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年戴着面皮度日,真正的皮肤几近病态的白皙,苍白如纸。
思付了阵,我去通宵营业的酒家买了些干粮后就直往漠河赶,必须先去留香居打听是谁带走了一笑!单是走出邺城便花了两个时辰,烈日当口,晒得我头晕眼花,一路上听见百姓兴致浓浓的议论纷纷,今日一早,皇上将慕容迦的贴身丫鬟小西收为义妹,封为泰安公主,赐婚七王爷。
我先是惊了一瞬,随即想到叶阡陌此举定是不想小西再在后宫暗生事端才找了个理由将她逐出皇宫,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赐婚这个方法,可怜的木子叶,我会为你默哀的。
出了邺城,响午时分,我走到一个路边小茶馆歇脚,小二见我坐下,忙满脸堆笑殷勤的迎过来,“哟!客官,这么热的天还赶路啊?”嘴里说着,手上也不停歇,熟练的翻过茶杯斟满放到我面前,“来,喝杯茶缓缓。”
我感激的朝他递去一眼,笑道,“谢谢。”拿起茶杯仰头饮尽。
简陋的茶棚只有四张木桌,其余三张都坐满了人,小二一边帮我沏茶一边闲聊问道,“客官这是去哪啊?那么热儿的天一个人上路,可要当心中暑啊!”
我微微一笑,“小二哥倒是热情,正好我向你打听下,从这步行去漠河得多长时间?”
小二微微惊讶,“客官要去漠河?”
我点头,扬眉问,“怎么?”
小二打量了下我,摇头一叹,“唉!那可就远了!像你这副身子骨,就算不眠不休也至少得走上个十天半月的。”
听罢,我略略皱了眉头,虽然早料到步行会比骑马走得久些,却也没想过竟然会那么远,可是我自己独身骑马上路慢的可以和蜗牛一拼,还不如徒步步行。
小二突然扬手一指,“呐!客官,你看那位姑娘是要赶去悯苍的,途中必经漠河,你们两个都是妇道人家,倒是可以结伴上路相互照料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噗!’惊得满口茶水都喷了出来,瞠大了双眼看着那抹橘黄身影越走越近,小,小小西?她不是该乖乖呆在皇宫待嫁吗?怎么跑这来了?难道是逃婚?小二说她是去悯苍,莫非是她不满叶阡陌的安排偷偷出宫想去悯苍找迦迦么?
小二被我的反应吓到,忙担忧问,“客官,你没事吧?”
我不好意思地从袖子里掏出手绢擦拭茶水,边摇头微笑,“没!没事!”
话音还没落,就听小西把重重的包袱往桌上一仍,烦躁的用手作扇朝着自己脑瓜使劲扇,大声道,“小二,沏茶。”
小二吆喝一声,喜笑颜开地提着茶壶就给她斟茶,“姑娘,你这都打转了一上午了,是掉了东西还是怎地?”
小西见到小二霍地一惊,见鬼似的望着他,指着小二结巴道,“怎,怎么,怎么还是你?”
小二傻了,学着小西结巴的模样,“不,不,不是我,会,会是谁?”引来茶棚的茶客们一阵轰然大笑。
小西瞬间红了脸,气鼓鼓的瞪在小二,旁边一个中年大汉大笑,打趣道,“小,小姑娘……你,这样瞪啊瞪……瞪着他,是看上他了还是咋滴?”
小西气得不轻,磨牙扫视了一圈,哼唧一声,“看上他?我蛋白质啊!”说罢,狠狠的瞪了一眼小二,恶道,“看什么?再看,小心我不给茶钱。”
话落,又引来一阵大笑!我笑不出来,整个脸都快贴到桌面去了,心中奇怪这小西难道不是偷跑?竟然如此高调。
小西双手托腮趴在桌子上仰头看着茶棚外,娥眉浅蹙,嘴里喃喃自语的,“面向太阳,前面是东,后面是西,右边是北,左边是南!那如今太阳正当头,该如何辨别?”
我闻言,差点被茶水呛死!
又见她拿出一张地图打开来仔细探究,手指在图上点来这去,“刚刚走的是这,这,那里是山丘……”眉头越皱越深,苦着一张脸,最后烦躁的将地图丢掷一边,“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顿时无语之极,敢情她这是不辨方向迷路了?所以才一上午都在这打转,她这丫鬟当得,真是……
“唉!”一声长叹,小二好心的跟小西提建议,“姑娘,你不是要去悯苍吗?这位大婶要去漠河,过了漠河就是悯苍了,你要不识路,正好与她结伴同行,路上多照应些她便是了。”
小西被人看穿短处有些恼怒,瞪了小二一眼,“要你管!”
小二摆出一副好心没好报的表情,耸耸肩膀,悻悻地走开了。
小西见小二走开,歪头打量我半响,摸摸鼻子朝我笑开,“那个……呃……大婶,你,你去漠河啊?”
我眼皮一跳,她真的打算与我结伴同行啊?略一思虑,也没何不妥,那么远的路程,路上还可以套套她的话,了解下迦迦在悯苍的情况,心念至此,我朝她温良一笑,点头,“嗯!”
双十劫 第二卷:残花飞 第七十八章:叶子木
章节字数:4104 更新时间:10…08…22 19:04
“大婶,那个!你看,你一个妇道人家赶路也不太安全,而我一个弱女子只身上路也同样不安全,不如我们结伴而行相互照应也算安全了少少,你觉得意下如何?”咬唇,她讪笑着将我望着,眼中是慢慢的期盼。
我暗自黑线!果然是近墨者黑,这丫头跟在迦迦身边也给迦迦带得古里古怪的,一番安全不安全的绕得我头晕。
浅浅蹙眉,我佯装思虑一阵,才缓缓点头,“嗯!只要一路姑娘不横生事端,同行也无妨。”
小西一听,喜上眉梢,“真的?”我点了点头,就见她欢愉地将桌子一拍,霍地站起身满面兴奋,“那好吧!大婶,你看现下阳光明媚,天气甚好,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咳!咳!咳!”这下真被茶水呛到了,我咳得面红耳赤,小西见状连忙凑过来帮我拍背顺气,好生关心道,“大婶,现在才午时,你不用这么急,喝完这杯茶再走也没关系。”
闻言,我差点没背过气去!苦着一张脸望着她,她说到风就是雨就算了,这理解能力咋差成这样呢?她这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我心里还真的没谱,听叶阡陌之言她暗中害过不少人,说明她心肠狠毒,能想出那么多害人的计谋城府自然不浅,一想到曾经她也在我身上下过索容散就觉得心中发颤。
小西被我看的有些蒙,皱眉担忧问,“大婶,你怎么了?难道呛出毛病来了?”
我忙摇了摇头,站起身,给了茶水钱就率先走了出去。
小西愣愣的看了我一会,也扬起一脸笑忙跟了上来,亲昵地挽起我的手臂,“大婶,我叫慕容西,以后你叫我小西便是了!啊!你的包袱很沉吧?我来帮你拿吧!”说着,我还没来得及反映就被她殷勤的将包袱抢了过去往她自己的肩膀上一套。
“我…不…”我刚想说不用了,她又甜笑道,“没关系,我年轻,拿得动。”
我抽了抽嘴角,甚为无语!好吧,我老了!你爱拿就拿吧。
我们二人都很赶时间,便看了地图从山路走捷径,赶了一段路后,小西气嘘喘喘的抬手挡太阳,道,“这么热的天,下场雨多好!”
我好笑应道,“看这天气想是要连着热上好几日了,下雨虽然凉快,却不好赶路。”
小西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继续赶路。
哪知到了旁晚的时候,天色渐渐变得阴沉,开始我只当是天要黑了,哪知道不到一刻天便哗啦哗啦的下起倾盆大雨,我和小西正走在山林中,连个避雨处也没有,包袱里的干粮和衣服都湿得透彻。
好在暴雨通常下雨时间都不长,没到半个时辰就停了,只是乌云散开没多会天就渐渐黑了下来。
寻了个稍微干燥点的大树底下歇脚,我将包袱中唯一一套备用的湿衣服拿出来晾在树枝上,升了火,将湿掉的干粮能吃的尽量吃掉,不能吃的仍掉,心里琢磨接下来的日子大概要靠吃野味饱腹了。
小西也将包袱里打湿的衣服拿出来吹晾,又找来几根木头在火堆上搭起架,竟然从包袱中拿出一个铁碗来,挂在架子上将打湿的干粮和水煮在一起凑合着吃掉。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出门你还带这个?”不嫌重啊?
“嗯!”小西边吃边点头,“邺城去悯苍就算是走大路也要经过很多荒山野岭才能到,若只带干粮说不定会饿死在山中。”
我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啃干粮。
见她吃着吃着皱了皱眉,又侧身低头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往碗里撒出一些白色粉末,我眨了眨眼,好奇问,“那是什么?”
小西嘿嘿一笑,“盐啊!”见我一副惊愕的表情,她又解释道,“我味觉吃得比较重。”
眨眼,再眨眼,我无语的朝她的包袱望去,“那里面还有什么啊?”
她十分大方地将包袱拿到腿上来摊开,从里面一一拿出小瓷瓶,得意洋洋地介绍道,“这是油,醋,胡椒,辣椒,瓷艮,火折子……”
“……!”我傻眼,彻底无语了!敢情那包袱还是个百宝袋呢!也不知道该说她考虑周到还是该说她方法笨。
不过,这个问题接下来的几日很快就得到了证明,她此举绝对是对的!我们一路山行,现在是六月,山中野果甚少,只得采摘一些野菜来煮着吃,这时她的那些油盐酱醋碗们就将作用发挥到了极致,虽是野菜,加上各种佐料味道倒也不错。
几日相处,我时刻明暗的观察小西,小西性子直率泼辣,热情好动,十足的野丫头一个,却又心思慎密,思虑长远,口风也十分紧,无论我怎样旁敲侧击的问,她都只道是去悯苍探亲的,只是偶尔夜半呓语时会‘小姐!小姐’的喊着,眉宇间尽显担忧之色。
这日夕阳西沉,我嘴里叼着一根杂草枕臂躺在草丛中,二两腿翘得老高,痞里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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