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璂做个小鬼脸,“皇阿玛不光惦记着万里河山,无边景致吧,肯定还在惦记着民间佳丽,江南美人。”
乾隆看他一眼,“是又怎样,朕可从来没耽误过正事,行程寂寞,有一二点缀也没什么不好,民间是很有一些才貌双全的女子的,况且那些都是朕靠自己赢来的芳心,她们大多都不知道朕的身份。”
“那怎么很少见您把人带回宫来呢,人家芳心都是您的了,您抬脚就走,日后都不再和她们相见是不是有些,有些…”永璂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薄情?”
“是啊,皇阿玛您别生气啊,儿臣不是想说您不好,只是有些不太明白。”
乾隆倒也没生气,永璂现在能这样随意地和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是很欣慰的,“薄情不薄情的朕没想过,朕要掌管这大清的天下,没时间去多想这些小事。况且就算朕把人都弄回宫来不也就是那么回事吗,这宫中的女人难道还少?没有身世背景很难给位份的,她们进宫还不如就待在民间。”
永璂点点头,心里明白乾隆身为天子,能分出来的精力十分有限,是很难顾及到这些。想了想忍不住又道,“其实儿臣觉得您对宫中的后妃,阿哥,格格们也一样,够……”
乾隆听他越说越放肆忍不住皱眉头,“也薄情?永璂,这话谁说都可以,你说却是不该!父皇对你怎样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
永璂低头道,“皇阿玛对儿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我小时候您其实是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的,”抬起头注视着乾隆,“是因为儿臣这两年比以前长得不一样了所以皇阿玛才注意我的?”
乾隆揉揉额角,说实话他也说不太清喜欢永璂的原因,只是知道这和容貌即使有关系,那关系也不会太大,“你少臭美了,你这两年是比以前俊俏了不少,不过也没成天仙,朕见过比你长得漂亮的大有人在。”
永璂想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也不怕惹人烦,继续刨根问底,“那为什么…?”
“朕也不知道,不过,大概是因为……嗯,你大概不记得了,太后刚才五台山回来的那天。”
“那天怎么了?”
“小燕子乱说话,逗得大家使劲笑,你正好在朕跟前,大概是不敢笑得太张扬,就回身抱着朕,把脸埋在朕怀里忍着。朕当时被你吓一跳,后来才反应过来,大概是你这小笨蛋搞错人了,本来是想去抱你额娘的。”
那件糗事永璂还记得,有点脸红,“您和额娘的衣服颜色像嘛,不过那又有什么,儿臣御前失仪了一下本来还挺担心被罚的呢。”
乾隆一笑,“本该罚你的,可是被你一抱朕这心里就是一颤,才发现原来和儿子亲近的感觉如此之好。”
永璂嘴巴都张圆了,“这样啊,儿臣那会儿还以为是小燕子姐姐的功劳呢,她闹得太厉害了,所以您就没空理会我了。只是要说和儿子亲近的感觉好,那您不是还有其它儿子呢?”
乾隆摇头,“不一样的,”暗道朕都试过了,其他阿哥是没有那种感觉的。
轻轻拍拍永璂,“万事都由天定,老天爷要怎样安排又怎么能让世人都看透,所以是说不清那么多为什么的,你就别在这事儿上和朕较劲了。回去早点歇着吧,过些天就要启程,最近可要养得精精神神的才好。”
永璂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也不再纠缠了,“好啊,您今天也挺辛苦的,也早点休息。”
尾声
考虑到安全方面的因素,十二阿哥出巡的事情处理得很是低调,虽然派了大批的侍卫随从跟着,但是朝中和宫里几乎就没什么人知道。
走了就走了,日子还是照样要过,乾隆觉得仿佛是没有什么不同,他照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事情也没耽误,只是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角,不知该用什么来填补才好。
失魂落魄地过了几天后忽然醒悟过来,自己是皇帝又不是那班痴男怨女,如何能放任颓废成这个样子,心里念着的那人离开了就没指望了似的,他可还有三宫六院美女如云呢,怎么都给忘了。
于是打点起精神,誓要恢复昔日风流皇帝的风采,当天就点了明常在,永贵人等数位年轻貌美,自己以前一度都十分喜爱的后妃,命高无庸去好生准备一下,陛下今晚要和众爱妃在御花园歌舞夜宴。
高无庸也觉得乾隆自十二阿哥离开后那状态就很是不好,一天到晚长吁短叹,心不在焉的,不过对于他在有关儿子的事情上向来很没出息的样子已经认命,所以高无庸也就没多去抱怨。
这时听到乾隆自己想开,终于决定不再下了朝就坐在养心殿里发呆,而是准备去消遣消遣了。高无庸很是欣慰,立即领命前去好生认真地准备了一番,一定要让乾隆晚上玩得开心满意。
被点到的诸位后妃也都大喜过望,陛下已经好久不亲近后宫了,现在竟然有心情大家一起歌舞夜宴,那可是难得好机会,于是一齐精心打扮,到了晚上花团锦簇,争奇斗艳地齐聚御花园,莺声燕语围绕在陛□边,使尽浑身解数只求能让皇上多看自己几眼。
乾隆身陷温柔乡,没精打采地一边享受着众美人的奉承,一边借酒浇愁,耐着性子折腾到夜里,本想挑两个顺眼的侍寝,可硬是一个也没看上,这些都是万中挑一的美女,现在竟然全都看不上了,那以后可该怎么办,乾隆很是忧愁了一下,但也没办法,只好带着三分酒意自行回了养心殿。
进去就有小太监上前禀事,被乾隆不耐烦地挥退,“过一个时辰再来禀,朕这会儿正烦着呢!”
小太监一缩脖,心道过一个时辰那就不用禀了。
一个清澈的声音忽然响起,“皇阿玛聚了这许多位嫔妃饮酒作乐,正该是春风得意才对,怎么会烦呢?”
乾隆愕然抬头,揉揉眼睛,看看,再揉揉眼睛,再看看,自己没有喝醉才对啊,怎么竟会看到永璂在那儿坐着呢?
“行了,皇阿玛,别揉了,您没看错人,就是儿臣。”
“你,你怎么回来了,这才几天啊?”
“儿臣走出了几百里去,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这就快马赶回来了。”永璂站起身来,走到乾隆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来儿臣的担心很有道理,我这才走了几天皇阿玛就开始夜夜笙歌了,那我要是真的过上一年半载再回来,您恐怕要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你胡说什么呢,怎么会,” 面前那个清秀的人神色很不一般,使劲瞪着一双秋水美目,额头上青筋都要崩出来了,乾隆心里有些惶然,“路上出什么事了吗,永璂你这是担心什么?至于这么急急火火地赶回来?”
永璂这会儿心里像滚开了沸水般,上下翻腾,他向来沉稳冷静,从没试过如此激动。
本来他是想离开一段时间的,乾隆对他的好温柔似水,甜蜜动人,层层叠叠地将他包裹起来,令人沉醉的同时却又觉得危险,只怕一不小心就要深陷其中,再也拔不出来。
他年纪虽然小,但是该懂的也都懂了,这个事儿绝不是闹着玩的,只怕一不小心就要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因此咬牙决定辜负皇阿玛,离他远远的,等时间久了,自然能恢复成以前的那种父子关系。
可是离开京城越远,心里就越慌,没有着落的慌,走了两日就再也走不下去了,心里翻来覆去的只是一个念头,放弃了这份情意,以后还找得来一样的吗?
答案是………肯定再也找不来了,他是大清现今唯一的嫡皇子,傲然是长在骨头里的,天下除了乾隆没人有资格这样宠爱他。
放□份不谈,就算还有人愿意这样爱他,那他喜不喜欢还要另说,永璂是那种看着软和实则很有主见的人,能让他看在眼里,放在心中的人实在不多,就像乾隆曾经认为的那样,他的那颗心很不易打动。能让他真心喜欢的人少之又少,包括他一向光明正大倾慕的晴格格和倩雯,那也只是感兴趣罢了,并没有真正动心。
起码至今为止,乾隆对他的所有关爱,不管动机为何,他都能照单全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有时候还会欣喜感动,这个就很难能可贵了。
将心比心,若是他诚心看上了什么人,永璂自问做不到他皇阿玛那么忍让,当一个人至高无上,手握天下的时候是没必要忍让的,唯一能让他自觉退让的理由就是真心,从小就生活在后宫中,几乎人人都带着一副假面过活,永璂自然知道一份真心有多么难得。
如今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却硬要视而不见,弃之若蔽履,那么那个人心里又会是怎样的滋味呢,只怕会是很痛的吧。
一想到乾隆必然会很痛心,永璂就再也走不下去了,人非草木,他做不到就这样一走了之。于是调转了马头,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可惜永璂的这位父皇惯会泼他冷水,永璂几日奔波,满心的激动都在听到养心殿的小太监说陛下正带了众位娘娘们在御花园饮酒歌舞时化为乌有。
只好坐在养心殿里等着,越等火气越大,等到真把那个去寻欢作乐的人等回来时,已经是火冒三丈了。
也顾不上维持平时惯有的温文样子,直接对高无庸道,“我有几句要紧话和皇阿玛说,麻烦高公公先回避一下。”
乾隆看他火气很大,不太敢招惹,朝高无庸点点头,待高无庸悄声退下后才问永璂道,“你到底怎么了,被什么人冒犯了不成?”
永璂原地转了两圈,使劲喘了几口气,压住心里翻腾的怒火,直直走到乾隆面前质问,“皇阿玛不是一直喜欢我的吗?难道说这点情意就这么不值钱!我这才走了几天您就开始温香软玉,左拥右抱了!亏得我,亏得我还在担心我走了您是不是要难过!您怎么能这样!我…我…我下了那么大决心才咬牙回来,想要以后都和你在一起的…”越说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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