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元旦早上,下雨。禁闭的窗户被寒风吹得“啪、啪”作响。
眼前的杭州看上去有些肮脏,可能是我心情不好的缘故。
从书架上翻了本书看看,讲述杭州情调的书,相当老了,放湖墅南路古董市场说不定还能卖个价钱。经久而来,杭州就是一个恋爱的……既是伊甸园,又是坟墓。
爱情的富足对于杭州这个不大的城市来说已经到了奢侈的地步,所以爱情的味越来越淡,发展到了最后就成了男人“一发子弹”的事情,所谓柏拉图式爱情的说法挺贴切的。反正我不懂这些听起来只觉得狗逼倒灶的东西,不过拉屎的时候听听这些论调,是很通便的。我终于明了这些刊物的市场前景为何总是一片光明。
女人是撩人的动物,而男人是冲动的动物,两相宜的动物在一起容易犯错误,道德的错误。所以爱情是需要的,一旦有了爱情,这些道德的错误反而咸鱼翻身成了“终成正果”,就差送上一面锦旗表彰一下了。
我一直相信爱情是存在的。如果没有爱情,琼瑶就不是琼瑶;眼泪的作用只能是润目;逢情人节商家就要穿破衣服上街乞讨;偶像剧里只有让那些弱不禁风的小青年打打杀杀,要不SM来吸引观众的眼球。
几天前我和我女友为了我有没有背着她偷着乐而大吵了一番。她只差告诉我我们完了,女人就是这样,喜欢给男人留一丝悬念让你费神去猜个莫须有。
天气坏,我喜欢窝家里,租些港台片看看消遣。大陆片不成,太一本正经,演员们彻底颠覆了爱情,把浪漫两个字演绎得和张天师画符似的。演员也没漂亮的,让人想意淫一下都不来电,看来大陆片要走出大陆还得等些日子。
昨晚回父母家陪他们一起过元旦的,一觉睡醒来都快中午了。
我有些鼻塞,窝在被窝里不愿起来。有一个月没回家了,父母一大清早去菜市场买火锅料,说是要让我热乎乎吃上一顿。我向他们保证,今天一天都老实在家蹲着。他们这才笑嘻嘻地出了门。
手机响了,是我女朋友朱燕打来的。她要我去武林门的上岛咖啡馆会她,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只给你半小时时间。”她又是着那晚的口吻,逼得人想一脚踹开她的。
就在前天,我们刚吵完架,为了一件本就不存在的事情。我知道她又开始发疯了,最近老是这样,估计是“大姨妈”频频而至,不冲我颠一下心里就不舒坦。
我们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她口口声声说对我放心,一年光景都不到就疑心重重,什么玩艺么?
“你来我父母家吧,顺便让他们看看你,也是时候了。再说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出门。”我尽量用一种缓和的口吻和她说,当然,他也该听出我的鼻音很重。
“如果你还重视我,就快过来,时间不等人,一分钟过去了。”她“故意”不重不轻地说着。我能听出,她有些焦急。
她的任性是没完没了,我快被她惹毛了:“你有病呀?没听我说我不舒服吗?”
她似乎有些忐忑:“我不想和你吵架。如果你爱我你就过来,还有二十八分钟。”
“就不能电话里说?”
“你觉得电话里你能说实话?”她停顿了一下,“你要骗我,就当着面骗我,这样我会好受些。”
“今天不行,我答应爸妈今天要留家里的。有什么事,明天说吧。”
“你就直说不想看见我吧,别找什么藉口。”
“你——我没有骗你,不信拉倒。”今天是个讨吉利的日子,我强忍着不发火,“这样吧,等我爸妈回来,我再打给你。”
她无言,没有挂电话。我也没有挂电话。我听见她在啜泣,伴着寒风的呼啸。
“我早知道你不爱我了,我早知道……你这混蛋。”她很凄凉地。
“你干啥呀?”
“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只爱你。”她开始轻泣起来,而旁边有男人嘀咕的声音,像是在交代她什么,又像是在催促她。
“别肉麻了,你知道我看不惯这套。我挂了。”
“等等,先别挂。我等你到11点,还有25分钟,如果你没有来,我们就完了。”她叹了一口气,没有说再见,挂断了电话。
我彻底糊涂了,前天刚扇了我耳光,今天限定时间约我见面?她是把我当二百五耍呢?床头有一尊黄杨木雕的弥勒佛,是我第一任女友姜萱在我18岁生日时候送的,庆祝我成年。将手机一扔,和佛像撞个正着。弥勒佛倒了,仍在笑。
我愈发觉得女人是种奇怪的生物,总以为自己能了掌一切,也想当然的要驾控一切,哪怕是根本触摸不着的感情。我说实话吧,她宁愿我骗她;说谎吧,又被她冠上了两面三刀的高帽。我是没辙。其实知道了太多又能如何?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被朱燕的一通电话搅得心生烦躁。为自己点了一根烟,结果烟灰掉在被子上,在母亲为我新换上的被单上留下一个手指大的洞。
心里越发地不得安宁,打电话给和我一同在外租房子的室友阿亮,让他帮我去了解一下情况。他没在窝里,估计昨晚不是通宵麻将就是通宵蹦迪,然后找机会勾搭上谁家的千金在其深闺里温存一晚。他早就说过,都市人的生活圈子就像一个马桶,你除了撒尿,就是拉屎,来感觉的时候,享受个彻底吧。王胖子也说过:男人遇到“情况”,能“矜持”的就是太监。呵呵,感情这回事情到着年头“阳痿”了不少。
手机里阿亮告诉我他在干“纽带工程”,就是帮一些不善交际却又遇到麻烦的朋友贿落一些贪官,从中得点油水。在我一条红双喜的贿赂下,他同意做我的007。
“你去武林门的上岛咖啡馆看一下情况就好。朱燕在发小姐脾气,你别去劝她。”
“你们又怎么了?”
“不是冤家不共枕,不吵吵架就没男欢女爱的味道了。”
铺整被子,将厚实的羽绒服盖在上面,蒙头继续睡。膀胱被充盈的尿水憋得吃紧,我懒得理会。天太冷了
第二章
不及一发“子弹”的时间,被电话从被窝里叫起。膀胱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还巴望下半辈子,得赶紧去厕所报到。一边接手机,一边冲厕所,一边掏老二,一气呵成。原来是阿亮打来的,这小子,动作还挺快。
他一听见我的声音就开门见山:“你知道你女人跟别人跑了吗?”
“猜也该猜到了。”
“你本事呀,自己做婊子,让我给你立牌坊。早知道是这种事情,就是一条中华老子都不理你。”
“她走了吧?”
“你倒还挺自在。她在你心里就一点分量都没有?”他是在讽刺我呢。
“我和她刚谈恋爱那会就约好了,谁要能找着更好的对象,飞去吧,不用说再见。”
“都尖烽时刻你还说风凉话?老子一定是脑子里生大便会帮你小子。以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现在干吗呢?”阿亮显得很气愤,倒也是,这种比绿帽子还难堪的事情让他给顶了。
阿亮是我的大学同学,一个寝室的,又都是杭州人,感情挺好。后来盛行大学生创业那会我们还联手开公司。就在那会,我们两个是同时看上朱燕。起初是我帮着撮合他们两个,没料朱燕最后和我睡一块的。感情比赌博还悬念跌生,没法子预测。还是老人家的话中听:顺其自然吧。
“撒尿中,好了,刚完事。”膀胱问题解决我马上转身往被窝了跑。
“妈的,你还有心情跟老子声东击西?继续爽你的,你这死性不改,以后苦头多着呢。老子今天就在这儿放个屁,你是不可能有爱情的,你就等着看吧。”他愤愤地挂了电话。
被他这么一教训,我倒感觉出些不对劲。但已经答应了爸妈,事情又这样了,就先不管了。
当晚在家里热乎乎地吃了一顿,爸妈一个劲给我夹菜,说是吃多了才能长身体。妈说一个月不见,我又瘦得像猪肉摊里的排骨。我提醒他们,我都26了,想二次发育难呀,现在吃下去的都供给给脂肪制造新生代去了。妈笑说自己老糊涂,儿子在眼前总是娃娃那会,想我幼年时,要撒尿只会大声唤她,没她帮着拉校门脱裤子,大小便的事儿就直接在内裤里解决了。母亲又提醒我说是该时候找对象了,我说这事情不能急,总不能找个婆娘和你来唱对台戏。她笑了。其实一直以来,我交女朋友的事情都没有和他们说,一来因为上一代人的眼光和我的总有差距,二来我的感情生活一直不明朗,说不定今个刚带回家明天她就飞了,那不是在我老子面前“献丑”。或许真被阿亮的乌鸦嘴言中,因为我的性格?
我将最近在电脑城装机器赚的一千块塞给他们,让他们自个买些补品犒劳自己。
“你们是福气呀,生我这么个孝顺儿子。”
“你这是干啥?在老子面前发飙?”父亲一直是认准我没出息的,只图我不闯祸他也就谢天谢地。我这一手还真杀得他措手不及。
其实我知道我这独苗他是宝贝着,等他走不动了也是希望我能在旁伺候着的,当爹的都这样,时常给儿子摆谱一巩固他在家的权威。妈和我咬耳朵的时候就长说你老子一看见特娇气。
“你们两个谁倒下送去医院了,苦的还不是我嘛。我这是为自己想呢。”
“没良心的小崽头,一嘴巴口臭。”父亲喝了一口黄酒,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还不是遗传你的。”母亲给他一个下马威。父亲憨憨地笑了。这情景,我真是羡慕不来。
饭后,我主动要求洗碗,顺手在柜子里摸了一条红双喜放进包里,被妈发现,我嘲她无奈地笑笑,她也朝我笑笑。呵,相安无事,虚惊一场。“权威”在大房间里跟着电视里的阎维文“修理”他的破嗓子。
当晚还是在家睡的。从阿亮来了一通电话后就再也没有响过。我以为是被我摔坏了,用家里电话打去,通的。这又被母亲看见,问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