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经过了包扎,艳丽的血色却依然透过厚厚的布条渗了出来。
即便他的神情漫不经心,流皓月却依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垂眸看着自己包扎的完美的伤口,小鼻子一抽,“这个……。是你的杰作?”怕他不明白,还不忘抬起小手晃晃。
“我在想,如果下次我中毒了,也直接割破你的手腕取上一碗鲜血,便不用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面具下剑眉轻佻,戏谑不羁的看着面色蓦然僵住的流皓月。
“开什么玩笑,一刀都快痛死我了,你还一碗,丫丫的,你当我的血不要钱是不是?”于是,淡然的流皓月怒了,在看着男子那放荡不羁,却是一副说到做到的语调时,差点失控的跳起来。
她就知道,做人一定要低调,自从解了迷失和蝶儿蜂的毒之后,她意外得知自己从此百毒不侵,为此她还有好一段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因祸得福这个词用到自己的身上也算是恰当。
“不对……。”黛眉又是一紧,流皓月眨眨清透的水眸,脑海中终于想起来有哪里觉得不对劲了,“我明明百毒不侵,为什么一点迷药就能放倒我?”这个打击至今让她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她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东东,会让她堂堂的流皓月也中计?
“你所中的迷药名为‘意迷’……。”男子眸光轻闪,犹如暗夜中闪烁的星芒,点点光色,却让人无法看清楚里面的色彩。
“‘意迷’……?”呆呆的重复,嘴角有些不由自主的抽搐的,流皓月呢喃着这个从来就不曾听闻过的药名,眼底却是印入了男子那一闪而过的恍然,意迷这样个性的名字是谁想的,人们不都说意乱情迷吗?知道的明白是迷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东呢。
“想要知道我为什么清楚吗?”带着罗刹面具的面容无预警的前倾,瞬间,便与流皓月怔楞抽搐的玉颜差点贴上,魅惑如妖的低沉呢喃,带着蚀骨的气息,似要引诱所有人的沉沦。
“不想……。”流皓月两排小白牙狠狠一磨,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铿锵有力的答案,小验用力的后仰,尽管单薄的小身板因为这个姿势快要抽筋,但是相对于被人轻薄吃豆腐,这样的坚持不算什么。
“哈哈……。”像是欣赏够了她的窘态,男子身子一直,便远离那一副防备色狼模样的流皓月,薄唇却是无法抑制的漾出开怀的大笑。
一副嫌弃表情的看着笑的没有一点形象的某男,流皓月已经懒得开口,小手一伸,直接撩开厚重的布帘,看着外面陌生的街景,疑惑的不安开始在眼底蔓延。
“你带我去哪里?”这个早在见到他时就问的问题,却被这个家伙左右而言的言语给打乱的忘记,流皓月紧紧的盯着某个眸光突然变得危险的男人,粉唇一抿,冷冷的问出口。
“月儿终于想起来问了吗?”对她的反应没有半点的意外,男子深邃若渊的眸中激起点点的波澜,“月儿一直不是想要知道关于千城月的事情吗?我这就带你去见她……。”轻柔的如同情人间呢喃的低语,却是蕴含着莫名的森冷,让这个大雪纷飞的寒冬更是多出了几分凛冽的残狞气息。
风起云涌 第一一八章 终于见面了
纷纷扬扬了近一个月的大雪终于慢慢的停下,消失了许久的太阳也懒洋洋的挂在略显阴冷的天空之中。
“月儿,这些时日身子可好些了?”八角的凉亭之中,四周摆放着精致的碳盆,馨暖的气息冉冉的散在空气中,也不由的让人紧缩的毛孔微微的舒展着。
流皓默眉峰轻蹙的望着脸色仍旧显得苍白的女子,闪耀在眸底的却是微微的迷惑和探究,不知道为何,这次回来的月儿变得好奇怪,虽然灿烂的笑容依旧,却没有了那种可以暖人心脾的柔和,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冰封在万丈寒冰内的幻想,让人觉得是那样的不真切。
“二哥放心,人家没事了……”娇俏的眯眼一笑,千城月的神态和流皓月一模一样,即便是撒娇似皱皱小鼻子的动作,都完美的让人找不到丝毫的缺陷。
只有那双清透若溪的眸底,失去了暖意,变得凌厉寒煞,似看不到流皓默那极力掩饰却依然露出了丝丝打量的神情,弯起的粉唇恍然之间掠过一抹嘲讽。
所谓关心则乱,即便是这个冷静如斯的流皓默,一旦牵扯上那古灵精怪的小人,也不由的乱了阵脚。
“二哥,你担心的太多了,也不想想,自从小弟回来之后,几位娘亲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美味都喂到小弟的肚子里,所以就算有什么不适,也怕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旁豪爽饮着清茶的流皓驰不拘小节的言道,明朗的笑容挂在那张俊朗的容颜上,更加夺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几位娘亲的偏心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更何况是对待这个越发变得可爱的小弟,就连自己也忍不住将‘他’放到心坎里疼惜,更何况是极为宠溺‘他’的娘亲们。
“月儿还会离开吗?”像是听不到流皓驰打趣的话语,面色严谨的流皓然紧抿的薄唇缓缓开启,低沉的呢喃有些压迫的吐出。
深邃的黑眸闪过一抹不舍和担忧,月儿几次的遇险,已经让他心神俱裂,如今她好不容易归家,却仍旧是一副大伤初愈的模样,如果她再次离开,那么自己就不能保持是不是可以冷静的旁观了?
“四哥放心,这次回家,月儿就不会离开了……”蒲扇似的羽睫轻颤,也遮挡住了那眸中闪耀的迷离和朦胧,千城月嘴角扬起诡异冷然的笑靥。
经过千年的折磨和等待,好不容易回到这里,她怎么可能离开呢?更何况,这里有着‘疼爱’自己的爹爹和哥哥,如果不好好的陪在他们的身边,自己又怎么可以安心呢?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需要等一个人,在那人没有回到自己身边之前,她也无法离开流府半步的。
看着女子嘴角那没有温度的笑靥,其他的三人不由一怔,那样陌生的神态不该是月儿的,可是眼前这个人,却真真切切的就是他们的月儿,那么……。从月儿回家一直到现在的怪异感觉应该都是他们的错觉吧?
不约而同的焦躁和不安在三人心底回旋,他们却是紧闭薄唇没有开口,只是舒展的眉峰无意识的再次聚拢,然后任由手中的热茶,冒着氤氲的热气掩盖了所有的疑问。
……。
是夜,凛冽的寒风再次来袭,就像是白日的睛朗都是幻觉一般,阴沉厚重的天空仿佛在下一刻就会毫不留情的砸下。
双手负后的流水一龚单薄的白衣,颀长的身子就那样不畏寒冷的立在窗前,任由那刺骨的风声扑打在自己的身上。
“你打算怎么做?”身后,一团迷蒙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的渡为难的开口,看不清的俊颜却是浮现着慢慢的挣扎和叹息。
“她……。是月儿……”眼前,似乎还能看见那娇俏纯真的玉颜,下一刻却无预警的变换场景,一个身着大红色嫁衣的绝美女子,却是一脸怨恨的模样朝着他嘶吼着,那样的刻骨恨意,即使经过了千年,却依然扯痛了他的五脏六腑。
流水疲惫似的阖上桃花眸,总是戏谑不羁的眸底,此刻却是溢满了浓浓的无措,身后紧握的铁拳也不由的颤抖着。
“……。”闻言,渡的身子一震,脑海中不由的浮现白日里那笑的讥讽的玉颜,暗沉的幽芒在眸底闪过,是啊,她,是月儿,即使那样的月儿早已失去了曾经让他为之失魂的纯然和明媚。
可是,“现在的月儿就不是月儿吗?”嗓音有些喑哑的呢喃出声,渡好像还能看见在碧瑶山上,那个古灵精怪调皮的女孩,虽然被师兄们算计陷害,却依然能挺直小小的身板,用那双清澈的看不见一点污垢的水眸,聪明的反击着。
那样的她,吸引着自己的所有目光,比千年前的月儿还要让自己沉沦,可是现在,千城月出现了,那么流皓月又算是什么?
“渡儿……”有些疲惫沧桑的呢喃响起,流水第一次这样的唤着渡,就像是千年前一样,“千年来,我不惜承受着无尽轮回的折磨,只为寻找那被月儿亲手散去的七魂六魄,如今,千年已过,六魂六魄已齐,我……。不能功亏一篑……”嘴里说着生硬的答案,可是一双魅惑的眸中却是满满的迷茫和苍白。
现在的流皓月是最神似千年前月儿的一抹灵魄,那样的爽直和开朗,让他几乎要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可是月儿回来了,那么最后的结局只能是选择一个,千年前,他亏欠月儿太多,如今,他不能再伤害于她。
“所以,你打算让流皓月消失,然后让千城月彻底的回来对吗?”渡的眼神,不知不觉的冷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全身逸散着矛盾气息的流水,他……。真的可以如此残忍?
“你抗拒轮回,在世上苦等千年,不也是为了月儿吗?”淡淡的转身,流水的俊脸上是波澜不惊的淡然,就像是刚才的无助全部是幻觉。
无言的迎视着流水极具压迫的目光,渡紧抿的薄唇冷冷的勾起一抹没有温暖的弧度,“想知道为什么千年前我会放弃月儿,亲手将她推到你的身边吗?”语气一顿,阴柔的话语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冽就那样袭向僵硬的流水,“我虽喜爱月儿,但是并没有爱她到可以放弃一切的地步,可是月儿死后,你也没有征兆的消失,那样无趣的世界让我失去了争夺的兴趣,而后,浮现在我眼前的只有月儿的笑容和善良,所以,我开始想,是不是人总要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但是经过了很久我才明白,我想的不是月儿,而是月儿身上那些你我没有的光明和美好,那样的璀璨让我经历数十年依然无法再次找到,所以,我甘愿以灵的身份活着,只为再享受一次那样毫无尘埃和杂质的关怀,这样的奢望再经历了千年之后,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求的习惯,直到遇到她……。”语气慢慢的放柔,他好像还能看刹那精致容颜上的干净,那样的灿烂让他仅仅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