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如此考虑,南宫珩就将错就对,正好可以解释成自己一直就是派人保护她,而非监视。暴不暴露都始终如一。
自上次的闹剧结束后,汤丹凝也没再来过,估计南宫珩已经哄得她很好,没有闲暇来玩乐了吧。
毕竟怀孕的女子都是很辛苦的,吐酸水吃不下啦,到不吐了,身子也重了,走起来就不方便了。
飘叶园里安安静静的,有时小小地嬉闹一下。园子外面,主子奴仆围着汤丹凝忙忙碌碌的,八个月又这样过去了。
那天,轻依从瑞亲王府看望姐姐回来,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管家岑叔急急忙忙往外冲,平时那么稳重和气的人也这般焦急,不知府里出了什么大事。
轻依微微皱眉,不觉加快了脚步,看到有侍卫领着老嬷嬷急匆匆地向东院走去。
轻依稍作猜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汤丹凝要生了吧,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她去了也帮不上忙,就不用做什么好人了,省的又被误会,到时什么脏水都往自己身上泼了,岂不是自作孽。
于是,轻依就带着梨儿像往常一样直接回了飘叶园。那里环姨还在等着自己呢,她总是帮轻依将飘叶园打理得妥妥当当,不让她为这些小事费心。
而梨儿总是想着法地逗她开心,有时有些笨笨的,但相处得自在真诚。
可是,到了第二天凌晨,轻依还在梦乡,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大学,和晓菲她们一起学习,一起生活。
“夫人,夫人!”夜四在窗外呼喊着,声音中带着急切和不安。现在府里乱成一团,他根据将近两年来的观察,觉得只有夫人才能稳住将军府,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于是,他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地来请轻依了。
轻依终是醒了过来,原来都是一场梦,自己怎么才能回去呢?“夫人,夫人!”就是这个声音将她的好梦吵醒的,“什么事?”收回心神,平静地问道。
“凝主子难产,去了。主子在她房里一句话不说,不让其他人进去,现在府里一团乱,还请夫人主持大局。”夜四渴求道。
“待我更衣去看看吧。”轻依是震惊的,那样一个天真可爱的人儿就这么去了,她也接受不了,何况是深爱她的南宫珩。自己顶着这个夫人的头衔,能做的尽自己的一份力吧。
不一会儿,轻依带着环姨和梨儿一群人,来到了挽凝阁。
一群下人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岑叔和另一个年轻男子在敲着门。
“夫人!夫人来了!”那些无错的人见到轻依,就如看到了希望,府里就三主子,两个在里面,怎么叫都不开门。
虽然奇少爷是少爷的朋友,但毕竟不是府里的主子啊。剩下的夫人就是大家的主心骨了。
轻依向陈延奇为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了,现在这种情况也顾不得礼节了。“岑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轻依严肃地问道。
“夫人,凝主子她去了,少爷伤心不已,关在里面都两个时辰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岑叔悲伤道。他是南宫珩父亲的书童,从小看着他长大,感情甚是深厚。
如今这个状况,也急坏了他。所谓关心则乱,大概说的就是如此吧。否则以岑叔的能力府里不至于要她这个夫人来主持大局。
那么既然这样,轻依也尽自己的一份力吧。
殊不知,这成为她走出飘叶园,从此主持将军府的一个里程碑,也是她今后道路走向的一个奠基。
第十三章 白色的哀伤
看着现在这种状况,轻依心里已经波涛起伏,黄河泛滥了,但现在她必须冷静。
经过一会儿的自我调节后,“大家也不要都站在这里了,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于是大家也渐渐散去了。
经这么一闹腾,倒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岑叔,孩子呢?孩子怎样?”轻依关心道。
“孩子在隔壁的房间里,奶娘和丫鬟照顾着。”岑叔也有些回过神来,“夫人,您看着丧事是不是现在就准备起来?”
“开始准备起来吧,不要到时手忙脚乱的,不过府内白帆先不要挂起来,也不要对外说。一切都私下准备吧,毕竟爷才是正主,他发话了再操持起来较为妥当。”轻依谨慎地答道。
“夫人考虑得是,我这就去安排。”岑叔看夫人主持得井井有条,有礼周全,便也听从了。
“你们两个守在门口,里面有动静了便来回报。”轻依叫来两个小厮在房门外看着,现在门是叫不开了,也不能不管,叫人守着较为妥当。
“少丞大人,可到偏厅用茶,我现在要去看看孩子,招呼不周还请勿怪。”轻依对着陈延奇微服身,招呼过后就转身去了隔壁房。
“夫人,”冬梅先看到了轻依,请了安。那个奶娘估计还不知道轻依,见冬梅请安才行礼,“见过夫人。”
“不必行礼了,小主字还好吧。”轻依行色匆匆,但尽量放低声音,免得惊了孩子。
“小主子很好,刚刚哭了一阵,现在正睡着。”奶娘回道。
轻依看着那个睡在襁褓里的婴儿,红红的皱皱的笑脸,感到了生命的新奇,“这是个男孩吧?”
“回夫人,是个小少爷。”奶娘温文有礼地答着。
“嗯,那你们好好照顾着小少爷。”轻依吩咐着,随后就出了房间,回飘叶园去了。她相信现在这里有岑叔就够了,自己回去等着南宫珩的消息吧。
这天,整个将军府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氛,沉默,沉默……
到了用晚膳时,有个小厮跑进飘叶园,向轻依回报:“夫人,爷吩咐人准备洗漱用品,亲自在为凝主子梳洗,又把门关上了。”
“嗯,你们看着些,有情况再来回报,先去吧。”轻依晚膳也用不下去了,尽管和他们没有很深的感情,但住在一个府里这么久,多多少少有些联系的。
所以,轻依这一整夜也始终无法合眼,就怕临时又出点事,心里担心着怎么能平静的下来。
第二天一早,南宫珩终于出来了,让岑叔办丧事,然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也没人敢去打扰。
轻依得了小厮的回报,就带着环姨和梨儿她们去了挽凝阁。这个丧事还是有些事情需要操持的。
对此,轻依也不是太懂,但总要有人拿个主意,有些事岑叔不便做主。还好有环姨在,在她的提点下,轻依算是从容完成了。
南宫珩自汤丹凝去了后,就没理过府里的事,到发丧那天,他的精神都很不好,不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所以,这几天府里的事都请示轻依,让她忙不胜忙。但有一份责任放在自己的面前,轻依再无措也要慢慢适应。
看着挂满白帆的将军府,一下觉得悲伤的气氛笼罩四野,让人说话都不敢大声。
所以这几天府里尽管很忙碌,但大家都放轻了声音,整个将军府变得肃穆哀伤。
第十四章 各人的感情
“以妻礼葬!”这四个字出自南宫珩的口之后,轻依并没有惊讶,只是心里还是难受了一下:明面上,她还是他的妻,别人会怎么想,她以后要如何走出去。
府里的人也没有太多惊讶,毕竟南宫珩之前对汤丹凝的宠爱有目共睹。
葬礼办的异常盛大,南宫珩是不想委屈她吧,所以根本不会顾及到旁人的眼光和闲言碎语。
但是,整个都城的人也知道了,原本还以为史家小姐红颜薄命,甚是惋惜,因此国舅千金和镇远大将军的英雄美人佳话顿时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之前,大家知道的将军府只有一个夫人,连妾都没有,突然现在冒出来一个以妻礼葬的女子,着实令都城人惊讶了。
轻依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姐姐得到将军夫人仙逝的消息来到了府上,毕竟血浓于水,得知亲人的离开是震惊和悲伤的。
但是得知并不是轻依有事,而是南宫珩的另外的女人死了,是又是惊喜又是气愤。
然而最终并没有起冲突,死者为大,尽管南宫珩做得过分,但在丧期闹将开来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所以,最后是以国舅爷夫妇和瑞王妃的愤愤离去收场。
“小姐,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怎么可以这样啊!”梨儿义愤填膺地愤慨着。
轻依苦笑了下,“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公平可言呢,自己不能掌握的命运就注定了任人摆布。”
“小姐不要太过难过,伤了自个的身子就不值了,逝者已矣,将来整个将军府都将是小姐的。”环姨安慰道。
“是吗,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定呢……”轻依喃喃道。
那边,风逸行得知轻依的死讯,整个人都怔住了,悔恨、痛苦、愤怒随之而来。他立即派下属去查清此事。
当下属回报情况时,他明显舒了一口气,但之后是对那个梨花般恬静的女子有了深深的怜惜。
因为前面的丧事,轻依的出现必定尴尬万分,所以她依旧待在飘叶园里,一步不出。南宫珩亲自出来操持了,就没轻依什么事了。
三天的丧事办得很容重,轻依在飘叶园里练了三天的字,使烦乱的思绪能够平复。
同时,窗外的树上始终有个人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有着怜惜和不忍。
深夜十分,还有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越墙而入,注视着那个蜷缩在床上的睡得极不安稳的女子。
树上的人在那个黑衣人越墙进来时就提高了警惕,然而在看到他注视着里面那个女子的眼神后,他决定不做任何反应。
两个人就这样默契地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静静地用着怜爱的目光陪伴着里面那个辗转反侧的不安的人儿。
南宫珩在这三天中身心都疲惫不堪,但他一直强撑着,他不能在凝儿生时给他正妻的名分,是他一生的悔恨。
尽管现在以妻礼葬她心爱的女子,多么希望和她一起去,她什么也不懂,没有了他的照顾要怎么过。
但男子汉大丈夫,身上还有家国的重担,他不能随着凝儿去,他要振作起来。凝儿,等着我,等我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