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璂松口气,终于可以走了,“谢皇阿玛教诲,儿臣记住了,儿臣告退,只是还没有去给太后请安,儿臣准备先去慈宁宫之后再回去。”
“哦,永璂最近去慈宁宫的次数很多啊?怎么,太后那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引得你不停地往那儿跑?”这话就说得很不客气,颇有责问的味道了。
乾隆自是皇孙身份时起,就因着祖父康熙皇帝的宠爱而经常滞留在宫中,这深宫中盘根错节的复杂他是自小就明白的,而活到现在,一般人有个什么举动他自然也能一目了然其中的意思。
只要别太过份,一般乾隆不会去管这些,主要是管也管不了,水至清则无鱼,没有可能个个都大公无私,一门心思忠君报国的。总得容忍下面的这些人有些自己的小动作。只要别有什么人过于拉党结派,揽权独大,那就不必在意。
永璂和皇后现在明摆着是在靠着太后这棵大树,太后回来之前,这两人在宫中已经快到山穷水尽,无人问津的地步,太后回来后很是给他们撑了把腰,皇后就算再不明白事理也该知道太后这个靠山是一定要抓牢的。估计也好生嘱咐过儿子了,所以永璂现在才会这么殷勤地去慈宁宫。
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乾隆大概理都不会理,有人愿意巴结讨好太后那是好事,要是这些人能把太后哄高兴了,谁不定他还要赏赐一下。
可是忽然发现永璂也在做着攀权附贵的事情,却是大大地不快起来。心想你是皇后嫡子,后宫中身份最尊贵的阿哥,至于也要去做这种势利行径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外貌长得比以前出色能有什么用,内里还是这么上不得席面,果然也是皇后教出来的,真是什么样的额娘养什么样的儿子。
永璂没想到自己多了一句嘴也能惹到乾隆,当然不能说自己这是下定决心要牢牢抱住太后的大腿,所以才有空就去祖母面前晃,只好把晴格格搬了出来,“太后去了五台山这么久,儿臣一直很是想念,现在太后回宫了,儿臣就想着应该多去她老人家跟前尽尽孝心。而且太后身边的那个晴格格知书达礼,聪慧斯文,前两次去还给讲了不少五台山的见闻典故,儿臣也很喜欢,所以最近就去慈宁宫多了些。皇阿玛要是觉得儿臣这样会打扰了太后她老人家,那儿臣今后一定注意。”
殊不知在乾隆心里,去看晴格格比去巴结太后还令人不能容忍,这么小的年纪就会追着美貌姑娘跑了,也不看看晴格格比他大多少,“永璂,你以后老实在阿哥所呆着,晴儿虽说也是格格,但并不是你的亲姐姐,你年纪也不小了,避嫌都不知道吗。”实在不耐烦多说了,“行了,行了,你别在这烦朕了,赶紧退下去吧。”
19
19、思动 。。。
永璂灰头土脸地从养心殿里退了出来,看来自己虽说没什么丹青书法上的天赋,这个惹乾隆烦心的天赋倒是挺高的,说什么都是错。
乾隆虽然没有说要禁他的足,但是话都讲到了那个份上,他最近还是别出来招摇的好,老老实实呆在阿哥所吧,现在得赶紧回去派人给额娘送个信,告诉她最近自己都不能出来,让她别多担心。
永璂这会儿就很能体会到小燕子对着太后时的郁闷心情,暗道小燕子姐姐,看来我的水平和你也差不多,今天才知道你也挺不容易的,下次就算你说的话再好笑十倍我也一定不笑话你了。
在阿哥所中待了个把月,连去太后那里请安的次数都被大大缩减下来,搞得难得去了一趟时太后还拉着他抱怨,永璂怎么最近来得都少了,是不是上书房的功课太重啊。
永璂有苦难言,自然不敢说是皇阿玛不许他来得太勤,只好说自己最近的确是功课繁重,加上自己的字一直写得不好,皇阿玛前些天才说过他一次,因此痛下决心,要把下苦功把它练好了,这一忙就一时疏忽,没能多来给皇祖母请安,还请皇祖母赎罪。
他好学上进,太后很是高兴,好生夸了他几句,连晴格格也在一旁道,“十二阿哥这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这么懂事,再长大些可就正经是个风度翩翩,满腹经纶的阿哥了。”
太后见最近晴儿总是夸永璂,就趁着心情好笑话她,“可惜他就是小了你几岁,不然你们两个在一起倒挺合适的,我老人家看着舒心,也省得一天到晚头疼给你选什么样的额驸合适。说实话,现在八旗里的那些年轻人我看着都还配不上我的晴儿呢。”
晴格格被当众这样打趣,窘得脸上通红,嗔道,“太后就是爱拿我开心,晴儿陪着太后过得正舒服着呢,太后怎么就想着要打发我走了。再这么说,晴儿可要伤心死的。”
这句马屁拍得很到位,太后正是舍不得她呢,这会儿听她自己说不愿意离开就老怀大弥,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放心好了,有我给你做主呢,喜欢谁尽管告诉我老太太,我帮你跟皇帝要去。”
永璂听着也是尴尬,他本来挺喜欢晴格格的,不过他年纪太小,不是很懂,喜欢喜欢就算了,结果上次被乾隆严声厉色地要他避嫌,这会儿就很不想去碰这个话题,这要是被谁传到皇阿玛耳朵里,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且对晴格格的拍马水平十分钦佩,暗道难怪太后这么心疼她,可真会说话,我要是有晴儿姐姐这个本事就好了,绝对先拿到皇阿玛那里去用用,省得他看见自己就挑错儿。
又想,永瑆看事情果然很到位,听太后这口气,如果晴格格真看上了紫薇姐姐的那个福侍卫,太后肯定会帮她把人弄到手的。一想到这事搞不好又要牵涉到那些和自己八字不和的人,就更不想沾了,陪着太后再说几句话后就借口还要回去做师傅留的功课,告退出去。
常言道静极思动,永璂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太后回宫后,他觉得安全了很多,难免放松下来,在阿哥所闷了许久后,就开始动脑筋想要出去转转。
以前总听说五哥,小燕子姐姐,紫薇姐姐她们出宫去玩,他虽然不敢再去招惹这些人,但是还是很羡慕的。总想自己也能出去见识见识。
抓住永瑆一商量,两人一拍即合,都是十几岁的小阿哥,精力旺盛,又天天闷在高墙重围中,对外面的世界非常向往也是常情。
皇子们的日程安排很严,一年中也没几天能休息,除了几个大节日外就是自己的生日那天可以不进上书房。
永璂的生辰已经过去几个月,不过好在他不用练骑射,后半天的时间一般都是自由的。永瑆比他大几个月,生日也是早就过了,想来想去,干脆偷溜吧。
于是第二日中午永瑆就装难受,直嚷嚷中午吃了东西后就犯恶心,大概是早起着凉了。教武功的师傅们自哈图那件事后都小心翼翼,明白了这皇子就算不受宠那也是皇子,皇帝的儿子,轻慢不得的道理,因此永瑆稍一提及,就没人敢管他了,随他自行回去阿哥所休息。
永璂和永瑆都是在宫中不受重视的阿哥,也没人盯着他们,很容易就溜了出去,兄弟两个漫步京城街头,身后就带了两个换了便装的小太监,那个惬意高兴就别提了,看见什么都新鲜有趣,有什么热闹都要钻进去凑凑。
旁人看他们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还带着小随从,以为这两个是哪家达官贵人的小公子跑出来玩,京城是天子脚下,王公贵胄无数,哪一个都得罪不得,因此一般人对他们也都恭敬着,轻易不会来招惹。
两个人一路开心,直到看了会宾楼前为了庆祝新店开张的舞狮子热闹后才知道,从宫中溜出来的可不止他们两个。
永瑆看着从彩狮下面钻出来的五阿哥,小燕子一干人,眼珠子差点都瞪出来了,喃喃地道,“五哥这算是彩衣娱亲?”
永璂大力点头,“应该算是,小燕子姐姐虽然还没正式做五福晋,但也能算是亲了。”
永瑆反应过来,使劲拉他,“咱赶紧回去吧,这些人出来搞不好就会惹事,到时候可别把咱们俩牵连进去了,那可不划算。今天可真不走运,怎么碰到他们也出宫了呢。”
永璂深以为然,与永瑆加快速度,急急忙忙就赶了回去。
一回宫就见小蓝子正急得跳脚,冲过来就道,“我的祖宗,您可回来了,这下麻烦大了。下午皇上派人来传您去,我没办法,只好说十二阿哥午后出去散散步,不让奴才们跟着,还没回来,这皇上都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了,您赶快去吧。”
永璂大呼倒霉,自己这都老老实实几个月了,也没人找,怎么就今天出去玩了一会儿,皇阿玛就把自己想起来了呢。顾不上多说,赶紧去养心殿,到了地方却说陛下在乾清宫议事。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去乾清宫求见。
在外面候了许久,才见高无庸出来,高无庸倒是很客气,不因他不受乾隆喜爱就摆架子,只是公事公办地说道,陛下这会儿没空见他了,让他先回去吧。看着永璂愁眉苦脸地要走,忍不住加了一句,“十二阿哥,陛下下午传了半天您都没到,陛下可是有点不高兴了。”
永璂苦着脸道,“多谢高公公提醒,我出去没带人,在御花园找了个清静处看书来着。”
高无庸摇头,“十二阿哥是皇子,怎么能不带从人,自己光顾着躲清静,这可不是耽误事吗。那陛下要是再问起,老奴就这么回话了,不过陛下只怕听了也不会高兴的。”
20
20、后果 。。。
永璂十几年来只偷跑出去玩了那么一次,就被乾隆抓个正着,这心里的郁闷就不要提了,暗道自己以前光想着是和五哥,小燕子姐姐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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