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饭热热闹闹的吃完之后,全家人摸牌的摸牌,聊天的聊天,祝老三领着孩子们出去放炮,女人们在西屋炕上包饺子守岁。待过了子时吃过了饺子,男人们还在东屋摸牌,孩子们都四仰八叉地在炕上睡得乱七八糟,好在屋里火烧的十足倒也暖和。
祝大姐也有些个扛不住了,自个儿抱着留哥儿,让枝儿帮方氏抱着栓子,祝永鑫背着博宁,方氏背着荷花,茉莉到是还撑着没睡,但是也上眼皮打下眼皮了,博荣左手拉着她右手提着灯笼,一起回家去睡觉。
大年初一,一大早天还没亮,刘氏就过来找枝儿说是去庙里,枝儿忙起身儿随便拾掇了一下,给锅底坑添了柴火,又把白天要用的柴都抱到屋里灶间,免得祝大姐在出门抱柴,这才跟祝大姐打了招呼出了门。
从后山这条道去庙里的路上,基本都是齐家村的村民,三三两两的,瞧着枝儿面生就不时有过来搭话的,枝儿虽然腼腆但也是有问必答,说说走走的倒是也没觉得欢/田/喜/地/贴/吧/叮/当/步/摇/手/打/累就到了庙里,两个人分别上了香添了香油钱,刘氏就拉着枝儿去找人算命,说是这里的大师十分的灵验,待枝儿算完在一旁等着她,刘氏才从怀里掏出写着祝老三生辰八字的条儿递给算命的问道:“大师,您帮着看看这个生辰,跟刚才那个女人的,合不合得到一起?”
乡下经常会有这种偷着问姻缘的事儿,若是不合干脆就不去提亲,免得两家下不来台,所以算命的也压根儿不觉得奇怪,掐算了一下道:“倒是对相合的好姻缘。”
刘氏闻言心中有了数,给了铜板之后出来,自然也不会对枝儿说什么,只说自己是算了啥时候得子,怕是没啥指望了之类的话。
枝儿还好心地不住开解刘氏,全然不知到自己已经掉进了别人的算计里头。
正月初二各自回门,刘氏也在家里划拉了点儿稍微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跑回娘家去跟娘家嫂子两个人关在屋里,把自个儿的想法跟嫂子一说。
刘氏的嫂子听了这事儿先是一愣,刚想说刘氏傻,但是一转念头有咂摸咋摸道:“你倒是也想得不错,那闺女年轻肯定好生养,到时候过了门你家男人肯定贪新鲜,三番两次的不怕怀不上孩子,一怀上自然就不能再近身儿,等生下来的时候你做个什么手脚的,那孩子还不就跟你生的一样。”
第一百零七章 祝老三要休妻
刘氏在家跟嫂子商议了半晌,得了个好计谋地回了家,晚上躺在炕上对祝老三咬耳朵道:“我已经给你俩合过了八字,也想了个好法子,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祝老三搂着刘氏心肝儿肉的一顿乱叫,卖力地把刘氏弄得舒坦了,两个人这才沉沉地睡去。
梅子年前刚生了个大胖小子所以没法回门,正好初五这天杨氏和祝大姐去方庄子看梅子和孩子,枝儿在家看着留哥儿,祝大姐又叮嘱方氏给照应着。
刘氏过来的时候正撞见荷花领着栓子来玩儿,逗了两个孩子一会儿,刘氏才对枝儿道:“枝儿,今晚你三哥要出去摸牌,我自个儿领着闺女在家住着,你过来陪我,咱说说话呗!”
枝儿不知是计,点头应道:“等大姐回来以后我跟她说一声,下晚儿我再过去。”
刘氏闻言道:“娘和大姐走前说了,今晚在那边住着不回来,你就把留哥儿给荷花娘,让他跟栓子一起睡,你去陪我说说话,我这心里头总是觉得堵得慌,上回去庙里烧香回来的时候,跟你说道说道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你该不会嫌我太唠叨惹人烦了吧?”
“三嫂说的这是啥话,咋会嫌你唠叨。”枝儿见刘氏这样说,只有答应道,“那我等晚上吃了饭过去。”
“好,说定了,晚上我在家等你。”刘氏见枝儿答应了,高兴地起身儿走了,回家之后对祝老三如此这般的一说,祝老三欢喜得不行,对刘氏的态度更是好得不行。
看着刘氏离开,荷花奇怪地问:“枝儿姑姑,你啥时候跟三婶子关系恁好的?”
“就是初一跟三嫂一道去上香,三嫂去拜佛求子,还去算命,她说自个儿怕是以后都不能有儿子了,我瞧着她也是个苦命的人,不免也起了同病相怜的心思,就跟她聊了几句,还算是聊得投契。”枝儿一边做着手上的活计一边道。
荷花闻言着实不敢苟同,刘氏那样的人也能跟人聊得投契,总觉得里头似乎是有什么猫腻。不过她也想不出枝儿有什么值得刘氏图谋的,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家人不好,就也不再提这件事,只瞧着枝儿绣花样子。
因为祝大姐晚上不回来,所以方氏让枝儿抱着留哥儿到自家屋里吃饭,荷花一边帮方氏做饭一边说了下午刘氏反常的事儿,方氏听了不置可否,似乎懒得管刘氏那边的事儿,荷花就也不再提。
吃过晚饭,方氏忽然道:“茉莉,荷花,你俩把桌子和灶间收了,我跟枝儿去老院子那边一趟,若是回来得晚,你们就自个儿先睡。”
荷花朝方氏打量了一下,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心事,但是又说不好是什么,就见方氏穿好了衣裳,拎着灯笼跟枝儿一道出了门,果然直到要睡觉的时候还没回来,茉莉给栓子洗刷干净塞进被窝,去检查了荷花当天绣花的成果,很难得地夸了一句道:“你最近倒是挺老实的,一直没偷懒耍滑。”
“姐,你这叫啥话,我啥时候干活偷奸耍滑了?”荷花撇嘴道。
“你干活倒是实诚,就是那屁股长尖儿,一时半会儿的也坐不住,让你绣花比杀了你还难,还是四婶儿有本事,你最近竟是老老实实地每天都练针法。”茉莉笑着把针线笸箩都放到炕琴上头,“你赶紧把炕桌上的书本什么都收了,你那些个东西我也不认识,也不给你碰,都是老贵的。”
“推到炕梢就是了,反正地方够睡的。”荷花把脚上的水珠擦干净,趁着热乎劲儿一骨碌钻进被窝里,趴在炕沿儿上探出头去,揩了青盐漱了口,吐在脚盆里道,“姐,你也别总说我,你看芍药姐都知道跟我学识字呢,你咋就恁不上进的,我上赶着教你你都不学,学识字就能要了你的命?”
茉莉端起脚盆到外头泼了,回来自个儿也兑了水洗脚,看着荷花裹在被子里还盯着自个儿,就垂眸道:“不过就是个乡下丫头,知道咋做活就是了,学那些个干啥,知道的越多心越大,可心再怎么大还不是过这样的日子,倒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过得知足,何苦给自己添烦心事儿。”
荷花没想到茉莉是这样的心思,想想古代的女人的确是没什么自主的余地,自己不能按照后世的想法去教别人,那样只会让她们跟周围的生活愈发的格格不入,非但不能帮得他们,反而是会惹出更多的麻烦。想到这儿她也没话可说,轻轻地叹了口气,仰面躺在炕上看着天花板,不一会儿就觉得眼前一黑,茉莉已经吹了灯上炕,窸窸窣窣的除了衣裳躺下,荷花听着她轻柔的呼吸声,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她们这厢睡得踏实,却不知老院子那边已经闹将起来,方氏陪着枝儿过去之后,就瞧着刘氏一副没安好心的模样,私下悄悄地嘱咐了枝儿,自个儿推说懒得回去了,叫芍药陪着自个儿在东厢里睡一宿。
刘氏见方氏领走了芍药,倒是也觉得省心,自个儿跟枝儿在里屋炕上说了会儿话,推说累了就睡下了。半夜的时候刘氏见枝儿睡熟了,悄悄地摸起来去外头叫等着的祝老三,想要直接让两个人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就说是枝儿勾搭祝老三,然后让杨氏本着家丑不要外扬的想法,把枝儿直接给了祝老三,也就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她的计划倒是不错,但却没料到其中的变数,枝儿压根儿就没睡着,听到她出门的声音就也飞快地起身儿,披上衣服跟她前后脚地也跑了出去,直接就跑去了东厢方氏那边。
方氏这儿把芍药哄睡了之后,就一直等着西厢那边的动静,只听门响之后枝儿跑了进来,忙问是咋回事?
枝儿摇着头道:“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反正三嫂半夜忽然起身儿出去了,我、我想着你说让我警醒点儿,就也赶紧披着衣服跑过来了。”
这边正说着话,就见西厢那边的灯亮了起来,随后就传来老三和刘氏吵架的声音,方氏披起衣裳出门一听,果然是祝老三摸进屋,黑灯瞎火的把炕摸了个遍都没找到枝儿,点起灯一瞧压根儿就没有人,以为是刘氏耍他,气得到外屋质问刘氏。
这边吵闹着,把老祝头屋里也吵了起来,披着衣裳出来问是咋回事。刘氏一见枝儿跟方氏从东厢的屋里出来,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方氏当着公爹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朝刘氏瞥了一眼道:“弟妹,不是我做嫂子的说你,咱家能有如今这样的日子实属不易,好好的日子就得好好过,三天两头的跟三弟吵吵闹闹的像个什么样子?把心思放在正经地方才是真的,那些个歪门邪道的东西……”说着哼了一声道,“等娘和大姐回来再说吧!”说完拉着枝儿回了东厢房,把门从里头锁牢。
两个人重新躺下之后,枝儿忽然问:“二嫂,你说……大姐会不会也是想把我给三哥做小?其实大姐救了我一命,若是当真跟我商量,我、我也不会不应的,人都说知恩图报,这也是……”
话没说完就被方氏打断道:“瞎说什么!大姐若是当真有那心思,老早就跟你说了,还用得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之前老三家的就去问过大姐,被大姐推了回去,谁想到他俩竟是想瞎了心,也不知是哪儿来的馊主意,你就踏实地睡吧,等娘和大姐回来了肯定给你做主,我家不是那起不讲理的人家。”
第二天晌午前,祝大姐陪着杨氏回了家,吃晌午饭的时候都不住口地说梅子的儿子虎头虎脑,十分壮实可爱。杨氏倒还没觉出来,可祝大姐明显看着家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刘氏的目光一直躲躲闪闪的,方氏脸上也没个笑模样,枝儿在一旁抱着留哥儿喂饭,但是却时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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