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偿命之日!”
凌筱发誓!要是施澈真的因此而有了不测,即使出动整个精卫阁,她也要阿依达血债血偿!
阿依达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身手也了得,连小小一个宫婢也如此,看来汉朝真的是人才济济!好吧,愿赌服输,我阿依达甘拜下风!”
'145'宣室质问
一句甘拜下风,这场选亲比箭的似是而非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阿依达向刘彘行了匈奴人最高的礼,众大臣山呼万岁,刘彘赏赐众人,韩嫣心事重重,凌筱猛盯着赵婴齐,而赵婴齐,目不斜视。众生百相,拉开了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序幕。
宣室,凌筱怒瞪着刘彘,韩嫣在一旁有点心虚地低着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凌筱的语气里,是红果果的质问。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最近宫里的事情都没有人向她汇报,原来,所有宫里的消息,都被刘彘封锁了。
“他说他不是施澈。”刘彘心里面明明也认为赵婴齐就是施澈,可偏偏就是嘴硬。
“所以你就安排他去做宿卫?那可是南越的太子!”
“那又怎样?只要朕不高兴,朕明天派兵灭了南越也可以!”刘彘冲口而出,连称谓也没有改变。
灭了南越?那可是她两千年前的家乡!凌筱下意识地反对:
“不可以!”
“不可以?因为赵婴齐吗?还是那该死的施澈!”刘彘暴怒,“凌筱,醒一醒吧,如果他真的是施澈,那他可足足骗了你六年!”
凌筱愣住。是呀,如果这个赵婴齐真的是施澈,那么……她眼睛看向右边,开始找借口:
“或者……他有苦衷……”
“苦衷?”刘彘先是浅浅的冷笑,然后是抑制不住的大笑,“你知不知道南越这几年暗中积攒了多少兵马?!你知不知道南越从我朝偷运了多少铁器去冶炼兵器?!你知不知道南越就像蓄势待发的狼,对着我朝虎视眈眈?!”
“我知……”作为精卫阁的执首,凌筱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因为那里是南越,两千年后孕育了她的土地,所以她潜意识地偏袒了它。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暗地里指挥这些事的人是谁,你同样不知道,那个人,曾在十三年前到匈奴为质,并许下承诺,他朝到长安潜伏,然后和匈奴一起,前后夹攻,铁马踏破汉朝的城墙!而那人,正是赵婴齐!”
凌筱猛然睁大眼睛。怎么会,那样如梨花一样清澈干净的人,又怎会如此工于心计?她的头如拨浪鼓一样摇摆,嘴里说着: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刚刚大家都有目共睹,要不是我阻止,那阿依达的弩箭可是正中他的心脏!”
“鬼知道是不是他们合谋的一出戏!”
“连你也不知道我会进宫,他又怎么可能会把我预料进去?!”凌筱反驳。
这回轮到刘彘口哑了。确实,凌筱的出现,完全是意料之外。要不就是,赵婴齐,真的如南越国境里的子民传诵的那样,有着神慧。
呵,神慧呢,能把贫瘠的土地变得肥沃,能算出耕作的日子,能知道狂风暴雨到来的时辰,像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样的人,当真神也!只是,要是世上真的有神,那也只有他刘彘一个!
'146'受辱真相
“罢了,小彘,我不想继续和你争辩,再见。”凌筱说完,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刘彘怒问:
“你是要去找他吗?”
“不关你事。”
“筱筱,”沉默已久的韩嫣终于出声了,“我们的婚约,还在。”
凌筱的脚步一顿,联想这些天发生的种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幽幽地说:
“其实,就连婚约,也是你们想绑住我不去见施澈的手段,不是吗?只要成功,是谁都无所谓,这样,有意义吗?”
她的话很尖锐,如同一把尖刀,在一下一下地凌迟韩嫣颤抖的心。他喃喃地说,不是的,不是的。只是,凌筱已经听不到了,她走远了。
“对不起,嫣儿,我一直都在对不起你……”刘彘轻拍上韩嫣的肩膀,韩嫣一震,反射性地避开,刘彘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臣冒犯了,陛下恕罪。”
臣?陛下?他们的关系又像以前一样冰冷了吗?!
“嫣儿,我知道那件事给你留下了阴影,可……”
“不要说了!陛下!”韩嫣声调陡然提高,情绪开始激动。那个噩梦,真的要跟着他一辈子吗?他无时无刻都在想方设法忘记,为什么你还要提起?
“不,嫣儿,我要说!”刘彘下定决心,不再逃避,尽管这个问题,他同样感到羞耻,“你听着,那次真的是个意外,不是我蓄谋已久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张开眼睛旁边就换了个人!”
痛苦往事被一再勾起,韩嫣也忍不住发飙了:
“那你怎样解释,为什么我喝了那杯茶后就陷入昏迷,然后被抬到龙床上?”
“什么?”刘彘一愣,“你是说,你喝了一杯茶后,就陷入昏迷,然后被人抬到我的床上?”
“难不成是我自己爬上去的?我那时是来求旨赐婚的,不是来自取其辱!”韩嫣越说越激动,刘彘努力回想起那天的情形,说:
“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耳边老有着声音,头痛得厉害,那时以为床上的是……现在想来,那是幻象。”
韩嫣一惊,忙说:
“你的意思是……”
刘彘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道:
“我们被设计了。”
“是谁?”
刘彘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好处。离间吗?还是有别的阴谋?只是事隔多年,要是有阴谋,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显现?忽然间,刘彘忆起,那天自己的异常,一直伴随着若隐若现的特殊的香气。于是他连忙派人传召香内侍,没多久,有宫侍入内,只是并不是香内侍。
“怎么是你?朕要的人呢?速传!”
“回禀陛下,香内侍他……他已于三年前……”那宫侍一脸为难的样子。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快说!”刘彘不耐。
“是!香内侍他三年前回家探亲,然后得了急病,去了。”
死了?!三年前?!刘彘和韩嫣同时惊讶地睁大眼睛,脑海里不约而同地出现一个名字:施澈。
'147'路遇婴齐
凌筱离开宣室后,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宫殿之间。与刘彘的争辩,让她身心疲惫。尤其是,她其实底气不足。刚才的那一幕,和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有着惊人的相似。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凌筱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公司突然破产,爸爸跳楼自杀。然后呢?刺耳的汽车喇叭声,迎面而来的悬崖,刹车失灵的心脏剧跳,再然后,就是眼前蜷缩在身旁的儿时刘彘。
凌筱正回忆着往事,突然,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头一看,呼吸骤停,面前竟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孔——施澈!
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赵婴齐已经笑着开了口:
“我认得你,你就是刚刚那个伶牙俐齿的宫女。”
语气陌生,眼神有着距离。凌筱心中一痛,冲口就问:
“你是又把我给忘了吗?你究竟要把我忘记多少次才心满意足!”
赵婴齐有点不明所以,他说:
“我没有忘记你呀,你是那个宫女呀……”
“够了!”凌筱现在是又生气又难过,她决定不再拐弯抹角,“一句话,你是不是施澈?”
“施澈?原来如此。”赵婴齐当下明了,“陛下和韩大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呢,可是你们都弄错了,我是南越赵婴齐,而不是你们口中的施澈……姑娘,你做什么?!”
赵婴齐正解释着,凌筱突然从怀里掏出流星镖,把锋利的镖口抵在他的喉咙上!
“要是你不是施澈,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恶狠狠地说着,却没有发现,眼泪正沿着眼角,在缓缓流下。赵婴齐一怔,然后伸出手。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可你,在哭呢。”他的食指,很轻柔地,拭去凌筱眼角的泪水。
“我说我会杀了你!你听到没有!”凌筱越说越激动,他怎么能对着一个陌生的女子都这样温柔?这么温柔的人,居然与匈奴合谋,企图吞并大汉!
“呵呵,你不会杀了我的。”赵婴齐笑了笑,语气笃定。
“那你要不要试试?”凌筱的手动了动,赵婴齐白皙的颈上马上多了一道血痕。
“你还是这么顽皮呢,小凌。”施澈抚摸着她头顶上的秀发,一下一下的,从这个高度,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凌筱的天灵盖,他似乎只要用上三成功力,眼前的人就会香消玉殒。
小凌?!凌筱浑身一震,流星镖在施澈的颈上留下第二道血痕。她颤抖着问:
“你叫我什么?”
施澈笑了。像是流浪的孩子找到妈妈,雨后的蜻蜓找到依托,他用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说:
“小凌,是我,我是施澈,天晴医药连锁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的儿子,你的未婚夫。”
'148'跟我回南越
如饱经苦难,终于找到指引明灯一样,一切豁然开朗。凌筱手上的流星镖从手中掉落,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再也忍不住,扑进施澈的怀里,嚎啕大哭。
施澈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
“傻孩子,怎么那么爱哭。”
他任着她在他胸前恣意流泪,直至凌筱的大哭变成低泣。施澈一边用衣袖擦着凌筱的花脸,一边笑着说:
“你看,都成了大花猫了,比你家里养的那只球球还要花。”
凌筱脸红,然后嗔道:
“哪有,球球才是最花的。”
“是是是,球球才是最花的,我家的小凌是最干净的。”施澈宠溺地说。
凌筱顿时得意起来,刚才还痛苦着的心情一扫而光。末了,她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她问:
“你怎么会也穿了过来,成了南越太子的?”
“那天,赵芳说你发生车祸,下落不明,只看见车的残骸,我一心急,就去了你出事的地方,结果……”
“结果怎样?”
施澈笑了笑说:
“结果就是,我也出事了,然后我醒来时,发现周围很古代风格,再照照镜子,发现镜中的样子不是我自己的,接着一大堆人进来叫我小王子,我才知道我穿越了。”
“不公平!”
“怎么啦?”
“为什么你穿过来是做小王子,我穿过来是做小乞丐?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