莉才带着两个粗使宫女进来收拾。她一进来看到这遍地狼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跑过来看我,一面问:“姑娘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只是看着那一地碎片,在浓郁的药酒气味中又叹了口气。看起来明天我这“青背兽”是做定了。
章二八 惊马1
那天夜里也不知昶昼在哪里过的夜,反正一直也没回来。
我右胸被昶昼咬破,后背又痛,摆什么姿势睡都不舒服,结果还是一眼没睡好。早上起来时,眼圈已黑得跟熊猫似的。
茉莉进来服侍我洗漱更衣,拿过来的居然是一套骑装。我皱了一下眉,道:“我今天不想骑马。”
茉莉道:“陛下说今天不跟永乐侯世子打赌比试了,随便走走,什么人都可以一起去。”
我哼了一声,道:“背痛,哪里也不想去。”
茉莉很无奈地叫了我一声,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姑娘啊,你们怎么老是这样?吵架吵都吵了,也就算了,陛下特意加一句‘什么人都可以一起去’分明就是在给你们台阶下嘛,你又何必一直赌气?那对你有什么好处?何况这次也是姑娘你自己不检点才惹陛下生气的,就不要再耍小性子啦……”
我对她用“不检点”这个词十分郁闷,但一时间却不好反驳。
虽然我自己觉得跟昶昼没什么,但是上次也好,昨天也好,都也就只差最后一步了,何况同床共枕也这么久了,在哪里也算不上清白了吧?更何况他是皇帝,我去“非礼”别的男人,不管有没有得逞,他都绝对有生气的理由。
于是也没再说什么,乖乖由着茉莉帮我换好衣服,妆扮好,过去见昶昼。
昶昼和骆子嘉,还有别的几个年轻大臣在一起不知说什么,我过去行礼,他只略一抬手,自顾继续说自己的话。
但是骆子嘉多打量了我几眼,目光似乎别有深意。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随便找了借口走远了一点,昶昼也没有留。
看来茉莉是会错了意,人家说“什么人都可以一起去”也许根本就不是针对我。我自嘲地笑了一声,抬眼四顾想寻找那位永乐侯郡主的影子,但是并没有发现。
同样的,也没看到沈骥衡。
我皱了一下眉,问茉莉:“沈骥衡呢?”
“姑娘!”茉莉拉着我的袖子,跺了一下脚,“陛下对你都这样了,你还掂记什么沈大人!”
我回答道:“啊,反正都这样了,多问一句又有什么关系?”
茉莉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道:“沈大人一早就被赐福公公叫去,之后就一直没看到。”
沈骥衡是昶昼想保的人,昶昼一向把正事放在第一位的,应该不会因为吃醋就对沈骥衡怎么样,而且我昨天也说得很清楚,是我主动的,不关沈骥衡什么事。或者是临时有什么事情吧?我这样想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茉莉却不肯放过我,临出发还拖着我嘱咐又嘱咐,一定要找机会跟陛下独处,一定要去跟陛下道歉,一定要讨陛下欢心,要让他回心转意……
我有些不耐烦,随口应着,上了马。
章二八 惊马2
赛马这个提议也不知是谁提出来的。昶昼也不知是昨天的怒气没有发泄完还是单纯少年好胜,一口就应下来。
于是号令一响,匹匹骏马都像是离弦之箭,驰骋若飞。马蹄声如沉雷重鼓,一时间就好像整个原野都奔腾起来。
其实我对赛马没什么兴趣,一来自己骑术一般般,二来这匹马也是临时找的,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宝马神骏。所以就让开大路,缓缓骑在一边。
但也不知是谁有意还是无意在我的马股上重重抽了一鞭。马儿吃痛,引吭长嘶了一声,便拨足向前狂奔。
我努力想安抚它,又哪里安抚得下来。不管我做什么,它都不理,只顾一直向前猛冲。我一时间觉得自己又回到初学骑马的时候,全副精力都用来防止自己从马背上摔下去。
一开始四周都是奔驰的骏马,谁也没有觉得我这里有什么异样。到这匹马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偏离众人很远了。
我好不容易让马儿停下,自己翻身下马,只觉得双腿都已发软,直接就跌坐在地上,重重喘息,过了好一会才能站起来,去查看马儿的情况。
马股上长长一条鞭痕,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怪不得这马安抚不下来!
不过,这么重的一鞭想来也不是什么无意间抽错了马吧?我的骑术若再差一点,只怕一开始就会被摔下马,而刚刚那种场合,要是掉下去,直接就会被其它奔驰而过的马踩死吧?
……又到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定了自己的情绪,又自嘲地笑了声。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觉得这话到了我这里,可能就只有“这样死”后面接着“那样死”。
我放了马儿去一边吃草,自己就地躺下来,重重叹了口气,连这种事是谁干的都没力气再想。
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有马蹄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有人追过来了吗?我微微睁开眼看过去,只有一人一骑,鲜衣怒马,居然是骆子嘉。我不由一怔,他已到了跟前,也没有下马,只在马背上伏低了身子,伸手用马鞭来拨我。
我一把打开他的马鞭,皱着眉爬起来,“干什么?”
章二八 惊马3
“哦,没死嘛。”永乐侯世子这样说着,轻蔑之极地哼了一声。
我退开一步,瞪着他:“原来是你干的?”
就算他要送妹妹进宫,也不用对我这样赶尽杀绝吧?我现在无名无份无权无势,对他们来说,到底能有多大的威胁啊?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他没承认没也否认,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了马,斜着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上上下下打量我,“还以为让昶昼那小子宠成那样,会是什么天姿国色的美人,也不过如此嘛。”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我微微眯起眼,喝道:“放肆!你竟敢直呼陛下的名讳!”
骆子嘉摆明了完全不怕,轻笑着向我这边逼近一步,手里的马鞭伸过来,挑起我的下巴,道:“叫他名字算什么,我还想要他的女人呢。”
我不避不躲,直接一个耳光扇过去。
他大概没料到我会直接动手,结结实实中了这一耳光,俊逸面孔被我打得一偏,目光立刻凶狠起来,伸手就揪住我的衣领,叫道:“你这女人竟敢打我!”
我依然毫不退缩地直视他,道:“打了又怎么样?你身为人臣,以下犯上,直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