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呢,怎么不说话?大半夜的躲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地?”泼妇的声音靠近了些。可是脚下却轻盈的很。一点声响都没有。
“老婆,好像是个哑巴。”居然还有一个男人。丫丫的,一对鬼啊,“说不定也是个可怜人儿,无家可归。”男人说话声温和地多。
“娘老子养的,看见女人迈不动脚是不是?”泼妇恢复刚才的粗鲁骂人,“我说你是哑巴还是怎么滴?没听见咱们问你话呢?”
话音未落,一只手落在我肩上,“啊……鬼丫……”一声尖利的大叫划破夜空传出很远很远,至于究竟传到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当我情绪终于镇定下来,终于明白怎么回事地时候,我已经坐在这对鬼的小屋里捧着一杯茶,呆呆的看着一直站在我跟前的俩人。
“姑娘,你好点了没?没被吓傻吧?”被我称作泼妇女鬼的女人睁大眼看我,如果不是她就站在我面前说话,我绝对不会相信这声音居然是从她空中发出的。
小巧的身材,小小地脸蛋小小地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巧地嘴巴,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小巧玲珑,站在男人身边也绝对一小鸟依人,可一张嘴说出的居然是如此闷声闷气如此粗鲁之话,还有那一身蛮横的力气,刚才在门外如果不是她及时扶住我,恐怕屁股都要被摔开花了,惊讶之余,不由得感叹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呵。
“姑娘,你真的没事吧?”男人伸手在我眼前晃了几晃。
两手捧着杯子放在嘴边咂了一口,温热香甜的茶水滑进肚子,一股清爽立时窜上来,舒服极了。
抬头,审视二人,清了清嗓子,“我说二位,你说大半夜的,你们不好好睡觉,吵什么架?”
原来刚才那一粗嗓子站住,就是这女人吆喝的这男人,正好叫住了从门口经过的我,这就叫做无巧不成书啊,活该我倒霉,大半夜的横空被人吓了个半死。
“都怪她。”男人抢先说话。
“老子娘养的,还敢说怪我?”女人猛的横一眼男人,男人立马低头不敢说话了。
女人训完自个儿老公,极不友善的目光又落在我身上,“我说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吵架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管,这大半夜的,你不在自个家里呆着,外面晃荡什么?”
想想人家说的也有理,可我总不能说我是逃出来的吧?可又不能不做一点小解释。
眼珠在眼前俩人身上转了几转,乐了,心底开花,不过脸上还是稍稍伪装了一下的,做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我……我……我也想在自个家里好好睡觉,可是……”说着一手掩在面上抽噎起来。
酝酿了半天才又接着哭诉,“我那个好色的男人居然半夜带女人回来,把我给赶出来了。”说完最后一句就大哭起来。
从指缝里偷看一眼,女人面色果然柔和下来,还掺杂一些同情。
080。留宿客家
呜呜咽咽,哭哭啼啼,把个怨妇伤心劲发挥的淋漓尽致,大概是到了伤心处,两眼一闭,那眼泪还真就哗啦啦的落下来,连“姑娘,你那男人真是该杀,你放心好了,今天就先在呵呵,不瞒姑娘说,我们就在前街上开了一家小客店,声音还算可以。”孙二娘眉眼带笑,满面春风。
呃……我懵了。此孙二娘乃彼二娘么?晃几下脑袋,错觉。胡思乱想,这里是西潇国,历史上压根找不到记载的一个国家,跟梁山好汉有什么关系?可这实在也太巧合了,也叫孙二娘,也是开店的。孙大娘孙三娘地。名字多了去了,你偏偏不叫,却非要叫孙二娘,丫丫的。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刚搬到这里来的吧?要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但凡在这附近过往居住的人就没有我孙二娘不知道的,姑娘,你男人叫什么?赶明儿我见到他。非给你讨个公道不可。”孙二娘说到后面几句就有些咬牙切齿了,两眼还时不时的瞟瞟站在旁边地孙升。
“二娘,你叫我小柳好了。”这么说也不算是骗人,“我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刚到此不久,对这里还陌生的很,又没有亲人,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
“小柳。你若实在没地方去,就呆在这里,平日里无事就给我帮帮忙。”孙二娘真是乐善好施,就一顿眼泪的功夫,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弯,不过我对孙二娘开店这回事还是有些忌讳的,大半夜的对于我一个逃亡之人来说。恁不吉利了。
孙二娘还想接着问下去。但却被孙升截住了话,“娘子。大半夜地,小柳还跑了很长路,肯定累了,还是先让她早点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娘老子养的,就这句话说的还像句人话。”我就不明白,这么娇小可人的一个小女人一出口怎么就会说出如此粗鲁之言?
连奔带跑又被吓得折腾了一晚上,现在手捧一杯热茶,浑身有一种虚脱的感觉,真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孙二娘把我带到隔壁一个小房间里,孙升又从外面抱来一床被子,收拾妥当后,孙二娘又嘱咐我几句不用害怕安心睡觉之类的话才离开。和衣躺在床上,两腿累地有些肿胀,尤其是膝盖,透出隐隐疼痛,这具身体远远比不上我原来的身体,才跑了多远的路,就累成这个样子,真是弱不禁风。
暂时有个落脚的地方了,至少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可是明天呢?明天又该怎么办?谭小蛋会不会找到这里来?还有魔剪门的人,他们应该也在找我。我又怎么把刚才大街上无意间听到的消息告诉梅子邀呢?而他现在面临的到底是何境况?
一连串地问题闷在脑子里,身子虽然累的厉害,可却全无睡意,在黑暗里睁着俩大眼骨碌碌的来回转,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隔壁房间孙升夫妇已经没了动静,大概是睡着了,这二人还真是奇特,刚才还在院子里打仗,这会儿居然可以安然无恙的舒坦睡觉了。
小屋里没有窗户,所以看不到外面,月光也射不进来,更看不到外面天色如何。
脑子一直处于清醒状态的躺了大半天才有了些困意,缓缓闭眼睡觉,温暖的被子里有一股花香味,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声音不大,但却听地清清楚楚,不过只一小顿地功夫,我就立马清醒了,首先想到的是谭小蛋地人找来了。
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外面动静,隔壁房间传来悉悉索索穿衣声,夹着几句打着哈欠的抱怨声,过来半天才听见开门的声音,出去的应该是孙升。看来天色还早,不然孙升夫妇应该早起来开店去了。
心在一瞬间提到嗓子眼上,伴随着大门咣当打开的声音更是颤巍巍的打了个冷战,来的会是谁呢?
可是那一声咣当后,一切就归于平静了,没有说话声,没有询问声,也没有关门声,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的寂静。这太不正常了,孙升开门后不应该询问下么?难道直接被抓去了?那么脚步声呢?所有声响都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若空气般消散而去。
这种不寻常的死寂维持了大约几分钟,隔壁又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肯定是孙二娘也察觉出异常了,所以起来想出去看看。果然接着传来走出去的脚步声。
然而也只是那一小阵脚步声,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了,死沉沉的空气从房外悄悄钻进来压在我胸上,闷得我喘不过气来,一股冰凉气流在胸内来回冲撞。
081。五指毒掌
静寂,死一样的沉寂,从空气中流窜进来的沉重气息像一块无比巨大的石头压在孙升脸朝下,一侧脸面上有细微汗珠渗出,挂在鬓角,孙二娘背对着我,所以看不出他们脸上的表情,躺在地上的男人看装束应该是个男人。头部被孙二娘的身子挡住,也看不清模样。
我在门口呆怔半秒钟,立马意识到躺在地上的那人应该是受伤了,而孙升夫妇大概是在为二人疗伤,如果猜测不错地话,他们应该是在为男人运功疗伤。据说是很伤内力的一种活。
想到这里,我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至少这人是与我无关的,换句话说,这个人不是来抓我的。按照刚才的情形来分析,他应该是孙升地老熟人,不然也不会一进门。话也不说,直接疗伤,并且连地方都没挪动一下,直接在门口就运功开了。这么说来。他受的伤大概是很重了,所以才要及时抢救。
把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靠在门边看他们,记得以前在书上看过。练武之人在给人运功疗伤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被外界打扰,一旦被惊扰了心神,与可能会受到严重的内伤,是以孙二娘在出来时候,未弄出一点动静。
不管我猜测的对不对,我都觉得此刻保持安静才是最恰当地做法。
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天色大亮。东方一抹亮白挂在天际。远处有公鸡啼叫的响亮声传来,左右邻舍也开始有门开动的声音。
再看孙升。此刻发间开始发生细微变化,像刚出锅的馒头散发着一股白气在头顶升腾,脸上的汗珠更多的滚落下来。孙二娘搭在他肩上地手臂也开始在颤抖,半蹲的身子开始有些摇晃,但却还在竭力维持着与丈夫保持平衡。
就在又一声嘹亮啼鸣声过后,孙二娘身子一歪,斜斜靠在旁边的墙上,面色已是刷白。孙升也拿起一直俯在那人胸前的手,长舒一口气,然后转身,伸手去关身后地门。却未想,手只伸到一半就在半空中停下了,整个身体也虚脱般的半倒在地上。
“娘老子养的,怎么样?”孙二娘眼见得丈夫无力瘫倒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忧,又转头看看我,很虚弱地说了句,“小柳姑娘,麻烦你过来给咱们把门关一下吧。”
原来他们早已听出我站在此处多时了,幸好我没发出动静。
疾步走过去,刚关上大门,就听见隔壁大门咣铛打开的声音。
转身去看孙升,他半躺在地上,原本白胖的脸上此刻只剩了蜡黄,油灯燃尽般的虚微,没有一丝活力,勉强对我笑笑,微微抬头对孙二娘说道,“二娘,你没事吧。”
孙二娘也惨然笑一声,“放心吧,死不了的。”
我又转头去看地上的人,又是一个惊吓,此人面色乌黑,整个脸肿的像个大面包,看不出一点正常人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