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兰答“去年冬天就去世了!”
年侧福晋哼了一声“原来死了!死了也好,早死早干净,死了好啊!”
杨天兰恼道“你怎么这么说呢!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心情!”
年侧福晋坐直了,拍着胸口道“我就是这个人,只会考虑自已,从来都不想别人怎么想的。所以啊!我活得久一点。”
年侧福晋又一把位近杨天兰,在杨天兰耳边道“我猜啊!你姐一定不是好死的,是那府的那位给弄死的。”
杨天兰一把推开年侧福晋,她喝酒真是喝多了,满嘴的酒气,十分不好闻。“你说的那府的那位是哪位啊!”
年侧福晋无力的又伏在桌子上了“还能有哪位,他们家的栋鄂氏呗!那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当初在家做格格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
“栋鄂氏?”杨天兰想一下,也对啊!那个女人说不定真是有可能这样做的。不过有证据吗?
“年侧福晋!”
年侧福晋忽然哇的一口吐了出来,那个酸臭啊!害得杨天兰都想吐,杨天兰帮着叫来两个下人,把年侧福晋这里吐的给收拾了。这个女人喝的真不少。就是不知道,她是因为高兴呢还是痛苦呢?
杨天兰好容易把八爪鱼似的年侧福晋打发了,一个人转过垂花门来,人来人往没有注意到,到是不小心撞了一个人。杨天兰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没有看见。那个人到不理论,杨天兰一见,这个女生长的眉目如画,好个模样。女生也和她一样,梳着一条大辨子,知道是个未婚的小女生。
杨天兰未语先笑“不知这位格格,怎么称呼!” 格格在满语里就如今天叫未婚女性为小姐的意思一样;所以范围泛得很;见到小女生称格格是比较好的一种称呼方式;不管对方是不是格格都对。皇帝的女儿只不过在格格前加二个字而已。皇后生的比较尊贵;叫固伦;如果是妃子生的叫和硕。虽然同是皇帝的血脉;但因母家不同;而地位悬殊;待遇啊;工资啊都是天差地别的。
小女生怯生生的抬起头来,迅速的抬头看了她一下,又低下头去。声音蚊子似的“我叫完颜木尔泰,是侍郎罗察家的。”
侍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在京官里算中等。侍郎相当于现在国务院下的某一个部的副部长。他的上面还有部长;古时的部长叫尚书。
“原来是木尔泰格格” 这侍郎罗察家的完颜木尔泰,不就是刚才那起阿哥们口里谈的疑为是老十四的内定福晋的女生嘛。杨天兰忍不住重新打量了完颜木尔泰一遍。
那个小女生见杨天兰打量她,一直红着脸,低着头。
完颜木尔泰应该来说是长的蛮不错的,气质虽不及八福晋,也不及年福晋那样美艳,但也可以算是山谷中的小花,别有一种动人之姿态。不过这朵小花看来是太青涩了点。动不动就脸红,低着头装驼鸟。也许是不熟的源故。她和老十四将来是对佳偶还是怨偶呢?杨天兰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
后面一个妇人叫道“木尔泰,让我好找!你一声不响的走了,怎么也不叫叫我呢?”
那个妇人走近了,也梳着两翅子头,脚踏着很没有平衡感的花盆底鞋,大概是路有点昏暗的关系,周围又没人扶着,走起来有点摇摇晃晃的,给人一种很不稳的样子。其实穿这种鞋子,是最要人在旁边侍候着的。美人一只手轻搭在侍候人的手上,轻轻的慢步,走一会停三下,最好另一支手捏一条手帕,那样的动作,走起来有一种如春风摆柳的味道,当然那是指的美人。杨天兰面前的这位,因为急切,走的奇快,反而很不好看,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到象是一只鸭子在急行军的样子。
妇人一下子走到两个跟前,两只眼晴首先在杨天兰脸上停留了下,没有任何没有表情,但马上又转到完颜木尔泰格格身上了,那个脸色是急切和关心的。
完颜木尔泰低的声音叫了一声“额娘”。不自觉的用手去拉她额娘的衣襟。
“你就是脸皮薄,一声招呼不打,竞跑到这里来了。” 侍郎罗察夫人,小声斥喝道。但她看爱女没事,一切安好,放下心来。
“额娘”
侍郎罗察夫人见杨天兰还未走开,便开口问道“不知这位是?”
杨天兰笑道“我叫天兰!刚才不小心撞了令爱一下!”
侍郎罗察夫人见杨天兰穿着不俗,虽无十分装饰,但手上一胧碧水般的手串,已是名贵之极。况且能来八福晋府里做客的,哪一个不是宗室亲贵,一般的人哪里能来?于是满脸挤出笑容“原来是天兰格格,不要紧,不要紧!”又拉完颜木尔泰给杨天兰重新进礼。
杨天兰连忙口称不敢,不敢。又笑道“我不是什么正经八百的格格,千万不要这样称呼!”
侍郎罗察夫人连忙说“天兰格格过谦了”。以她们家这样的身份是没有机会能在众宗室云集的地方露面的,她也不知道八福晋为什么会在这一天请他们过来。所以她觉的即兴奋,又有点不安。这里是高台盘,哪里是她一个小小的侍郎夫人呆的地方,那些人眼晴都长在头顶上,跟本不跟他们娘儿两说话,好容易见到一个态度和气的,侍郎罗察夫人是想打定主意想亲近亲近的。
“天兰!”九阿哥老远儿就见杨天兰和二个女人站在一起。
侍郎罗察夫人本来想亲近亲近的想法,被无情的打消了。因为叫天兰格格的,是一个皇子,她显然是没机会了。虽然她是一个没过世面的,但她也是在京官员夫人,知道服色。在这种正规的场合,都是按品大装,很正式的着装。故而侍郎罗察夫人一见那人蟒袍上系着一条镶着东珠的黄带子,就知道来人是一个阿哥了。
所以侍郎罗察夫人拉着她的女儿先行大礼,福下去了。
九阿哥并不在意,只不过象征性的摆摆手说免了。拉着杨天兰的手就走。
侍郎罗察夫人拉着她的女儿有礼的侍立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要知道来是可是万岁爷的儿子。
多么高贵的人啦!
侍郎罗察夫人心里有点羡慕杨天兰;能认识这么有权势的人多好。
她又看她自已女儿一眼;如果以后她的女儿能跃上龙门就好了。
她女儿只是低着头;一脸的小家子气。
侍郎罗察夫人又有点气她的女儿;上不了台面。
她是百味层杂。
杨天兰问道“太子爷走了?”
九阿哥点头。
杨天兰奇道“这么快?”
九阿哥叹道“这还快,我等可是度时如年呢!”
杨天兰抿嘴而笑。太子爷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不好相与的角色。
九阿哥道“走啦,那边等你呢?”
杨天兰拉拉九阿哥的手“忙什么?”
杨天兰在九阿哥耳边道“这位就是了!”
九阿哥道“什么啊!”
杨天兰笑道“这不就是老十四的未来妻子吗?”
九阿哥停住了步,留心看了一眼。也在杨天兰的耳边说道:“我刚才就见过了!走了啦!”
“天兰!你在这干什么啊!大戏要开始了!”
这声音是老十四的声音。
九阿哥和杨天兰一起看向老十四。
老十四显然也看到这边的人,看清了这里不止九阿哥和杨天兰,还有他认为的没嘴的葫芦。他用力一跺脚,也不叫人了,转身挥袖而去。
听戏,听戏,戏主要是用来听的,如果是看戏的话就差了那么一点味了。
戏唱的是昆曲,现代人对昆曲并不熟悉,也不常见。现代说起唱戏,一定首先是想到的是京剧,越剧等。但在清代康熙年间,昆曲就象是现在的流行歌曲一样,很受人欢迎。
杨天兰是知道昆曲的,因为近几年昆曲才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命名为 “人类口头遗产和非物质遗产”,被人小小的观注了一把。但杨天兰从来没有好好的听过昆曲,这次无疑是一个欣赏原汁原味的昆曲的好机会。
不知是谁点的戏,戏名很精彩。第一场是长生殿的《惊变》,第二场是牡丹亭的《惊梦》。
昆曲以声若游丝的笛为主奏乐器,这种戏在晚上听起来,唱腔优美的,别有一种点滴在心头的韵味;有歌、有舞、有介、有白,杨天兰都听迷住了。
看戏的过程中,老十四一直的黑着脸,阿哥们劝也劝了,自已的结还需自已解,大家也就让他一个人在那里,不去理他了。
杨天兰到是关心的多瞧了他两眼。
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可以让他走出来,有点无奈。一切的点子,一切的方法都是无用的。
清朝实行的指婚制度,无疑是盲婚哑嫁,皇帝老儿说了算。皇子们的婚事都建立在稳固政权的基础上。你不愿意也不行,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这是皇子们心中的痛,在天下最富贵的第一家里,也有的不愉快的事,这也是老百姓不知道的一点。身体之痛只是暂时,而心灵之痛尤如刀斧,永生难以抹去。
老十四过的好不好;主要全看运气了。
依杨天兰看来;一个好掌握的女生;总比一个利害的女生要好一点吧!
杨天兰觉得老十四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起码那个女生还算长的不错。
如果一切都不能改变;那么请他苦中作乐
将就一下吧!
过了几日后,杨天兰与八阿哥府的大管家正在结算外烩的服务费,忽然八福晋请人来找杨天兰过里面去一趟,杨天兰不知什么事也就去了。
到了八福晋那儿;八福晋到不在正屋;而在厢房中;说请她等上一会儿。
杨天兰把帘子挑开一线;原来八福晋正在对镜理装;很是臭美的样子。
梳装台上堆满了珠花之类的;正挑着呢?
杨天兰挑帘就进去了;八福晋请她拿一个主意;带哪一支好。
八福晋桌上的;自然是枝枝都是好的;难看一点的也来不了这桌上。
杨天兰随手在一堆里挑了一枝;给八福晋戴上了。
八福晋自拿一个小耙镜往后照着。
镜中是八福晋的花容月貌。
八福晋这日也是按品大装,不知这样装扮了要去哪里。
这一段时间里;杨天兰一有空就时常到八阿哥府里来,和八福晋说话儿,常来;熟了;知道大家的性子了;也就有点没大没小的意思。
问知八福晋这日要入宫去见惠妃娘娘纳喇氏的,于是杨天兰随口道,她也想去。
杨天兰只不过随口说说,哪知八福晋心实,居然想了想就应下来了。这下杨天兰说不想去,也不成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