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敢那么着!”薛蟠连忙说,“你这杯子,加上这酒瓶,可作价两千两。”
“你不哄我?”贾琮用手指着薛蟠质问。
“万万不敢哄骗兄弟。”薛蟠抓过贾琮的小手在嘴里亲了一下,“确确实实是两千两,若是在南方要便宜些,不过也相差不多,即是使在北方,若是弄好了,买上三四千两也是容易的事。”
“既然这样……”贾琮把手收回来,“既然是大哥哥想要,其实理应该无偿相送的,只是若是分文不取,你又以为我瞧不起你,不如这样,我便收你一千两,折价一半,即解决了我眼下的难题,又尽了咱们的兄弟情义。”
贾琮算过,在这个世界里,一两银子应该折合人民币三四百元,不过古时候市场买卖不发达,按照购买力看,当能够合到五百到一千块钱之间,这一千两银子,可就相当于后世的六七十万块!这就已经足够他花上一阵子了,要知道他的份例每个月也才二两银子,一千两够他领四十一年还多的,那玻璃杯他庄园里就能制作,只是适合的沙子却难找,况且这东西拿出一件两件来也还是个尊贵物,若是出来太多,兴师动众的,他恐怕财没发成,就先被人坏人上心,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了。
贾琮跟薛蟠说死定了一千两,而且让他千万不许跟任何人说这玻璃杯是从他这里买去的,况且即便说了,他也绝不承认的。
薛蟠听完急忙赌咒发誓,就连妈妈和妹妹都算上,若是但凡吐露出一点影来,也要被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劈碎了落在地上,用瓢舀进盆里拿去用火去烧……
办完了正事,贾琮就起身告辞,回来的路上,看着两个满脸不耐的小厮,他心里就是一阵郁闷,捏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暗自感叹:为何让我成了这么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呢,在家里被上上下下欺负虐待,到了外面想谋些出路也是不能,连卖点东西换些银钱也要这样七扭八拐的,而且就算弄来银子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花,还要提防着上面的责问。
又想贾府迟早是要完蛋的,被抄家之后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到时候覆巢之下无有完卵,自己肯定也要被这起子讨厌鬼挂累,偏又是贾赦这一方的人,他对红楼梦后半截又不熟悉,也不知自己将回落得个什么下场,若是充军发配,因有空间还不打紧,若是被判与人为奴,亦或是斩立决可就糟糕了,说不的那时自己只能躲在空间里孤寂老死了。
或许,找个相爱的人一起到空间里去厮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贾琮歪着脑袋,嘿嘿傻笑。
在半路上,他买了两盒子糕点,用油纸包着装在木匣里,花了三四百钱。
贾琮特地打听过这里的物价,官方定价,一两银子兑一千大钱,不过私底下只能换七八百,前些年朝廷新铸小钱,又叫轻钱,价值折半,也就是说一两银子抵得上一千六七,这里花的就是小钱,都是用薛蟠先前给的银锞子换的。
府里的大丫头每个月份例也才一吊小钱,贾琮买这两盒点心就花了她们将近半月工资,好在点心是极好的,随便拿起一块梅花小圆饼,香气就能让一屋子的人流口水,他回到家里,洗漱一番,去了身上嘴里的酒气,换了套衣裳,然后抱着盒子去二房这边。
先去赵姨娘屋里把点心给贾环一盒,赵姨娘喜出望外:“琮哥有心了,这府里上上下下,也就只有你还记着咱们屋里还有个主子。”
贾琮不理她说的,在炕上坐了喝茶:“环哥哥呢?”
赵姨娘说:“先前说去找兰哥儿,谁知道这会子又跑到哪里疯跑胡窜去了!”
贾琮见贾环不在,跟他说了几句便出来,径来找迎春,遇到迎春的丫鬟司棋,说迎春是去了老太太屋里,贾琮不想去那里搅,只把糕点交给她:“我从学里回来,在外头带了一盒子小点心给二姐姐。”
司棋的表情也跟赵姨娘差不多,连声让贾琮进去坐坐,贾琮哪里肯去,自推辞来往回来,刚要出院门,便看到宝玉和秦钟两人从外面进来,贾琮上前给宝玉问好:“宝哥哥安好。”
宝玉在这里见到他,也是颇感意外:“来请老太太安么?”
贾琮说道:“老太太该是在里面和几个姐姐玩笑,我才在外面喝了点子酒,不敢进去冲撞了老太太,不过是在外面弄了盒子点心,过来给二姐姐送来尝尝鲜罢了。”
宝玉点头:“你倒是有心的,只是你只给二姐姐,未免有些厚此薄彼,且不论我这做哥哥的,单是三妹妹和四妹妹,你如何不想着?况且还有宝姐姐和林妹妹在,即便你不每人送上一盒子,只把那糕点拿去给她们分了吃,她们俱领你的心意,岂不是好?”
贾琮笑道:“我是不常到这边院子里来的,与各位姐姐也不大相熟,因此只想着二姐姐是我们那一房的,才不算唐突,不过既然宝哥哥如此说,下次我多弄些来,孝敬宝哥哥和几位姐姐可好?”
宝玉还要说什么,忽然上房屋里老太太的丫鬟鸳鸯出来招呼宝玉和秦钟进去,这才作罢。
7闹学堂
贾琮每日到学里,特地换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对于其他的乌烟瘴气全然不顾,自顾地描红识字,因有上次薛蟠的事件,大家伙都知道他是贾府一等将军家里正经的公子,性情又不是个好相与的,因此也不来招惹他,唯有贾环时常过来与他共吃午饭,因贾兰也在这里,贾琮也常把他叫上,连带着另一个荣国府近派重孙贾菌,因跟贾兰交好,也被贾琮叫来同吃。
空间里的菜式,他是不常拿出来的,经常在外面酒楼里叫菜,因手里握着巨款,薛蟠后来送的一千两银子还存在空间里未动,单是第一次给的荷包里装的金银锞子,全折了银子也值上三四十两了,每日中午一顿的饭菜是足够花的了。
贾宝玉因跟他们无可谈之言,因此少有来往,自与秦钟腻在一起。
那薛蟠本是听说贾家府里有个家学,初入京时来这里图个新鲜热闹,之后逐渐在外面与那些世家公子相识,每日来往,便不在这里厮混,香怜玉爱原本就与宝玉秦钟等人相互爱慕,只因薛蟠在时,他们未敢轻动,如今薛蟠去了,他们自然勾搭在一起,在学里同吃同学,同进同出,不在话下。
贾琮不与他们勾当,只努力经营好自己的小圈子,贾环向来是缺爱的,平时所遇,不是贾政王夫人那样的厉声怒斥,就是贾母邢夫人那般冷漠无视,回到家里赵姨娘又专会用乡野泼话骂他,贾琮倒是头一个与他相知相交的,因他自觉是哥哥,每日吃弟弟的饭,擎弟弟的好,颇不自在,便主动拿过书为贾琮补课。
说起来,贾环的功课还是不错的,他现在还没有完全地破罐子破摔,自轻自贱,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做出一番成绩来,证明自己不比大家人人爱看的哥哥宝玉差,因此学习上竟十分尽心,即便对于所谓圣人的微言大义不甚了了,但识字断句已颇能为,帮助贾琮认得繁字体功不可没。
那贾兰在贾府中地位稍好,毕竟是个嫡出长孙,虽然不得贾母和王夫人的宠爱,但毕竟还有个正经的母亲疼着,只是贾府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他无人捧着倒也不与人凑趣,别人不上赶着请他,他是万万不肯上前参与的,小家伙很是懂事乖巧,贾琮每次有好事也要算上他的。
贾琮原认得简体字,如今看古文自然学得飞快,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三本书他几乎是一个月一本地学下来,不但背得烂熟,里面的典故也尽能讲解得清楚,之后又开始学诗经,同时又开始跟着念诵四书了。
贾代儒没想到他竟然有这般天赋,时常夸赞,只是那手毛笔字惨不忍睹,贾代儒给他安排超量的练字功课,每日里成本的抄书,几个月磨练下来,写出来的那字方才有了正经模样。
这日贾代儒有事,又让贾瑞代课,不过是教大家念了一会子书,然后各看各的。贾琮仍拿了前几天从贾代儒那里借来的字帖临摹,正写到得意处,忽然听得一阵吵闹,抬头一看,正见金荣在那里说秦钟和香怜:“方才明明的撞见他们两个在后院里亲嘴摸屁股,一对一地干,撅草根抽长短,谁长谁先上呢!”
一句话说得贾琮差点笑喷,刚放下毛笔,那边就吵闹起来了,秦钟是个不会拌嘴的,委屈得还几句口都被淹没在吵嚷之间,唯有香怜、玉爱二人跟着口角,金荣也有一帮子相好的,大家互相对吵对骂,宝玉的书僮茗烟闯进来跟金荣边骂边打,金荣打骂奴才造反,过来抓打宝玉秦钟,那壁厢有人抛来烟台笔筒,二三十人纷纷动手,各分帮派,打得天翻地覆。
贾琮见贾瑞镇压不住,晓得今日学是念不得了,便赶紧地把笔墨纸砚都收拾了装进书箱里,只因天上家伙把式乱飞乱打,其他的还好,若是那砚台挨上了一下,轻的也得打得头破血流,他生怕早了无妄之灾。因今日贾环病着未来,他径直去拉了贾兰往外跑,贾兰还要去拽贾菌,偏贾菌被溅了一脸的墨水,飞跳过去扔砚台大打出手。
贾琮扯着贾兰出来,去寻宝玉的跟班李贵:“里面飞起了砚台,抡起了大棍,你快进去,仔细宝哥哥被砸破了头!”
李贵听完赶紧进去喝止,秦钟打破了头,呜呜直哭,宝玉又急又气,脸都白了,一跳八声地让李贵备马要去回贾母,定要把金荣赶出去方罢,金荣被大伙逼着,直给秦钟磕头认错方算完了。
转过天来,两三日便是东府里贾敬的寿辰,贾敬是抛家弃子,一心修道的,常年住在道观里,如今大寿也不回来,贾珍让儿子贾蓉去送了**捧盒礼品到观里去磕头拜寿,另在宁国府里摆下席面,请了贾家氏族里有头有脸的至亲过去吃酒,便如过节一般。
这等场面自然没有贾琮的份,人家不请他,他也不去讨没脸,自在房中描红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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