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宇道:“假设有人在那里伏击我们,有没有机会逃走。”
里奥愕然道:“这不大可能吧!我们比白狼最少早了一天。”
默金沙哑地笑起来,咳着道:”假若白狼连夜急赶,不信他们迫不上你这班来游山玩水的人儿,哈……”又咳起上来。
里奥道:“这必须白狼清楚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才可赶在我们的前头。但这是极端的秘密,即管在族里,亦有圣女、德马和我知道。”
凌渡宇一想,这也是实情,连忙把这个想法抛开。
太阳下山后,气温急转直降,东北风猛力刮着,把尘吹得飞扬半天。
他们的速度被迫放缓,延迟了个多小时,才来到丘陵的断裂处,木祖克隘口。
峡谷深进,两旁高山陡峭,地上铺满砾石和鹅卵石。
两边一块块巨岩幽灵般竖立着,一副请君人内的模样。
圣女传下命令,在隘口外扎营。
这并不是原来的计划,只因风沙阻延,误了行程,被迫在隘口外休息。
风沙愈来愈急,到了午夜,老天哗啦啦下起雨来,打得帐幕“的咯”作响。
骆驼欢欣曝叫,仰头张口,让雨点直接流进干涸的喉咙。
在沙漠这么多天,还是首次遇上下雨,感觉分外新奇。
默金精神好了一点,坐了起来,喝着里奥烧给他的甜茶,一面和里奥高谈阔论。
凌渡宇蓦地面色凝重起来。
里奥不解地望向他,还未说话。
帐外传来尖锐的叫喊,跟着是一下枪响,接着四方八面都是人声和枪声。
里奥面色一变,一把抓起形影不离的冲锋枪,冲了出去。
凌渡宇一手拿回自己的武器,一手扶起默金,仓忙走出帐幕外。
枪声和喊杀声四起,骆驼狼奔鼠窜,战士们不断倒下。
敌人在明显的压倒性优势里。
一群人向他直奔过来,里奥一马当先道:“我来掩护,你两人和圣女先走。”
凌渡宇急道:“圣女在那里?”
里奥道:“没时间了,跟我们来。”
这群战士当先开路,在黑暗里向前进。
战士一个个倒下,鲜血随着雨水吸进沙内,不留下一点痕迹。
当他们来到峡谷口时,只剩下了二十多人,大半带着伤。
一个纤长的黑影从峡谷跳了出来,凌渡宇本能提起步枪。
里奥急道:“不!是圣女。”
圣女依然是那样气定神闲道:“随我来,探到了一条路。”枪声愈趋激烈,雨势却慢了下来。
里奥把身上的两个羊皮水羹搭在凌渡宇肩上,又把一条盛满干粮的袋扎在他的腰间道:“圣女不要这些,我们些凡人却不可一日无之。”
凌渡宇愕然道:”你不走吗?”
里奥肃然道/这并不是阿拉的安排,假若全部人都要走,便一个也逃不了,但只是三个人走,阿拉会保佑你们,朋友珍重了。”
里奥大喊二声,众战士随着他,当先往峡谷内冲去,枪声如雨般密集。
圣女道:“随我来!”往峡谷的一侧窜去。
凌渡宇一把架起默金,紧随而去。
四个小时后,他们远离了这令人心神颤动、血雨腥风的魔鬼峡谷。
天色渐明。
他们在山区内推进,圣女在前带路,袅袅停停,有若仙人引路。
最后圣女在一隐蔽处停了下来。
凌渡宇放下昏迷了的默金,疲倦欲死,闭上双目在不断喘气。
一只纤手搭在他宽阔的肩头。
凌渡宇张开眼睛,接触到圣女清澈的美目。
凌渡宇把手搭在圣女的手背上,感到生命在晶莹的肌肤下坚强地跳动。
圣女仰首望向渐白的天色道:“快天亮了!我们只能在晚间赶路。”
凌渡宇感受着这般的温馨,欲闭目休息,又舍不得把眼光从圣女的脸上移开。
圣女垂下头道:“默金的生命快完结了,我感觉得到。”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道!”昨晚那场豪雨救了我们.假若我们进入峡谷,肯定是全军覆灭的命运。究竟敌人是谁。”
圣女道:“我看到了白狼。”
凌渡宇愕然道:“他怎能赶在我们前头?”
圣女缩回了纤手,站起身来,走到默金身前,仔细地察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道:“有人告诉了他我们的目的地。”
凌渡宇失声道:“一定是德马,在死前出卖了我们。”
圣女道:“我们的处境很危险,白狼一定不会死心,不知他知道了多少。德马是知道大约的地点的。”
凌渡宇道:“你是大罗金仙,几个凡人也应付不了吗?”
圣女第二次露出动人的微笑道:“我只是个小罗铁仙,否则又那须找寻那御神器,唉!如果默金能迟多几天偷走御神器,人类的历史可能会改写。”这是她第一次开玩笑。
凌渡宇默言无语,他想到白狼,也想到尼均。
假设他是尼均,一定会在默金离开木祖克沙漠时截击。因为那代表默金已取到御神器,才会离开。
唯一的优势,就是尼均并不知道他们悉破了他谋,这还得多谢白狼,否则也不会有尼均方面的人现身。
另一个问题是那神石。
或是白狼知道神石是启动御神器的工具,特拉贾人就休想从他手上把神石夺回来。
这么多难解的死结横亘在眼前,使一向足智多谋的他,也有点束手无策。
不过他绝不气馁。
“气馁”这两个宇永不存在他的思域内。
当天黄昏后,默金醒了过来,精神出奇地好。
他站起身来,活动着筋骨。
圣女放下脸纱,抵挡着他灼热的眼光。
三人在婉蜒崎岖的山路上缓缓而行,目的地是山区内废弃的荒城,一个位于有“魔眼”之称的火山下的隐蔽处所。
荒城依山势而筑,长年受到风沙的吹袭,只剩下隐约可辨的泥墙和土坑。
据默金估计,最迟明天晚上,应该可以抵达荒城。
在赶路途中,不时远远看到图雷阿的战士,为了隐藏行踪,需要不时绕圈子,行远路,整个晚上只是推进了四、五公里。
太阳出来前,他们找了一个洞穴,躲了进去。
默金兴致极好,不停地述说他百多年的伟大历史。
圣女坐在一角,俏脸隐在脸纱后,不露半点声色。
凌渡宇做了唯一有反应的观众,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
说话间,默金忽然停了下来,张口结舌地望着洞穴外,眼中射出惊俱的神色。
凌渡宇转头望去,也吓了一跳。
一头粗壮的豺狼静静地站在那里,颈项的毛箭猪般竖了起来,闪着绿焰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三人。
他知道默金的恐惧。
他恐惧圣女的诅咒成为事实。
凌渡宇拾起石头,用力向豺狼掷去。
豺狼一缩避过石头,盯了他们几眼,掉头走了。
凌渡宇走出洞外。
默金跟了出来,细察地上的沙石,指着地上的爪印道:“不止一头,一、二、三,至少有三头。”
凌渡宇安慰道:“这是很平常的事吧!”
默金把头猛摇道:“不!豺狼等闲不会接近生人,它们是嗅死亡的气息。”
默全走到一角,双手环抱膝头,瑟缩在一角。
三人一路逃亡,默金和圣女始终无一语交谈。
午后、太阳的热力透进洞来。
圣女不用休息,成为了在洞外放哨的最佳人选。
凌渡宇走出洞外,向圣女问道:“外面的情形怎样?”
圣女道:“没有异样,像沙漠的平静。”
凌渡宇压低声音道:“默金的情况很不妙,衰弱得怕人。”默金的时好时坏,使他大感头痛。
圣女道:“无论如何,今晚我们要到魔眼山去。”
凌渡宇回头看了正在闭目的默金一跟道:“他呢?”
圣女盯看默金,好一会才长长叹息道:“你以为他可以活过今天吗”
凌渡宇虎躯一震。
他和默金一番患难,建立了真挚的感情,生离死别,当然感到难过。
默金忽地睁开眼睛,沙哑着叫道:“你……你过来。”
凌波宇走了过去,在他身旁蹲下道:“怎么了。老朋友。”
默金道:“扶我到洞外。”
凌渡宇把他挽扶起来,来到洞外,在一块大石旁,让他坐下。
这处恰好是山腰的位置。
茫茫的沙漠在山区外无限地延展,阳光映射下。如若广阔无边的金色汪洋。
默金道:“小凌,你代我告诉她,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直到今天,我只爱她一人,只梦见到她一人,可是我却没有后悔偷走了御神器,只有那样,她才会永远记着我。
哈……记着,死后不要把我埋在土里,我怕黑,哈哈……”
凌渡宇哭笑皆非,一阵感动。
默金坐直了身子,极目眼前广阔奇异的天地,喃喃道。“生命真是美丽!”
身子一软,挨倒石上。
凌渡宇心中一凛,伸手探他鼻息、已没有了气。
他活了一百五十六年,终于在他获得生命力量的同一地点,走到生命的尽头。
凌渡宇回头,圣女站在他身后。
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圣女道:“不用说了,我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宇。”
她来到默金身旁,伸手温柔地抚摸默金满布皱纹的老脸,低声道:“自你从我父亲处买了我后,我没有一刻喜欢过你,除了这一刻。”
将摆放默金的尸体的洞穴口用石头和干枝封起来后。凌渡宇和圣女趁着月色,在山路飞快奔驰,往魔眼火山下的荒城进发。
两个小时后,魔眼火山矗然挺立在正北方。
凌渡宇和圣女两人加快了脚步,三个小时后,荒城出现在山脊的另一面。
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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