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竹林那么远,周围气息紊乱,我能分辨出殿下在哪里就很不错了,你还怪我?……楼隐不服气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狂吼,他太委屈太委屈了,要是别人这么怀疑他,他早就使用看家本领招呼招呼他了,但是如果是十夜,他就不会那么做了。
……你也说竹林间的瘴气不容小看,你又怎么可以进的去?……十夜紧追着不放,这次楼隐的纰漏太多了,不问清楚他晚上会睡不着,不管楼隐会怎么乱想,他心里的疑问都要问个清楚。
楼隐伸出手摸上十夜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十夜,你是不是病了?你难道忘记了我是百毒不侵的吗?……
十夜的瞳孔不禁放大,倔强的嘴角有了垮下的趋势,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得那么干净,还用来怀疑楼隐,楼隐为了学习医术尝遍了千百万种药草,而御的奇珍异宝也数不胜数,长时间下来楼隐就变得百毒不侵,竹林间的瘴气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不值一提的小毒而已。
……我,对不起。……十夜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的气势,俊脸不自然的别向一边。
楼隐浓长的睫毛轻扇,狡黠一笑,露出了两个可爱的酒窝,……你刚才好凶喔,吓到我了,所以,你要补偿我。……
听到楼隐还要谈条件,十夜刚想转过头来表示不满,却被压下来的黑影覆住,感觉到有个柔软触到了他的双唇,冰凉冰凉的。
瞪大双眸,十夜彻底的呆在了原地,而始作俑者却乐此不彼的享受着十夜的双唇,终于让他得逞了,好有成就感啊。
感觉到有个滑溜溜的东西要进入他的嘴里,十夜蓦地惊醒,用力推开了身前的楼隐,脸上绯红一片,而唇上的触感却还清晰的可以感觉的到,被推开的楼隐失望的盯着十夜的窘样,随即又像很满足的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哈哈,你也会害羞喔。……像是发现什么稀奇的事情一样,楼隐指着十夜红红的俊脸大笑,此时,阳光倾泻,照在楼隐和阳光一样耀眼的笑容,第一次十夜没有拂袖离去,而是看着楼隐单纯的笑容,也跟着笑了。
第二十三章 推入火坑
伊人坊内,大厅之中水色流光,纱幔纷飞,而今日亦是末夏献舞之日,女子淡然的挥舞着水袖,血红色拂过眼角,面无表情,末夏想要忽略自台下传来的一道道咄咄逼人的视线,每到献舞之日都是她的噩梦,但是作为四大花魁总不能只做花瓶,一声轻叹随着舞去的风飘散在空气中,一个旋转末夏结束了销魂的舞蹈,淡淡的服了个身,剪瞳水眸滤过台下一片的黑压压人群,衣袂偏偏的准备直接走上通往伊人坊的旋转楼梯。
……末夏姑娘,这么快就要走了?……司徒寇咬牙切齿般的用力说道,而他脸色苍白,像似刚生了场大病般虚弱。
这个声音末夏怎么会忘记,惊的回头,却见司徒寇安然的坐在对面的座椅上,单手紧握椅把,而双眸中没有了以往的光彩,有的只是深深的仇恨。
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末夏收回迈开的步子,故作镇定的望着满身戾气的司徒寇,该来的还是来了,而且还比她预想的要晚很多。
……司徒公子,好久不见了。……她脸颊拉扯出僵硬的笑容,头低的低低的。
……真的是好久不见。……司徒寇大笑,猛的站起,大步跨向离他不远的末夏,而他的身后,竟跟着许多家奴,大有砸场之势。
……你想要干什么?……末夏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男人的黑靴,想要再往后退却是已经来不及,手腕被司徒寇紧紧的扣住,如树叶般轻薄的身子被用力的提了起来。
……你这个贱人,居然勾搭上了朝廷命官,更可恶的是你居然让人断了我司徒家的香火,这口气,我到死也咽不下。……司徒寇在末夏耳边低语,气到双眼发红,提着末夏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司徒家没有势没有关系,但是没有后代,叫他用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末夏不住的扭动,喉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小脸涨的红红的,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异常的安静,这难道就是死亡的感觉?,呼吸不过来,原来再平常的事,在快要濒临死亡的时候,都是一种奢侈。
司徒寇见末夏有放弃挣扎的意思,慌忙的松开提着她衣襟的大手,末夏就这样被丢在了地上,不住的咳嗽,新鲜的空气终于又从她的管道中传输到身体内。
……司徒公子,你可算来了?……连衣见到司徒寇,兴奋的扑到了他的怀里,底下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现在情形无疑是躲的远远的就好,但是连衣却一心想要挽回她以为已经变心的老相好,全然没有发觉司徒寇的怒火和倒在地上的末夏。
司徒寇厌恶的想要推开怀中的连衣,转神间却改变了主意,勾起了报复的邪恶,他伸手搂住了连衣,眼神却依旧紧盯着末夏,……连衣,你好像很想我。……
听到司徒寇和往常一样温柔的话语,连衣心里开了花,原来她还是有魅力的,脸上漾起相思的愁苦,她哀怨的抱住司徒寇的脖颈,……公子居然这么久都不来,连衣当然想你了。……
眼光撇到狼狈的倒在一边的末夏,她眉眼间全是得意。
……喔?我今日来就是来替你赎身了,今日你就嫁到司徒府来吧。……司徒寇此话一出,陶醉了连衣,吓坏了末夏和周围的人。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单纯的连衣以为自己终于熬出了头,司徒寇可是知府之子,以后前途也必定无量,她总算不要再做青楼女子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司徒寇亲昵的点了点连衣的鼻尖,……只是你要记住,你以后的日子,可都是拜末夏姑娘所赐。……
连衣不满的看了眼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此时用愧疚的眼神看着她的末夏,……谁稀罕啊。……她以为自己以后有好日子过,是因为末夏的让步。
但是末夏却听出了司徒寇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她间接的将一个女子,从此推入了火坑。
司徒寇满意的笑了,松开了搂着连衣的臂膀,回头对着家奴们吩咐道,……去帮少夫人收拾行李,让少夫人跟我一起回府。……
连衣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摇摇摆摆的走下了舞台,而其他的女子无不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一改往常对她的态度,一个个都想要巴结好她。
司徒寇鄙夷的看着连衣得意的消失的背影,如恶魔般的笑容展现,……你放心,她以后会过的很幸福。……
末夏微微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她能说什么呢,叫连衣不要嫁给司徒寇吗,只怕连衣会以为她想要破坏她的生活,告诉连衣司徒寇其实已经不能行男女之事吗?她会相信吗?
……希望你,好好对她。……犹豫了半会,末夏才艰难的开口。
……哈哈哈哈……司徒寇大笑,看见连衣已经拿了件小包袱走了出来,便走到了她的身边,……我的妻子,我当然会好好对她。……
末夏垂下黯沉的眸子,不去看连衣幸福的样子,那会刺痛她的弱小,会让她内疚。
……你就这么点东西吗?……见家奴手中的小包袱,司徒寇不禁好奇。
连衣娇笑,……都是些破烂衣物,人家做了少夫人,自然不会再穿它们了,还带着干什么。……她可是要风风光光的离开伊人坊的,那几件衣物算的了什么。
司徒寇的眼中闪过隐忍却被压制了下去,……对对,你要多少我给你买多少。……
男子的豪爽让连衣觉得自己此刻死而无憾,随后被拥着离开了伊人坊,司徒寇蓦地回头,对末夏展出了个大咧咧的笑容,末夏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瞪大的眸子死死的看着连衣娇小的身子,不自觉的迈开了步子追上他们离去的背影。
……连衣。……她认真的看着眼睛高高在上的连衣,……对不起。……
连衣冷笑,……有病。……便转身继续出了伊人坊,司徒寇满含深意的又看了她一眼,跟着走了出去,满大厅的人议论纷纷,有的在谈论连衣以后丰衣足食的阔太太的日子,有人在嘲笑末夏的不识趣…
而末夏的心,却凉到了极点,这种报复深刻见骨,其实是她亲手将连衣推向了噩梦的边缘,水眸依旧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连衣消失的方向,整个人如雕像般矗立不动,只是隐藏在衣袖中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刺入了手掌,握紧成拳,心里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焱逆。
他居然擅自就断了人家的香火,而且麻烦还找上了她,她一定要去找他,这样的内疚,已经够她一辈子用了,绝对不允许他再这么残暴,他毁的是一个人男人,却间接的害了无数的女人,而其中一个,就是因为她的原因;才会被推入火坑。
第二十四章 似有心痛
屏退了所有的人;焱逆只留下了楼隐在身边;俊逸的侧脸对着他;可以看出焱逆的体力恢复了不少;而这次彼岸花发作;是这些年来最厉害的一次;像是积压了许久;而在一次间爆发出来一样。
‘‘可是彼岸花?‘‘焱逆的眉宇间是冷清清的愁绪。
楼隐并未惊讶;一向弯着的双眼此时也绷成了一条直线;‘‘是的;殿下。‘‘
‘‘为何不告诉我?你瞒着我?‘‘见楼隐说了实话;焱逆转身直视楼隐黑白分明的大眼;邪魅的脸上布满了怒气。
‘‘我并未找到解除彼岸花的办法;所以并没有告诉殿下。‘‘楼隐淡然的回应。
‘‘果真无药可解?‘‘略带着点失望,焱逆微眯起狭长的凤目,而心口处好似真的种着颗彼岸花样的真实,塞得满满的,让人呼吸都显得困难无比。
……暂时没有,楼隐会努力寻找解药。……楼隐不自然的避开焱逆投来的视线,望向院中的此时正开得茂密无比的梨树。
……这毒是何时所下?……下毒之人必定是与他亲近之人,否则怎可借他的梦魇下毒,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据我所看,应该有十年的时间了,此毒亦为情蛊,楼隐早就听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