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这些表妹真的不错呀!”黑衣男子走近几步,热心的道,“你看她们一个个都相貌不俗,仪态万方,待人接物也是进退得宜,说明你爹娘还都是费了心思挑选的,不是为求得孙,胡乱找来人凑数。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都十分温柔婉约,和四年前的那个悍妇截然不同。我相信,只要你和她们相处久了,心中的伤痕自会慢慢被她们的温柔平复,你对女子的印象也会渐渐改观。”
“不 …不可能!”再次被人提醒四年前的那一夜,饶是头顶艳阳高照,他也觉得一股阴风不知从何处吹来,让他遍体生寒。韩飞宇害怕极了,惨白一片的脸上血色退尽,浑身战栗,有随时拔腿就逃的冲动。
“飞宇!”黑衣男子追上去,按上他的肩,沉声道,“你冷静点!现在是白天,而且是在韩府,那一夜已经过去四年了!”
许久,掌下僵硬的身体才缓缓变软。韩飞宇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撩起衣袖擦擦额际的冷汗,疲累的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事。”黑衣男子松开手,淡淡道,“你的处境我能理解,毕竟,当初是我亲手将你从那里解放回来的。只是,你的爹娘,还有这一园子的表妹,你打算怎么办?”
韩飞宇苦笑。“我能如何?爹娘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女子……”
黑衣男子皱皱眉头。“这么多女子,你一个都没有看上眼的吗?”
“看上眼的……”韩飞宇咬唇,喃喃道。
不知为何,一被问到这个问题,不知不觉的,他的眼前就浮现出一张活力十足的笑脸,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她爽朗的笑声。她一切的一切,都和这些表妹们截然不同,让他不知不觉的就牢记在心,时不时拿出来回忆一番。
“飞宇,想谁呢?”见他一脸深思,黑衣男子故意推推他,大声道。
“啊?”韩飞宇吓了一跳,陡然从沉思中惊醒,讪讪道,“没……没谁。”
“你还想骗我?”黑衣男子嘴角一撇,一语戳中他的那点小小心思,“你是在想周姑娘吧?”
“我……没 …”被说中了!韩飞宇顿时手足无措,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晕红,比刚才精神多了。
“嗯?”黑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摆明了早已看穿他。
既然都已经被人看穿了,韩飞宇也便不再隐瞒,如实相告:“的确,我刚才是在想她。”
黑衣男子微笑,道:“也是。和你相处这些年,看来看去,我始终觉得,你对周姑娘的态度有些不寻常。”
“可能是因为她的言行举止都不似当下的女子一般吧!”韩飞宇嘴角弯弯,淡笑道,“有时候,和她在一起,我常常会忘了她也是一名女子,不知不觉的就和她靠近了。”
“的确,周姑娘,常看起来比男子还要刚强爽利。”想起她以前在酒家里暴打那名书生的情景,黑衣男子酷酷的脸上也浮起淡淡的笑意,点头表示赞同。
“只是,和她相处得好,仅仅是因为你把她当成男子了吗?”若是这一点原因,实在不足以说服他,“你别忘了,和芙儿在一起的时候,她绝对是个十成十的女人。”
“她 …怎么说呢?”想起南宫春花,韩飞宇心口胀得满满的,满肚子的感觉无法言表,又不能忍住不说,“不知为何,每次遇到她,我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想要接近她,又怕接近她。她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每次和她接近一些,我又觉得有些心惊胆战的。好像再近一点就会发生什么事一般。但这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又和同其他女子相处时的厌恶截然不同.”
越说越亲,越说越乱,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似曾相识?”黑衣男子挑出一个自己感兴趣的词,扬扬眉,道,“你们以前在哪里见过?还发生过什么吗?”
“应该没有吧!”韩飞宇思量着道,“像她这么特立独行的女子,一旦见过,我哪还可能忘怀得了?”
“也是。”黑衣男子点头,“她们姐妹都不是一般的惊世骇俗。我这辈子跟着我爹南征北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大胆豪放的女子也见过不少,但像她们这样的,还真是没遇到过一个!她们俩,的确是让人第一次见面便会牢牢记在心间,再也忘不掉。”
“薛明,你也在想夏姑娘吗?”眼见好友说着说着,眼神逐渐变得迷蒙,似乎也陷入无尽的追忆之中,韩飞宇小心问道。
黑衣男子撇唇一笑,眼神恢复清明,大方道:“是有点想。自从那次踏青之后,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了呢!也不知道她失足落水,有没有怎么样。姑娘家的身体不比男儿,这你是知道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几日听周姑娘提起,夏姑娘似乎染上了风寒,一直卧床不起,病得挺厉害呢!”无意间想起南宫春花前几日愁眉不展的摸样,害得自己也不知为何跟着心情低落了好几天,他道出自己从她嘴里问出的答案。
黑衣男子神色一僵,忙按住他的肩膀,焦急的道:“现在呢?她好了吗?”
“我不知道。”韩飞宇摇头,茫然道,“关于夏姑娘的消息我都是从周姑娘和芙儿那里隐约知道的。可是现在,我已经好几天不见她们的踪影。她们母女像是失踪了一般,我多方打听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原来是这样。”黑衣男子松下手,神情怅然。
“那……你知道她们家在哪吗?我们不妨找人去探探口话吧!”忽而眼睛一亮,他提议道。
韩飞宇无力的摆头。“说来惭愧,时至今日,我还连她们是哪家的小姐、家住何处都不知。”
“你不知道?”黑衣男子有型的脸上爬满讶异,语气里是全然的不信,“你不是教了芙儿半个多月的诗文吗?怎么连这个最简单的消息都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韩飞宇再次摇头,苦笑道,“问她家住何处,她不说;每次来回,我娘欲差轿夫接送,也被她豪爽的拒绝,只说她们母女都不是那么娇贵的人,而且来回步行有益于身体健康;我娘还曾派人暗地里跟着她,想找出她家在哪,但每次在半路就会跟丢。有几次跟着她去的人还差点找不到回来的路。”
“是么?”黑衣男子皱起眉头,感觉有些蹊跷。
“说来奇怪,我记得城里姓夏和姓周的大户人家,似乎都没有这般年纪的小姐,像她们这般奇特性子的,更是听都没听说过。”他喃喃道。
“是啊!”韩飞宇接着道,“数次跟踪失败后,我娘又另想出办法,找人去探听过哪家有位生了孩子却未曾出嫁的小姐,但是每每空手而回。”
“但看她们的着装举止,的确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无疑。”黑衣男子道。
“难道她们家是外地迁来的?”韩飞宇脑子里蓦地浮起一个猜测。除非是这样,否则说不通啊!
“可听她们说话的口音,和凤凰城里的一摸一样,不掺杂任何外地腔调。短时间内过来的话,不大可能把本地话练得这么熟吧?”黑衣男子又举出事实道破他的猜想。
韩飞宇垂眸。“说得有理。”
“那,她们姐妹是从哪里来的?”几个猜测都不对,他再也想不出别的了。
“难不成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黑衣男子玩笑道,“出来玩够了,所以现在又钻回去了?”
“你当她们是土地神么?”韩飞宇白他一眼。土地神也是男的好不好?
“说不定是土地神的妻女呢!”黑衣男子又道。
“可不是胡说。”韩飞宇坚决不信。
抬起眼,看看天上黄灿灿的太阳,一如她灿烂的笑颜,他不觉在心中低问:你到底是去哪里了?不知道家里又多出了几位表妹么?没你在身边,我只身一人应付得好无力啊!
第九章 再遭调戏
微风阵阵,吹来荷花淡淡的清香,吹走夏末点点的燥热。
坐在湖心小亭,呆呆望着一朵盛开的荷花,韩飞宇满怀怅然的微微叹了口气。
还记得,两个多月前,就在这个地方,趁他不备,她偷亲了他,而后,拍拍屁股,晃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走得如此潇洒。
而今,依旧是在这里,却只有了他孤身一人,以及一池即将凋谢的荷花。那个比荷花还要娇俏的人呢?她在哪里?
““儿啊,又在想周姑娘了?”过于亢奋的嗓音传来,不容错辨的正是韩飞宇的生身娘亲 —— 韩府大夫人。
迅速回神,韩飞宇转向一脸笑意盈盈向自己走来的娘亲,赶紧站起来,轻声唤道:“娘。”
““哎,乖儿子。”韩夫人满足应道,将手中的瓷碗送到他手上,慈爱的道,“来,娘刚叫厨房给你熬了一碗红豆粥,以解你的相思,你快趁热喝了吧!”,
““娘 ...”
韩飞宇哭笑不得。
有句诗是曾说过,红豆最相思。但没谁说过红豆煮的粥能解相思啊!
““怎么?不信娘说的话呀?,”韩夫人扳起脸,不高兴的道,只是说话的语气里没能完美的掩饰掉一丝明显的兴奋。
某个心不在焉的男人还真就没听出来,还神情落寞的敷衍道:““信,娘说的话当然都是对的。只是,孩儿真的没有胃口。”
说着,便将粥碗放到身后的石桌上,不再施舍一眼。
韩夫人掩唇一笑,微微侧身,道:‘“我想,你看了她,就该有胃口了。”,
““嗯?”韩飞宇不解,但还是直觉的往娘亲闪出来的空地看去。
只见一名身着湖绿色长裙的俏丽女子赫然站在白玉拱桥的另一头,对他微微笑着。在她身旁,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娃娃,正歪头冲他眨着眼睛,甜甜傻笑个不停。
““周......周姑娘?”韩飞宇一怔,有丝意外的往前大跨了两步,大大的笑容浮上脸颊。
““嘿,我回来了!”南宫春花也对他展开一抹明亮的笑靥,大步走过来,张开双臂热情拥抱他,在他耳边大声道,“.小白同志,好久不见,想不想我?”,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