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到底是受了谁的胁迫还是真的那么恨我！？那又为什么还要附带上无辜的完颜！？她何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
五阿哥眉头蹙起，云淡风轻的神色也变得锐利，掰过我的肩头，直视着我说：“你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
我退开两步，媚然一笑：“五阿哥多心了，袖蕊岂会不当阿哥是好朋友，只是觉得一再劳烦您实在过意不去，这件事情我自己已经有办法解决了。五阿哥不必操心了。”
他身子猛地一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的笑容，我从他眼睛里面看见一个满是娇媚笑意的女子，那个人真的是我吗？原来我的演技也可以这么好：“你怎么了袖蕊？你以前不会这么笑的！”
“十三爷快回来了，这件事五阿哥就到此为止吧！”我依旧是保持着那样的笑容，福身恭送他离开。
他忽然失落地一笑，说：“哦，是啊，十三要回来了。罢了，你自己当心便是，有什么需要遣人来找我。”
待他离开，我无力地靠在墙角，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五阿哥对不起，只是，很多事情已经由不得我控制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想起十三，心里本该是甜蜜蜜的，可是，我的心却沉重地仿佛不堪重疴。十三，我们终究是无缘，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相见不如怀念，总好过今后你恨我。
“袖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四爷和十三爷办事儿回来了，刚刚来给主子请安，主子让你赶紧把上次准备的礼物送过去呢！”采心推了我一把，微微有些怨念地瞪我一眼。
我不禁升起一股寒意，该来的总归会来。我终究是逃不掉的。
“给主子请安，给两位阿哥请安。”
十三笑着看了我一眼，只是这次，我却没有回他任何的表情，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静静地走到佟贵妃面前将盒子呈上。十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俊秀的面庞上露出不解的神色，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我垂下头，不让自己再去看他。如果做不到拿得起放得下，那么，只能害人害己……
“奴婢告退。”我不愿久留，勉强福身一下，回头便离开正殿。
我几乎是小跑着回屋的。十三肯定会来找我的，我是不是应该先躲一下呢！？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是会见面的，与其一直如此拖沓下去，不如让自己直面一切，当初做出选择时不就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了吗？！
“袖儿，你——”十三看见我，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如以往，我狠狠地咬着下唇，忽地稳稳福下身笑道：“奴婢给十三爷请安。”
十三愕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我暗自苦笑，如果可以，我当然也想开心地抱住他，什么都不考虑地扑进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面。经历了这么多，我真的需要一个肩膀，一个拥抱来安慰我自己；可是，我终究无法自私。
“十三爷是主子，奴婢自然是给主子请安。”我淡然一笑，却始终还是不敢看向他的眼睛，怕我会心软下来，怕我会痛彻心肺。
十三有些恐惧地抓着我的肩头，用力抬起我的头，让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眼里竟是担心，一字一句地说：“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是不是有人给你说了什么？还是有人威胁你什么？！”
十三，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了解我，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我更不想要你涉险！
“十三爷说笑了，奴婢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怎么可能有人威胁我。”我一横心，媚然一笑说：“十三爷想要听真话吗？”
十三眯了眯眼，抿嘴等着我说下去。
“奴婢是厌倦了。”我冷笑一声，挑衅地看着他：“十三爷也知道，奴婢和九爷十四爷都一直有所纠缠不清，当初看中十三爷也不过因为十三爷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本想从十三爷那里捞到点好处的，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千算万算没有算准会有人嫉妒于我，如今倒是闹得一身腥，我也懒得再装了。十三爷请回吧！奴婢如今对您是死心了。”
十三脸色苍白，不可置信地盯着我，颤声道：“袖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不是那样的女人，我清楚的！”
我嘲讽地大笑起来，不管不顾地笑道：“那奴婢是怎么样的女人？像您所见那样娇滴滴胆怯怯的小丫头？爷，您难道没有听说过，即使是眼见的也未必是实吗？更何况，当年的年福晋可以突然离开八阿哥，转而和四爷恩爱有加，难道奴婢就不可以吗？奴婢其实早就心有所属，只可惜不是不是您十三爷罢了。”
十三震惊地推开两步，顿时脸色惨白。我的心跟着抽搐地疼着，我却任由这股疼痛蔓延全身，化作一脸的不以为然和决然：“十三爷，您太天真了，不自个儿看得太重要了，除了我那抚云表姐，谁还拿你当一回事儿啊！”
他的身子明显颤了颤，想上前拉住我，我却不留情面地推开一步，冷冷转过头说：“十三爷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先告退了。”
“袖儿，你——”他的声音在我身后想起，我脚下一滞，却随即加快了步伐，十三，不要怪我狠心，将来你会明白的。
“我不会相信的。”他笑着的声音传来，笑得有些绝望和凄凉：“我等着你来向我解释。”
眼泪随着他越来越远的声音婆娑着，一颗颗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簌簌地下落，脖颈衣领处润湿了大片，我不停地擦拭着，却越来越湿越来越烫，灼热的感觉让我头晕目眩！十三，十三，十三！！这个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你在我身边吗？这个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绝望吗？哪怕你恨我我都无所谓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你还是要选择相信我！？你不要那么执著了！不要……不要……
“居然哭成这样，要是让老九和十四看见可该心疼了。”八阿哥嘲笑的声音响起。
我一个激灵，反而镇定下来，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刚才的事情了。应付八阿哥这样的人我是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的。这一次，我是拼上了性命和感情，绝对不可以有一丝的失败！又或者说，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再有一丝的动摇和软弱了！
“八阿哥说笑了。”我倩然一笑，掩去了眼中的痛楚，微微欠身道：“八阿哥对袖蕊今日的表现可还满意？”
他眸光一闪，探究地看着我。这回我丝毫不畏惧地坦然看着他，笑容不减。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变化这么大。从一个娇滴滴的天真小姑娘，变成一个懂得掩饰自己的女人，真的只用几个月而已。”他看着我，丝毫又看到了别的什么地方。
我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他在想什么。我，年岚冰的翻版吗？我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连这个笑容都这么像。”忽然脸被一只手狠狠地掐着抬起来了，八阿哥笑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和她在一起久了，果然是很像嘛！”
我怔住了，刚才的那个神情，果然是有几分年岚冰的感觉了吗？不，我还是我，只是，我要逼着自己学的和她一样坚强一样处变不惊！虽然我知道，自己永远也学不来她那样的手段和算计。
“八阿哥太过奖了，袖蕊怎么能和年福晋相提并论呢？”我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浓浓的笑意：“奴婢已经显示了奴婢的诚意，那八阿哥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现呢？”
八阿哥深深地笑了，啧啧叹道：“难怪我的两个弟弟都会对你情有独钟。可以为了一个害了你的人付出至此，也不容易嘛！”
我神色微微一冷，随即又淡然一笑说：“我不是仅仅是为了她，我只是为了完颜。至于她，我自然会问个清楚。如果是真的，我自然就当还清和她这几年的情分；如果是假的，我自然不会放过那个挑拨离间的人！”
“那还不带我去见佟贵妃？”他笑眯眯地放开我，状似无害地微笑着。
我握紧了拳头，该来的事情终究是要来了。
第一卷：满眼春风百事非 第三十七章 背叛
“胤禩，你可要想清楚，这种事情说出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佟主子脸色铁青。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所以胤禩不敢随意惊动太后和皇阿玛，只能先奏明佟额娘。”八阿哥温润地欠身，拍拍手。
两个太监带着一个粗衣蓬发的小女孩进来，那女孩子一看见八阿哥和佟贵妃就跪下去，不停地磕头，嘴里嘀嘀咕咕嚷嚷着什么。我闭上眼，这些话我在八阿哥府上就已经听说了，她是在说毒是有人逼她放的，求主子们绕过她！她就是小梅，唯一可以作证的人了！
“你先起来。”佟贵妃不耐烦地看着她，一改往日的平和：“你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下毒杀人、陷害格格可不是小罪！”
原本刚刚站起来的小梅吓得立马又跪下磕头；颤颤巍巍地哭道：“娘娘明鉴啊！毒不是奴婢下的，奴婢只是被人威胁在格格房间里面放毒药包。而且……而且……那个人也没有告诉奴婢那是毒药啊！”
八阿哥淡然一笑，说：“小梅，你把事情经过都说出来吧！兴许到时候还能为你求情。”
“奴婢本是完颜格格的侍女，都……都怪奴婢贪财。随着格格进宫时收了凝湘姑娘的不少好处。”
我心里一颤，虽然已经知道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心如刀割的感觉。
“结果后来凝湘姑娘让奴婢放那包东西，应允事成给奴婢一大笔钱，让奴婢离开。奴婢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但是凝湘姑娘说如果不行就让我把她给的东西都退回去，否则她就告奴婢私盗宫物出宫变卖。可那些东西奴婢都真的变卖了不少了，哪里拿得出来啊！只能答应了凝湘姑娘。只是奴婢要是早知道是毒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