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雨连江(耽美生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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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连江(耽美生子文)-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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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乖乖陪我睡个午觉,你想知道的事情,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着就脱鞋上床,毫不客气地往枕上一倒,左手拉过棉被,右手顺畅之极地搂住我的腰。 
  我也不想客气,把他一手推开,掀被起床:“左回风,你慢慢睡,舒舒服服睡,恕我不奉陪了。” 
  结果这次左手一紧,又被他扣住了脉门拉回来:“你不想知道唐门的事和唐梦的事了?” 
   “……你只当我没问就好。” 
   “这些事只有我知道,旁人纵然肯对你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 
   “就算你不答应,也不许下床,你没听到陈大夫的话吗?” 
   “……” 
   “不过是个午觉,我昨夜四更过了才睡的……” 
   “……”   我一直认为成功之人必有其过人之处,左回风的有些过人之处,的确是旁人所不能及的。还有,根据“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道理,若在左家庄与这个看似英雄,实为无赖的人多处上几个月,我应当会变成一位大人物,至少,忍人所不能忍的功夫定会炉火纯青。 
  于是,左大庄主幸福地睡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午觉,直睡了两个多时辰,双手并用,一只搭在我的腰上,一只握着我的手。而我对自己居然迷迷糊糊也睡过去这一点,同样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佩服得又想去咬被角了。 
  我醒来时,左回风已经醒了,一睁眼又是一个鼻尖对鼻尖吓死人的状况,我本能地往后远远一缩,若不是床够大一定会掉下去。 
  左回风眼角眉梢尽是春风,染得一室皆春,他朝我这边挪了一下,轻轻把我拉过来些,看了看窗外的太阳,低声道:“已是申时了,你睡得好么?累不累?” 
  他又在玩什么花样了?我怀疑地看看他。这种肉麻兮兮的语调不象他的口气。 
   “被我抱了这么久,你身上酸不酸?”声音越来越肉麻,越来越不象他,我觉得身上麻麻的,起了许多鸡皮疙瘩。 
   “你……”又在算计什么? 
  我的话被门“砰”地一声开启的声音打断了,权宁站在门口,一脸的不敢置信。他看看左回风,再看看我,来来回回看了几次,脸上的不敢置信渐渐变成了伤心,大眼睛开始一点点变得水汽朦胧,谁有这个本事把他欺负哭了?一定又是左回风。我心里大为不忍,正想安慰他两句再问问缘由,左回风却先我一步开口了:“你进来之前怎么不晓得先敲门?成什么样子。”声音淡淡的,里面结了一层冻死人的冰霜。 
  权宁不说话,眼睛里的水汽滚了几滚,终于滴滴哒哒落下来,之后转身就跑,连门都忘了关。 
  我狠狠地瞪了左回风一眼:“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是你表弟啊!”左回风凝视着门口,把我抱得比刚才更紧了一些:“别忙着骂我,你也有份的。” 
  他悠悠地叹了一声:“我也没有办法,有些事是拖不得也让不得的啊……” 
  我想知道的事情,一直拖到晚上掌灯时分才谈起。 
  唐梦在一周前动身去了唐门,预计十天后到达,左回风说:“一直到我亲口告诉她你一切安好的第二天,她才离开的。我已经暗令人沿路照拂,定保她平安无恙。” 
   “你对她如此关照,有何居心?” 
  左回风摇头:“我做事,并不是每一件都别有用心,你这位小妹是性情中人,我愿意帮她,如此而已;当然,”他微微笑着瞥了我一眼:“我主要是助你。” 
  我没有答话,我的本能告诉我,与左回风探讨这方面的问题是不智的。 
  蜀中已陷入了一片混乱,与三大门派有恩或有仇的各方势力不断朝四川云集,随即开始互相碾軋,新愁旧恨混合着勾心斗角和功名利禄不断地发酵,象漩涡般越卷越大。漩涡的中心却比较平静,三方人马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我皱起了眉,按理说,门派间、特别是白道门派间的争斗是很少牵连他人的,往往请其它门派中德高望重的前辈作公证,订下比试方法后通传武林,这才开战。唐门算是介于黑白两道之间,与白道往来便依白道规矩,与黑道往来便依黑道规矩。这一战开始时还好,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象这种情况,只有企图浑水摸鱼之辈能得到好处而已。就算现在罢手,怕也挽回不了既成的凶势了。 
  是什么人在从中搅和,是唐斐还是另有其人? 
  不过,我对江湖中这种事情,只有厌恶而已,只要唐门幸存,其它自动自发卷进去的人与我无干。 
  还有一点不太对劲—— 
   “左回风,既然你想要的是各方势力均衡,彼此牵制,为何会允许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现在是在局外还是在局中?”我紧盯着他的眼睛。 
  左回风神色冷漠,完完全全又是那个寒气逼人不可一世的天下第一庄庄主了:“江湖上均知左回风现下身染小恙,暂时深居庄中不见外客,此次蜀中之乱,与天盟概不相干。” 
   “自十九年前雁云宫之乱至今,武林已平静太久了,一人之力,难与大势相抗,非来不可的,就让它来吧。” 
  下一句话足以令人吐血:“好了,夜深了,睡觉吧。” 
  有些事情是开不得头的,比方说这次午睡。自此每晚左回风总能找到借口,而后心安理得地往床上一倒,拖着我作他的千秋大梦。我想方设法摆脱这种尴尬处境,始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知道,左回风想要追回一些东西。也许还想要一些新的东西,因为看着我的时候,他的眼神是温和而有所待的。他想要什么呢? 
  尽管在有些事情上他可以手到擒来无往不利,但似乎也有缚手缚脚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像这件事,所以他总是陪着我,总是与我说说笑笑,没有更好的办法。 
  然而在每个共寝的晚上,我总是既迷惑又绝望。常常是我背对着他,他从背后搂住我,温暖的手臂环绕着我,温热的鼻息在耳后轻轻浮动,我贪恋这些温暖,也害怕这些温暖。我无法相信他,无法抛开心中芥蒂,可是也无法推开他。 
  唐秋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呢? 
  没用的,左回风,没用的,所以请你放开手,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 
  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放手,也不催促我,只是静静地等着。 
  左回风,你……如今不觉得我肮脏了对吗?所以你肯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 
  倘若你那天没有发觉,我现在是不是正在替你挑粪? 
  你总是这样对待旁人。 
  所以没用的,我不知道如何回应你的期待。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这样子,你和我都不好过。 
  无月的夜晚,吹熄灯火之后谁也看不清谁,所以许多白天说不出口的话,晚上可以不知不觉地说出来。 
  有一天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左回风突然开口了,声音低低的,有点睡意:“你现在终于比原来多点分量了。” 
   “分量?”虽然每天睡每天睡,应该还不至于变成猪吧。 
  沉默良久,当我几乎又要睡着时,他出声了: 
   “你在天香楼外面昏倒那一次,是我抱你回来的。” 
   “你好轻,我想是我害的……”左回风像在叹息:“陈大夫说你身上中了毒,受不得刺激的。我一直想把你治好,让你抱起来别再那么轻。好在,舞柳快来了。” 
  只不过是几句平淡的话而已……为什么我这么感动,真没用……我的身体应该抖起来了,因为他突然把我抱得比刚才紧很多。 
  我回过身,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 
  不去想以前,不去想以后,此时此刻,我是幸福的。 
  醒来疑似一梦,左回风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在种种交错的不安和期待中,左舞柳到了。 


    第十一章 

   “这是舍妹舞柳。” 
   “这是……唐秋。” 
  左家有一对容貌才华出色无比,武功行事可怕无比的双胞胎兄妹,回风和舞柳,这是武林中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在有幸或不幸同时见到他们的人名簿上,刚刚添上了区区在下的名字,幸或不幸,尚有待定论。 
  不过,看现在情势,下场怕以不幸居多。 
  事先连个招呼也不打,只是左管家朝左回风耳边嘀咕了一句,左回风就走出门去了,房门一开一关,一关一开,去时一个,回来一双,房间里一下子多出个光彩照人,素未谋面的左舞柳。 
  轻描淡写地引见两句,左回风一脸事不关己地坐到床边凉快兼看戏去了。于是我突然发现自己正衣冠不整,头发散乱地半倚半坐在左回风的床上,尴尬无比地对着看上去文静温柔,美貌绝不输于唐梦的女孩子不知如何是好。 
  左舞柳与左回风同岁,好几年前就嫁人了,可是眼前的人看上去也就和我差不多岁数,柳眉弯弯,眼波盈盈,举手投足行云流水般顺畅轻盈,典型的江南美女,只有那双静谧中掺了丝慧黠的眼瞳深处隐隐透着几分稳重成熟,不细看是看不出的。 
  左舞柳是个,嗯,怎么说呢,楚楚动人,表里不一的女子。温婉可人也好,张牙舞爪也好,翻脸如翻书,轻松愉快。后来回想起来,和她的初次见面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汗流浃背。 
  这位气质温婉如大家闺秀的美女微笑着道了声“久仰”,也不知久仰什么,就以既不含蓄也不优雅,狡黠好奇兼而有之的目光将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打量了个遍,如果眼神的专注程度可以以热度来计算的话,我身上早就着火了。这个……似乎有点过了,我令她这么好奇吗? 
  背上开始出汗,冷汗。 
  当我觉得大概连眉毛有多少根都被她数清楚了的时候,她微微回身朝着左回风盈盈一笑:“真是个清雅的美人啊,哥——”一伸手突然抓住了左回风的领口,温文尔雅地咬牙切齿:“几年不见,你越来越活回去了,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把我千里迢迢叫到这里,我还以为这次总算能沾到未来嫂子的一片衣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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