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刚参加完葬礼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现在应该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坐在自家书房里的时候要用什么样的表情?
别人的情况上条不知道。但是如果那个“死而复生”的是亚克西斯的话,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所以上条非常自然的给眼前那个名义上“已故”的“前代哈里斯伯爵大人”倒了杯茶,微笑着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还不知道伯爵大人有这样的嗜好呢。”转着手里的茶杯,上条笑得浅淡优雅,“怎样,好玩么?”
“还不错,”亚克西斯笑了起来,那样冰冷的笑容让他的眼睛像没有温度的水晶一样凉薄彻骨,“被那个诅咒之子毒杀,似乎比我想像的还要有趣。”
“啊,是该隐少爷做的么?还真是令人意外呢。”从当事人口中说出的真实让上条略略挑起了眉。
“不,应该说他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才会意外呢。”亚克西斯嘴角的弧度缓缓扩大,“该隐……可是需要用血亲的血来浇灌的名字啊。”
“是吗……”上条眼中划过一丝深意,“那么,伯爵大人,需要我做什么呢。”
“你只要看着就可以了。”亚克西斯的笑容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优雅,一如他的话中那些让人无法忽视的冷酷,“看着那个诅咒之子在罪恶和鲜血的深渊里沉沦,然后被绝望扯入地狱的嘴底层,看着哈里斯的姓氏被死亡吞没,然后在足以焚烧整个世界大火中重生。”
“作为见证了那个诅咒之子的最初的人,医生,你要将接下来的所有戏剧一幕不差的看到最后啊。”
“看到最后吗……”手指轻抚上胸前的怀表,感受着金属冰凉的质感,上条淡淡的笑了一笑,抬手推了推眼镜。
“那么,就如您所愿吧,伯爵大人。”
我会将一切看到最后,在我还在这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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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大爷,不喜欢这个家伙……’通过大屏幕看着亚克西斯走出房间的背影,迹部皱了皱眉,像是看到什么不可理解的东西一样的低声说,‘他疯了……’
‘嗯,我知道。’上条拿起了亚克西斯留下的一叠资料和地图。
‘但是他是我的雇主。’翻阅着手上的东西,男人嘴角的弧度如同水面的涟漪一样稍纵即逝,‘……曾经,也是我的朋友。’
迹部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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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回到了伦敦,眼见又要在这个城市里长住,上条就不得不考虑一下接下去的某些问题。和亚克西斯牵扯在一起就意味着绝对少不了麻烦。虽然上条并不讨厌麻烦和琐碎的事情,但那是建立在有必要这个前提上的,现下这个世界中的零部件已全部到手,导致他严重缺乏做事的动力。
算了,就当作是自己欠亚克西斯的吧。
上条无奈的想着,既然今天吉贝尔不会回来,他干脆随便吃了点东西,跟女仆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这个时期晚上的伦敦虽没有21世纪的漂亮鲜艳,却足够静谧,他的那点事情正好适合边散步边考虑。
首先,他必须把“哈里斯伯爵家庭医生”的身份丢掉。
这倒不是说他对该隐有什么不满。而是他那张时间停止的脸已经不适合再出现在英国的社交界了。一直在旅行倒也罢了,一旦停在一个地方,上条水树不会变老的 事实就会马上被人发现。这点对于巫师没有什么,对于麻瓜来说可就是大事件了。该隐不是亚克西斯,上条一直知道那孩子对他不过是雏鸟情节,他小时候亲近上 条,只因为那是唯一会和他和蔼的说话的人。先不说几年不见,这种亲切感会不会衰退,就算没有衰退,上条也不认为那个孩子因此就会信任他。
哈里斯家的人也许很疯狂,但是他们同样非常聪明和敏锐,如果现在上条再出现在该隐面前,这孩子很可能会想起很多小时候被他忽略的事情。
上条不知道关于当年的事实真相该隐知道多少,但是亚克西斯显然不想让他破坏接下来的计划。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上条水树”从该隐的身边消失。那样的话,无论该隐是否会从吉贝尔那里确认上条的巫师身份,或者再由上条的身份联想到亚克西斯的“死亡”的真相,只要“上条水树”消失了,他就没有地方求证了。
这样,上条也就不用在这个孩子面前敷衍或是说谎了。
“也就是说,我也需要一钞葬礼’吗?”上条苦笑着停下了脚步,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现在站着的街道前面就是一家棺材铺。
“真还……真是凑巧呢……”
不过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在英国的麻瓜世界里,和“上条水树”有关系的不过只是哈里斯伯爵一家而已。而且看该隐在葬礼上的样子,他显然已经找到了可以陪 伴在身边的人,那么即使上条“死了”,也不会有人困扰。至于“死后”,他大可以住到巫师界去。那样的话,他那些纯血的朋友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吉贝尔那里,上条更不担心。他的儿子虽然只有17岁,但是除了在他面前以外,这孩子沉静理智敏锐的目光和待人接物的态度很难让人把他当未成年看待。 而且吉贝尔的成长经历让他对于巫师和麻瓜的关系有一套自己的看法。他不排斥麻瓜,却同样也不排斥纯血主义。对他来说,人并不是由种族和群落来区分的,而是 单纯作为个体去考虑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可以把德姆斯特朗的同学当成好友,同样也能和该隐成为好友。
虽然后者未尝没有血缘的因素在里面。
只要抓住“不会变老的人不适合住在麻瓜界”这个理由,吉贝尔一定会理解的。其实,就算有点不理解。以那孩子的盲从程度,根本就是上条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吧?
‘……你好像对这点很自满嘛。’迹部的语气有点复杂。
‘那是,这说明我教育的好呀。’上条微微嘴角,‘怎么样,迹部少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选个华丽点的棺材,好在我的'葬礼'上用?’
他说着,抬手指了指就在眼前的棺材铺。
当那家装饰得和万圣节用品专卖店一样的棺材铺从大屏幕上印入眼帘的时候,迹部的嘴角忍不住一抽,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伦敦会有一家被蜘蛛网包裹得像鬼屋一样,还在门口摆着几具骷髅骨架当装饰的棺材铺啊。
“这也太……”不华丽了吧!
然而当他正要这么说的时候,突然听到上条有些惊讶的声音传来,然后,棺材铺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了四个人。
两个年级相当的少年,和站在两个少年身后的,年纪相当的仆人。
还真是相当让人惊讶的,偶遇呢。
“哦呀~”上条微微的挑高了眉,视线对上左边那个一身黑衣纤细而凛然的少年,立刻扬起了一个惯例的微笑。他低头行了个礼,柔声说:“该隐少爷,好久不见。”
“……医生……”该隐的金绿色眼眸中瞬时滑过一抹极其复杂的深色,他嘴角抿了起来。虽然知道上条出席了亚克西斯的葬礼,但是当时的情况,他实在没有时间注意这个男人。现在,严格上来说,才算是自这个男人从他身边突然消失之后的第一次碰面。
他并不知道亚克西斯和这个男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2年前,这个男人突然就从自己身边消失了。家庭医生的责任,也由还没成年的吉贝尔全部承担了下去。
他一直想问他这是为什么。但是现在,看到他那一点也没变得笑容,该隐却突然觉得,自己问不出口。
因为,也许问了,这个男人留在他心目中的温暖美好的印象,就会像春天阳光下的积雪一样全部融化消散掉,只留下曾经被掩盖的黝黑而丑陋的土壤。
只要是与父亲有关的东西,就渗透着欺骗,黑暗和血的味道。而这种味道,被诅咒的少年已经深深地饱尝过了。
父亲恨我,那么,医生,你是不是也恨着我呢。
又或者,你那温和疏离的微笑,浅淡却令人眷恋的温度,也不过只是遵照父亲的吩咐做出的假象呢?
即时不原意这样猜测,该隐的思维却依然克制不住的这样想着。
“你……”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过也不用他开口了。似乎是知道该隐复杂的心情一样,淡淡一笑,上条直起了身,对着该隐身后沉静不语的青年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便将目光从自家小主人身上移开,转向了另一边,笑容也更深刻了。
他旅行了6年可不代表就真的对伦敦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了,眼前这位与自己的小主人站在一起的少年,无论是年纪还是打扮,都和这些年来伦敦的另一位风云人物非常吻合,更不用说他手上那枚标注身份的戒指了。
经烈了灭门血案的12岁和伯爵,英国最大玩具公司的所有人,深受皇室信赖的“女王的猎犬”。
“凡多姆海恩伯爵大人。”带着淡笑,上条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很荣幸见到你。”
然而马上,他就直起身,换上了长辈看晚辈一般的柔和神色,对着眼前两个加起来年龄还没他大的伯爵说“伦敦的夜晚可不是游乐场,两位那么晚出门,怎么也不多带几个仆人呢?”
没有指责,没有虚伪,只是带着淡淡的关心的语气让该隐的手颤抖了一下,而本来一脸冷淡的夏尔。凡多姆海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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