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皇妃 浅草茉莉·完结 (出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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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皇妃 浅草茉莉·完结 (出版书)-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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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人母,让她变了。

  虽然他是初日所生,可这孩子日日夜夜跟着自己,睁眼便对她笑,张口便唤她“母后”,就是她心肠再硬,也无法伤害她早当作是亲骨肉的孩子。

  当了母亲,才明白自己那时对初日说的话有多傻,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心中怀有恨意呢?孩子这么小、这么正直,让他背负上一代的恩怨,这是一个母亲不会舍得的事。

  她宁可孩子有两个母亲可以爱-一她只是,体悟得太晚。

  “母后!母后!”朱祁镇不断呼唤有些走神的她。

  孙仲慧回过神来,拍拍他的头,眼里盈满怜爱。“怎么了?”她总觉得,幸好还有这孩子,这宫中便不显得寂寞。

  朱祁镇摊开手中的帕子,笑咪咪的说:“父皇说这桂花凉糕是赏我的,这很好吃喔,一块给母后。”

  见状,孙仲慧咬了一块,便将茶点递给孩子。“剩下的你吃吧……你知道吗?听说,你另一个母后也喜欢这东西呢。”她站起身,拉着孩子的手,往坤宁宫回去。

  朱祁镇边吃,边好奇的问:“母后,我另一个母后是什么样的人呢?她去哪了?怎么我从来没见过她?”

  “她是个漂亮可人的女子,很得你父皇宠爱,只是多年前她有很重要的事,回家乡去了。”

  “那她不回来了吗?”

  “也许在你父皇心里,她从没离开过吧……”

  “母后?”

  “好了,等你再大些就会明白了。”

  “对了,母后,那长安宫里住的是什么人?宫女说有人,可我没见看人啊。”

  “有啊,胡皇后住在那呢。”

  “母后,你才是皇后啊,怎么又有个胡皇后?”

  “怎么你这孩子问题这么多,你再大些就会明白了……”

  皇后与太子离干清宫越来越远,身后一批宫女太监簇拥着,看这对母子情感深厚的对话,都不禁微笑。

  只是,干清宫里还有个被独留下来,情深却无以寄托的男人。

  宣德十年元月,明宣宗病逝于干清宫。其在位期间,因得不少贤臣倾力相助,加上本身治理得当,使得当时政治清明,社会安定,百姓安居乐业,经济贸易上也很发达,后世将其与其父所治理的时期称为“仁宣夕治”,是明朝两百多年历史中的鼎盛时期。

  尽管后世认为朱瞻基主导“废后事件”颇不妥当,但瑕不掩瑜,这并不能盖过其在位期间的功绩,可惜他跟其父朱高炽都非长命之人,突然染上不明之症后,于宣德十年病危时起拿遗诏,由太子朱祁镇即位,但所有军国大事须真明张太后方能决定。

  最后,一代明主英年早逝,终年仅三十七岁不足。

  太子朱祁镇九岁登基,开始了他自己传奇而又复杂的一生-一听说,他直到孙太后逝世时,方知自己并非她的亲生子,但几次危难皆是孙太后助他度过,母子情深,孙太后离世后,朱祁镇仍以该有的礼仅厚葬她。

  但他也在孙太后离世后,恢复了当年无过被废的胡皇后的称号,并且废掉明朝令人诉病的“帝王死后嫔妃殉葬”的礼制。

  其实,朱祁镇并非不知道他另外还有一个母后,只是绳环遗落了,而儿时的记忆在长大后渐渐遗忘……

尾声

  宣德九年十一月,秋末冬近,然而朱瞻基的病情依旧没有起色,缠绵病榻时,他突然想起一个人-一胡善祥,他认为自己这一生若真要向谁道歉,便是这个女人吧,一个承受无妄之灾的女子。

  接着,他便又想起自己曾经为了她跟心爱的女子起争执……

  去说句抱歉吧,到时等自己下了地府,遇见那心软善良的女人时,便可对她说,他已为她改变。

  他唤来吴瑾,让他去简单安排,他打算到京城近郊一座山上的小寺上香,对外就说他去寺庙散心,也许佛祖能怜悯他,让他病情好转。

  当然,他其实并不是很希望自己的病情好转,他累了,他想有一天睡着再醒来时,便能见到心爱的女子,即便是在阴曹地府也没关系。

  最后,跟他成行的,只有吴瑾跟金嫦玉两人。

  兴许是心情不错,朱瞻基今日的状态不错,尽管脸色苍白,但少咳许多,自己缓慢爬上山都没有问题。

  那年暖阁大火之后,他悲痛欲绝,只是为了襁褓中的孩子才勉强自己振作,但有段时间,他仍无法平复心绪,同一时间,胡善祥向他提出想出宫修道的要求,他起初拒绝了,不想朝中大臣再为这事烦他,不过胡善祥说可以不对外公布,假装她还在长安宫便可,他便允了。

  当时,她曾提过,会在这座深山小寺修道。

  能再见到故人,朱瞻基心中是有些期待的,毕竟恩恩怨怨也过了多年。

  “老爷,山腰处有座凉亭,在那歇息片刻可好?”吴瑾听主子呼吸的频率急促了些,贴心的请示。

  “去吧。”他摆摆手。“你们都先去,我想一个人散散步。”

  “老爷,让奴才跟着您伺候吧。”吴瑾不放心的说。

  “走路能出什么问题,去吧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闻言,吴瑾跟金嫦玉连忙加快脚步,先去凉亭里准备,朱瞻基则放慢步伐,感受林间阵阵吹拂的冷风。

  天候是转冷了,可他觉得冬日挺好的,似乎一切都安静了,再过几日,便要下雪了吧。

  过了一会,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施主,可是要上善行寺上香?”

  闻声,他楞了好一会,并没有回应对方。这声音好熟悉,简直太熟悉了……但那是不可能的,应该是自己听错了。

  就像在宫里的时候一样吧,老以为她说话了、她走来了……但其实总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跟你说话呢。”女子缓缓跟上的步伐,就走在他身侧,语气有些不满。

  朱瞻基侧过头,把人给看清楚了,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停下脚步,一动也不动。

  见状,女子也跟着停下步伐,一脸疑惑的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你这样子跟活见鬼没两样。”

  “你……你……”太过惊愕,他只发得出单音,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我?我怎么啦?”女子笑看他。这人有些莫名其妙哩,她只是跟他打声招呼,瞧他吓成这样!

  “小爱——”响起的声音,来自另一名女子。

  被唤作小爱的女子看向声音来源,随即挂上大大的笑容,迎向从山腰上跑下来找她的人。

  “静慈姐姐。”她眉眼带笑,却故意嘟起嘴巴。“不是有些不舒服吗?让你在凉亭里等,你却跑下来了,分明是担心我一个人下山会买错东西吧,你放心好了,该买的我都买了。”

  “不、不是……”胡善祥有些慌张的看向她,“你……你没遇、遇上……”

  “奇怪,怎么今天都要你你你的叫我?刚刚那个怪人……”顿了下,她明目张胆的指着跟过来的男人。“就他,怪人一个,见我跟见鬼一样,我瞧他不是来上香,是来驱邪的。”

  胡善祥看她这样,连忙斥责,“不可无礼,他可是当今——”

  “静慈仙师。”朱瞻基打断她的话,摇摇头,神色镇定多了。

  “当今什么?”

  “没什么。”胡善祥催促她,“好了,天冷了,你跑了这一趟也累了,先把东西拿回去放,始歇息一下。我跟这位施主相熟,我们聊聊。”

  又嘟起嘴,她想问,但最后还是作罢,听话的将东西提着,先行往前走。

  看人走了一段,胡善祥才又开口,“皇上,怎么您会……”她在凉亭遇到吴瑾跟金嫦玉时,吓了好大一跳,才会连忙赶下山。

  朱瞻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幽幽的问:“那可是我心中所想之人?”

  顿了好一会,她长叹口气,才应道:“是。”

  “可是她……似乎不认得我了?”看着把他当陌生人的女子远走,他的心像被拧紧一样揪痛。

  怎么会?怎么会不认得他呢?

  “是啊,她不认得了,其实……她谁也不认得了,那时候,她只知道自己叫郭爱……”看他这失神、难以置信的样子,她都有些不忍了,又道:“皇上,我们先回寺里吧,我会向您解释的。”

  善行寺后院的某间厢房里,朱瞻基坐在榻上,胡善祥却不顾他阻止的跪在他身前,而吴瑾跟金嫦玉则守在门外。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吧。”他抬起手,要她起来。

  胡善祥仍坚持跪着,低着头说:“我这一跪,不仅是为自己,还望皇上能多多体谅众人的为难。”

  也许再早个几年,他会怒极拍桌,别谈什么体谅众人,定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来补偿他这些年的哀伤与孤苦。

  然而,当年的朱瞻基已经变了,在多年历练与等待中变了,他沉稳许多,又或者该说,比起那些,他更在乎小爱为何不认得他了?

  抿了口茶,他道:“把事情说清楚。”

  “皇上可知当年废后一事之后,小爱曾经来找过我?”

  “知道。”就是那次之后,他总觉得小爱心里摆了事,没跟他说,总教他有些不安。

  “那日我向小爱提起,若有机会便要出宫,当时,她向我讨了一个人情。”看到喝茶的男人双眉拢起,胡善祥顿了一会,才又下定决心的说下去。

  “她说,相爱她不曾后悔,可相守对彼此都是苦楚这宫,中局势,有了她便不得安宁,再者,与亲子不能相认,对她太过残忍……所以她说,若有机会,我要走,便带上她。”


  闻言,朱瞻基捏紧茶盏,心中感到沉痛。

  他不怪她想离开,虽说都是无奈,但的确委屈了她。这两年他身体差了,有时候会想,若她还在,怕是他撒手人寰的时候,也没人能保得了她吧……光是想看,心中便一股酸涩。

  他沉看声音问:“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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