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尚不能和他公然决裂,一切只能在暗中进行,但他仍不知玉娘子有何计划?
宋青书点了点头,跟着道:“玉娘,你...你是否功力复原了?”
那日在群英会上,宋青书仅感到手中一阵漩流涌起,血狼刀便脱手而飞,要知此刀乃奇石所铸,重达数十斤,寻常人要举起己是不易,又岂会这般飞去,唯一的可能是玉娘子运劲夺走。
只见玉娘子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道:“这可是陆靖算漏的事,要知‘天罡正气’仍练劲养气之绝学,登入上层后内外息皆生,真气便似无尽藏,源源不止。同时在周身成其循环,重塑经脉。当年陆靖故然毁我经脉,但凭我重修天罡后,难道不能再度复原吗?只可惜十多年来我仅能恢复如当年般的功力,更难悟出‘气心通明’,否则我便可替你疗伤了。”
宋青书笑道:“玉娘你得以恢复功力以是万幸,至于我这身子,就由他吧!我看得开了。”
然在宋青书却有一种想法,直觉陆靖决非不知天罡正气的厉害,而是他刻意让玉娘子得藉暂时失去功力来脱离玄武门之争。岂知在王汗的安排下,她成了玄玉门的主子,更替北宗训练出逸仇和梦雁两个高手,这可和陆靖之愿完全相反了。
寇逸仇此刻不发一语,似在思量何事,宋青书不解的问道:“寇师哥,何事想不通吗?”
寇逸仇摇了摇头后道:“玉娘,你可有想过传我俩天罡正气?”
宋青书不知他怎会有此一问,只见玉娘子神色一变,冷声道:“不成!我知你心意,梦雁将来与我们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但我仍是那句话,‘天罡正气’世代皆是独传一人,从我爹爹徐邢到我,至乎现在的梦雁皆是如此,我不可能违背先人的遗训的。”
宋青书感觉到逸仇的问话有更深一层的含义,但却不明究竟,这时他不禁问道:“玉娘,我们现下该到何处去?要返回漠北吗?”
玉娘子摇了摇头,跟着道:“我们先在江南盘桓一阵子,我有几件事要确认清楚。”
宋青书正要继续询问时,忽地见到王梦雁拎着一大包草药,气冲冲的从外头进入客栈,神情显得相当不悦。
王梦雁不发一语的坐下,宋青书笑着问道:“怎么啦?是谁这么大胆敢惹王大小姐生气?”
王梦雁喝了口茶后道:“你们知我方才抓药时遇见谁了?”
众人茫然摇头,她续道:“是王誉那小子,他这人看起来一幅正气凛然的模样,本来我还道他是号人物。谁知实际上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方才他竟缠着我胡扯一通,偏偏我又打不过他,真恼人!当天你怎么不一刀杀了他!”
宋青书不由得吃了一惊,他虽和王誉相识不深,但也知他该不是那样的人,何况众人皆知他倾心于林若璇,又怎会来调戏王梦雁呢?心中虽不解,但仍笑着道:“王誉那小子不简单,可不是我能说杀便杀的角色,你没瞧见群英会上我也差点着了他的道。”
王娘子浅笑后道:“你们可真要留神了,如今林至缺己然出关,他首先要做的事,一是凝聚南宗诸派的共识,共抗北宗。其次便是将他所悟得的剑术传下,铁长风和王誉当是不二人选,过些日子,你们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寇逸仇眉头一皱,似再思索林至缺那不世的剑法,王梦雁则替他将问题道出:“玉娘,你瞧林至缺他那手法是什么门道?”
玉娘子思索道:“我也说不得准,你们当晓得早年先师之所以会败走漠北,皆因南宗有人悟得‘重剑诀’,杀败北宗所致。若不是南宗后继无人,我们可能早无立足之地,由此便得见‘重剑诀’乃剑门至高宝典。莫杰的功夫你们清楚的很,但他和林至缺交手的下场又是如何?林至缺该是真参透重剑诀了,记得我爹说过,剑法不论如何玄幻精妙,最终都会遁入‘空’剑一途。即是剑招皆归真气所触发,剑锋直染无形剑气,伤人于真劲所聚。可惜那日林玉缺刻意留力,让我们无法得知他到底厉害到什么境地?”
宋青书心有所感,独是幻化剑法的重剑诀己是这般厉害,更遑论合玄武门四部遗卷于一身的天玄圣人,当年功力是何等惊人,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今日的玄武门之争。
这时客栈门口进来了十数人,宋青书识得他们是南宗剑门的一支,领头的汉子正是帮主,想起群英会上他们的袖手旁观,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厌恶的感觉。而对方瞧见他们四人,先是惊讶,跟着冷啍一声,露出不屑的神情,一群人便这么由他们身旁经过。
寇逸仇不发一语,以刀柄猛击地上,顿时发出漫天的巨响,除了他们的帮主外,其余诸人皆是猛受冲击,连忙扶住柜台以稳住身子,大伙面面相觊,跟着飞也似的逃出客栈外。
玉娘子美目一寒,冷声道:“这些家伙,自以为有林至缺撑腰就可目中无人了!”
王梦雁娇笑道:“这回可叫他们吃了个闷亏,不过林至缺的现身确实让整个形势逆转过来,南宗不少帮派己公开结盟,共奉林至缺为南宗宗主。当年他们忌惮阿爹甚钜,可没这个胆子哩!”
神情中也不禁现出对剑圣林至缺的景仰,这等名动江湖的卓越高手,任谁都会不禁神往.....
玉娘子摇了摇头道:“他们不过盼能从林至缺身上沾点好处罢了,只要能习得重剑诀,要他们弃自身门派投入圣剑山庄,他们也会心甘情愿的。但以现今之势来衡量,林至缺仍没有对付你爹爹的能力,除非.....”
王梦雁随即插口道:“陆靖!”
话一出口便感后悔,只因玉娘子极不愿听见他的名字,只见她神色闪过一丝愁容,但随即消去,微笑道:“没错,除非天刀重归南宗,才有可能和北宗分庭抗礼,相信你爹爹对自己的爱徒也是十分忌惮,他绝不会乐见当世两大高手联手的。尤其在这么多年后,更不晓得他二人的功力己臻至何等境界?”
宋青书感到玉娘的言论尚有保留,她之所以会认为加上陆靖顶多只能扯平,尚无法胜过王汗,主要的原因是王汗暗地里还握有无极教,心中也不禁猜想无极教到底有何计划来谋夺玄武门?
既己开了话头,王梦雁不讳言的续问道:“玉娘,嗯...你想陆靖还有可能重返南宗吗?”
寇逸仇微露不满,低喝道:“梦雁!”
只因他晓得玉娘子不愿提起此人,却见玉娘子摇了摇手,示意无碍。她心中也晓得王梦雁和寻常女子一般,对天刀陆靖、剑圣至缺、皇拳宋逸的事迹神往之极,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般,虽然那时三人声名不如今日这般响亮,但同为玄武门新起之秀,自也会有一睹对方风采的希冀。忽地,陆靖那动人的轮廓又再度浮现于眼前,秀眸蒙上凄迷,梦呓般道:“我也不清楚,那日...那日的情境我依旧记得,我赶到他们决斗的地点时,林至缺己重伤倒于地上,宋逸则是早己气绝,你爹那时亦是身受重伤,跪倒于地,毫无抵抗的能力...”
听到江湖中尚无敌手的魔刀王汗竟会无抵抗能力,宋青书不由得吃了一惊,得以想见三人的功力是何等厉害,同时亦想到当年那场决斗,肯定是江湖中最惊人的战役!
只听玉娘子续道:“那时满身血迹,孤身立在那儿的身影,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人便是陆靖。也只余他有能力取下王汗的性命,我听到林至缺厉声喝道:‘陆靖!快动手杀了这个魔头!’那时陆靖回头瞧见了我,双目透出令人难明的痛苦,之后他仰天悲啸一声,跟着举刀立誓道由那刻起,他将脱离玄武门,终身不再介入玄武门的内斗。语毕随即离去,就此在江湖中消声匿迹,音讯渺然...”
跟着众人都是一阵沉默,各有所思。
好一会玉娘子才续道:“他虽立下重誓,但我相信在情势又呈现危怠,天刀必会再度现身。本以为这次群英会他会露脸,但显然是错了,反倒是林玉缺出了关,或许他真决意脱离玄武门吧。啍!他道逃避就可以消弥一切的罪过,那可也太天真了!我的仇恨只会随着时间不住增加,直到将他迫出来为止。”
王梦雁浅叹了口气后道:“其实他定也相当痛苦,毕竟南北宗皆对他恩重如山,他又如何能取舍呢?”
说话时不由得将美目注视着宋青书,只因他亦将落入和陆靖同样的处境,宋青书心中亦是思潮起伏....
王梦雁跟着又问道:“玉娘,众人皆道宋逸是替陆靖挡架爹爹的刀,才会丧命的,真是这样吗?他又怎会去替陆靖受死呢?”
玉娘子秀颜忽地刷白,回道:“好了,我回答够多问题了!梦雁以后休要再拿此等事问我,你知我会不高兴的。你们慢用吧,我先回房歇歇。”
王梦雁吐了吐舌头,满脸尴尬,而虽然玉娘子并未回答,宋青书却记得一清二楚,玉娘曾向他道宋逸是因受不了良心的讉责,才会替陆靖挡了王汗石破天惊的一刀,难道真是这样吗?
看着玉娘子上楼后,王梦雁呼了口气道:“玉娘口口声声说要复仇,其实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不过是想再见陆靖一面罢了。”
寇逸仇不解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让两人皆吃了一惊,只因寇逸仇一生皆听玉娘之命行事,从不问原因,此趟倒是首次对玉娘子的动机提出质疑?
王梦雁摊了摊手道:“谁晓得呢?玉娘真是得天独厚,当世三大高手皆为她过人的风采所吸引,你瞧那林至缺无疑是人中之龙,却仍无法得玉娘芳心,这可真叫人更想一睹陆靖的模样,唉...但这又如何?玉娘仍是这般苦命。”
宋青书不由得泛起林若璇的脸庞,她是否也和玉娘子一般呢?王梦雁忽地起身道:“我去瞧瞧莫师哥?”
说完便拿起草药往楼上走去,寇逸仇在此刻问道:“你是否想劝玉娘放弃过往的恩怨?”
宋青书心中一惊,逸仇极少和谈论起这方面的事,跟着回道:“你知我心意的,只恨我当年不明若璇的用意,如今我既己识得你们,便不可能和你们兵刃相见,只因你们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