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拒绝,只是道: “只愿一切都能顺利!” 叶云水出宫时乃是带着十四郡王走的。 乐裳将其一直送到宫门口,抱着十四郡王亲了又亲,脸上绽出的泪花忍不住流了下来。“虽不能一同出宫也是好事,十四郡王在外练的胆子大些,你也不必总顾忌照顾他,不能尽心尽力的夺你想要的。”叶云水这般劝慰,乐裳依旧是又亲了十四郡王一口,随即站起身,抹掉脸上的泪珠,“你说的对,本宫的确要争,让你费心了!” “小心!”叶云水只叮嘱这一句,便是俯下身抱起十四郡王。十四郡王的小脸有些僵持,在叶云水欲抱他时则问道:“嫂子,我们是再也不回来了吗?” “自然不是,只带你出去玩些时日便送回宫来。”叶云水笑着摸摸他的小胖脸。 十四郡王则很认真的点了头,乐裳朝着二人摆了摆手,叶云水则抱起十四郡王上了软辇。 回到庄亲王府,先是与吴嬷嬷与邵嬷嬷将十四郡王安顿好,本是离开乐裳,十四郡王显得有些落寞和后悔,可看到小兜兜和小团子、小豆子以后,那小脸则是笑开了花,连忙嚷着要去骑小马驹。让秦风、秦忠护着,秦穆戎也跟随到马场,叶云水在一旁看着孩子们的嬉闹,她则说起进宫之事。 秦穆戎也是无可奈何,“孟家人也真是锲而不舍,太子都被幽禁了,他们还这番喧闹,不过越是这般肃郡王的手越不好下,他的忍耐力可谓精湛至极,虽说龙座上那位不是良君,可却是个极为敏感之人。” 叶云水自是明白秦穆戎话中含义。 孟家人乃是太子、太子妃这一方的根基,如若肃郡王忍不住对孟家人下了手,等于切断太子的势力,定会让明启帝觉得此子并非以往那般谦谦君子作态,而是个阴霾小人。“这皇上做的也实在劳累,绕树三匝,无枝可依,优柔寡断,实在无仁君之风。”叶云水说到此,秦穆戎倒是笑了,“你觉得一位明君帝王应该如何?” 叶云水看着他,直言相对:“何为明君帝王妾身不敢妄自断言,可只知不会如他这般落落寡合。” “昏君、明君,终归都乃一人而已!”秦穆戎抓着叶云水的手,“人有私念,佛有私心,不过是期望太高,故而才有怨恨。” “爷的话倒是出奇。”叶云水脸上笑着,心中却对秦穆戎着实的惊讶。终归乃是这时代的人却是能说出“佛有私心”这种话,如若被外人听见,定当他乃一妖孽。 秦穆戎挑了眉,“没有私心何来普度众生?何来如此多人信奉?” 叶云水继续问:“那爷的私心是什么?” 秦穆戎暧昧看她一眼,凑其耳边道:“再生几个儿子。” 嗔怪的瞪他一眼,叶云水翻了白眼,“我不成了母猪了!” 秦穆戎哈哈大笑,倒是直接下了马场,亲自教十四郡王骑马。天色渐渐的黯淡下来,在“翰堂”摆了一桌席面,连带着十四郡王一同与老爷子用了饭,这才回到“水清苑”睡了。 得知文代荷有喜,孟玉欣接连三日都未踏出“延庆宫”半步。 不是她不想出这个偌大空旷的宫邸,而是她始终无法把心里的怨恨抛开,挂上那丝虚假的笑。 为何老天爷如此不公?她屡次有孕,不是保不出,就是诞下女婴,她简直一眼都不想看!文代荷……孟玉欣的嘴里未发出声音,可张合之间,明摆着是这三个字的口型,“你怎么就这么有运气?” 正在踌躇之间,门外有一宫女来禀,“太子妃,秀贵人来了。” 孟玉欣摆了摆手,不耐的让其进来。 这秀贵人便是为太子诞下一子的宫女,秦中岳极为高兴,封其为一。 秀贵人进门,手里领着那胆小如鼠的太子之子秦素扬。 “叩见太子妃。”秀贵人行了礼,秦素扬跪地磕了头后立马躲到秀贵人身后。孟玉欣眉头微皱,一个七岁大的孩童却长的这般瘦弱,除却眉眼之间有着秦中岳的影子外,实在看不出这乃太子之子。 看着秀贵人,孟玉欣上下打量半晌,笑着道:“本妃有这般可怕?上前来。” 秀贵人一怔,忐忑不安的迈了一步上前。 “再上前。”孟玉欣话语冰冷,秀贵人又连忙往前迈了两步。 “你能为太子诞下一子,可谓之‘延庆宫’的功臣,太子如今在皇陵后的书肆清修,不如你去陪陪他?也免得他孤寥寂寞?” 秀贵人大惊,“那是皇陵!”孟玉欣指责斥吼,“不过是让你去伺候太子,你有何不怨?莫非本宫的话你不屑听?” “不敢!”秀贵人看着秦素扬,“可奴婢还要照料小主子。” “这你不用操心,有本妃在自当亲子一般厚待。”孟玉欣看着秦素扬,脸上绽起一丝轻笑,将其拽进怀里,朝着身旁的宫嬷摆了手,宫嬷立即将秀贵人捂着嘴拉了出去,孟玉欣嘴里则对着秦素扬念叨: “你就是本妃的亲子,本妃是你的母妃,一定好好的疼你,一定!”
第五百八十八章 丑
日升日落,月耀星垂,转眼间,这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便过去。
叶云水这个月领着十四郡王进了两次宫,都只是陪着乐裳一个时辰,就接连带其回庄亲王府。
虽然才短短的一个月,十四郡王胖墩墩的身子瘦些下去,可精气神都透着一股快乐。
那小胳膊捏起来带着一股子韧劲儿,说话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怯懦,嗓门都大了,如此变化,让乐裳欣喜落泪,接着求叶云水将其带走。
叶云水自是点头答应,原因有其三:
其一:十四郡王不在乐裳身边,乐裳可放心的陪伴明启帝身边,这仅仅一个月,她手下便多了些可使唤的人,在宫里说话也见得些分量,其二:十四郡王那柔弱的性子必须要改,在宫里越是软,死的越快,乐裳争的再多不都是为了十四郡王?
十四郡王的性子要转变才是最终目的。
孩子小,见到乐裳也不过是乐滋滋说着在外游玩的高兴事,得到两句夸赞就乐的合不拢嘴,叶云水看着乐裳每每站在宫门口朝其二人挥手的模样,都心里涌起酸楚。
这煎熬的日子,何时才能有个了断?
回到庄亲王府,十四郡王便与小兜兜等人凑了一起去玩,叶云水又是准备一番,与秦穆戎离开了庄亲王府。
祈善与黄玉娘定亲的日子也无法再拖。
黄正海等在“楚香楼”坐立不安,这一早至今已经等了有三个时辰却还不见世子妃的人影,这是故意拿他黄正海当猴耍?
看着祈善那副闲淡云清的模样,黄正海真想站起身便离开此地,可再一想太子秦中岳都被幽禁起来,如今肃郡王持管朝政,这帝位谁接茬来坐还是未知数,而他与这祈善结亲,终归乃明启帝的旨意,无论从哪方看,都不乏是一稳妥之策。
撅起的屁股又落下,黄正海还未等稳稳心神,门外已有回禀之声:庄亲王世子、世子妃到!
看着秦穆戎与叶云水进门,祈善才从座位上起身相迎,依旧躬身行一大礼,叶云水也没客气,直接应了他这礼,转身看向黄正海。
未等黄正海开口,叶云水则是先言道:
“黄大人来的这般早?”
“老臣的不是,来早了三个时辰。”黄正海这话带了一股子怨气,却也不敢直诉心中不满。
叶云水坐在一旁接话道:
“本妃也没办法,进宫归府便出了门,本妃也是赶前忙后,如若不是皇上催得急,本妃恐怕还得不出空闲时间来,终归是为了镇国公爷的婚事,既然是遵从太后遗愿,由本妃做主,那这定亲的日子不如就选在年末吧。”
黄正海终究忍不住的站起身来,声音抬高几度的质问道:
“年末?那这空闲的几月要作何?老臣直言相问,世子妃为何故意拖延定亲之日?定亲便是年末,那正式成亲之日还不得推脱到几年以后?”
“那本妃索性也就直说了。”叶云水冷下脸来,直言道:
“镇国公可乃当朝唯一的一位公爷,嫁于镇国公可乃你们黄家几辈子的荣耀,黄玉娘本妃所见几次都不甚满意,如若不是皇上赐婚,倒想再为镇国公爷另觅她人,既然所定是黄玉娘,那这几个月就让她好生学学规矩,把在黄家养成的那股子邪门歪心都褪去,再提定亲之事。”
黄正海气恼的瞪了眼,还未等说什么,叶云水已经抽出一张写好的文书,直接撂在了桌子上,“黄大人看过后便摁下手印吧,明日把黄玉娘带到本妃府上,本妃从宫中寻了两位宫嬷教习她规矩,何时教成、何时再议,如若这规矩学不通透,本妃自会上禀皇上与文贵妃娘娘,延后这门婚事,何时她过了这关,何时定成亲之日。”
说罢,叶云水看了一眼秦穆戎,秦穆戎踹了一脚祈善,祈善怔愣之余立马起身拱手谢道:“劳烦二嫂了!”
叶云水笑着点头,这文书乃是秦穆戎亲自起草,而让黄玉娘学规矩这主意乃是她所出。
祈善也说起黄玉娘在他去年出城为皇族长办事之时忽然出现,叶云水更觉此举无错。
三皇祖父的交待黄玉娘都敢擅自插手去见祈善,如此心急深沉的女子,绝不可纵容。
黄正海看着那文书气的手发抖,“世子妃这哪里是要老臣嫁女,这是逼迫老臣退婚!”
“这话黄大人也莫怪罪,此事本妃已经上禀文贵妃娘娘,文贵妃娘娘也是此意,如若黄大人自觉此事让黄家为难,自可上奏再议。”叶云水说完,便是一副等待他摁下手印的模样。
文贵妃已经点了头,黄正海还敢有何说辞?
皇后已逝,文贵妃便是如今的后宫之主,黄正海咬着牙摁上一巴掌印,秦穆戎将文书收好,索性直接带着叶云水上楼去了雅间。
祈善朝其拱了手,让掌柜的送行,而他则直接上了楼,把黄正海晾在原地无人搭理。
黄正海气的跳了脚,忍不住的口中道:
“老子他妈的做了什么孽,养了如此孽障闺女偏偏要嫁此人,她怎么不死了算了!”
拖了一个多月却告知年底定亲,黄正海将此事说与黄玉娘时,黄玉娘则傻愣当地,而后苦涩的嘀咕道:
“学规矩?世子妃这不是要我学规矩,她是要我的命……”
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