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的对手也就算了,但是手冢却是以那样的肩膀战斗到这一刻,迹部的心里恐怕——” 忍足担心的望向球场。
【快到极限了吧,你的肩膀。潜意识里为了掩护手肘而加重了肩膀的负担,手冢,现在肩膀痛的已经抬不起来吧。
可是自己也快要到极限了呢,不愧是手冢啊。手冢国光,我想我大概可以体会你坚持的原因了。
明明已经知晓结局,明明现在的场面也正向着那个结局走去,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浑身战栗。
不是恐惧命运,不是害怕失败,是兴奋啊!就让我们一起突破自己的极限吧,就算是燃尽自己,也要在那之前绽放耀眼的光芒!】
黄绿色小球高飏向青空,手冢抡臂挥拍——充满力与美的画面骤然定格,撕裂。
球拍慢镜头般落地,哐当一声摔出玻璃粉碎似的巨响。手冢捂住左肩,那个从来都是笔直挺拔的身影跪倒在地。
迹部的心中一阵抽痛,这个家伙即使早就知道打持久战的结局就是这样也还是义无反顾么?啊,这就是他啊。
看着手冢让冲上来的青学众人退下,看着他伸开五指握了握,用左手拿起球拍,没事人似地站起身来。迹部深深吸了一口气:
“来吧,比赛还没结束呢。如果想去全国大赛,就必须击败我!”
比赛早已进入抢七,两人之间的战斗更是刀刀见红。
“35-34,青学手冢领先!”
“35平!”
“36-35,冰帝迹部领先!”
两边的啦啦队都已声嘶力竭,陷入了狂热的浪潮中。
可是场中的两人什么也听不见,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手冢,那样破碎的肩膀,你竟用它坚持到抢七局的现在!
看惯了你平常的冰山表情,我头一次开始厌恶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它使我深深明了你的左肩有着怎样巨大的痛楚!那支左臂,已经
抬不起来了吧?
眼睛好痛,大概是额上的汗流下来了吧。
为什么不让他停下来!为什么到这地步还要继续……
好累,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累过,不仅是身体,还有心。可是,不能放弃。一开始说服自己的理由已经忘掉了,我只知道
,就算没有任何理由,只是为了眼前以如此姿态展现自己的你,我也不能就这样放弃。
手冢国光,来吧,看看都已处于极限状态的我们,谁能坚持到最后。这样灵魂相撞的巅峰决斗,我们最终能够到达何种地步!】
“零式削球!”众人的惊呼中,手冢摆出那个熟悉的姿势,球拍下垂。
【现在你还能使用这种技巧么……】
“当”地一声轻响,球划了个小弧形翻过网。
【一定要接住!】
球轻轻巧巧地翻过网,落地,一阵旋转后竟然弹了起来!
飞身一个鱼跃,球虽然救起来了,可是迹部人也整个摔倒在地。
【果然是到极限了啊……】
手冢缓缓抬起左臂,球已牵引般向他飞去。
“那个架式!”
“手冢领域!”观众大声惊呼。
【啊啊,真是无与伦比的美丽……】迹部忽然想起从前听过的一首歌名。抬起头,望向对面漩涡中那黄金战神的幻影。
“啪!”放大的网球撞到网上,不可逆转地跌落,跌落……黄金战神的幻影化为齑粉。
“GAME 冰帝,7-6!”
【啊,结束了么……】迹部一阵茫然,只是仰着头盯着对面的那个人。
手冢独立场中,闭目仰头,挺直流畅的鼻梁下双唇微启,神态安详至令人屏息。日光柔和地照在他薄薄的镜片和大理石般光洁的脸
庞,还有那缓缓滑落下巴的汗水上,泛出一片圣洁的晶莹。
在那一瞬间,迹部觉得自己看到了天使。
——Angle without wings。
章二十
Angle without wings
折翼的天使,呵。这个天使的翅膀可是由自己亲手折断的……后悔么?歉疚么?迹部在心里问自己,他不知道答案,但是在这一刻
他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不是吗?
比赛结束了,可是场边却是一片寂静。观众们还沉醉在比赛的气氛当中,相信这场无比华丽的比赛将深深镌刻在他们的记忆里。
迹部站起身,走向网前,盯着手冢一声不吭。手冢微微垂下眼睑,向迹部伸出手去。
迹部叹口气,低声道:“傻瓜。”
伸过手握住他的,顺势高举过头。
观众们终于醒来,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能平息。
广播再次响起:“比赛结束,三胜一败一平,冰帝胜出!请双方球员准备列队。”
青学的队员站在对面,脸上一片黯然,就连不二都收敛了笑容,大石更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只有他,只有手冢,依旧平静如故,仿
佛比赛的胜负都与他无关。
面对这样的对手,迹部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可是手冢的内心真的如这冰山的外壳一般么?
双方握手,敬礼,退场,无声无息。唯有场外的拉拉队还在高喊冰帝之名。
冰帝正选们收拾好行装准备坐校车回校,半路上迹部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和忍足说了一声就匆匆离去。
“部长是去?”
“没什么,一点小事。我们到车上去等他就好了。”
青学这边——
安慰完部员的手冢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你来做什么?嘲笑我们么?”桃城恶狠狠的道。
“本大爷才没有这个功夫。”迹部不耐烦的道,“手冢,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事?”手冢一阵困惑。
迹部却一把抓住手冢的右手,拉着他跑开了。
没跑几步手冢就挣脱了迹部,“你做什么?有话就在这里说。”
迹部看了看站在大约十米开外的众人,有些犹豫,最后放弃一般的喊道:“总之,本大爷绝对不道歉!”
“啊?”
“本大爷是说你的肩膀。你的手肘虽然看似好了,其实还是有很多隐患的,你想就凭那样脆弱的左手带领青学去全国大赛实在是太
天真了。全国大赛上高手云集,也有不少球品下流的人,如果被恶意攻击你怎么办?”迹部理直气壮的说到。
“本大爷这是帮你把问题提前暴露出来了,不用感谢本大爷。”
“啊,”手冢有些哭笑不得,“可是青学已经没有机会了……”他的语气低沉下来。原来这个冰山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波澜不惊嘛。
“那个,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啦。”迹部愈发觉得尴尬,声音也变得微弱起来。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这次的全国大赛会在东京举行。按照惯例,全国大赛场地主办方可以推荐一个本地的学院直接参加全国大
赛——哎,你就当我没说过吧。”迹部懊恼的挠着头。
看着这样一点也不华丽的迹部,突然间手冢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难过了。他不禁微微勾起嘴角,“我知道了,谢谢。”
被受害者感谢的加害者又开始不自在:“啊,没什么,也不一定就是青学上。”话刚说出口迹部就想打自己一个嘴巴。
“我知道。”手冢恢复了平静。
“但是也是一个机会啊,如果是你们呢?”迹部又开始前后矛盾起来。
“一定要抓住机会,进军全国!”手冢暗暗握紧拳头。
“不要大意的上吧,啊嗯?”迹部学着手冢的语气,可惜句末又带上了他特有的口气。
“啊。”手冢看着这样闪闪发光的迹部,心中的郁卒霎时烟消云散。
与手冢告别后,没走几步见看见了立海大那难看的运动服。
“真田。”带着帽子的真田相当醒目,可是那个纤细的少年却不见身影。
“幸村呢?”迹部看见真田的脸色沉了下来,心中一突。
“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幸村他,住院了。”
啊,果然还是发生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不是叫他有什么事就通知我的么?”
“昨天中午突然就——”真田的声音异常低沉,“幸村不让我通知你,说是不想干扰你比赛。”
“他——”这个家伙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别人,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哪个医院,我去看看他。”
拉上忍足,迹部和真田一起来到幸村的病房。
毫不客气的推开门,迹部奉上一大束香槟百合:“本大爷来看你这个不华丽的人了。”
倚靠在病床上的幸村看着那个华丽的少年露出了入院来的第一个笑容。
“你来了。”
“啊。”迹部随手把花束丢给忍足,“去找个花瓶来。”
“比赛怎么样?”
“这还用问吗?本大爷出马,当然是赢了。”
“是么,那很好啊。”幸村笑了笑,突然脸上又一黯,“只是可惜青学和——手冢了。”
听到那个名字,迹部也不由得回想起球场上那宛如金色战神的身影,以及最后那个天使般的侧脸。
摇摇头,将手冢的影像从脑中赶出,迹部开口道:“确诊了么?”
“嗯,急性神经根炎。”幸村点点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哀愁。
迹部皱皱眉:“真是不华丽的表情啊,不是可以做手术么?”
“是的,可是手术的成功率——”
“成功率很低啊嗯?所以,你胆怯了?你退缩了?你害怕了?!”迹部的尖锐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刺在幸村的心上。
“迹部你——”一直沉默着的真田忍不住开口。幸村抬起手:“没错,迹部你说的很对。我胆怯了,退缩了,害怕了。我害怕再也
不能和你们一起打球,我好害怕,真的很怕。”
幸村用他那双美丽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迹部,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