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流景在听见夜心妍的话语时,眼眸微睁,水墨凝也浑身僵直,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的身上只有一种毒,那就是蛊毒,莫非,流景身上的子蛊是纳兰昊月落下去的?
是这样么?
这个世上怎会有这么狠毒的父亲?居然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落蛊毒?
东方流景高大的身躯为之一震,盯着纳兰昊月,心潮澎湃起伏难定,他不愿相信,自己听见的一切是真的!
“那不是毒。”纳兰昊月听闻解释了一句,对于夜心妍的话,他却也不会当众承认当年他是误信谗言。
不过,他落在她身上的却不是毒,而是一种可以让她安心死去的东西。
妍儿怎么说那是毒呢?
莫非,当年那些人都骗了他?
出了那事之后的五年之后,他彻底清查了出来,然后将当初闹事的人全部都杀了,却不想,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残害自己的皇后与嫡子。
十几年前,在他的心中,皇位是排在第一位,为了巩固他的皇位,他觉得任何牺牲都是值得,这之中自然包括女人。
所以,为了他的皇位,他下令斩杀了夜心妍,流放了泽儿。
夜心妍唇角一扬,冷哼道:“我管它是不是毒,十六年前的事我已经统统忘光了,现在,我要跟林振青一起走。”
纳兰昊月听闻,一双眼眸半阖,露出危险的光束,他反问道:“你要跟林振青一起走?你什么时候又跟林振青勾搭在一起了?当年一个沈筠和,而今又是一个林振青么?夜心妍,你怎么可以这样?”
林振青闻言瞬时伸手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他说道:“我就是沈筠和。”
东方流景与水墨凝在瞧见林振青也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时,俱是一惊,他们从来没有猜到,林振青的脸上居然也戴着人皮面具。
原来,林振青的真实容颜也是十分英俊的。
沈筠和,这个似乎已经被历史遗忘了的名字,东方流景却是记得的,他记得沈家乃是东藩王,而沈筠和是东藩王世子啊。
二十几年前因为东藩王不敌东琳大军侵袭丢了许多城池,后来又有人密保说东藩王造反,所以,纳兰昊月便命人抄了东藩王府,东藩王与东藩王妃,还有世子全部被斩杀,其余人等都被流放了。
原来,沈筠和居然也没有死?
难怪他在查林振青时,知道林振青是从一个小小的状元开始一直在朝中奋斗,原来,他竟然也是一直蛰伏在朝野之中等待报仇。
可是,如果他要报仇的话,上次为何不借纳兰睿浈的手将纳兰昊月杀死?反而是救了他?
水墨凝眯眼睨着沈筠和,这么多年以来他居然都是人皮覆面,居然都没有一个人可以发现,如此说来,十四年前的那一次滴血认亲,沈筠和怕是早就知道有猫腻了,只是,自己本就不是他喜爱女子生的,所以,他不在乎,他更在乎的是他的权势,他如此敛权却是想着要报仇?
东方流景与水墨凝面面相觑,却是没有开口说话,他们沉默地看着场内的一切,凝神屏气。
纳兰昊月盯着沈筠和,伸出的手指直打颤:“好你个沈筠和,你居然没死?你这个乱臣贼子!”
“来人,给朕将这个逆贼捉起来!”
“是!”
御林军侍卫得令之后却是再度上前将沈筠和围剿起来。
……
东方流景在见到所有的御林军侍卫都冲向沈筠和与自己的母亲时,他的眼眸瞬时血红,周身内力四溢迸发,产生一股强大的气流。
他飞身而起,掠步而至从天而降落在了夜心妍的面前。
“谁敢动本王的母亲?!”
东方流景周身内力爆发,霍地一下将围剿而来的士兵全部震飞而去。
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的举动给惊呆了,从未知,豫襄王的武功会是这般地高。
纳兰昊月在见到那些倒飞而回的御林军护卫时,鼓着眼眸指着东方流景说道:“泽儿,你的武功居然这么高?”
这个孩子竟然有着这般高深的武功,他竟是隐藏得这么深么?
东方流景立在人群之中,长风拂起,卷起了他月白色的锦袍,夜心妍在见到自己孩子高大的背影时,转眸看向了身旁的沈筠和,唇角浮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父皇,放我母亲离开!”
纳兰昊月眼眸眯着,眸光从夜心妍与沈筠和的身上一寸寸滑过,终是落在了他们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处。
那样紧紧纠缠在一处的手刺痛了他的眼眸。
夜心妍是他的妻子,而他是南临的主宰,他怎么会就这样放任自己的妻子与另一个男人离去?
死也做不到!
纳兰昊月手一挥,呵斥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赶快将他们给朕拿下!豫襄王若是反抗,一并拿下!”
一声令下之后,纳兰昊月身后的护卫皆手持长矛冲了上来。
水墨凝盯着纳兰昊月,眉头紧拧,只觉这个男人真是没有心的。
东方流景听着纳兰昊月的话,听见自己的心碎声如裂帛响起,不是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么?怎么却在真实发生时,仍旧会觉得心痛呢?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始终都是自己的父亲不是么?
可是……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呢?
“我本不想大开杀戒,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为了他的妻子,为了他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他的双手已经许久不曾沾满鲜血了,因为他想要为自己的妻儿积德,可是,面前这个被他称为父亲的人,却在逼他,逼他杀人!
东方流景双手在身前画着圈,将内力聚集在手,将所有蜂拥而来的士兵全部卷入了一股强大的气流之中。
法场之中掀起了一股狂风,在场的老百姓们都被这样的状况吓住了,皆纷纷而逃,再也没有了看好戏的心情。
侍卫手中的长矛兵器全部被气流吸走,飞入气流中后顷刻间便灰飞烟灭了,待兵器被抽走之后,侍卫们的身体也跟着被吸入了强大的气流之中。
东方流景的墨发高束在头顶之上,因为周身内力迸发,他的墨发全部散开而来,似蜿蜒的游龙一般张扬而舞。
水墨凝盯着气流之中的东方流景,心痛难耐,流景他得有多难受才会这样杀人?
在这样一个场景之下终是让他知道了自己身上寒蛊的真相,原来,兜来转去,居然是他的父亲给他落下的。
水墨凝眼眸眨了眨,如鲠在喉。
纳兰昊月坐在肩舆之上,他虽然武功也比较高,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武功居然高成这样。
第一次发现,原来可以这样杀人的。
待东方流景将那些围攻而来的侍卫全部撕成了碎片之后,狂风骤些,那些人早已随风而逝,而东方流景白色的衣袍之上却是没有沾染半点血迹。
他的墨发全部垂了下来,不再飞舞,他魔魅般的眼眸斜睨着纳兰昊月,薄唇微扬,冷声问道:“你放不放走我的母亲?”
纳兰昊月的身子在肩舆之上正了正,回道:“泽儿,你有本事就将朕给杀了,否则,今天朕是绝对不会将他们二人放走的!”
话音落下之后,却见他的身后又出现了许多护卫,兵甲林立,成千上万。
东方流景垂于身侧的手捏得咯吱作响。
杀了他么?
他这是在威胁自己么?
他以为自己不会真的杀了他么?
纳兰昊月眉尾微抬睨着东方流景,他瞧见东方流景的眸中似乎闪过异样的神色,遂伸手一挥,道:“上!”
东方流景袍摆一掀,阔步而立,准备迎敌。
然而,就在这时,形势发生了陡然变化,法场之中铁甲摩擦之声仿似千军万马一般涌了过来。
“将这里给本王通通围住!”
东方流景凝眉一望,却见前方不远处,纳兰睿淅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竟是命令他手下的左翼军又将纳兰昊月的人围在了中央。
御林军的动作忽而停滞下来,皆转头看向纳兰昊月。
纳兰昊月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去,当他瞧见纳兰睿淅居然引领大军来将自己包围时,眉头深敛,呵斥道:“你这个逆子,你想要做什么?”
纳兰睿淅手中握着缰绳,他薄唇微微扬起,说了一声:“不做什么,只是想要来保护父皇而已,父皇年岁大了,也该是好好想想清闲的时候了。”
东方流景听着纳兰睿淅的话,眼眸一眯,心中却是了然。
水墨凝抬眸看着马背之上的男子,他仍旧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衣衫,亦如初见一般,可是,没有哪一次却如今次这般,让她觉得帅气。
大义灭亲,纳兰睿淅做得真好!
这样的父亲,不值得让人留念。
纳兰昊月听着纳兰睿淅的话狠狠地拍了一下肩舆,怒道:“放肆!你们这都是要反了么?”
他顿了顿,接着对御林军侍卫吼道:“你们这些也想死么?还不赶紧给朕将他们拿下!”
纳兰昊月身前的那些御林军侍卫先是举目四望了一下纳兰睿淅的左翼军,这些军士是南临皇朝最骁勇善战的兵士,他们的战斗力是不可估量的,撤回视线之后,他们又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东方流景,方才他那种疯狂的杀人场景历历在目,现在真是前有虎后有狼,他们这不是等着受死么?
如此,他们还挣扎些什么呢?
皇帝的儿子都不待见这个皇帝了,他们为了什么还要为他卖命?
御林军侍卫们在心中衡量清楚之后,纷纷倒戈相向,手中的刀剑长矛全部指向了纳兰昊月。
纳兰昊月在肩舆之中急得跳,他起身脚踏肩舆飞掠而起,准备朝众人攻击而去。
“反了!都反了!朕不会让你们如意的!朕才是南临的主宰!”
然而,当他刚一有动作时,东方流景早已飞身而起,而纳兰睿淅也离开了马背,二人朝着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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