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在思考怎么找出真凶的时候,纽约市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人在想着怎么找出她。有些人是为了那份情报,比如意大利黑手党,和美国黑帮。有些人则是为了替老大报仇雪恨,比如山口组纽约分部的家伙们,还有一些街头混混则是为了那十万赏金,至于警察嘛,当晚是为了市民安全,为纳税人服务啦。
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群众的力量是惊人的。她刚刚走过两条街,就发现身后跟了一长串的尾巴,像是有备而来。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对方也很快变换了策略,换了两辆重型机车尾随其后,其中一辆车上坐着的男人,正是她在酒店里放走的那个。
等到周围的环境渐趋僻静,机车上的男人就毫不客气地向她开枪了。
疏狂在冷兵器时代待久了,很不太习惯现代武器的热情,尤其不妙的是,她深知这种武器的杀伤力极其强大,绝不是什么小李飞刀、唐门暗器可以比拟的,内心就先有些胆怯了。所以,一听见枪响,她就像罗拉似的狂奔起来,那一连串的子弹就射在她的脚下石板路上,可谓是一步一朵莲,哦不,应该叫火花。
那帮杀手也料不到她的速度竟如此之快,肯定已经超过了飞人刘翔,于是决定用这种特别改装后的机动车和她比试一下。前面的家伙专伺开车,后座上的人负责射击,子弹连续落空之后,有个家伙忽然开窍,枪口不再瞄准疏狂奔跑中的身体,而是瞄准她身前的空白位置。
这一招果然厉害,疏狂同学中枪了。
子弹擦着她的左臂飞了过去,先是一阵麻麻的感觉,然后有一股锋锐的痛感袭击了她,使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恰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长长的警笛声,有三四辆警车鸣叫着尖锐的警报器呼啸而来。不但疏狂吃了一惊,那四个混蛋也吓得开车逃跑了。但警车并没有在此停留,而是径直驶了过去。
疏狂望着车屁股离去的方向,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她把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把左臂的伤口包扎好,然后就撒腿往回狂奔。
她和凤鸣此刻寄居的别墅,据马修说是他一个朋友的,那朋友携娇妻出国度假去了,于是给他们暂居几天。
现在,那幢别墅里漆黑一片,周围的几幢房子却都亮起了灯,陆续有人走出家门,很快就在警员的指引上离开了。别墅门前的草坪上停了六七辆警车,十来个警员全部持枪以待,神色凝重。有人对着里面喊话,讲的英文,凤鸣根本听不懂。
疏狂知道事情大条了。
必须赶紧想个方法来解救目前的危机。否则,万一警察真的持枪冲进去,伤了她的儿子――天啊,她不敢想象;又或者,有不怕死的警员奋勇冲进去,不小心被凤鸣给伤害了,后果也是不堪设想。这可不是浪漫的侠客世界,杀人不偿命,还能写入诗篇来两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里是法制社会,他们没杀人都已经被通缉了,真要杀了人,那还了得?
疏狂急得抱着胳膊团团转,只见后面的那四个混蛋又跟过来了,但是碍于警察在场,不敢太靠近,骑着机动车在远处的路口徘徊。
此时,警方在几次交流沟通,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情况下,已经显得很不耐烦了,准备采取火力进攻了。眼见三名全副武装的警员端着枪朝门口逼近,疏狂没有办法,无奈只好对着天空放了两枪,先把警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再说。
警方万万料不到身后还设有埋伏,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立刻暂停行动,派出一组人过来查看。两名警员持枪小心翼翼移动,慢慢接近她的藏身之处。
疏狂悄悄伸手在花园里捡了几颗小石子,捏在手里,等到他们走近来时,“咻”地一声弹了出去。然后那两个人就维持着半蹲前进的状态,停止不前了。
“怎么回事?”身后传来长官的问话。
“不知道,我的腿忽然动不了了。”
“我也是!”
“第三组过去看看,小心点!”
又有两名警员神情紧张地走了过来,疏狂如法炮制,把他们的穴道也给点住了。为了避免伤害他们的身体,使用的手法比较轻,大约十五分钟后便可自行解开。
此刻,在已经制服了四名警员的情况下,一般的罪犯分子肯定会用警员做为人质,和警方谈判,让他们把屋子里的凤鸣和孩子放出来。但疏狂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想到这个,她仍然躲在暗处不露面,继续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这就把警方给搞糊涂了。
除了那两声枪响,周围看起来并没有其他的异常,可是那四名警员却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并且声称自己“中邪了”,腿脚动不了。这不是太奇怪了嘛?!
警方不再派人查看,赶紧呼叫直升机支援,一方面还继续监视别墅里的动静。墙壁上的镭射光线和隔壁屋顶上的狙击手都令疏狂胆战心惊。她固然信得过凤鸣的功夫,却不愿让自己的儿子身处险镜。
得赶紧想个办法出来,直接冲进去肯定是不行的,她还没有修练出金刚不坏的躯体,也没有艳少那身登峰造极的绝顶轻功,四面八方的子弹就会把她射成马蜂窝。避过他们偷偷进屋更是想也别想,房子四周全都是他们的人,且有强光照明。
疏狂不禁回想起记忆中的那些好莱坞警匪大片,里面的孤胆英雄们,总能在警方的重重枪口之下成功脱险,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想到这个,她终于灵光忽闪,意识到可以利用人质时,但已经迟了。因为有一架直升机快速飞了过来,飞机上的人二话不说,直接就朝她开枪射击。
突兀之极,完全不像是警方的风格!
一连串疯狂的子弹以超级热情的速度扑向疏狂。疏狂刚刚吃过子弹的亏,心底还有余悸,灯光又亮得刺眼,一时竟未能作出反应。等到她下一秒反应过来时,子弹已经迫在眉睫了。
突然之间,她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中心,这股强大的力量令她几乎窒息,紧接着她听到“嘭”的一声响,那些子弹全部原路返回,同时她身上的力量骤然散去,惯性使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掌适时接住了她。
(1)
那架直升机被突如其来的强风震荡,机翼打中屋脊顿时失去控制,机上的射击手被自己射出的子弹击中,当场身亡。这如梦似幻的大逆转把底下的十几个警员都看傻了。
这时,空气中蓦地响起了一声长啸,气息绵长,清越嘹亮。顷刻后,别墅里也传出一缕激越的啸声,与之相应和,吟啸声忽高忽低,此起彼伏,持续了约有两分钟,忽然归于寂静。
这一下警方就不仅是傻眼了,他们的整个脑袋里都被那声长啸震得嗡嗡作响,如此清亮高亢的声音,差点震破他们的耳膜,完全超过了高分贝扩音器,他们再也想不到这样的声音居然是人类发出来的,否则就该呼叫第九区的外星人研究中心前来接手了。
终于,夜色下出现了两道人影,一男一女。
尽管是在夜里,依然可以辨别出,那女的脸庞轮廓酷似正被通缉的命案嫌疑人。她身边的男人却很陌生,修长身材,银色西装,银色头发,长得过分,流瀑般披垂两颊,遮掩了部分五官,看不清楚长相,唯有脸上的鼻梁显得格外突出。他一步步地走过来,姿态从容,步伐不大,气势也并不惊人,但似乎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戾气扑面而来,令那十来个警员身不由己地想要往后退。
疏狂捏一下他的手掌,悄声道:“不要伤人,他们只是执行公务。”
“他们打伤了你。”
“不是他们干的。”
“是谁?”
“我只知道他的老大叫克拉克。”
“他死定了。”
“离开这里再说,”疏狂放缓脚步,又问,“你一个人来的?”
“马修在后面的第三个路口等我们。”
“那我们接了儿子就赶紧走吧。”
“好的。”
“那你先点了他们的穴道……”疏狂说着塞了一把石子给他。艳少接过来一看,怔了怔道:“我不需要这个……”疏狂也是一怔,继而失笑:“是啊,你的功夫比我好。”说着又想要抓回去。艳少阻止她,“挺脏的,扔了吧。”
说着扬手一掷,一把石子漫天花雨般地飞了出去。
那十来个警员听不懂中文,只见他们似乎在就一把石子讨论,谁知一眨眼的功夫,这把石子忽然就打在了自己身上,倒也不怎么疼痛,只觉得身体一麻,然后就不能活动了。
于是,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嫌疑犯立刻化身狼人,饿狼扑食般扑向那男的,旁若无人的亲吻起来。随后,他们听见一个童音叫了声类似爹地的中文,同时有一道身影从别墅三楼的窗口纵身跳了下来,吓得他们齐齐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差点没瞪得脱框。但离奇的是,那小孩并没有摔得脑袋开花,又有一道身影从窗子里窜出来,在半空中把他捞住了,并以极其轻盈优美的姿态来到了那对男女的跟前,再然后,这四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两个网络通缉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还有一个留着超长银发的中年男人,以及他们身上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即便说是巫术也不过分。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这分明就是李安《卧虎藏龙》嘛。
纽约警员们的眼珠子全都转到了极限,眼睁睁地目送他们光明正大地走出自己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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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把车子停在第三个路口,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吞吐了两口,想起龙七在电话里对他说的一番话。
“迪克的死,对我们是一大损失,要想再培养出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才,最少也需要三年,但现在我们有一个天才,而且是迪克把他带给了我们,可见这是上天注定。我动用了许多关系,都查不到他的资料,他来历不凡,我不想放弃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