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缺双目透出深沉的杀机,剑影再现,铁剑在半空中划出半圆,顿时爆出烁光,宋青书瞧得眼花了乱,反手以“破”字诀回招,真气顿时交纵,刹那间林至缺的铁剑缓移,让人完全摸不着头绪,平凡无奇的剑招,却涌现莫明的杀性,宋青书瞧不出破解之道,仅能将血狼刀迎上,以力硬撼。
轰然巨响,宋青书只感到血气翻涌,身子便向后退去,直跪倒于地,勉强以刀拄地,稳住身子。林若璇此刻跃至宋青书身旁,紫青剑同时划出剑网,阻止林至缺上前,口中亦喝道:“你快走啊!”
只见林至缺反手持剑挥出,势道猛烈之极,林若璇手中长剑竟不堪一击,应声飞去,她亦是吓的呆在当场。宋青书心头一沉,林若璇之“幻剑”虽未臻上乘,但行走江湖绝对入高手之流,世上能一剑斩去她手中长剑之人屈指可数,光凭这手功夫,宋青书便知自己决非剑圣敌手。欲持刀再相抗时,却见林至缺却潇洒的收剑,英俊的脸庞露出笑容道:“内劲刀法的修为俱是不凡,也难怪你在漠北数年即可闯出名堂。”
宋青书亦收刀回道:“至缺师哥这番考校,可真叫晚辈吓得一身冷汗。”
林至缺敛去笑容,沉声道:“将你和若璇婚宴后之事详细道给我听,不要漏掉任何细节,我正在考虑能不能信任你。”
宋青书心有所感,随即将自己再被逐出南宗后遇上王梦雁,又是如何拜入玉娘子门下的之事一一道出,同时亦表明自己之所以不愿重返南宗,正是想化解玉娘和南宗之间的恩怨。
三人静静听着宋青书的诉说,之后林至缺长叹道:“若你能让小玉忘却过往的仇隙,实是美事。但我不得不奉劝你,量力而为即可,有些纠结不是你们这辈人所能理解的。”
跟着双目望向远方,淡然道:“当世或许只有陆靖能解得开....”
水灵则是欣喜的道:“我就知道!青书怎会背弃我们呢?你可真坏,当日化身成‘徐子玉’时竟不住恫吓我。”
林若璇依旧默然不语,然宋青书己在她深邃的眼中瞧见喜悦的神色。此刻他问道:“你们怎会认为我有被信任的可能?”
林至缺沉声道:“群英会后,我便召集圣剑山庄和宋家堡几名重要的弟子商议你的事。我闭关己久,对你不甚了解,唯有从他们的口中来判断你的真伪。”
宋青书缓缓的点头,只听林至缺继续道:“你或许不知道,南宗内对你的看法竟呈现两极化,双方彼此争论不休。长风和震云皆是不愿再信任你,他们直言道你和王汗的女儿关系暧昧,可能早己为此而叛出南宗,这点对你实属不利。而王誉及水灵却坚持你不愿重返南宗定有深意。”
宋青书想不到王誉竟会帮自己说话,实让他大吃一惊,跟着问道:“那我大哥呢?”
林玉缺回道:“他认为不该再相信你,更直言欲亲手杀了你谢罪。但你也别太难过,宋堡主不是不信任你,关心则乱,在那种家门的观念下,他很难接受你有任何理由不得重返南宗。只要你向他解释你欲化解仇恨的用意,相信宋堡主比任何人都愿意相信你。”
宋青书默然点头,双眼不由得望向林若璇,心中暗道:“想必她也是一般的心思吧....”
林至缺跟着道:“若我所料无误,灵剑宫的姚鹿儿,她那手幻化剑法是你传给她的吧。”
宋青书点头道:“没错。未能请示林师伯,是小侄不是。”
林至缺摇手道:“不用介怀。她灵剑宫为我南宗而惨遭灭门,如今传她幻化剑法正诀,也得慰姚石在天之灵。倒是你和她那手‘刀剑合璧’的功夫,实是一绝,若当年我和陆靖有这般智慧,玄武门岂会有今日之局面。”
宋青书拱手笑道:“师兄过誉了,我是在被无极教的邪人穷追猛打时,才不得不想出这变通的法子。”
跟着问道:“至缺师哥,不知你们可有鹿儿的消息?”
只见林至缺摇头道:“群英会后我们便不曾再见过她了。也因我甫接任宗主之位,百废待举,也无心思顾虑到她,但她既是我南宗的一支,我们自会全力照料的。”
宋青书默然的点头,心中思索鹿儿现今不知在何方?林至缺跟着问道:“你确定幻玉有心要反叛王汗?”
宋青书回道:“此事不假。只因气邪徐邢之所以会失踪,极有可能是王汗和无极教的圣母所为。”
此言一出,以林至缺之能亦露出慎重的神情,口中喃喃道:“无极教....”
跟着沉声道:“你可知王汗在玩什么把戏?”
宋青书思索后道:“我也不懂,若论震玄刀门的实力,要在先前的日子里灭绝南宗实是易如反掌。但王汗却迟迟不肯动手,更愚昧至和无极教联手,虽说无极教势力尚不及他,但绝对是野心勃勃,王汗不可能不晓得这点才是。”
林至缺双目涌现智慧的光芒,缓缓道:“王汗非是不欲灭绝南宗,而是他顾及到四部天玄遗卷能否重归于一,若他强行来犯,我南宗势必以死相抗,纵使毁了‘幻化剑法’也绝不许遗卷落入他手里,因此他在营造形势。”
宋青书愕然道:“营造形势?!”
林至缺点头道:“没错!他在营造北强南弱的形势,目的在彻底打垮南宗的团结与斗志,只要让南宗诸脉皆明了无法挽回颓势,众人皆会产生另一般心思,与其和圣剑山庄及宋家堡共同被灭绝,不如投往北宗,若王汗得一统玄武门,他们仍究可在王汗的手下习得玄武门全诀。只要南宗旁系全数投往北宗,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下一刻便轮到圣剑山庄和宋家堡内产生内斗,只因有着和旁人一般的心思!在这种纷乱的内斗下,绝无可能再团结共抗北宗,到最后为了活命,还不乖乖的将‘天玄遗卷’献上。”
宋青书心念电闪,不住思索林至缺话中的含意。林至缺继续道:“那日你也瞧见了,当莫杰下令杀尽我们时,有多少南宗旁系站出来和我们并肩作战?你还能说王汗的计谋未能得逞吗?因此我是不得不复出,还必须在最适当的时机复出。出手击败莫杰并不重要,能因此唤回南宗诸脉的共识才是关键。”
宋青书不禁思索,林至缺的推断确有其道理,当年灵剑宫和御剑门惨遭灭门,早使得南宗诸脉人心惶惶,因而生出离异之心。
林至缺跟着道:“但王汗为何要和无极教联手,这却让人猜不透了?”
宋青书沉吟半晌,道:“不论如何我们定要护住南宗,若让王汗或无极教的奸计得逞,武林将永无宁日。”
林至缺忽地朗声大笑道:“说得好!这也是我极欲你去办成的事。”
宋青书不解的瞧着他,只见林至缺拍着宋青书的肩道:“你大哥已让我遣至各地游说南宗旁支,过些日子我亦将领着长风和王誉入关修练重剑诀,在这段期间内,我盼望你能暗中护着圣剑山庄,别让外敌趁此机会乱我南宗。”
宋青书心中恍然,一切正如玉娘所料,林至缺出关后的当务之急,确实是凝聚南宗的共识,并传下所悟得之“重剑诀”,心中不禁佩服玉娘子的心思缜密,拱手道:“只要晚辈能力所及,必当尽力为之。但我决不能公然和南宗为伍,只因我现下仍处于玄玉门内,若和你们过于交好,定会令王汗生疑,到时将令玉娘置身于险境。”
林至缺亲密的勾着他的肩道:“只听闻这番考量便显见你是真有意护我南宗。你是我的亲妹夫,我们之间有何不可言?我不得不承认,到如今我仍无法完全的信任你。别怪我多虑,只因站在我的立场,必须从南宗存亡去考量。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旦我知你是真心重返南宗,你将是我‘重剑诀’的第三位传人,到时玄武四部遗卷,你己得其三。我亦将全力助你一统玄武门,将来玄武门之掌门人,非你莫属!”
宋青书闻言大震,不能置信林至缺竟对他有这般大的期许,口中喃喃道:“这..这不成,统领玄武门之人该是至缺师哥你啊!”
林至缺摇手叹道:“此事休提。我心意己决,一但玄武门内斗结束后,我亦将归隐山林。这些年来...我己失去太多了。”
宋青书隐约感受到林至缺话中的苍桑,纵然“剑圣”名声再响,也决非他心中所盼望,沉默片刻后道:“可惜我无力担此重任。”
三人惊讶的望着他,宋青书将手中的血狼刀抛向林至缺,他反手接住,脸色随即一沉。宋青书晓得他正在运劲抗衡血狼刀那股汲人内力的邪术,林至缺呼口气后道:“古刀血狼!”
听闻宋青书竟持此邪刀,林若璇和沐水灵皆不由得发出惊呼,宋青书双手一摊,浅笑道:“正是此刀!当年我经脉俱毁一事你们己然知晓,而今日我的身子仍是那般,当我施展灼锋刀法时,劲气非由经脉引出,全赖此刀吸汲才得以运行。”
林若璇始终默默听着他哥哥和宋青书之间的对谈,此刻终按奈不住,开口道:“但...这...这样下去,你的内力终会被汲尽的!”
宋青书注视着林若璇的美目,浅笑道:“没错!到时我将再度成为一个废人,因此我不能接受至缺师哥的美意。”
林至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显现百般的无奈。沐水灵低喃道:“我们只道是玉娘子以天罡正气助你疗伤,想不到竟是.....”
跟着三人皆是沉默,各有所思。
宋青书笑道:“你们别这般难过,我早己看得开了。我只盼望能在功力丧失前平息玄武门之内斗。”
跟着忽地忆起某事,直言道:“至缺师哥,我无意中得知王汗在南宗有安插奸细,不知你可有头绪?”
林至缺神色忽变,缓道:“此事当真?”
宋青书回道:“定然不假,我甫投身漠北,王汗便对你重伤未出,陆靖未归,及我功力全废等事皆了若指掌。若非在南宗内有人提供消息,他怎会知晓?”
林至缺沉声道:“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就门下弟子来看,似乎无可疑之人。但我却是不得不防,所以重剑诀我将不全数传下,只选择功力登上层的长风和王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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