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大哥——!”她惊呼蒙恬,引得蒙恬的注意。
蒙恬寻声望去,怎么徐姚会在这帮燕国贼子的人群中。
“蒙大哥——!”
柴青看着徐姚再次呼唤那位守城的将军,顷刻间,他回了徐姚一个明了的眼神,如此默契的眼神也正在告诉她,他会依照她的想法去做!
“姚儿——”蒙恬看到徐姚正被一男子劫持着,那血淋淋的利剑紧贴着她的脖子。
蒙恬情急,一声令下。“住手,赶紧住手!”此刻,众侍卫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放了她——”蒙恬跃下马来,厉喝道。
“你再过来,我就一剑杀了她!”
停下脚步,蒙恬冷语问道:“你要怎样!”
“只要你打开城门,放我们出去!”柴青佯装挟持着徐姚,与蒙恬交换着条件。
蒙恬的目光里有困惑,这劫持的女人可是秦王的心头肉啊,如果姚儿要是有什么好歹,他如何向秦王交待呢?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扰的蒙恬一头雾水。
看着蒙恬面露难色,徐姚继续呼喊道:“蒙大哥,救我——”
听闻她那惨痛的呼叫,蒙恬无法忽视徐姚的求救,嘴唇微微颤动着,挣扎片刻,蒙恬终于开口命令道:“开启城门,放他们出城!——”
直到燕国所有的人马安全退出城去,徐姚才和蒙恬说了声“对不起”,随后在蒙恬那诧异的目光中,转身上马……
高高的城楼上,秦王负手而立,月光下面目狰狞,深邃的眼眸如同狭长凛冽的夜,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嬴政万万也没有想到,燕国的奸细们如此猖狂,防不胜防,最难防的却是身边的那一位! 眨眼间,她们这声东击西的计划,就这样成功的上演了……
“末将知罪!”蒙恬单膝跪地的向嬴政请罪,他的确不知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才放走了徐姚他们,放走了太子丹。
“大王,还需派人前去追赶吗?”蒙恬身旁的另外一位将军李信直言问道。
嬴政抑制不住的嘶吼道:“什么都要来问寡人,寡人要你们何用!——”其实他的内心很慌乱,完全不能面对这样的事实。他深爱的女人,却协助燕国的那帮贼子跑了……
虽然大王没有发话明说,到底是追还是不追,但众将都明白秦王恨太子丹。
“臣等这就派人去追!”李信说完迅速离去。
蒙恬仍然跪地,因为秦王并没有让他起来。深深的看向嬴政,嬴政内心的无助,蒙恬当然明白。即使追回了徐姚,大王又将如何处置呢?也许这也是嬴政现在茫然的原因吧。
突然,嬴政好似意识到什么,猛然转身:“刚才是谁去了?”
“回大王,李信将军已率兵前去追赶!”蒙恬低语道。
面露担忧之色,嬴政低吼道:“你为何不去!——”
“是!末将这就去!——”蒙恬明白大王的心思,大王终究还是担心徐姚的安危,而他前往,至少会顾及到姚儿的安全。
……
“柴青,你快放我下马!”耳畔狂风呼啸,徐姚对身后的柴青大声嚷嚷道。
“不放——”此刻,他真的不想放下她。她冒这么大的险,背叛了秦王只有死路一条。
“只要看到你安全离开,我的心就踏实了,放我下来吧!”
“你还准备回那秦宫吗?”柴青愤怒又不解的问道。
可是身后随之而来的铁蹄铮铮,让正欲开口回答的徐姚感到慌乱。那庞大的追兵,点着熊熊火把,好似要吞吐而来。
弓箭齐发,扫射在这片夜幕中。柴青频频挥剑为徐姚挡着这场箭雨。
……
“李将军,切莫放箭啊!”蒙恬快马赶至李信身边。
“蒙将军,这夜色之中不让我放箭如何追赶逃犯!”李信质疑的问着蒙恬!
……
瞬间,柴青在她胸前单手接过一支远处射来的利箭,愤怒的一把将它折断。
“你看到了吗?昔日为你挡箭之人,今日也能送上你致命的一箭。”
徐姚惊吓过后,面色苍白,不发任何言语。
柴青挥鞭,加快了马速。秦王对她好吗,他的确没有看出来。他只看到了夫人红肿的脸庞,身后秦兵们那些无情的利箭。夫人的心一定在滴血,此时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抚徐姚。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不知何时,他们的马儿已经来到了渭水旁,等候多时的燕国使节早已准备好小舟。柴青安排好所有人等安全上船,可就在此时,被他拉着的单薄身影突然甩手道:“不——!”她的神情恍惚,强行的往后退着。
“别傻了,他不会放过你的!”见她无心上船,柴青不知如何去劝言她。
“柴青,我要回去!如果我真的和你走了,恐怕这辈子都说不清了!希望你能理解我此时的心情,你平安的走了才不枉费我一番苦心。”
“你难道拿命去赌吗?秦王凭什么再去相信你!”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徐姚。
仰望天际,徐姚淡然一笑。“我只相信,我与他的那一份情!”
她那坚定的目光的确让柴青退缩了,她与秦王的爱,他真的读不懂了。立马转身,掩饰着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失落与心痛。
“如果嬴政敢负你,我不会放过他的!——”
徐姚并没有看清他此时的表情,就这样目送着柴青的背影跳上了小舟。
落魄的她孤零零的站在岸边,眺望着那扬起的片片风帆……柴青!他终于平安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公元前232年,秦王嬴政28岁,太子丹逃出秦国。
第七十三章
渭水激起的浪头拍打着岸边;发出哗哗的声响。岸边的乱树干;像一只只黑色的断臂;执着地伸向苍穹。渐渐地,零乱的光影照亮了渭水的河面,它们一道又一道的闪烁着,快速的聚集起来,也使得这个岸口越发明亮了。
看她独自一人伫立在岸边凝视着水面,手持火把的士兵们有些惊慌地向后退了几步。李信将军一个纵身跃下马来,举目眺望,依稀看到河面上的点点星帆,燕国贼子们居然就这样逃了!愤怒的他扬手挥甩掉马鞭,责备的语言直逼向蒙恬。“蒙大人,这就是你阻止我放箭的结果,就这样让太子丹轻而易举的逃了!——”
面对李信的怨言,蒙恬直言回道:“我蒙恬自会去向大王禀明,此事与将军无关,将军不必顾虑!”说完,他也跃下马来,径自走近了徐姚的身边。
“姚儿!——”看到她精疲力竭,阴郁地呆站在岸边,蒙恬感到极为惊诧,一时间也茫然了。她为什么没有逃,为什么又要留下来。
回眸转身,徐姚歉意言道:“这次又难为你了!——”
蒙恬低头不语,一阵沉默。他明白这个女人的重情重义,但是身为秦王的女人,她似乎做的太不周全了,这件事情如何让大王下台啊。
“把我带回去吧!——”徐姚言语清晰的说着。
蒙恬斟酌着回道:“你可知道此次回去的后果?”她终究是个女人,不会明白这次牵扯的厉害关系,太子丹可是秦国的人质,她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协助人质逃亡,论罪当斩啊!
徐姚镇定的点着头:“我都知道,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会去负责的!”侧目望着那满脸愤怒的李信,她继续言道:“姚儿不愿拖累两位将军,此事均由我一人承担!”
月光收敛起光华,回程的路上,满地繁霜。马背上的她没有任何言语,蒙恬一直担忧的看着她……这样一个坦率真挚,至情至性的女人,他这一辈子是与之无缘了,多年来目睹着她与嬴政感情的坎坷,真希望这次大王也能好好珍惜,不要放手……
事情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和所有人料想的一样,一进入王城,她就被另外一支卫队押送至了大牢。
“姚儿——”正当她迈入牢房时,听得身后蒙恬的呼唤,她向蒙恬颔首回谢。蒙恬鼓励的眼神还是给了徐姚很大的力量。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进入了这秦宫内的天牢。
不知是不是与牢房特别有缘,如今自己又卷缩在了这多重木桩内。她望向木栏外这崎岖幽暗的牢巷,记忆仿佛又回到了燕国时的地牢。低声轻叹,在那样残酷恶劣的环境下,她都坚持了下来,如今的她更不会轻易放弃。她要等,等着嬴政来听她的解释,她相信她深爱的男人。
随着一阵铁链声的晃响,牢房的木栏终于被打开了。依照惯例,她被带到了一个审讯室。
“快说!你是不是燕国派来的奸细?——认罪伏法,不要耽误本官的时间!” 那审讯的官吏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诉说着她的罪状。
徐姚仍然闭口不语。回城的路上,蒙恬曾教导过她,一定不能认罪画押。
“小女子嘴还挺紧的啊!来人——用刑!看你还招不招供!”
“大人——”突然有一小卒跑进室内,在这官吏耳畔嘀咕了几句,那官吏连忙起身离去。
隔着门缝望去,那官吏点头哈腰的嘴脸。难道是嬴政来了吗?徐姚内心振奋,应该是他吧,她已经关进来这么久了,他也该知道啊!推门而入,这走进来的身影,让徐姚倍感失望,来人是大臣——李斯。
她颓废的低下了头。
“夫人——”李斯还是很恭敬的上前问候道。
“李大人,是大王派你来审讯我的吗?”她淡淡的问着。目前李斯正值主管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