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死都会算在她的头上。
“如果主子需要,那么属下现在就带主子离开……。”像是看不见流皓月愤恨的目光,霜雪再次开口,甚至迈动莲步,走至床榻边上,淡然的伸出右臂,等着全身无力的流皓月做出选择。
“雪,跟了主子这么久,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慢慢的,流皓月嘴角拉住一抹灿烂的笑靥,明媚的光芒甚至让天地为之失色,唯有眼底那冷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凛冽在肆然的蔓延着。
“主子如若是心硬之人,当初便不会对你们出手相救,如果主子是胆小怕事之人,也不会孤身一人来到这危机四伏的无隐国,所以……。”在霜雪愕然的目光下,柔软的小手没有犹豫的握上那插在皇后背上的匕首,一个用力,血色四溅,也染红了流皓月身上那些洁雅的白纱。
“流皓月……。”一声破空的怒吼,似发怒的野兽,是满满的恨意,和那隐藏在滔天怒火下的颤抖以及悲痛。
风起云涌 第一一七章 去见千城月?
“流皓月,你该死……。”恍若野兽受伤般的嘶吼在华容殿内散开,一袭风霜的百慕沥疾驰而来,铁青的俊颜上布满骇人的杀气望着面色淡然的流皓月。
自己居然该死的相信她,相信她不是暗中伤害父皇的罪魁祸首,相信她是被自己冤枉,而现在,她居然亲手将刀刃刺入母后的身体。
凌厉的掌风没有丝毫留情的向着没有动静的流皓月拍去,清然的水眸就只是淡淡的看着暴怒失控的百慕沥,不躲不闪,只有无声的叹息在心底蔓延,如果可以,她才不会傻傻的等着被人拍,只不过,虚软的身子犹如被人抽光了所有力气,想要躲闪,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立在床榻边上的霜雪冷眸一闪,单薄的身子却快如闪电的挡在流皓月的面前,双手一伸,便运足真气抵挡那致命的一击。
“……”见状,百慕沥黑眸半眯,暗沉的危险光芒在眼底掠过,颀长的身子一个诡异的翻转,嘲讽的不屑在面上闪耀,区区一个侍女,他还不放在眼里,已然失去了清醒的神智只知道,挡他者死。
“主子……”感受到了强大的杀气,霜雪瞳孔骤紧,全身真气凝聚掌心,只为阻挡那让人胆寒的攻击,可是终究是实力有所悬殊,被百慕沥内力震开的身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百慕沥那凝聚了十成功力的掌风狠狠的击打在流皓月的胸前。
“唔……。”一声闷哼,飞扬的血色便自粉嫩的唇瓣逸散而出,流皓月语言蓦然失去血色,身子一颤,几乎要扶不住靠在自己怀中的花容皇后。
五脏六腑都好像在刹那移了位置,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楚几乎要让流皓月忍不住开口骂娘,丫丫的,该死的快痛死她了,若非早先有心理准备,此刻只怕早就晕过去了,哪能如此强悍的屹立不倒,保持清醒。
只不过,心底再次将那些个误人子弟的电视剧导演给骂了个遍,天杀的混蛋,看电视的时候,那些个英雄好汉被打的遍体鳞伤,却依然能哼都不哼一声,害她以为有武功的人还真的不知道痛呢,原来,根本就是为了骗取小女生得崇拜。
看着那喷洒在空中的点点血色,百慕沥神情一怔,而后僵硬的身子只能犹如石化般的立在原地,紧抿的薄唇好似锋利的刀刃,要在刹那将人毫不犹豫的千刀万剐。
为什么,她是那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她害死了父皇,如今还害得母后生死不明,自己本该毫不留情的杀了她,可是当看着那张刹那变得透明和痛苦的小脸,看着那蔓延在本来粉嫩嘴角的血色,窒息的心脏却像是被人拿着钝刀一刀刀的磨着,不见血色,却是痛彻心扉的难以忽略。
“主子……。”顷刻的时间,霜雪也是面色一白,抬起小脚想要靠近,却在迎向那双没有温度的水眸时,僵住了身子,如今的她,还有什么立场去站在她的身边?现在的一切,全部都是她亲手造成。
“……。”而流皓月仿佛看不到两人的挣扎,只是努力的撑起虚软的身子,颤抖着冰冷的小手将沾满了血色的匕首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腕划过,刹那,黛眉又是紧紧的蹙起,丫丫的混蛋,好痛。
尽管心底不停的咒骂着,动作确实没有丝毫迟缓的将冒着血色的手腕伸到昏迷的华容皇后唇边,感觉到流逝的冰冷血液逐渐消失在那黑紫的唇边,这才无力的勾起了嘴角,还好,来的及,要不然,就要再次牵连这个悲戚了半辈子的可怜女子了。
“你……”百慕沥只觉得脑海一阵空白,浮芒的气息将他所有的神智掩埋,怔怔的看着她自伤的动作,想要告诉自己,这是她得阴谋,却发现,干涸酸痛的喉咙无法吐出只字片语。
翘长的羽睫好似经历了暴风雨袭击的彩蝶,无力的蒲扇着,清冷的漠然在眼底扩散,没有躲闪的迎向难掩震惊的百慕沥,苦笑的弧度在嘴角荡漾,“我们……终究是成不了朋友……。”喑哑的呢喃着,然后强撑的清醒便在刹那消逝,然后只能任由无助的黑暗将她笼罩席卷。
这样的答案一直在心底告诫着,可是她却不忍看见那隐藏在他妖娆眸中的孤寂和倔强,一次次的踏出底线,却靠近他的世界,只因为,她相信,即便是再愤世嫉俗,他的心底,依然会存在温暖和信任,尽管他们做不了知己,却依然能成为朋友。
在霜雪逼着她做抉择的那刹那,她也是再用所有的一切来当赌注,如果百慕沥信任她,那么所有的误会就不会发生,但是如果他的心底从不曾交付她半丝信任,那么等待她的,说不定会是九死一生,只可惜,照现在的结果来看,她是赌输了。
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置身在舒适的马车之上,那颠簸的晃荡让流皓月知道,现在的她大概是出了无隐国的皇宫了,而后幽幽的敛下水眸,遮挡住了眸底翻卷的波涛,静静的等待着那将她带走之人的出现。
“亲亲月儿,你醒了……。”慵懒的男声响起,伴随着一抹雅洁的白色陡然进入流皓月的眼帘,熟悉的罗刹面具遮挡住了男子的面容,只有色淡如水的薄唇一如往常般懒懒的上扬着。
“我是该嫌弃你的阴魂不散,还是感谢你的拔刀相助?”小手紧握,感觉到体内回归的真气,却依然无法消弭那阵阵的痛楚,流皓月右手撑住软榻,便用力坐起身来。
“月儿的神情怎么一点也不意外?”男子垂在身侧的大手下意识的想要探出,却在看见流皓月脸上的疏离时,不由得一怔,然后刹那的僵硬过后,便身子一歪,在流皓月对面坐定。
“有什么好意外的?”无谓的撇撇苍白的唇瓣,流皓月忍住丢白眼的冲动,“阁下不就是喜欢看我的笑话吗?如此绝佳的戏码阁下当然不会错过,所以你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天敌,从自己一出现,就是专门和自己作对的。
“为什么不解释,任由百慕沥伤了你?”像是看不见那嫌恶的表情,男子面具下深沉的黑眸轻闪,荡漾着让人猜不透的暗芒,紧紧的望着一脸无所谓的女子。
百慕沥打在她身上的一掌是用了十成的力道,而且她当时被封住了所有内力,还身种迷药,若不是因为那无名护住她真元的气息,此刻的她怕是早就到阎王身边作伴了,哪还能如此对着自己出口成‘脏’。
“解释有用吗?”漂浮着无奈笑意的水眸透过窗璧望向外面,眼底似乎有浮现百慕沥那真真切切杀意十足的模样,“他若信我,不用我解释,他也知道事情并非他看到的那样,他若不信我,即便我是讲破了口,也不过是狡辩的话语罢了……。”
“可后悔来这无隐国一遭?”闻言,注视着她的眼神越发的深沉,就连嘴角的笑靥也多出了几分真实的温暖,如此通透简单的道理,世人又有几人了结的透彻,动听的话人人都会讲,却并非是谁都能够做到。
“后悔又如何?所有的决定都是自己的心所决定,与其懊恼自责,倒不如多往好的方向看,虽然在这里几经风波,但是却也明了了一切困扰我许久的谜团,所以,总的来说,也不枉来此一遭了……。”斜睨着某男,流皓月的语气是理所当然的干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说后悔都是没事给自己找堵,她又不是闲的无聊,还给自己本就麻烦重重的人生再添不快了。
而且来这里之前,所有最坏的结果她都考虑过,现在这样只是受一点内伤,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真的想要扒开你的小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无预警的,男子神情一变,颀长的身子懒懒的靠在车壁之上,波澜不惊的语调却让人听出了几分寒煞的冷冽。
见状,流皓月水眸一眯,单薄的身子也下意识的向后避开,抿紧粉唇警戒的打量着这个总是不按理出牌的怪胎。
“呵呵,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月儿也会怕?”看着她眸中的严谨,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眼底的煞气却是不知不觉的消逝不见。
这次,终是忍不住丢出一个白眼来回应男子愉悦的表情,“拜托,我就算不怕死,但是如果可以好好活着,我干嘛要让一个变态肖想着扒开我的脑袋,又不是脑子进水了……。”粉唇低低的嘟哝着,流皓月已经懒得理这个完全神经不正常的家伙。
而后,又似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小脸,“皇后娘娘没事吧?”眼底似乎还能看见那双即便被痛苦绝望掩埋却依然没有一丝后悔的绝艳丽眸,流皓月下意识的不想要那个苦了一生的女子有事。
男子微扬的薄唇有刹那的停顿,却是很快的恢复正常,“月儿不是用自己百毒不侵的血救了她吗?噬魂虽然可怕,但是终究不是无解之毒,只要休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说话间,黑眸不着痕迹的飘向某月那缠着绷带的手腕,即便是经过了包扎,艳丽的血色却依然透过厚厚的布条渗了出来。
即便他的神情漫不经心,流皓月却依然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