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此事说来话长,总之儿臣不会受委屈的。……衣若尘扬起长睫,……小劣呢?……
……唉……………焱戈长叹,……月前他不声不响前去了扬州,我急件数封都招不回他,他是恨我的吧,巴不得我死,连焱朝未来的命运都不放在了眼里。……
……儿臣此次回来也正是为了小劣,父皇放心,我会让他回来的。……想起倔强的焱劣,衣若尘也很无奈,焱劣何尝又不恨他,若不是他们的自私,也不会让他过得如此痛苦。
……如今宫中分崩离析,我都看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了…………想起贺兰蓉和柳妃,他的心就凉飕飕的,真是养虎为患,防不胜防。
……柳妃娘娘派使者前往凤汝国结盟,父皇,我看他们已经等不及了。……眼中涌起冷冽,衣若尘越感时间的紧迫。
……我知道,都知道……………猛的咳嗽了几声,焱戈便似有觉得困意席卷。
……父皇的病…………
……心病,我早就该去见你额娘了,我要在她的面前忏悔,求她的原谅。……焱戈彻底闭上了眼睛,只剩下睫毛微微颤动,……逆儿,去扬州把小劣找回来吧,父皇只剩下他了,就算他恨我也好,懒的恨也罢,既然天都亡不了他,就顺应天命吧,什么煞星,父皇没有那个精力去计较了。……
……父皇,一定要等到儿臣回来。……衣若尘看着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的焱戈,坚定的转身离开。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钰龙宫时,焱戈才又缓缓睁开眼睛,嘴唇蠕动着,他想要弥补对焱劣的一切,但是伤害已经造成,原来真的只有在人的生命到达终点的时候,才会后悔自己当初做了什么,而想要重新再来,却是为时已晚。
贺兰年和大臣们告别之后便直往贺兰蓉之处而去,因为不得进入后宫,他便在往常和贺兰蓉相约的地方等着,太子忽然回宫还性情大变,这到底是什么预兆。
贺兰蓉慢悠悠的拖沓着凤袍款款而来,见到贺兰年焦急的模样,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爹,你怎么突然来找我?……她未带任何随从,就是知道每番和贺兰年谈的都是谋反之大事,不可让外人知道。
……蓉儿,太子今天居然回宫了。……贺兰年略带纹理的眼角攒在一起,他总觉得不安,很不安。
贺兰蓉捂住杏口,深深的惋惜,……那不是白去了,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什么白去?蓉儿,你背着我做了什么?……贺兰年严肃的低嗤,这节骨眼上,稍微有点差池都不可以,毕竟皇上若是驾崩,最有继承大统的仍是太子。
……我只是嫌焱逆碍事,派了些杀手过去解决掉他,太子出宫游玩不幸遇害,谁会怀疑到我们呢?……每一个朝代的变迁都会是另一个朝代的覆亡,本来皇族之人出宫就是备受攻击,前朝遗留的忠义之士必定会想尽办法除掉现在的统治者甚至和统治者有关的皇亲国戚,焱逆若是死在了外面,也不奇怪,毕竟他长在深宫,没有防身之术。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贺兰年端起桌上的茶水,一贯而下,他这个女儿尽是不让他省心。
……爹,我是皇后,这事我还做不了主吗?……贺兰蓉睨了眼故作深沉的贺兰年,觉得他太紧张了。
见女儿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贺兰年暗叹,……蓉儿,太子现在回宫当然对我们不利,最可疑的是,他居然性情大变,对文武百官以礼相待,脸上的神色也不对头,虽是长的一样,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贺兰蓉也觉得奇怪不已,焱逆在宫中一直少言少语,她几乎没有见过他说过几句话,偶有听见他说话便是冰冷至极,也从来不叫她额娘,以礼相待?他不冷眼相待就不错了。
……我派出去的杀手也该回来了,若焱逆回宫,他们也是无功而返,到时候我们再商议也不迟。……
……也好也好…………贺兰年和贺兰蓉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各怀心思。
别院内,末夏望向焱逆毫无情绪的眸中,慌乱的摇了摇头,……他定不敢来了。……能保住他一条命也好,末夏心想。
……喔?你可是来兴师问罪的?……焱逆邪肆轻勾,眼神禁锢住站立在他面前的血红。
……我这就走。……想到并没有什么理由再呆在这里,末夏转身便要离开。
一道锐光划过焱逆的眼角,他眯起眼睛,俊脸微变,刚想将末夏护在怀中,若水正巧端着药碗走近了焱逆,冷气直逼,焱逆只能揽住靠他最近的若水往后退了几步,躲过了刚才的暗器,却在眨眼间墙头飞下数十位蒙面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末夏惊愣的望着面前拿着大刀满眼凶光的蒙面人,微侧首,看到的是焱逆紧抱住吓坏了的若水,而焱逆却只顾着避开迎面而来的致命杀意,全然没有注意到末夏的眼神。
……啊…………若水躲在亚焱逆的怀里大叫,她可以感觉的到刀面自身边挥下的冰冷,不由的让她不住的发抖。
焱逆体力本就未完全恢复,还要保护怀里的若水,而蒙面人似乎都是朝他而来,渐渐的他便体力有些不支,夺过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利剑,他如泄恨般一刀一刀砍了下去,一次毙命,再将阻碍在眼前的障碍清楚的差不多的时候,他猛然看见末夏左躲右躲,忽然跌坐在了地上,而其中一个蒙面人提着剑,准备砍下去。
……该死的。……焱逆低吼,怒红了双眼,还未踮起脚尖,便见蒙面人直挺挺的倒在了末夏跟前,左偒一身戾气的站在了蒙面人身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暗算,蒙面人死前还不瞑目,死死的瞪大眼睛。
……呕…………末夏是第一次直接面对这血腥的场面,不停的干呕,触电般逃离蒙面人旁边,却落入了左偒温暖的怀里,而些许血液还是溅到了她的小脸上,伸手摸上颊上的温热,血红弥漫在她的指缝间。
脑海里,血红蔓延,哭喊声参杂着马蹄的嘶吼,显得那么惨不忍睹,一阵剧痛袭上,末夏惊叫,……不要,不要杀他们,不要。……
焱逆抱着若水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在左偒怀里痛苦无比的人儿,心口处抽痛,楼隐和十夜也在同一时间赶到,三下两下便解决了所有的杀手。
……末末,你怎么了?……摇了摇仿佛身处在梦魇中的末夏,左偒心还有余悸,就差那么一点,眼前这个美人就香消玉损了,想说为什么焱逆没有保护他,却见若水依偎在焱逆怀里,当下便明白了些许。
若水依在焱逆怀中,眼神却是偷偷望向穿着血红衣衫显眼无比的绝美无比的末夏,她真切的感觉到了那位姑娘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焱逆心脏急速的跳动,他在害怕,在她心里完美的如神一样的男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沮丧。
……殿下,你有没有事?……十夜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杀手,确定每一个都没有了生命气息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这杀手怎么会直冲着焱逆而来,像是事先谋划好一般。
……想要杀我,想的也太天真了。……他在宫中尚未树敌,能想要除掉他的,就只有觉得他的太子之位碍事的人,而现在就动手,会不会急了些。
松开搂着若水的大掌,他跨过具具尸体走进末夏和左偒,若水失望的感受着周身的空虚,她明白焱逆对那个姑娘一定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末夏试着不去回想想不起来的事情,疼痛终于缓了些,见自己被左偒抱在怀里,陌生的男子气息教她红了脸,慌乱的推开了左偒,却落入的另一个怀抱中,而这个怀抱却是冷冰冰的。
焱逆一语不发,当着众人的面将末夏紧紧的箍在怀中,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俊脸埋在她倾泻而下的墨发中,呼吸急促低喘着。
末夏不安的不知道要将手放在哪里,男子埋在劲后,呼吸抚在脸颊边,有点痒痒的,但是他的大掌却是紧按着她的柳腰往后嘞,如此不舒服的姿势让末夏尴尬无比,黑白分明的眸眼对上左偒,羞涩的转到了别处。
他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又要失去她了,而且是永远的失去,再也找不回来,他已经丢过她一次,不能再丢了,但是他却没有保护好她,他难以想象那一剑下去,她会变成什么样,他想要不去在意她,却是那么的放不下,他的末末应该是他的,从来一直都该是他的,他不会让给任何人,绝对不会。
左偒看着这别扭的场面,轻手轻脚的将十夜,和正在用独家秘方消除尸体的楼隐,还有愣愣的看着那对男女的若水一起带离了内院,应该不会有危险了,而劫后重生是要留给有情人的,虽然他也很舍不得,但是对方是他的大哥,他就可以接受啦。
……焱逆,你还要抱多久?……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见他们也都离开;末夏才缓缓的开口,焱逆的变化她一时还接受不了。
……永远。……身后的男子低低的说了句。
……啊?……末夏听的不真切,疑惑的侧过脑袋,却是被覆上了双唇,焱逆只手将她翻转过来,一只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拦住她的要按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焱逆紧紧的闭着眼睛,深深的吻着末夏,唇上传来的温暖让他沉醉,而末夏却瞪大了眼睛,无心享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焱逆用力的让末夏觉得有点痛,却是深刻好似感觉到了他心里的恐惧,伸手推了推焱逆,却是不自觉的竟缠上了他的脖颈,双手交握缠在他脑后,回应他瞬间给的温柔。
唇舌交缠,两人在梨花盛开的树下紧紧相拥,白黑色的衣衫夹杂着被包裹住的血红,像是一幅世纪绝恋的画面,美不胜收;若水躲在门后痴痴的望着他们,清秀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因为树下的男女是如此的般配,她没有勇气去破坏这么美好的场面,收回放在焱逆瞬间绽放温柔的脸上的目光,若水垂着头离开了内院。
在末夏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焱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