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帮我找来几截干木枝。”
我向她们这么说,显然让她们很奇怪,面面相觑后,应声离开。
不多久,再出现,她们拿来我要的东西
“我得午睡了,如果中间被打扰,会头痛,脾气也会很不好。”我看着她们,自顾自躺上软榻,闭上眼
“是,姑娘,且请放宽心休息,我等不会来打扰。”听得她们脚步轻移,悉数离去
看来,我的身份让她们很忌讳,至少会满足我的许多要求,如果我真会成为她们的主人,她们自然也不愿意得罪我,而她们现在的任务主要是看管着我,不让我跑掉。
在她们离开后,睁开眼,又躺了一会,确定不再看有人进来后,翻身下榻,走到矮几边,将火折子点燃,烧向那些树枝
因为是干枝,很容易燃着,我静静的看着、等待着,当干枝被烧成黑灰色后,弄熄火焰,排在几上
又翻出白纸几张,裁小,平铺
现在的我,一人坐在帐中矮几旁,手中拿着木枝烧过的灰色残梗,盯着面前纸开始构思
这个画面很熟悉吧?
是熟悉!
在长春谷中,画水车的构造图时,我就是这个样子的,而现在我打算画什么?
画战车!
画比这个时代更高明的战车!
这里是草原,没有木炭,点火烧饭全靠牛羊的粪便,我只能用树枝为灰充当画笔,而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更加助长了战争的血腥味?
也不知道自己在火力上帮助这个世界提高战斗力是不是明智之举,但我考虑再三、再三考虑后,别无选择!
我要保护更多无辜的人,保护那些还在田间耕作、享受天伦之乐的普通百姓
如果让叛军长驱而入,会是更大的血雨腥风
这一刻,以暴制暴才是良策,这一刻,阻止叛军入关才是当务之急!
我所画的,是比清晨看到的更加发达的战车,虽然仍是木制的,虽然比不上坦克、装甲车
但已强了许多。
不是我发明的,而是借助了那个世界中西方的发展成果,也是木制战车史上最前沿的成果。那就是继中国之后,波斯国发明的一种
双轮战车!
形状像巨型马蹄,两只轮子的后轴上装有两把锋利的大刀,弯弯的像把特大的镰刀。战车用两匹马拖着,士兵们在车内驾驭着马,待冲入敌阵,猛地砍杀敌人。
波斯人的这种战车是西方战车发展到最后的形态,它所拥有的攻击力量已经不是传统的弓箭或长矛了。而它更高的机动性能取代了旧式的四轮战车并作为西方战车的标准式样而一直流传下来
这种被称为“刀轮战车”的兵器对东方国家那些身不被甲或仅着软甲的士兵来说是绝对的噩梦!
在高速奔驰的战车上绑有大量锋利的刀刃,这些刀刃可以快速地把人和马的肢体切下。其锋利的程序使被切者甚至于感不到痛苦,即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切断。
它作为高速、致命的机动兵器而奔驰在战场上,速度并不比骑兵慢多少。
我要画的就是这种战车!
但这种战车制造困难且昂贵,而且已来不及在金云关内制造,不过可以先画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而我会再画一种,就是将这种“刀轮战车”的刀轮安插在目前四轮战车的基础上,虽然不及双轮的迅猛,却能使现有的车增强很大的作战力。
那刀轮一旦装上,杀伤力会突飞猛进,闭上眼
我这是在作孽!
如果这个战车的样式传出去,我可以想像到会有多少人被截去双腿
会有多少战马倒在血泊中
会有多少的惨叫!
如果能够,我希望这场战争能化为无形
紫萝!
只有紫萝!
紫萝能阻止这场战争!
狠狠甩头
胸口胀得难受,牙又不由地咬合在自己唇上,而那种胀意仍然越来越强烈,仿佛要把我的胸口撑破
顶着一口气,眼前似乎看到了梅无艳
他,白袍一袭,顶风立在金云关城楼上
在风中,他的脸上,是那双泛着薄雾的眼,望着关外,望着日出日落
他在等我
他在等我
等我
为了他,我画!
并不想让战争升级,如果每一个穿越到古代的人,都在想着法子在战争中助长战争的气焰,发明什么炸药之类的高科技,让更多的人死伤,无疑也把自己归为罪魁祸首的行列
我不会将更有破坏力的东西带过来,木制的战车,到少不会破坏环境。
对了,这个世界中已有火炮!
想起在黑云山寨中的炮火隆隆
心中奇怪,既然有了火炮怎么在战车上还是这般的落后?
笑了笑,我是以那个世界的进程来做比照的,如果单独看这个世界的话,可以理解,他们顶多是在发展进程中少了几步,而且那火炮也许是从其他国家传来的,就像杂交水稻,不也是由国外先发明了?
只是这些叛军中是否也有火炮?应该是没有,玉无双从未提过关于火炮交战的种种,而且金云关城楼垛口上也没有被轰炸过的痕迹
想到这里,灵光一闪
记得来时的路上,朝廷派的援兵中,除了步兵与骑兵,还有十几门大炮。莫非叛军急着排阵,是为了赶在火炮来临前要破入关内?
心里一惊!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叛军入了关口,就不怕火炮了吗?
充分想像到时的情景
如果叛军进入关内,占领关内城池,而那些城中的普通百姓大有逃不脱的,万一被叛军推在城头,要胁智泱国大军不得用火炮攻之的话,那可不妙?
谁会舍得下手将自己的同胞一同炸掉?即使真做了,也会失去民心。而叛军如果再另有奇谋,把火炮也夺为己用的话,那就更不妙。
这些,在战争中都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如果我的猜测不错的话,“破车阵”很快就会被运用,而我也必须快点动手
于是,不再浪费时间,一手铺纸,一手开始画
这张图,我将尽所能的画得很小,也将尽所能地传出去
心里紧张,不时的注意着帐外的动静,怕有人会突然进入
我只对那些女子说想午睡一会,不想被打扰,但这个借口并不能有效阻止那个人,那个这间帐子的主人。
而我要防得也是他!
他被叛军的头人请去,如果是议事,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我得抓紧时间
帐子的帐帘不像木门一样可以闸起来,在画着的同时,我也在谨慎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观察着所有的风吹草动
这感觉就像在做间谍!
紧张中,时间滑过
在我画了一半时,突然
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伴着车轮的声音,像有很多人同时向这间帐子走来
连忙收拾桌面,手脚麻利地将图掩藏起,又将身子抛进软榻,就有人进来
“姑娘,这些是那些头人派人送来的”当先是个白衣女子,领着一群着轻甲的士卒进来,而那些士卒手里都捧着、抬着东西
有箱笼、有梳妆盒……
箱笼置在地上,他们打开,我看到是是衣物鞋袜?好像是异族的?很多很繁杂
妆盒也放置在几上,与那面铜镜放在一起,那些人似乎是想要让我一一过目,同样打开来,露出里面的金银饰物
够璀灿的,看得我晃眼。
当所有东西都摆下后,那些士卒中的一个躬着身站出来“叽哩咕噜”说了一通,眼睛盯着我
“姑娘,他说这些是几个头人命他们一路快车从族里运来的,全是最好的东西,那些衣饰更是族里头人们的女儿才能佩戴穿着的,希望姑娘能喜欢。”
引他们进来的白衣女子翻译出他的话。
哦?
真是意外,这些东西相当于部落中人的“公主”们的行头了?
只见白衣女手一挥,那些士卒又一一行礼,撤下去
只是,很奇怪的,似乎其中有一个人曾抬头特意又望了望我?
对方的视线与动作被我的眼角为余光捕捉到,当我看过去时,他已转身,猫着腰向帐外而去
那背景怎么那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难道这敌营中有我认识的人?
“姑娘,这些是主要求他们送来的,主为姑娘设想的很周到。”
是衣修罗的意思?
“姑娘要试一下新装吗?”白衣女询问我,眼眯眯的笑。
原谅我连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叫不上名字来,回她一个笑。
“不用了,明天吧,我想独自呆一会。”拒绝她,并下了逐客令。
她看了看我,施一礼,笑着转身
“晚饭前,希望不会有人打扰我。”我补了一句。
“是。”她回答,离去
我则坐回几旁抓紧时间,继续努力,偷偷摸摸做事情,果然困难许多。当亮色一点一褪去,帐内一寸一寸暗下来
终于收工!
两份图,一份简单,一份复杂,复杂的做了详解,并且在纸上利用空余地方,将叛军演练“破车阵”的消息也写上。
检查又检查后,轻轻卷起,希望不会被抹花了,必竟是草木灰烬画下的,稳定性不太好。
卷成一卷后发现果然很小,装入怀中,又觉得不够安全,想了想,翻起衣角,将线头间断地拆开几个针角,将之塞入。
接着出帐,发现落日余辉中的草原很美,而帐外正有白衣女子喂食踏雪
走过去,也参与进去,并且夸奖这草原之上有此好马实属难得。而踏雪表现的乖巧,饮水吃草两不误
我正想着怎么把这些女子遣开一会儿,要与踏雪单独相处片刻时,有马蹄声传来
看去,有十数人策马而来,口里是喝声嚷嚷
那喝声像是我们在马背上“驾、驾”地喊着催马快行的大喝,而我发现他们只有一手执缰,另一手则端着东西
很快,马到近前,那些人一个个腿一翻、跳下马,动作利索地落在地面
我则看到他们端着的东西竟然是一盘盘的美酒佳肴?比我前两顿吃得丰盛,还有水果在上面
而这些人站定后,一双双眼睛都盯向了踏雪,眼里是亮光闪闪
他们是马背上长大的人,对于马匹好坏自然懂得区分,而他们发亮的眼里有奇异,有惊艳,甚至带着点贪婪。看来好马比漂亮女人还让这些草原人兴奋。
接着,见他们为首的那个人对一旁的白衣女子说了一串话,我听不懂,但见白衣女子微点头,一挥手,另有一女子过来引着这群人进了那四个小帐中的一个
等他们出来后,手里的东西都没了,然后,他们又都翻身上马而去,去前对踏雪是看了又看
这时,天边第一颗星亮起,衣幕悄悄拉下
“姑娘,吃晚膳吧,主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