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看到了许多异象,而也是从那一夜开始,我心里似乎就被灌进些什么,涨的我难受,
才在第二日去找乐陶询问寒滴泪的事情。
那是寒滴泪中的轻魂在与我的魂魄在合而为一?
我不敢相信,可是又有点开始相信了。
“红尘,如果不是我误打误撞把你带来,也许这个世界不会再起动乱,而那个魔
也不会再被触发魔力,有了恢复记忆的迹象——”
“那个,你能否叫我莘莘?我现在很想听人叫我莘莘,不是红尘,更不是紫萝——”
我开口了,我有些混乱,发觉原本的那个自己正开始消失,开始被人遗忘,包括被我自己遗忘——
我现在需要有人叫我名字,让我能确定我原来的身份,尤其在这个世界中,
我的一时之念,让自己没有了原来的名字,而在今夜,终于有一个人知道我是莘莘,
我可以无所顾忌地听到这个真正的我的名字了。
现在天色不早,我应该继续听面前这个女子的故事吗?离子时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我还得有段爬山的过程。
“当然得听,而且不知道你今夜为什么会说要走,我刚刚算过,似乎是有什么干扰出现,
这个干扰不应该是来自仙界的,仙界不会添乱,不到万一也不会来轻易查收人间的事,
至于那个干扰的目的是什么?我还无从得知,但显然对方是做了预防的,预防着被仙界察觉,
做得隐密,并设了法术,我回去后会好好查这件事,但你现在必须听完所有的前尘往事——
我开始有些急躁,夜色赶来越深,而我却还呆在这里,有些拿不准现在应该怎么办,是继续留下来听她说完,还是?
虽然她口口声声地说我是她所述的故事中的主角,但我找不到自己是主角的感觉。
而我现在的心情,是焦躁,昨天出现的那个也有法力,今天出现的,也不是凡人,我应该相信哪一个?昨天那个虽然神秘兮兮的,但欺骗我有什么好处?而且对方也说过,我留在这里会影响这个世界的发展规律,是不应该属于这里的。
“莘莘,我就这么叫你吧,我是无相,你如果仔细回想,应该在寒滴泪的故事中记得无尘有个与他几于是同时幻化成人形的本体,而我,就是那块玉一分两半后的另一半,也是早无尘一步成形的无相——”
是她?
想起来了!
讶异地看着她——
“莘莘,你的到来时我安排的,你要执意离去,我也可以同样让你回去,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可以,你不要急着现在去,去了对方也未必在了,我来这里,对方可能已有察觉,他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还敢在今夜来。”
她说她随时都能送我走?我不必急在这一时?那个神秘背影又倒底是何方神圣?
“莘莘,当年那个魔不肯轻易相信仙母,但佛祖也用了千里传音,并对他用佛誊发誓,如果他放下手中屠刀,佛祖会保证仙母的话成为现实——
佛祖都出现了,这个事态是很严重的,我开始让自己沉下心来——
“佛祖的传音让当时几于所有参与了那场浩劫的仙、神都听到了,包括其他的魔。而那个魔在伟祖的发誓下,因为那句与紫萝仙还有再会之期的许诺,他停止了他的祸害——”
我怔了一怔——
不想急着走了,这个故事的吸引力越来越大,我想听下去。而眼前的无相如果真是仙人,她带我来时,没有异常的天相,如果再带我回,相信也不需要什么九珠合一的满月夜。
“莘莘,佛誊,对六界来说可不是什么儿戏,比人间的九五之尊的金口玉言要重要百万倍,佛祖亲口下了法旨,说只要那个魔放下屠刀,就不计前嫌,并保证紫萝草能与他重逢,那个魔信了,停止了——”
那个魔的情种竟然这么重?重得可以放弃神位,重得可以毁天灭地重得可以立刻放下屠刀?
这是一份怎样的情?
仔细琢磨,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憾,还有一种渐渐扰上心头的压力。
“莘莘,当佛祖与仙母在他停止后赶到他那里,赶到那可以放出魔妖的门路前时,魔盯着他们问,怎样让他与紫萝重新相连,佛祖要求他得答应一个条件后才会实现诺言——
“魔为了与紫萝重逄,宁愿什么条件都答应,而佛祖的话,他信。莘莘,那个魔真是性情中的性情,不管他是神,还是魔,还是现在的人,世间竟然有这样的痴情灵魂!”
听到这里,我看到对面的无相脸上有了动容,她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现在竟然是动容!
不只她动容,我也动容。
“佛祖要他答应的是什么条件?”我忍不住问出口了。
“莘莘,伟祖要他放弃法力,成为凡人,重入俗尘,与紫萝只能有一世情缘,他却得生生世世成为凡人——”
什么?
他会答应吗?
在亲眼见了紫萝草没有了以后,只是凭一份信任,会冒这个险去答应吗?为一世情愿,生生世世成为凡人?那是一种多大的牺牲?凡人的一世最多也不过百十来岁,却要放弃永生的生命,世世去受轮回之苦?
“莘莘,他答应了,他不惜放弃一切,愿意重入那会饱受生老病死的人界,去与紫萝相遇——”
心里抽紧——
“而他在答应后,佛祖要他喝下一杯玉露——”
玉露?什么东西?他都答应了,佛祖还会让他喝下什么?
“那玉露在佛祖的解释是,他喝下会失掉所有的法力——”
喔?原来是一杯消去法力的露,有些奇怪,神仙的法力是要靠喝东西来消除的吗?
“莘莘,伟祖与仙母的良苦用心你又哪里知道?他们会遵照诺言,将他投入人界,也会将你的那几缕轻魂投入,但他们也在问时欺骗了他,那杯玉露真正的功效是,让他忘记一切,忘记一切关于前尘往事的记忆——”
我不能形容我现在听到这里的感觉,那个神被骗了?当他喝下去后,却遗忘了所有的种种;那种凄凉是怎样的境界?他不希望忘掉,他一定不希望忘掉,就想那个紫萝草,宁可湮灭在宇宙中,也不希望忘掉心中的挚爱,而他被骗了!
我开始很难过,为那个神难过,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个难过,但我这个,忍不住地泛起心酸——
“莘莘,他喝下后的一刻,失去了知觉,而他被伟祖投住了人界,佛祖在一定程度上没有食言,并没有因他之前做下的恶去消灭他,给了他生的机会——”
“那关于紫萝草呢,佛祖用佛誉发誓会让他二人相逢,难道就全是假的??”
“佛祖没有违背诺言,但在实行时,却没有把那个紫萝仙与那个魔放在一个世界十——”
为什么?为什么佛祖要做选样的安排?
“莘莘?你问为什么?这件事只有伟祖与仙母知道,是他们亲办的,如果不是前段日子发生了寒滴泪大放异光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个魔的法器混天神翕被开启并被重新点亮,我们这世仙也还被蒙在鼓里——”
嗯?
“莘莘,佛祖与仙母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三届的平安。你前世对那个神就没有回应,而你重入人界,只有几缕残魂,七情六欲不全,如果你与他再重逢,与他能产生情意还是小事,如果没有产生,你这一世又负了他,恐怕,又是浩劫再生——”
什么?为什么?
“那个魔本是佛祖架前法力最强的一个弟子,他虽然喝下了玉露,但只是封住了他的法力,也只是封住了他的记忆,却不是真得把他的法力消除了,他在成为神以前,不是人类,也不是其他的妖灵,他是魂魄有很大的灵力,如果不是完全的湮天,他就算在人间的肉体死掉后,灵魂还是有可能复苏,在这之间,最好不要有什么情况刺激到他,而你,才是最有可能刺激到他的人——”
又是我?
“莘莘,所以你的魂魄在那个世界,而他的在这个,但我没想到你与他,还有无尘之间的恩怨情劫,却是注定了的,躲也躲不过,在发现你是那紫萝草的转世时,我想过要把你送回,并向仙母与其他仙界同仁领罪,但仙母勘破天机,只说这是无奈的发展,该来的还是要来,于是你被留了下来——
但后来,最出于我们意料的是,那个混天神翕竟然亮了,我们才知佛祖骗了那个魔的同时,魔也骗了他们,他在喝下玉露时,己提前做了安排,他竟然设了法力,让他随身的神龛在某种时刻会被打开,会回夏神翕的神力,会勾起他的记忆——
说到底,他还是不太相信佛祖的,所以作了安排,并把神翕提前变给了一个人界的半妖,让那半妖在重遇他的转世时,再变还给他——”
这其中竟然这么复杂曲折?
那个半妖是谁?
“那个半妖曾是他在人界收伏的一个对他俯首帖耳的似人不是人的修罗——”
修罗?脑子里开始灵光一闪,修罗?
“人界中,也有半仙,介于天上仙与凡人之间,是陆地神仙,那逍遥门便是这人界唯一一个可以与修罗界对扰的门派,那个修罗门,当年也曾经参与了那场劫难,但他们在人界也一直被逍遥门牵制,在一次对决中几乎灭门,结果被那魔施手救了当时的门主,而他的神翕就变给了那个门主,一代传一代,直到近三十年前的那代门主,才找到魔的转世,并收他为徒,授他无上的武学——”
太乱了,但我又听清楚了,这一切的关联又转到了人界中的两个门派。
“莘莘,你现在应该想到了,那个魔的转世就是今日的夜修罗,而你就是那个紫萝仙,你已没有逃避的可能了,那个魔在神翕被触亮的一刻,他的魔力与记忆就在一步步地复苏,如果复苏后他发现佛祖骗了他,会再起风云,再次给人间带来祸乱,而你,才是能将这一切压下去的根源!”
我睁大眼,开始瞪着眼前的人——
“我?我是根源?如果你们怕他复苏,为何不在现在就收了他,为何要将这一切归在我一个小小女子的身上?”
我感到这份负担太重,重的不是我所能承受的。
“莘莘,佛祖用佛誊发了誓言,在他什么都还没做的时候,佛祖不能够那么做,而佛有好生之德,要的是渡化,不是毁灭,他的渡化,就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我突然笑,冷笑。
“我承受不起!”这事关天界,不,是六界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