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证明了他的好心情,百慕离怜爱似的拍拍立在自己面前流皓月的小手,一双弥漫了沧桑和睿智的眸底却不着痕迹的掠过丝丝幽芒。
“既然月丫头如此说了,那么朕现在就有件事要麻烦月丫头,不知道丫头肯不肯帮朕这个忙?”半眯的黑眸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神色,百慕离嘴上说着请求,可是那没有转圜余地的话语,让所有人知道,对于这件可能会麻烦的事情,流皓月只有接受的义务,而没有拒绝的权利。
“皇上客气了,如果有月纱可以帮到忙的地方,皇上只管吩咐就好……”在心底把这个老狐狸的祖宗十八代给全部问候了一遍,粉嫩的小嘴一张,乖巧的话语却没有半分犹豫的吐出。
什么叫做蹬鼻子上脸,什么叫做故意装傻充愣扮白痴,看看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欠扁的皇上就知道了,她只是客气性的表现礼貌,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对自己客气,最后赶鸭子上架,让她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再说了,一国之主,屈尊纡贵的说出让她帮忙的话,她除非是神志不清了才会开口说不,如果自已真的那样做了,那么大概这个皇帝就会随便找个借口把她给咔嚓了。
“是这样,太子最近身体抱恙,可是他生性冷漠,不喜人伺候,朕看月丫头和沥儿倒是亲近,不如就代替朕照顾沥儿如何?”脸上神情没有半分异常,百慕离的神情说的就像是没有半分虚假。
规规矩矩垂首站在一旁的霜雪闻言也不由暗暗的丢出一个白眼,丫丫的,这个老皇帝说起假话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什么太子殿下抱恙,依照她来看,那个一点也不正常的太子可是好的很,否则怎么可能麻烦找的让主子都心烦?更何况,主子可是枫公子的未婚妻,如此光明正大的去照顾一个成年的皇子,怎么看都觉得不妥,可是这个老皇帝却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咦,太子殿下不舒服吗?刚才他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呀……”故作无辜的眨眨清澈的水眸,流皓月裹在狐裘中的身子不由的一抖,天杀的,虽然知道这个老皇帝没安好心,但是这样不加掩饰的将她和百慕沥凑在一块,也太缺德了点吧。
看看,这本就不甚温暖的风华殿因为突如其来的莫名冷气更加的让人心寒了,她敢肯定,如果她真的去照顾百慕沥,首先她自己就会被狠狠的‘照顾’一顿。
既然他会装傻,自己也自然不能被人比下不是?那个百慕沥估计也是被蒙在鼓里,完全就是这个老皇帝自己一厢情愿,若是自己顺了他的意,那么到最后铁定连那个百慕沥也认为自己居心不良了。
“是吗?”谁知,人家老皇帝就好想猜到她要说什么一样,配合似的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眼中带笑,“看来沥儿真的对月儿比较特别,如此,朕就放心将他交给月丫头了……”误解歪曲,就像是皇帝的专长。
明明流皓月的意思就是说,刚才百慕沥还能生龙活虎的来她的风华殿找麻烦,说明身体根本就没有问题,她只是非常‘单纯’的告诉他真相而已,可是这老皇帝更有才,那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百慕沥‘身体抱恙’,还不忘那么远的来到她的风华殿看她,果真是对她‘情有独钟’。
忍住挥拳打人的冲动,流皓月嘴角的弧度以抽风的状态绽放着,一双清澈的水眸在不知不觉中逸散着狂怒的火焰。
现在怎么办,继续说不,还是认命的先答应下来,毕竟,当着这么多的侍卫,太监和宫女,再次抗命,就只怕真的会惹毛喜怒不常的皇帝了。
“我……”故意忽略那来自四周的警告注视,流皓月僵硬的扬起笑脸准备先应下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不要……”压着怒意的低喝没有预警的再次传来,流皓月双眸一亮,第一次如此期待那个麻烦太子的光临。
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无隐国最难以亲近的太子殿下就两次光顾风华殿,也着实让人捉摸不透,因此不得不朝某个方向去想,是不是因为南越国倾国倾城的月纱公主在这里住,所以太子殿下才会如此勤快的来回两头跑,可是俊男美女,却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组合。
只不过,这月纱公主和亲的对象是相爷大人,如今和太子殿下如此暧昧,倒也让人期待,最后会花落谁家。
百慕离黑眸一眯,沉怒的不悦在眼底掠过,面上依然是淡淡的没有半点的波澜。
“沥儿怎么来了?”隐在龙袍下的大手逐渐握紧,百慕离静静的看着难掩怒焰的百慕沥,复杂的情感在眸中闪耀,为什么沥儿就是不知道,他所作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无隐国,也是全部为了他?
“儿臣拜见父皇……”虽然心底被怒火充斥,可是所谓的父子君臣之礼却依然不能忘却,俯身对着百慕离行礼之后。
“起来吧……。”眼眸轻垂,遮掩住了眼底的思量,沥儿对待月儿的特别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可是自己不管是作为一国之君还是一个父亲,都有责任去帮自己的儿子认清自己的心。
“……”抿紧薄唇,眉峰紧蹙的站起身子,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流皓月,眼底却印入那娇嫩玉颜上的隐隐窃喜和那双亮的刺眼的水眸。
黑眸一怔,短暂的呆愣过后,便明白了让她态度如此转变的原因,原来,她也不愿意来到自己的身边。
“皇上,既然太子殿下不愿月纱相伴,那么月纱又怎能强人所难,还望皇上可以另寻人选吧……。”压抑住眸底的喜悦,流皓月故作烦恼的轻轻言道,那微蹙的黛眉好似因为不得已而忧愁似的隆起。
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流皓月简直想要仰天大笑了,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的拒绝,来帮自己解难的人就出现了,百慕沥可是皇上的亲子,自己作为客人拒绝不好,但是自家人就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月丫头何苦自谦,在朕看来,这无隐国,能与月丫头比肩的女子可是微乎其微啊……”话说的叫一个不经意,可是蕴含在其中的深意却是让所有人不由的一惊。
皇上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却是将流皓月高高的捧到了天上了,莫说是这区区的无隐国皇宫,即便是放眼天下,也无人能比……。
风起云涌 第一百零一章 前世今生
“皇上抬举月纱了,月纱只是一介小女子,怎敢让皇上如此称赞?”眸底逸散着浓浓的警戒,流皓月说话的同时,小脑袋不忘飞速的转动着,在思考老皇帝说这话的用意。
短短一天的时间,自己可不认为这个皇帝就如发现自己所有的美好,更何况,她到底怎样,有时自己都搞不明白,所以,这样看似天下无双的赞誉,所蕴含的深意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朕说是就是,月丫头就莫要再自谦了……。”脸上柔和的一变,属于帝王的尊傲在眼底扩散,那样突如其来的威严也不由的化散成浓浓的沉闷在大殿内扩散弥漫。
流皓月翘长的羽睫一颤,非常识时务的敛下水眸,也遮挡住了眸底的冷清,嘴角则微微的扬起嘲讽的弧度,看来,安抚不成,就要以权压人了。
紧蹙着一张俊脸的百慕沥望着那沉默不语的纤细身影,点点的不忍在眸底荡漾,本该是灿烂开放在阳光下的绝艳风景,却终是要凋谢在这冰冷寒烈的皇宫之中。
“太子,朕已经决定,在月丫头大婚之前,朕就将她交给你了,如果月丫头有半分的委屈,朕就拿你是问……。”一句太子,一句朕,让所有人明白,此时,百慕离不是父亲,百慕沥也不是儿子,他们之间,有的只是君臣的关系,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看似若无其事的背后,却是没有半分转圜余地的决绝。
闻言,流皓月眼底的冷意更浓,刚才不是还说要自己照顾身体抱恙的百慕沥吗?现在怎么成了自己被照顾了?看来所谓的金口玉言也不过是皇帝的只字片语决定的而已。
颀长的身影无预警的屈膝下跪,百慕沥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含怒意的百慕离,“父皇赎罪,儿臣不能照顾月纱公主……。”低沉淡然的声音好似可以承载一切,退去了戏谑和不羁,有的只是让人佩服的惊叹。
百慕沥知道,她不愿意呆在自己身边,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愿意再见到自己,那么,自己又何苦强人所难?
这时的百慕沥没有想到,为何总是按照自己随性行事的自己,却为什么独独不愿意勉强这个倔强的小人?到底是自己本心厌恶于她,还是不愿意在那张绝色的玉颜上看见她对自己的冷漠和厌恶?
“大胆,太子,你敢抗旨?”大手重重的将茶盏摔在地上,那刺耳的破碎声恍若惊雷似的打入每个人的耳里,环肆了一屋子的奴婢和太监更是惶恐的跪了一地,皆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要知道,这天下只有皇帝独尊,如今,天子发怒,那样的可怕后果不得不让他们开始呼吸失去频率。
百慕离面色铁青的望着固执冷然的儿子,复杂的挣扎在眼底弥散,还有点点阴暗的森冷,难道真的是天命难违吗?他用尽心思安排一切,到最后真的无法扭转乾坤吗?
不,黑眸划过果决,百慕离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霜寒,他一生的心血,绝对不能付之东流,他更不允许有人要破坏他所有的计划,即便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也一样。
见状,始终安静无语的流皓月也不由的将视线移向屈膝跪地的百慕沥,清透的眸底是微微的叹息,他……。是讨厌自己的吧,否则也不可能冒着触犯天子的罪名,只为了让自己远离他,虽然这样顺了自己的心意,但是如果他因此而获罪,她的心底也不会太过舒服,毕竟那并不是她的本意。
“儿臣再说一遍,儿臣不要……。”面对那好似可以冰冻一切的寒冷目光,百慕沥脸上的神情不会温暖太多,没有解释,也没有求饶,有的只是撞上南墙也不回头的决绝。
触怒父皇的结果他很清楚,无隐国的皇子不止他一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