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的不甘,她心底清楚,却只能无视,千城月费尽心机要让自己痛苦,虽然一次次的化险为夷,但是不代表老天会一直站在她这边,所以,她不能冒一点点的险,如果真的躲不过这一劫,那也是她流皓月的命,那些在乎自己,自己在乎的,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他们安然。
“二师兄,月儿谢谢你”微微的阖上水眸,也遮挡住了眸底的不惜一切,如果可以,她会安全回来,然后一辈子和他们相守在一起,碧瑶山上的日子,是她记忆中最为幸福安然的时光,也是她愿意抛却一切去换取的寂然。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一只手臂紧紧的揽住女子的纤腰,另一只大手轻轻的拂过那柔软细腻的青丝,“月儿只需记得,你活,我活,你死,我粲轶涯,碧落黄泉,亦不离不弃…”暗沉如渊的黑眸荡漾着惑人的光芒,几乎要灼伤了人的眼睛。
孤身立在殿门后的赫连风月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一抹灰衣和一抹白衣相拥而立,和谐安然的气息布满他们的四周,消失了好久的阳光也折射出万道光芒将他们环绕,那般的神圣不可侵犯,也是那样的容不得他人的侵入。
一张依旧苍白的俊彦慢慢的垂下,清冷的寒冽在面上闪耀,无意识望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细腻柔滑,完美的没有半点瑕疵,五指有些颤抖的收拢,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感觉到冰冷的气息将他淹没。
再次抬头,眼底只有那带着泪却笑得幸福的小脸,流皓月?岳浩柳?不管你是谁,既然已经闯入我的世界,那么我就不会放手,所以,不要妄想丢下我,即便我早已在对你的朦胧中迷了路,分不清那刻入心骨的到底是什么书中说的情爱,那般的虚幻和美好,但是现实生活中,有的只是背叛和丑陋,所以,他赫连风月从不相信所谓的依赖和相守,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管遇到怎样的苦难,都一定要得到。
冷冷的转身,单薄的身子上莫名的逸散着浓浓的顾忌,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释放着疼痛的哀怜。
粲轶涯说,她活他活,她死他绝不独活,这样决绝不留后路的承诺,当真让自己震撼了,生死相随的牵连只是人们心中美好的憧憬,但是那个狂傲不讲任何人放在眼底的男子,却用着那般柔情蜜意的神情做出了承诺,不是一时的冲动,更不是空虚的虚假,因为自己看见了那双幽深冷寂黑眸中的沉溺,碧落黄泉,誓死追随,是他用性命给出的情意和守候。
而自己呢?几乎一年来莫名的寻找和空茫,当真是得不到才更不能放手吗?还是那样一双清澈如水却也睿智柔软的眸珠在不知不觉中引诱了自己那颗早已没有知觉和温度的心脏?而面对那人,自己又能做到何种地步?他却不知道了…
“怎么办?又多了一个情敌”不远处的假山后,一青一黑比肩而立,两双暗沉却荡漾着涟漪的黑眸皆静静的望着那相拥的一对璧人,负责有些黯然的笑靥在眼中弥散。
御寒炎双拳紧握,想要上前狠狠的分开他们,可是一双腿却如同被灌了千斤重的玄铁,连移动分毫都无法做到,狂肆的风暴席卷了那双不起波澜的黑眸,一张俊逸的面容之上逸泄着无力的叹息。
他身旁的默言,一张面瘫脸却显得平静许多,只有在看到流皓月流泪的刹那,刚毅冰冷的眉峰不可察觉的微微一蹙,森冷的目光也如利刃般刺向惹哭佳人的罪魁祸首,。
“喂,冰块,你那是什么表情?”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御寒炎有些迁怒的转向身边的人,拜托,他都快被醋给淹死了,这个家伙好歹给点反应好不好?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多凄凉啊…
“无聊”默言黑眸一凛,冷冷的丢出两个干脆的字眼,袖中的双拳换换放松,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那人惹哭了月,但是月应该不希望自己揍那个混蛋吧,所以,等月走了,这账再算。
闻言,御寒炎咬牙切齿的瞪着某个不知道朋友情谊的混蛋,丫丫的,这个家伙好歹也和自己在一起几个月吧,虽然他们彼此想看两相厌,但是在这个让人异常沮丧的时候,好歹给彼此一个安慰会死啊?自己都不介意大冷天的继续呆着这个大冰块身边,这个混蛋居然还敢给自己拿乔?
“哼哼,你就继续装,我倒是要看看,等到有一天月儿身边围满了男人,你还能不能保持你那张该死的面瘫脸?”恶狠狠的诅咒着,御寒炎说完,又是一阵的辛酸,径自扶着自己脆弱的心脏,呜呜,明明就是刺激某个该死冰块的话,却莫名的让他的心被揪疼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所说的一切都会成真一般。
其实,他早就有预感,光是他们几个师兄弟之间的争夺就已经让人头疼至极,如今,不但加上这个大冰块,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什么狗屁天下第一才子,最后,又多了一个娇娇弱弱却总是让他手痒想要揍人的什么蜂谷少谷主,看来,他的情路果真是多灾多难的很啊。
“只要月开心,谁在都无所谓”终于,默言难得大方的施舍给某个自怨自艾的可怜虫一个眼神,虽然,那冷冰冰的目光依然没有半分融化的痕迹,更稀罕的是,总是惜字如金的默言给出了那个长一句话的解释。
和这个没有一点皇子样的家伙在一起几个月,默言虽然心性纯然,但是彼此之间多少有些了解,尽管这个家伙腹黑的可以,却对月真心以待,以至于根本不留恋那尊贵的身份,所以对他,自己可以坦言相告,没有什么不能明说的。
而且自己说的也是实情,自己不懂御寒炎为何在听到或者看到月身边出现其他男人的时候,总是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那可笑幼稚的斗鸡模样总是让他疑惑不解,月身边出现什么人,自己不在意,自己关心的只是那些人会不会伤害月,如果像前面那个男子可以以命承诺,那么他只会安心,而不是像身边的家伙,无端端的生气。
御寒炎身子一震,脸上戏谑不羁的表情也瞬间消失不见,认真的望着默言始终没有变化的俊颜,“即使那些人会成为月儿一生都无法割舍的存在?”他不明白,为什么默言的神情是那样的不在乎,他对月儿的情意不会比自己少,否则也不会放弃一切只为守护在月儿的身边,那么他此刻的漫不经心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自己第一次觉得迷惑了。
这次,默言像是明白了御寒炎心中的不快,总是凛冽如刃的薄唇隐隐勾起,那样淡然的弧度几乎要让人以为是眼花,“我只知道,月儿是我无法割舍的存在就好…”因为有了那个小人,所以他总是充满血腥和黑暗的人生第一次有了光明,也是因为有了她,不懂得想要的心,第一次明白了想要的快乐,更是因为她,让自己明白了,原来彼此相守是那样的幸福。
于是,总是腹黑默然御寒炎第一次面对他人的话语无话可说,那无悔的神情,那痴柔的眷恋,那执着的守护,从来就不曾掺杂自私的欲望,只因为是她,所以只要能见到她,能守着她,便是自己最大的希冀,至于其他,如果真的不曾关心,又怎会成为阻止自己追求幸福的障碍?
因为是她,所以可以无视其他,因为是她,所以自己的心底眼底便只有她,因为是她,所以可以容忍那一抹抹身影执着的守护在她的身边,因为是她,只懂得占有的心也明白了相守的可贵,更因为是她,那些无聊的世俗礼教也变得微不足道。
慢慢的,纠结的俊颜逐渐柔和,从未有过的明朗笑靥也绽放在那张俊逸惑人的容颜之上,御寒炎黑眸一眯,寡洌的薄唇邪恶的一勾,长臂有些无聊的狠狠揽过默言的脖子,哥俩好的将身子倚在他的身上。
“冰块,这一次,本皇子服了你”冰块说的对,既然自己的心里只有月儿,那么其他人如何自己为什么要去在意?只要能陪着月儿,守着月儿,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便已是自己极致的幸福,他又什么要庸人自扰的让自己时时刻刻活在挣扎阴暗之中呢?
“……”看着这个吊在自己身上,笑得一脸神经的御寒炎,默言蹙眉,直接转脸无视那碍眼的笑容,他说错了,他们虽然相处几个月,但是看来自己还是不了解这个怪胎在想什么,一会愤怒,一会生气,一会痴傻,一会傻笑的,摇摇头,看来,只有月才是最简单的,让他一看就明白。
另一边,羽蝶若一袭洁雅的白衫迎风而立,娇柔的身影几乎要随风归去,一张绝美的小脸布满迷离的森寒望着不远处那相拥在一起的两抹身影。
幽幽的,一张尖瘦的小脸缓缓落下,也遮挡住了眸底掠过的点点复杂和阴郁,水袖中死死握在一起的双拳,任由那尖利的指尖狠狠刺入掌心之中,嫣红的唇瓣荡漾起一抹苦涩的笑靥。
在来到这里之前,不是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明明知道,那般倾城灵盏的她身边根本就不会只有一人守候,但是为什么真的亲眼看见了,心却痛到快要窒息呢?是因为自己爱的不够深吗?还是她的心不如自己预料的那般宽大?
冰冷的小手颤抖的抚上心口的位置,那里,一声声沉稳的心跳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痛楚而有半分的缓慢,依旧稳稳的跳动着。
羽蝶若琉璃般的黑眸轻眨,娇弱的倔强在眼底掠过,倏地,白纱飞舞,随着主人的转身,似乎就要那般决绝的离去。
可是,当那一抹明黄印入眼底,羽蝶若的神情有刹那的僵硬,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自己没有半分的察觉?
“你要放弃?”东皇像是没有察觉羽蝶若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杀气,只是径自扬唇淡淡的言道,轻飘恍惚的目光已转向殿门那里相拥的一对孩子。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这样单纯的依偎,灼热的情感,不顾一切的追随,原本以为会是自己倾天的幸福了,但是到了后来才知道,老天从来就不曾给过自己过多的眷顾。
羽蝶若琉璃眸轻闪,慢慢敛下的眼睑遮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