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梁山伯赶紧拉着依旧赌气的祝英台往外面跑去。老鸨就叫道:“快抓住这个小蹄子,别让她跑了!”
祝英齐一怒,将老鸨狠狠扔在地上,一脚踩到老鸨的脸上。此刻,嫖客们已经逃的差不多了,忽而,后院的打手屁滚尿流地赶来前堂,叫道:“不好了,妈妈!那两个小贱人在大伙的茶水里下了迷药!又一把火将书房的卖身契全部都烧了!”
老鸨本来就被祝英齐揍的够惨,闻言,脸色一白,叫了声娘,就直接晕死过去了。
枕霞楼内一片混乱,剩下的嫖客都从温柔乡中惊醒,纷纷逃出去。与此同时,却有一个长身玉立,只是眉眼稍显阴鸷的男子夺门而入,男子身后跟着的正是陈子俊。见到里面一片混乱,陈子俊问道:“马文才,你不是说祝英台他们在枕霞楼吗?他们人呢?!”
马文才也是听到银心和四九偷偷说起梁祝去妓院的事情,所以才带陈夫子来抓人的……可是……陈子俊一挥衣袖,道:“沆瀣之地,污浊之人,马文才,你竟然欺骗夫子……”
陈子俊滔滔不绝地念叨,马文才却见到枕霞楼一个白衣女子与一个红衣女子从二楼大堂经过。青昭!马文才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好样的,竟然跑到妓院来了!也不管陈子俊怒火中烧,自己赶紧跑到楼内去追人。
且说云香和青昭两人,被抓去后院后,又被要求换了衣服,随后,云香又将两个看守她们的大汉骗进房间,用沾着迷药的锦帕捂住他们的口鼻,将人药昏。然后,与青昭偷偷溜出去,在后厨的水缸里下了好几包迷药。若说云香为何会对枕霞楼如此熟悉,竟是她一醒来就是被人卖到这家青楼,当时虽然逃了出去,可是,并不解恨。
两人又潜入书房将所有的卖身契给烧了,这才听说有人在前堂闹事,赶来看热闹的。
云香托着下巴,道:“奇怪,那老鸨怎么说你我要去官府报官?”
“谷心莲。”青昭冷声道。对这个谷心莲,云香的印象并不深刻,诧异地道:“是那个小女孩?她和老鸨说的?可是她为什么要陷害我们?”
“这个只有她自己知道了。”青昭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只不过嘴角勾了勾冰冷的笑意。
两人正闲话,就听到一声饱含怒意的低吼:“青昭!”
额……马文才?!
话说他怎么也来枕霞楼了?难道今天大家集体来枕霞楼相会?青昭僵着嘴角,不知如何解释,忽然云香像是见鬼一样,一把拉住青昭就往外跑去。马文才在后面用力一捶栏杆,吼道:“穆云香!你个疯婆子!”
他刚吼完,就有一个锦衣男子上前,目光冰冷地睨了马文才一眼,然后,紧紧追着云香离开的方向跑去。
“云香……你怎么了?”
“祝英齐怎么来枕霞楼了?!”
“祝英齐?”
“别说那么多了,咱们赶紧躲起来!我要是被祝英齐抓到,那还不掉一层皮。”
额……
云香冒冒失失地冲进一间厢房,里面的男人正好起来穿衣服,可是,这人不是马文才他爹马太守又是何人?!一看到青昭,马太守脸色一变,又羞又恼。青昭连忙道:“马太守……马文才他在外面!”
马太守果然不计较别的,慌里慌张地抱起衣服,赶出房门,待要离开,又回过头对青昭道:“今日之事,不许和文才提起!你……哎!”然后,掉头离开。
剩下的云香诧异地指着马太守的背影,道:“这就是马文才他爹啊?小青……这次你完蛋了。被老公看到逛青楼也就算了,现在连未来的公公都知道了……”
青昭瞪了她一眼,哼道:“穆云香!是谁一定要来枕霞楼的?!”
云香立刻吐吐舌头,委屈地道:“好小青,反正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青昭一拍她的脑门,道:“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去吧。”
青昭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打开了,两人吓了一跳,结果进来的人,却是一个低眉顺眼的绿衣女子,女子在屏风外柔声道:“玉姐姐,妹妹可否进来?”
在床榻上的女子刚刚穿戴好衣服,笑道:“是绿儿啊,我这里面还有两位娇客,不过,你进来也无妨。”这女子原本就呆着房内,此刻,掀开了床帘,目光幽幽地看着云香,笑问:“别来无恙?”
“你怎么在这里?!”穆云香大吃一惊,这女子……竟然是黄家的千金黄良玉,祝英齐的未婚妻,成婚当日,被祝英台那个小姑子放跑,听说和她心上人私奔去了,她又怎么会在这里?黄良玉苦涩一笑,看了一眼云香,道:“你和他……可还好?”
“好个屁!”相比之下,云香确实很粗鲁。青昭鉴定完毕,不管她们有什么恩怨情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怎么躲开祝英齐……额,还有马文才。
云香又轻车熟路地将床单给撕了,然后,系成一条绳子,打算从窗户放下去。
此刻,那个叫绿儿的女子也进了门,一直柔顺低眉的她,见到青昭的那一刻,忽然就哭了。青昭皱眉看着她,这枕霞楼的老熟人可还真不少,这女子便是当日在杭州城外遇到的孙二的媳妇。当日,青昭劝她与那男人和离,她死活不肯……没想到,竟流落到了青楼。
云香绑好布条,对青昭打招呼道:“小青!我们赶紧下去!”
青昭拉了拉那条布条,确定它的牢固性,然后,与云香一起将它系在窗户边。
青昭率先攀爬出去,只听云香对黄良玉和那个叫绿儿的女子说:“你们的卖身契都被我烧了。你们现在自由了。”
云香说完,也不管黄良玉那复杂的眼神,也爬出了窗户外。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碰的一声踢开,只听一个男子急道:“云儿!危险!”
紧随进来的,另外一个男子吼道:“穆云香,你把青儿带到哪里去了?!你个大白痴!”
祝英齐就冷冷地扫了一眼马文才,只不过现在没时间和他计较……
青昭与云香听到他们的声音,云香只顾紧张要快点逃离。青昭有些无奈,其实,她觉得被马文才抓包也没什么……听马文才的口气,貌似,云香会死的比较惨。嗯,死道友不死贫道。
两人刚刚落地,那两个男子就紧随着跳了下来。
期间,祝英齐完全没有注意到房内的黄良玉。黄良玉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曾经,是她亲手推开这个男人的……曾经,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总是第一个发现她的,可是现在,他擦肩而过,却再也看不到她了……心心念念的人成了另外的女子……她不明白心里的一点酸涩是什么道理,也许是有那么一个你不屑一顾,他却爱你如珍宝的人,忽然有一天,他转身不再爱你,爱上了另外一个人,于是,你的心里有了巨大的落差……
尤其是,你现在过的没有他过的幸福……这让你开始质疑自己当初的选择兴许是个错误。
第四十九章 :因果
枕霞楼一片混乱,云香将卖身契被烧毁的消息放出去后;就与其余几人趁乱离开了枕霞楼。跟着他们四人离开的;还有黄良玉和绿儿。
一行人去了马文才的别院,一路上;祝英齐和黄良玉相顾无言;而祝英齐的手一直紧紧抓着想要逃离的云香。青昭留他们三个人在花厅说话;自己去了后院换好衣服。刚刚马文才黑着脸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的眼神;简直要把她凌迟无数遍般。青昭第一次觉得马文才发起火来还是很可怕的,所以一到别院;就赶紧去换衣服了。
别院里的女装像是早早就预备下的,而且款式都是时下流行的;大小与青昭正好合适。
她随便拿了一件;换好后出门;见绿儿还等在院子里。
她一见青昭便又开始哭,马文才在边上狠狠一摔茶杯,吼道:“哭什么哭?!闭嘴!”他自打见到绿儿和黄良玉,神情就不对劲,如今这绿儿被这么一喝止,哪里还敢哭?抽泣着躲到一边去。
青昭拉着马文才的手,心道,必是绿儿的性子又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又问绿儿为什么会出现在枕霞楼,绿儿用帕子掩了掩嘴鼻,哽咽着道:“恩人有所不知,那日您与公子离开后,我相公变本加厉,家里的银子都花在了医药费上之后,他就将奴家卖到了枕霞楼。奴家悔当初不听恩人所劝,当日若早早离开孙二,也不必沦落风尘。嘤嘤嘤。”
说到伤心处,绿儿又哭了起来。青昭叹息道:“卖身契已经没了,你往后就是自由的了。不必难受。”
没想到绿儿止了哭泣,道:“奴家多谢恩人一片好意。只是,奴家已是风尘之人,便是离开风尘之地,也不知如何活下去。”
“你仍要回枕霞楼?”
青昭诧异。那绿儿擦了擦眼角,道:“夫君休我,我已无颜苟活。风尘了此残生,便也万事皆休。”说着,绿儿嘴角还露出一丝苦笑。
青昭眼皮子一跳,冷声道:“你如今双十年华不到,仍是风华正茂。有机会脱离红尘之所,却自甘堕落。那孙二本不是你的良人,我初初劝你,你念在夫妻情分,不忍离他而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自不做那打鸳鸯的棒槌。如今,他将你卖入青楼,恩义全无,本是当头棒喝,你却执迷不悟,仍旧自怨自艾。世间尚有丧夫寡妇,独身一人养活子女,比比皆是,并非女人脱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而养活自己并非卖身一条途径。你必会女红刺绣,如此做些针线活,何尝不能维持生计?再不济,世上还有豪门大户,哪一个不要丫鬟婆子?”
“然那些活计的确是幸苦,而红尘青楼,虽说无情无义,却是纸醉金迷,沉迷期间,并非无人。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
那绿儿震惊了半日,久久不知如何回答。只一双眼眸又流下了清泪。
“奴家……奴家,并非是贪图那片刻欢娱……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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