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夫,云妃娘娘怎么样了?可看出什么来了?”一个侍女紧张的小声问道,将我飘远的心思拉了回来。
我心中根本没底,只好装模作样的拧眉沉重道,“云妃娘娘这病民妇见未所见,不敢妄下定论。”微微停顿,我望向痛苦不堪的云妃,道,“不过我可以先开个药方,看能不能先抑制住搔痒。”
那侍女闻言,喜上眉梢,催促道,“那夜大夫你赶紧开个药方给我,我命人去取药。”
我点了点头,走到书桌提笔写小一剂民间土方子,心道死马当活马医吧!我看这群太医之中没人识得这毒的了,就算识得,也会装作不知,谁会傻傻的将毒往自个儿身子里引?
落笔,那侍女迫不及待的拿起来就出去招人取药,没过多久,又有太监噔噔地跑来问我,“夜大夫,这独脚莲为何物?”
我愣了下,想必是这宫廷中人对一些草药与民间的叫法不一样,便提笔将独脚莲的样子画下来再交给他去取药,哪知道没过多久他又气嘘喘喘的跑了回来,说太医院的人都没见过此物,再拿给外面的一干太医辨认也道不认得,问我能不能用别的药物顶替,我摇头,这副药中最主要的便是独脚莲。
最后竟是一个小宫女拿着我画的独脚莲的草图惊呼道,“这个草,我见过。”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她,那宫女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容色清秀,见众人看她,有些唯唯诺诺地小声道,“这,这个,我,以前在媚灵宫见过。”
气氛顿时凝住,所有人都不再出声,我奇怪的环视一圈,轻问身边的一个宫女,“怎么了?既然见过,去摘取便是了啊,新鲜的药效更好。”
身旁的宫女悻悻地道,“夜大夫,媚灵宫是以前青妃所居之处,自她去世之后便荒废了,后来,皇上登基后就将媚灵宫设为禁地了,擅闯者死。”
我呼吸微微一滞,青妃?殷如青?这具身子的生母?不知为何,心里竟略略感到有些不舒服。
云妃的贴身侍女突然神态自若地沉声开口,“既然媚灵宫会有,别的宫中定然也会有,派人去好好找找,每个角落都给找仔细了。”那语气,倒有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说罢,看向我,“夜大夫,还请你先坐坐,待人找齐药材你检视无误后再熬制。”
我微微颔首,在云妃不远处找了个凳子坐下,方便监看她的病况发展。
双十劫 第二卷:残花飞 第七十六章:跟踪偷听
章节字数:4073 更新时间:10…08…20 19:07
直到旁晚时分,才有宫女带回消息说找到独脚莲让我去辨认,确定所有药材都找齐后,我又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熬制好了药水,侍女以湿布沾取药水,轻柔的小心翼翼涂在云妃身上,我站在一旁看得有些心虚,这剂药是以毒攻毒之道来缓解痒意的,若正常人碰到这药水定会瘙痒不止。
过了片刻,就见云妃终于微微展颜,无力的看着我道,“倒真的是缓解了不少,多谢夜大夫,待本宫痊愈之后必定重赏。”
我干干的陪笑了几声,心说你要是知道我只是胡乱开的药还不扒了我的皮!
云妃身子的搔痒稍稍止住,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很快便轻睡了过去,我也告退了出来,一望天,竟然都月亮当空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在景文宫云妃身子没好下来,下人们连吃东西都没胆,连同我也跟着饿。
寻着记忆走回沁园宫,路过后花园的清湖时,一阵清风吹过来,凉爽舒服之极,我停下脚步走到湖边,蹲下捧起湖水轻轻擦面,清凉沁心,洗去满面疲累,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这天上的圆月和点点繁星,任湖面的清风温柔抚过,惬意啊!
忽然见湖对面一个白衣宫女妆扮的女孩远远的走过,神色谨慎,时不时就东张西望一番,我歪头看着直到消失,只觉她有些面熟,蹙眉思索了半响才记起,这不就是昨晚去太医院取药时碰到的那个女子么?
那换药之人以伏法,是齐贵人的侍女勾结太医院的侍卫换了药,那昨晚这个宫女又怎么会出现在太医院?而且侍卫们都说昨夜除了我没人再去过太医院,那她打哪冒出来的?
好奇心杀死猫!攸地站起身,我疾步朝她消失的那个方向走去,拐过几处假山便见到了她的身影,且不论这皎月当空的夜晚,即便是漆黑如墨,以我的夜视力想要跟踪一个人绝不难,当然,前提是她不会武功,否则练武之人定能察觉到,看她虚浮的脚步不似练武之人,所以便放心大胆的一路跟了过去。
莫约过了一炷香时间,随着前面的身影带领,渐渐走进一片废墟中,四周清冷荒凉,我咽了口唾沫,心中有点想打退堂鼓,可是转头一看后面,发现此地偏僻得很,若现在回去白跟了不说,指不定还会半途迷路。
又跟了片刻,那个身影闪身进了一个破败的宫院,大门虚掩,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大门前,探头贴上去在门缝里往里瞧,满是杂草的院落中,竟有一个男人坐在破旧的石桌旁,对月饮酒,桌上摆放了几个酒坛,地上已堆满了不少酒瓶,微风拂过,连我都闻到了那浓郁的酒气。
那宫女盈盈福身过后,似乎上前想要劝阻男子,抢去他手中酒瓶,却被他展臂狠狠一挥,推得跌坐在地。
我揉了揉眼,仔细定睛看去,不由得惊愕的瞪大双眼,倒抽一口凉气。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竟是叶阡陌!!
忙不失平心静气屏住呼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叶阡陌是练武之人,若被他发现如何了得?可是,可是……那个宫女是谁?竟敢去抢叶阡陌的酒瓶,定是关系匪浅,叶阡陌是何人?高高在上的皇帝啊!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用得着跟人夜半私会么?
好奇心作祟,我干脆拉长了耳朵聚精会神的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或者是因为此地很是偏僻的原因,他们说话倒也没顾及什么,只是那宫女的态度吓出我一身冷汗,只见她攸地从地上翻身爬起来,对着叶阡陌大吼,“我没错!她们都该死!你是小姐的,谁也别想代替小姐的地位。”
叶阡陌是她家小姐的?我听的来了兴致,绷紧了神经大口大口的缓缓呼吸,深怕被发现。
叶阡陌冷哼一声,淡淡道,“三年来,你暗中害死了多少妃嫔,我可有问罪于你?这么多年,只要接近我的女人便没有一个好下场不是失踪离奇死亡就是残废痴呆,你可有和你计较过?”叶阡陌漠然的声音中已然有了愠怒,远远的看不清脸色,但只听语气便能察觉到其中危险的前兆。“那年我便警告过你,不准再用索容散,你不仅不听还用到了后宫之中,若不是你跟踪我到邪月宫向落落下了索容散,你早就将她救出玄门,邪月宫也不会因此被灭。”
我心中狠狠一惊,索容散是这个宫女下的?而且整件事情叶阡陌都心知肚明,却冷眼旁观!那,锦妃肚中的孩儿呢?也是她吗?当年的邪月宫竟是叶阡陌手下的势力?这般说来,他曾经的确有真心的想将我带出玄门过,只是在那次失败之后他才发现我正是尹傲尘要找的人,才顺水推舟对我加以利用。
而我,当初也的的确确在邪月宫中了索容散,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脸,难道那时候真的是修绿萝为我引血解毒了吗?如果是真的,绿萝的确是挺悲哀的,无缘无故却要生活在另一个陌生女子的阴影下。
那宫女扭头轻哼,恨恨道,“如若不是你只顾自己风流快活对小姐之事不闻不问,我又怎会拿她们开刀?”
叶阡陌轻轻啜了一口酒,讥讽笑道,“我的事,几时轮到你来做主?”
那宫女显然被叶阡陌的气势镇住,有了些许怯意,却仍是硬着头皮指着叶阡陌愤愤然大声控诉道,“哼!若不是我家小姐为了你嫁去悯苍,你又如何能这般顺利的登上皇位?小姐在悯苍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上天怜悯,小姐大难不死,你竟又将她送回悯苍那个狼窝,你对得起她,你对得起她吗?”
言罢,叶阡陌没再作声,一阵静谧。
我震惊住,这个宫女竟是迦迦的丫鬟小西么?小时候与迦迦初见时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只是,她知道邪月宫所在,那迦迦必然也知道,这些年,他们到底都瞒了我些什么?大哥是,萧若寒是,没想到,连迦迦也一样。
良久,叶阡陌嘲讽地一笑,微微抬头看向天上明月,轻道,“君若无情我便休,自此与君绝。”
宫女微微一愣,忙不失辩解,“小姐那是说的气话,她。。”
叶阡陌不耐烦的扬手,阻止她再说下去,“你走吧!”
“皇上!”她见此,还想说什么,叶阡陌又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她定定地看了叶阡陌半响,只得跺脚转身离去,见她朝门口走来,我忙闪身躲进旁边人高的杂草中,因不敢弄出声响动作轻柔之极却要速度,囧啊!
我在杂草中蹲到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才缓缓起身,蹑手蹑脚再次回到大门前,往里瞧去,荒僻的院落中,叶阡陌竟然在抱着酒坛子仰头猛灌,皎皎月光下,万物朦胧,月光投射在叶阡陌英俊挺拔的身上,勾出他长长的影子,染出点点孤寂。
我心中一动,微微蹙眉,叶阡陌和迦迦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我不清楚,但是叶阡陌自小寄居于慕容王府,慕容王府于他自是恩重如山,他非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为了权利之争牺牲迦迦,叶阡陌,于你而言,这个位置真的那么重要么?即便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么?
拥万里江山,享一世孤单,真的,值得么?
我静坐在门外,看着门缝中的那个人影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叶阡陌身子渐渐软了下去,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再动,我探头看了看,莫非,醉了?
不对,像叶阡陌这般奸险狡诈之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喝醉,站起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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