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杀了他，是吗？”桑若接下话。
“……”露琪亚惊讶地抬起头。
“露琪亚，告诉我，如果时间倒退，你会怎么做？”黑发少女微微蹙眉，语气清和。
“我，我会……”露琪亚意识到自己的无法抉择。海燕大人对她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和海燕大人在一起，她觉得很舒心。热心指导她，袒护她。海燕大人就是如此。
“海燕哥哥其实是个很倔强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这样苟且地留在世上，他宁愿死。”桑若的声音轻轻传来。
是吗？露琪亚想到海燕死的时候。“露琪亚，谢谢你”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露琪亚，谢谢你。”就在此时此刻，桑若开口。
“……”娇小少女惊异。
“不必说对不起。反而是我，要谢谢你维护了海燕哥哥作为贵族的尊严。”桑若虔诚地低下头。
“可是，桑若……”
“不，露琪亚。你需要的只是时间。时间会告诉你，这个抉择的正确。”桑若起身，她看见天那边隐隐约约的星星。
“可是桑若，你……为什么不哭？”沉默良久，露琪亚带着泪痕问。
“啊，因为失去太多人了，所以知道，哭，也没用。”黑发少女仰头。
安抚好露琪亚，桑若知道，是时候去向浮竹队长报告自己任务的完成了。
水上的建筑物依旧那么宁静，不知道少了一个爽朗的身影，它会不会改变什么。
“白哉，你是来接露琪亚的吧，她应该在桑树林。咳，咳。刚才她一定受了刺激，你要……”
“我没想到放任自己部下送死的浮竹队长也会关心别人。”
“白哉，你……海燕的死我确实感到遗憾。”
站在门外，桑若听到屋内两人的对话。是朽木白哉？她心中惊异。只听说过他的冰冷和冷漠，没想到竟也如此出言不逊！
“白哉，你还是要好好安抚一下露琪亚。”
“这是我的事。”
“你……咳，咳，咳，咳……”
“浮竹队长只要看好自己就行了。这样是很会折寿的。”
“不好意思，白哉，咳，咳，咳，咳。明天的队长会议请替我请假。”
如此的言语，他真是当年屋顶上的少年？桑若在心中暗嘲自己的幼稚。100年前，她赠他自由与幸福，现在，他却馈她倨傲与漠然。
想着，桑若猛然抬起头，不想却刚好对上那正想出门，冷竣男子的眼。“朽木队长好。”低下头，她感到自己的失望，所以飞快而又清冷地越过他。
“浮竹队长。”桑若走进屋子，没有看到白哉惊讶的回首。
她，就是那个白衣少女！从对上她的灰眸开始，白哉这么感觉。
“以前觉得贵族真好，现在倒是不那么想了。所谓的贵族二字，只不过是华丽的鸟笼罢了。”
“还是送给你吧，同是贵族的人。你一定要自由，一定要幸福啊！”
“差点忘了说，把头发养长点，会比较容易戴牵星箍，再见！”
究竟是为什么，100年过去了，他却还是没有忘记那件事。是她那种略带忧伤的倔强，还是同为贵族的共鸣？白哉抬头，他仿佛看见当年自己的样子。牵星箍在夜色中闪出一点光泽，想起那次掉下的牵星箍，她是第一个目睹自己尴尬的人。可是，现在想起这些又有什么用？白哉微微轻叹。刚才她眼中的生疏告诉他，她，一定忘记了……
“队长，七席青井林桑若顺利完成任务。”在屋中，桑若对浮竹说。
“桑若，你应该也知道了吧。”病榻上，浮竹咳嗽。这场战斗对他的消耗太大了。
“是。”黑发少女回答。
“你，不会怪我吧……”迟疑了一会儿，银发男子开口。
“不，不会。”桑若坚定地看着他，“我相信队长不是放任自己部下死的人。”
“桑若，你……”浮竹眼里流过一丝激动，“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浮竹队长是我的哥哥！”桑若微笑。
是吗？只是哥哥而已吗？听到这句话，浮竹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涩。
时间静止了几秒。
突然他直起身来，他知道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就是：“现在，我正式任命青井林桑若接任十三番队副队长之职！”
第十六节
又是新的一天，整个瀞灵庭没有眼泪，没有惋惜。它依旧正常地运作着，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滞怠不前。
桑若抬头仰望天空，是最纯净的蓝，就像海燕的笑容一样，让人舒心。
“他，真的死了？”黑发少女喃喃自语。已经过去的八月，带走蝉的悲鸣。但是这里，却依然充斥着一丝一毫逝者的气息。她拂过左臂上副队长的标志，心中一阵酸楚。这上面有海燕哥哥的感觉，让她即使笑着也无法释怀。
海燕的死就像溶如入水中的墨汁。一开始触目惊心，但终会稀释得无影无踪。“他，真的死了。”桑若一咬牙，狠着心直起身。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又开始了。她微闭眼睛，感觉有风拂过自己的脸颊……
“露琪亚，来，帮我把文件拿好。”
“……？”
“不好意思，我要去参加副队长会议了。”
“……？？”
“你帮我改一下啊！”
“……！！！”
吁，终于逃脱了批改文件的噩梦。桑若心情大好的穿梭在楼房之间。当副队长也有两个月了，虽然早已做好“为人民服务”的准备，但是看到文件啦，会议啦，她还是觉得头疼。
要不，像人家乱菊一样拉着她那才上任不久的的队长小朋友去浴室（小白终于出现了），借口什么娱乐了身心才可以提高效率？呃，你能想象拉着浮竹一起去洗澡吗？
那么，像修兵一样大义凛然地跪倒在地，说，“队长，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我，去杀虚了。文件，文件就交给你了！”？哪天要是自己真这么干了，队长一定以为她被涅兰利抓去改造了。
八番队七绪副队长——“队长，再不批改文件，禁酒一年”—— 呃，好象只适用于酒鬼。
七番队狛村副队长——“队长，我……”“狛村，去吧！”——太没水准。
十一番队草鹿副队长——“咦？什么是文件？”——这个，这个我们还是忽略吧……
总之，想了一路，还是没有结果。现在的桑若只好一把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我，应该没有迟到吧？”她对不爽的众人微笑。
“你说呢？”坐在席上的修兵瞪了她一眼。
“呵呵，那就是没有了。”无视修兵的表情，桑若优雅地坐定。
众人无语。
“咳，那么，副队长会议正式开始。”七绪的声音适时出现。“下面，第一个议题，我们请八千留副队长提一下。”
“是。”从桌下蹿出的小小身影举起手，“杀虚前，是应该说‘小虚，你好’，还是‘很高兴认识你，小虚’呢？”草鹿八千留咬着金平糖问。
这就是今天的议题？听着那稚嫩的声音，桑若抽动嘴角。之前那个杀虚时应该带苹果还是梨的问题争论了两个月才有了“都不要带”的答案。本以为这次会出一个比较有水平的议题，结果……
“说‘你好，小虚’吧，比较简单，好记。”二番队大前田副队长率先发话。
“可是，用‘很高兴认识你，小虚’比较文明。”三番队前梁副队长推推眼镜（吉良还没上岗）。
“嗯？比较文明？你是说我不够文明吗，前梁京太郎！”大前田激动地起身。
“我只是实话实说。”
“好，起来。我要灭了你！”
……
就是这样，一片混乱的会议。桑若无奈地低下头，觉得人生真是艰难。
……
“你，给我等着！”
“哼，随时奉陪！”
副队长会议终于在二、三番队副队长之间未果的决斗中落幕。桑若伸伸懒腰，认为当下最应该去桑荫下睡一觉。
“啊，桑若，你来一下。”
没想还未离开，就被乱菊逮住，“嗯？”桑若发出疑问。
“哈，还有一个会要开呢！”乱菊好心地指指会议桌。
“咦？”只见室内已经坐满了人，桑若不由得诧异万分。
“女性死神协会月度总结会啦！”看着黑发女孩疑惑的表情，乱菊爽朗地说。
“这和我有关吗？”桑若眨眨眼。
“当然！经过2个月的考察，你正式升级成了本协会的VIP会员了！”乱菊一个大眼瞪小眼。
自己有加入过这种组织吗？桑若挑眉。不过VIP听起来很不错，就多开个会嘛，不过是睡在树荫下和睡在会议桌上的区别。“哦，那就开好了。”她迷糊地走回座位，打算混一下时间。
“上一月的女神会（女性死神协会简称）刊物共卖出876578份，与往年同比下降2％。”席上，副会长七绪冷静地分析着。
“我们要找一点新鲜的东西啊！”传说中的女性死神协会会长八千留小朋友补充。
“可是，该采访的，我们都采访了啊！”
“嗯，像一些比较受女性欢迎的光若队长啊，蓝染队长啊，都已经做过全面访问了。”
“不是还有一个朽木队长没有做过特辑吗？”
“他不是很配合的说。”
“可是，为了我们的女神会……”
“哎，找一个出力最少的去好了”
“桑若——”
恍惚中听到自己的名字，黑发女孩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猛地抬起头，不想却正好对上十几道期待的目光。“呵呵呵呵……”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我最近经常幻听。”桑若装做不知所谓，“应该没有提到我的名字吧。你们继续，继续。”说着，她又把头埋下，特意做出一副很困的样子。
“呜，宝宝竟然不想去。”看到这个情景，八千留伤心地说。
“哎呀，八千留，不要叫我宝宝啦！”见平日里最不满意的字眼出现，桑若忍不住再次抬头。
“可是，宝宝是蚕宝宝，蚕宝宝吃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