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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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唱-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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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总算是破坏了那一碗面的完整。说句不怕得罪广大回民兄弟的话,那一片牛肉,味同嚼蜡。 
  小睿的心情还是很低落,我跟在她身后,却无法令她开心一丝一毫。 
  很失败的感觉。 
  因为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用一个字形容是“糟”,用两个字形容是“很糟”,用三个字形容是“非常糟”。 
  “达尔文告诉我们,少说废话,你将更进化。”如果亦芸看到了上面的文字,八成又会借名人之口来谆谆教导我。 
  而要是槐黄,就比较擅长透过现象看本质了:“嘿嘿,又在骗稿费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天才般地修辞手法,还是小睿教我的。 
  我喜欢作诗,喜欢填词。在这个文化快餐肆意充斥生活的年代,我也许真的算是一个很古怪的人了。 
  有时候,小睿也会兴致勃勃地来和我“探讨”一下诗词格律方面的问题。 
  “为什么有些词牌名前面会有‘减字’呢?” 
  “呃……这个……”我并不怎么确定,但碍于面子,只好凭着记忆向她解释,“顾名思义,‘减字’就是把其中的某一句或某几句减少几个字,而其它的格律保持不变……譬如《水调歌头》的格律中有一句是六个字,但你只需要填五个字就行了……所以就叫《减字水调歌头》了啊。” 
  “哦?是这样的么?但能填五个字的地方,填六个字也并不难啊。” 
  “呵呵,真是说得容易啊。‘但愿人长久’,你倒把它变为六个字试试。” 
  “是很容易的呀,‘但愿人很长久’,加个‘很’不就行了。” 
  “我晕,这也算啊,那变成七个字呢?” 
  “真笨,连举一反三都不懂,‘但愿人非常长久’……” 
  我也许真的是很笨的吧,在这时候居然还能走神去想其它的东西。 
  可是那句“长久”,即使加上了“很”,又加上了“非常”,终是无法抗拒离别的命运,难道说,“但愿”的东西仅仅只能是“但愿”而已么? 
  八点的火车,没到七点半就开始检票了。 
  火车站里的喇叭质量很好,很负责任地提醒了许多遍,声音大到连站外都可以清楚地听见。我买了张站台票,和小睿匆匆步入候车室。 
  两个检票通道前排起了长队,慢慢地朝检票口移动。 
  她回头看着我,明亮的眼神让我想起在苏堤上初次见她的情景。我强挤出一个笑容,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比哭还难看吧。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允许眼泪掉下来,不是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更重要的是,一个童话般的故事,不仅要有一个童话般的开始,更要有一个童话般的结局。我不想让今天成为一个悲伤的日子。 
  就像是看电影一样,我一直都喜欢看喜剧,虽然许多人认为,悲剧的艺术价值更高些,但我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潜意识里的喜好。 
  挤过了检票口,顺着阶梯向下走,就是1号站台了。开往重庆的列车,静静地卧着。 
  除了一大袋路上吃的零食,小睿没什么行李,而且又是卧铺车厢,干净舒适,不存在占座位和行李架的问题——这倒让我找不到什么表现的机会。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伴着几许凉风和火车刺耳的汽笛声,她的声音颤抖着。 
  “会的。”握着她冰凉的手,我坚定地回答。虽然我心中对这个问题也没有一个很确定的答案,但我知道,我的回答一定不能让她失望。 
  乘警远远地鸣哨跑来,示意我退到白线以外。我知道,火车就要开了。 
  放开手,我第一次感受到离别的惆怅。隔窗相望,努力想说些什么,却又感到什么都无从说起。也许,什么都不必说,这一刻已经在记忆中烙下了一个印记,永远都不会忘记。 
  火车缓缓地启动,带着小睿和这个难忘的暑假,渐行渐远。 
  当一切都淡出视线的刹那,压抑了许久的眼泪也终于挣脱了眼眶的束缚,模糊了天地。            
  eoneon,给我感觉,给我给我真的感觉,阳光之下把心敞开,爱就爱,敢爱敢做的人超级精彩;eoneon,给我感觉,给我给我真的感觉,大口呼吸自由自在,爱就爱,谁能阻止我们开怀。 
  ——张惠妹《给我感觉》 
  九月,带着一摞匆匆赶完的作业和一份懊丧的心情,我骑车驶在杭高的林荫道上。几缕晨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洒到地上,没有风,没有理想。 
  她不会再回来了吧,每每想到这里,就又忍不住悲伤。 
  骑到林荫道的尽头,就能看见教学楼了。 
  报到的第一天,人头攒动。人家都站在各自教室的门口,聊天,等待。我被分到5班,一个据说是我幸运数字的编号。 
  我扫视了一下这些未来的同学,原来考入杭高的也并非是些三头六臂的人物,至少从样貌来看,一个个都是那么平凡,如我一般的平凡。 
  大家都是站着,只有一个全副休闲装束的女孩坐在台阶上看书,长发披下来,正好挡住了侧面的视线。在一片喧哗声中,反倒显得格外醒目。 
  几分钟后,一个书卷气很浓的男生把教室的门打开,大家纷纷走进去找位置坐好。我走在最后,因为我从不认为,教室里的桌椅会像公车一样,无法满足所有人。 
  其实就算是挤公车,我也往往悠然自得地走在最后,漠然地看着一大群“热血青年”们奋勇向前。上了车也是一样,通常是站着,用目光鄙视那些看着身边东倒西歪的老人孕妇仍无动于衷坐得很安稳的年轻人。故而即便有运气捡个空位,我也要诚惶诚恐地环顾四周,半天不敢落座,因为我不想被别人、同时也被自己的目光杀死。 
  那个看书的女孩被另一个穿得很节约的女孩拉着,双双走进了5班的教室。书还是安静地躺在台阶上,呵呵,粗心的女孩。 
  我拾起书,是金庸的《飞狐外传》,原来看武侠也不光是男生的专利。扉页上签着一个很霸气但很好听的名字——方钰。 
  一般来说,很少有人把字写得那么用力的,而且还是个女生。把书向后翻了几页,书页上“方钰”的字痕仍清晰可辨。 
  我开始怀疑她家里是不是有刻章的历史。 
  我走进教室,刚才开门的那个男生在擦黑板。我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报以一笑,然后径直走到那个女孩面前。 
  “嗨,你的书。”我把书轻轻放在她的桌上。 
  “哎呀,”她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近老是丢三落四的,谢谢啦。” 
  我就近在她后排的空位坐下,寻找话题是我的强项:“喜欢武侠小说吗?” 
  “嗯,算是吧。只是喜欢金庸的。” 
  “嗬,是吗,我也喜欢!”幸亏金大爷的书平日里拜读过不少,我暗自庆幸,“看过他的‘十四天书’吗?” 
  “是‘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吗?”她扭过头问。 
  未等我回答——根据语文课上所学,于是我推断她前面的问句是设问句——她接着说:“没有都看过,但也看了一半多了吧。” 
  “一半多,已经算强了。”的确,一个女生能够读那么多的武侠作品,就算是很难得的了,“有特别喜欢的人物吗?” 
  “程灵素。”她看似不经心地回答。 
  “太悲情了。”我摇摇头,“我不怎么喜欢。” 
  “喜欢一个人应该与结局无关吧。”她调皮地歪着头,“你不喜欢她,是因为她不是美女吧?” 
  这一次她没有再接着说,这倒让我难以判别是疑问句还是反问句了。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为自己辩白几句。 
  “是不是美女倒属次要了,关键是她的性格,爱一个人却不敢开口,始终压抑在心里。”说到这里,我有意减慢了语速,“这一点,我真的不喜欢。” 
  “那按你的意思就是说,当一个女孩子喜欢一个男孩子的时候,就应该很直接地说出来,是吗?”那个穿得很精简、坐在她邻座、一直默默听着我们对话的女生终于按捺不住,突然转过身来插上这么一句,着实令我不大不小地吃了一惊。 
  “嗯,不一定要很直白地说,但却不能不说。”我趁机打量了一下她,齐肩的直发,浅浅的栗子色,配上无袖T恤和超短裙,走在湖滨路上,回头率一定不低吧。 
  “那你喜欢谁?”她转而问我。 
  “很多啊,比如小昭,比如蓝凤凰。” 
  话音刚落,猛然惊觉方钰像极了小昭,而安浔——就是那个很辣的女孩——又无疑是蓝凤凰的翻版。 
  但是我对天发誓,我是真的一直很喜欢小昭也很喜欢蓝凤凰,决非逢场作戏随口说说。毕竟,我没有做情圣的天赋和条件。 
  “如果只能选一个呢,你更喜欢谁?”她不依不饶。 
  “这很难选择,因为我无法比较啊。”我耸耸肩,示意我是真的不知道。 
  其实耸肩应当是表示遗憾,摊开手掌才是表示不知道。但如果后来亦芸不告诉我这些,或许我到今天都搞不清什么是代表什么。 
  铃响了,对话暂时告一段落。我一瞄表,9点30了。教室里的座位基本都被坐满了,第一天,应该不会有人缺席的吧。 
  班主任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就开始点名。于是我知道了方钰同桌的名字:安浔。 
  “安”这个姓很少见,但再怎么说,学过一点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安禄山的名气还是蛮大的。所以我并不对她这个姓氏感到奇怪。而且,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名字也应该特别一些才对。 
  真正让我惊讶的,是那个先开门后擦黑板的男生,竟会是我们的班主任。幸好刚才没做什么失礼的动作,我淡淡地呼出一口气。如果先前路过他身旁,竖的不是拇指,而是那根最挺拔最修长的指头……嚯嚯,简直不敢想象。 
  点了名,通知了几个开学要注意的事项,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 
  “嗨,你叫吕京?”方钰用食指在桌子上比画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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