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定然过不了关的。
那些秀女们，包括惠茹都是紧张兮兮的。
在院子里等候的时候，个个的眼中都有些慌乱。
只是陆芊芊很悠闲地在一棵树下，仰头逗着树上的那只鸟儿。
那鸟儿真挺好看的，绿色的羽毛，头顶上却点缀了几许的红色羽毛，怎么看，怎么精神。
“妹妹，你怎么就不担心么？”
惠茹走过来了，拉住了陆芊芊的手。
咿？
怎么她的手心里汗津津的？
“有什么可担心的，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抢不来啊！”
她淡然笑笑。
“说实在的，妹子，我可真是佩服你啊，你不管什么境遇里都能坦然面对，这才是真正的凤仪姿态啊，妹妹，我有个预感，你会成为一代艳后的！”
最后这几个字，惠茹是耳语的。
她到皇宫的日子也不短了，自然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
“可别，我可不想！”
陆芊芊觉得有些滑稽了，惠茹把她自己的意愿加到了自己身上了，她以为她向往的，真是自己需要的。
岂不知，但凡艳后有几个是安然的？
不短命的，也活得不快乐，历史上是有记载的，自己可不想一不留神成了某部史书里的悲剧角色！
“17号，小婢子。”
有人在叫了。
“妹妹你快进去吧。”
惠茹一时就更加更紧张了，那个手里的帕子都搅成了一团了。
啊？怎么贵妃也偷情！3
陆芊芊有点想笑，心说，我的惠茹姐姐哎，你就是飞蛾，那也不必如此急着扑火啊？
有点奇怪，其实也在情理中，考验她们的竟是李三贵。
他是内宫总管，职务就是为皇上办事，自然也是包罗了为皇上寻觅媚色，成全其风流韵事的。
李总管身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几本诗集。
只要秀女们翻开了诗集，随便念出一首，让李总管听听声音是否悦耳甜美，那就可以了。
在长相上，自然陆芊芊是能过关的。
拿起了一本诗集，是大诗人李白的。
她读了那首著名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她故意扁着嘴巴，哑着嗓子读的。
平日里那清脆如百灵鸟般的声音此时酸涩难听。
“小婢子，在深宫的御花园里，做朵高贵的牡丹花不好么？”
李总管知道她是故意的。
目的很明确，她无意皇妃那个位子。
可这是为什么？
“回总管，御花园里虽然千娇百媚，芬芳无比，可您知道么？不管是高贵的牡丹也好，还是贫贱的狗尾巴草，它们都是有春天的，只要心中有向往，有阳光，就都有那份自然给予的骄傲！小婢子，只想做一枚狗尾巴草，在短暂的生命旅程里，挥洒属于自己的自由春天！”
她站在那里，不亢不卑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不由地，李三贵肃然起敬。
心说，好一个恬淡的女子，好一颗高傲的心啊！
容嬷嬷曾求自己要帮助小婢子，那么让她过她想要的生活，这算不算是帮助？
李三贵这边还没决定怎么做，那边温宁太后身边的王嬷嬷和柳嬷嬷就招呼小婢子了。
她们是要摸玉！
所谓摸玉，就是要秀女脱光了衣衫，看其体毛，闻其体味，是为寻求上好的璞玉，交由皇上做人体雕刻吧？
但在陆芊芊看来，这就是人身侮辱。
啊？怎么贵妃也偷情！4
不过好在两位老嬷嬷都是女的，被她们摆来看去的，也算是能忍受。
“真好啊，这女子果然不同寻常啊！是块佳玉啊！”
王嬷嬷赞说。
柳嬷嬷也不住地点头，“是啊，你看看这肌肤，再看看那部位的形态，果然是一副旺夫之态啊！这女子啊，美不全在外表，这内在的美丽，那也是至关重要的，这个通过了，简直就是天生的富贵命啊！”
一听她们说是通过了，陆芊芊就焦急了。
“嬷嬷，没过啊，那边李总管的一关没过呢！”
“咿？怎么他那关会没过？你貌美如花，声音清亮，怎么会没过呢？”
王嬷嬷十分不解。
“恩，没过，此女子的确声音太过涩哑，所以只能刷下她！”
李总管很是肯定地说。
“李总管，若是她这样的女子不能通过，那这次的选秀就没人能过了，你这样判定，实在是让我们很是疑惑，这太有失公允了！”
柳嬷嬷愤懑。
“我说没过，就没过，皇上亲命我主持这次的选秀，这事我决定了！”
李总管语气强硬，毫不示弱。
“你……你太武断了！我们两个人奉了太后的懿旨来协助选秀这件事情的，我们两个人的意见那也是你要考虑的，你若是执意要刷下此女子，那么我们将禀告太后，请她老人家定夺！”
两位老嬷嬷说完这席话，愤然离去。
陆芊芊有点傻眼，她没想到，自己一个想做小草的愿望，竟让李总管陷入了被动的境地，这……这……
她垂首，呢喃，“李总管，真是对不起！”
唉！
李三贵叹气了，“小婢子啊，看来，你只能认命了，像王嬷嬷说的那样，你天生的富贵命，想要躲避，那上天是不允的！”
天生富贵命？
陆芊芊觉得这几个字是对自己的莫大讽刺！
有被人胁迫的富贵人么？
有自己这样被暴君当成是激情解药的公主么？
啊？怎么贵妃也偷情！5
这真真不是可笑，而是可悲了。
果然，李总管估计对了，那温宁太后一听两位嬷嬷回去说是，那个叫小婢子的女子，无论是外在的样貌，还是内在的韵致，那都是上乘的，甚至柳嬷嬷还说，她是学过一点麻衣相的，此女子定然是旺夫命，而且如若生育，必然是龙子！
这些话可把温宁太后喜坏了！
正为皇上无子嗣的事情发愁呢，这就来了及时雨了，这不能不说是秦家之幸！大燕国之幸啊！
她命人找来了李三贵，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说他这就是祸国殃民，那么优质的一块玉石材料，你竟差点给哀家丢弃了，你这是何居心？
老太后一脸愠怒。
李三贵赶紧解释说，自己也是谨慎不得谨慎的，深怕选中的贵人皇上不满意，这才犹豫不决的。
“哼，若不是哀家知道你心地里还是有皇上，有大燕国的，这次就要治你的罪！罢了，你起来吧，立刻把那小婢子给哀家找来，哀家要看看，那小丫头是怎么样的一副仙芝灵草！”
“是，老奴这就去。”
李三贵悻悻地出了慈安宫，一摸脑门上，都是虚汗。
小婢子啊，你这丫头差点害了我三贵这条老命了啊！
他兀自念叨着，但心里却依然明白了，小婢子这次是脱不了做贵妃娘娘的命了。
陆芊芊一听说太后要见自己，而且还对自己大加赞赏，顿时慌了神。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啊？
越是躲闪，它就越来的迅速？
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玲珑亭边，九九和自己说的话，他那脉脉的眼神，尽管他什么也承诺，可是在自己心里却是微波荡漾了！
他的温和与善良，怎么能是那个暴君所能比拟的？
小远神色黯然了去了花房。
他什么话也没说，但是他的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容嬷嬷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就是凭着她在深宫大半辈子的阅历，她也说不清楚，当一个身份卑微的罪女成了贵妃后，这际遇能带给她的是福还是祸？
啊？怎么贵妃也偷情！6
跪在了太后面前，陆芊芊就像是一株小草，淡雅轻熠。
“小婢子啊，听说你与皇上接触多次了，你觉得皇上这个人怎么样啊？”
温宁太后笑微微地看着她。
“皇上？”
陆芊芊差点就想说，他怎么样？
暴戾、无赖、邪恶、贪婪、阴险……
所有的贬义词用在他身上那都不为过，太后您说他怎样？
恨得牙痒痒，但陆芊芊还是不敢直说心里话的，她可知道自己就一个脑袋，脑袋这玩意可不是韭菜，割了还能长！
“回太后话，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是大燕国的威严象征，在奴婢而言，对皇上只能是仰视，哪里敢正视他的伟岸？所以，皇上是怎么样一个人，奴婢说不好，但是奴婢知道，大燕国的史学家们是会给皇上一个正确的评价的，许在很多年后，天下人的评说里，那才是吾皇真正的认定吧！”
陆芊芊淡淡而语，她的画外音是，所谓人过留名，那么就是皇帝，也是会有遗臭万年的，有流芳百世的，结果怎样，那全是看个人的造化与努力了。
像秦皇这般的，难说……
“好一个灵慧的小女子啊！”
太后被她的话说服了。
这席话，既不阿谀奉承，也不贬低打击，真个可以说是字字珠玑，侃侃有理了！
温宁太后赏赐了陆芊芊一对玉如意，说是寓意她此番选秀事事如意的。
陆芊芊其实很烦，如意什么？
我要的是自在，是安宁，这些谁能给我啊？
愁死人了！
接下来又连着去先生那里学了几天，陆芊芊感觉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原本好清醒的一个脑子，经这苏白一教诲，竟浆糊了一般。
明天说什么也要找个理由不来了。
她想。
可是到了下学的时候，惠茹却说，那个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