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苍炽抽搐、呕吐的厉害,来不及细想,我用被子将他裹紧,抱起他飞也似的冲出了“菊苑”。似晓我意,穆柳絮紧追在后。
我抱紧了小苍炽,拼命奔跑,在未来已绝迹的病不晓得这架空古代能否医治?!草湖,我唯一的希望!
第四十一章 顽强活下去
心急火燎赶至“畅园”,此时的“畅园”方从睡眠中苏醒,园丁挥着扫帚清扫满地枯黄的落叶。
无心多言,我迈入门槛只对他道了句“找草湖”便抱着小苍炽直奔目的地,身后传来他的喝令与穆柳絮着急的解释。
单臂抱稳小苍炽,腾出右手用力拍打草湖的房门,边拍打边焦心呼喊。
有力的拍打与急切令房内响起一道惊鸣,随即便闻鞋底擦蹭地面的声音。门启,草湖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出现在眼前,睡意未退,有些突发的惊心。
“我儿子病了,快救救他!”
见我如此愁急,他面上残留的睡意登时退去,果断干脆的说道,“快,抱进来!”说罢,侧身让我入房。
将小苍炽轻放在床,草湖迅速拨开他的小衣裳检查身体、搭脉,我与后至的穆柳絮急切等待。
草湖拧了眉,收紧了下腭,面色更是凝重。见状,我的心“咚”一声摔进谷底,好痛!
草湖翻开小苍炽的眼皮进一步检查,检罢愕然惊疑,“这是何病?!”
闻言,我心冰沉!
“你诊断不出?!”穆柳絮失声,惊慌,嗓音颤抖。
“诊断不出,我从未见过此病!”草湖的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紧盯着抽搐、呕吐后一动不动的小苍炽。
全世界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消失了,我身心巨凉,这架空的世界竟无“天花”病例!
我曾一度热忠于清史,故尔对夺走满清贵族性命的首位传染病杀手“天花”有着清楚认知,我敢肯定小苍炽所患之病必定是此!
手脚冰凉,双耳“嗡嗡”作响,无时间怒骂上苍不公将此病降临到小苍炽身上,我能做的便是仔细回想能治疗“天花”的办法!
枯黄色的“芨芨草”一点一点于脑中显化,当它完全呈现时我一把抓住了草湖的手臂,并迫切的大声说道,“草湖,你听着,我儿子所患之病名叫‘天花’!‘天花’是由感染痘病毒引起,这是一种烈性传染病,病毒可在空气中迅速传播,范围广泛。能对‘天花’起治愈作用的只有一种叫作‘芨芨草’的枯黄色植物,牲口食此草百病全消,取此物的茎与种子对‘天花’有一定疗效!但,‘天花’过于急烈,‘芨芨草’并非对所有人见效,所以,请你综合我上述所说寻找可与‘芨芨草’匹配的草药!”一口气将“天花”因何引起,又有何物可治疗通通坦白。现下已顾不得是不是传染病,若不说清只会耽误对小苍炽的治疗!这架空世界无“天花”病例,“芨芨草”更不必讲!说完,紧盯草湖,不晓得“传染病”三字会令他作何反应。
音落,草湖、穆柳絮齐抽气。穆柳絮先是震惊,惊后眼眶急速润红,悲痛的泪水盈满眼眶。草湖褪去惊色,一抹对新疾病认知的狂喜与救人的迫切双双显露于面!他没有嫌恶、更没有将我等轰出“畅园”,我放心了,以他的医德,定会全力救治小苍炽!
我并非大夫,却懂得架空世界不存在的疾病,草湖对此十分惊奇。他在惊奇中与我对视,虽瞅着我,但我却知晓他脑子里正高速运转!不多时,他双眸一亮,右手握拳砸左手掌心,大喝一声,“有了!”说罢,飞快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白玉瓷瓶。拔开瓶塞,掰开小苍炽的嘴将莹绿色液体灌进,边灌边道,“此药可延缓发病,至少一个时辰!”灌罢,将瓶塞盖好放回原位,转身对我说道,“我要去东北方向的山里采药,凌姑娘,你随我去!”
“好!”我用力点头,求之不得。“穆姐姐,你看着苍炽,我们快去快回!”说完,随披上外衣的草湖一同离开房间。
草湖驾着马车,我坐在车内心急如梵,虽说药液可保小苍炽一个时辰内不发病,但时间急迫,实难安心!
弃车于山脚,草湖领着我顺土道一路向上爬去,约摸一柱香的时候停下,转向右行。穿过老树枯枝,一片长满暗红色干草的斜坡映入眼帘。此草令我呼吸一秉,好骇人的颜色,酷似血已干涸!
“就是它,快,全部割下来!”草湖将镰刀塞进我手里,一面说着、一面动起手来。
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我操起镰刀用力割动,每一次割草均饱含着救治小苍炽的迫切之情!他是我来到这陌生世界首先拥有的,生他的痛楚至今铭记于心!
割光了山坡上所有的暗红色干草,我二人用绳子将其绑扎牢固。草湖背着一大捆,我背着一小捆,双双下山驾车返回“畅园”。
不足一个时辰完成一来一去,归后,我二人将干草切成手指般长短大小,架锅煮药。我看着药,草湖回房又给小苍炽灌下一些药液。
我将扇子扇的快速,若得“天花”的有100人,那么只有30人在服下“芨芨草”后可活下。不晓得小苍炽是多数还是少数,更不敢妄加揣定他病情的发展。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无人能做到绝对的预知!
药熬好,药汁呈半透明的红色。穆柳絮小心翼翼托高小苍炽的身子,我将吹凉的药汁一点点喂入他口中。喂罢,抱起他转移至我与烈明野受伤时均曾暂居过的房间,安顿好他,我三人这才饮下药汁各自预防被传染“天花”病毒。
“穆姐姐,你先回府,让管家派人去军营请少爷回来。这药你拿回去熬来喝,苍炽有我看着。”我将草湖包好的干草塞进她手里,她与小苍炽朝夕相处的时候最长,定要加倍预防!
闻言,她面上明显露出不愿之色,心疼舍不得的瞅着小苍炽。
我晓得她在照顾小苍炽时已有很深的感情,我绝计不会走,所以,只有她!更何况她回去了才可通知烈明野,小苍炽病已至此,她留下来也只会多份被传染的几率。
她仍有不愿,终在我恳求的目光下做出妥协。一步三回首,一面瞅着晕迷的小苍炽、一面离去。
草湖端来一盆凉水,我接过,浸湿布巾拧出多半水分搭在小苍炽的额头。草湖交待,每隔一个时辰服一碗药汁。他负责熬药,我则寸步不移守在床边,一刻也不敢将目光从小苍炽面上移开,生怕错过任何有关于他痛苦的细微表情!
穆柳絮离开已有一个时辰,午后,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朵。闻声回望,那身处军营的烈明野赶来了!“少爷!”我心头一紧,脱口而唤。
“苍炽情况如何?”他大步走至床前,一面弯腰查看小苍炽的身体、一面询问。
当下,我将病状详细告知。听罢,他瞳孔紧缩了一下,缩罢握住我冰凉的手大声说道,“我烈明野的儿子绝非短命鬼!”
只是一句话,我翻涌不安的心竟然奇迹般静下。汹涌退去,全因他沉稳坚定的口气与神情!“少爷……”眼睛有些刺痛,声音有些哽咽。明明小苍炽生死未卜,我却因他的到来而静下了心。是他拥有超强的魔力?还是那无形中所散发出的坚定不移的男子气概?头脑一阵恍惚,我忽然间觉得眼前的他十分高大,不是14岁的少年,而是24岁的成年人,历经风雨!
他攥紧我的手,一下子便将我盈在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出来。一头扑进他怀里抱紧他的腰,我也不相信小苍炽早早便会夭折,他还未吃过我的奶水,还没有开口唤我一声娘,他不可以死!不可以!
烈明野抱紧了我,手臂有力,意志坚定,就算面对这未知的烈性传染病矣无丝毫动摇!
◆
我在床前时时观察着小苍炽的病情变化,烈明野、草湖熬药、换水,忙里忙外。烈明野虽不喜草湖,面有不悦,但在这紧要关头暂时选择了沉默。
小苍炽在服下药汁后又抽搐呕吐了几次,之后便再也没有。高烧于两日后退下,但身上红疹依然存在!
两日来精力高度集中,我已隐隐感觉到头痛,甚至身上更有虚汗冒出。烈明野命我休息,我不肯,坚决要守着小苍炽,气得他跺脚,一跺再跺。
连服药汁七日,我在重影中好似看见小苍炽面上的红疹消去了,这一刺激性的视野冲击令我顿时大脑清醒异常,模糊的视线也清亮无比!“草湖!草湖!少爷!少爷!”语无论次沙哑喊叫,无尽的狂喜激涌心头。一面喊叫、一面拧自己大腿,不是错觉、不是作梦,小苍炽面上的红疹真的退了!
闻唤,烈明野、草湖双双赶来,我捂着嘴指着小苍炽的脸颊,他二人的喜悦不亚于我,烈明野憔悴的俊容登时焕发异彩!
草湖喜出望外的搭上小苍炽的脉膊,诊脉片刻,之后腾然站起,“啪”地一下握紧我的双肩,喜语,“凌姑娘,苍炽有救了!是你救了他!”说完,马不停蹄的钻入隔壁药房。
我双手掩唇,内心喜悦无法言语。多日来心力交悴,现终抓住活命生机,一时间身体承受不住过大的负荷,头晕目眩,双腿即软。未尝到落地的冰冷,我落入一具温暖的怀抱,烈明野揽着我颤抖不已的身子,喜悦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头顶,冒着湿热的气息。
我伏在他胸前喜及而泣,深深地阂起了双目。谋事在天,成事在人,事在人为!
小苍炽身上的红疹在历经半月后尽数消去,经草湖诊断,他脉向平稳,心跳强健,已无碍!
听到这天大的喜讯,我再也克制不住内心激涌的澎湃,双眼一翻晕死过去。漫长的半月,我终于等到了小苍炽病愈,终于盼来了他的生存!
我太累了,眼皮好重、身子好沉,困意犹如翻江倒海将我淹没。仿佛沉睡了一个世纪之久,渐渐地,我脱离了睡神的利爪,知觉复苏,意识也在一点点恢复。
独属于婴儿雉嫩的笑声传入耳朵,催促我快快睁开双眼。看去,小苍炽揪扯烈明野发丝的兴奋模样直入眼帘,还有另一双直勾勾不含掩饰的视线!
将视线暂放一边,我似背上装了弹簧般弹坐而起,沙哑着嗓音大呼“宝贝”。
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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