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连见都没见她一面,便将她扔入自己房中软禁起来。此刻,满屋的大红妆奁,纱窗上糊着喜
字,门外下人们匆忙的走来走去,一派繁忙,看的琴璇头晕目眩。琴璇明白,无论如何,这次
是逃不出去了。
“来人!”琴璇暗思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要早做安排,见机行事。
门开了,走入的是春纤和秋纹二人。“格格,有什么吩咐?”
“去,把小双给我叫来。”
“回格格的话,小双照顾格格不周,已被老爷罚去厨房当差。恐怕——”
“如今我要调她回来。快去,把她叫来,阿玛要是问起,我一力承担。”琴璇铁青着脸,看向
她二人,“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别忘了,将来你们可是要跟着我嫁出去的!最好掂量清楚
谁是你们的主子!”
“奴婢不敢。格格稍候,奴婢这就去叫。”秋纹还欲推托,却被春纤拉住,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小双已被带到屋内,秋纹春纤退了出去。看到琴璇,小双忍不住大哭起来,琴璇劝
了好一阵才停下。琴璇叫来小双,自是有自己的用意。从荷包里摸出了一张银票,又从颈中解
下希尧给自己的那块玉佩,不由苦笑,第一次用上这玉佩,却想不到是此种情境。
“小双,你听好了。有几件事要你去办,务必完成,你能做到么?”看向小双,琴璇仍旧有些
担心。这几件事关系重大,可是除了小双,再找不出可托之人。见小双郑重点了点头,琴璇才
把银票和玉佩塞入她掌中。
“你想办法出府,去四川巡抚年大人家。拿着这银子,不知道的就多打听,多加小心,万不可
轻信他人!你将这块玉佩交于年家大公子,转告我的话,就说妹妹近日不得见他,让他千万别
忘了答应妹妹的事,有朝一日,还需他帮忙。然后,你问他要些蒙汗药,请他千万设法弄到。
只管传话,千万不要透露我的身份。再有,上铺子里买把匕首来,要短小锋利。回来的时候千
万藏好,不要让人发现了。就是这些了,记得住么?”
小双领命而去,琴璇长叹一口气,成与不成,也只能赌这一把了。略为沉思,开口唤道:“春
纤,秋纹,进来吧。”
春纤秋纹入得房来,方要福身请安,却被琴璇扶住。“二位姐姐,此刻,就免了这些俗礼吧!
请坐吧。”
二人闻言大惊,抬头看看琴璇,“格格——”
琴璇笑了笑,硬推二人坐下。“我知道,这三个月来,我冷了你们。你们心中,可曾怪我?”
二人忙起身,“奴婢不敢!”
“这是做什么,快坐下,我没有责问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你们心中肯定疑惑,为什么我突然
冷落你们,反把个小双当自己人。今日,事已成定局,我就不瞒你们了。”
“三月前我被赐婚,阖府欢庆,你们一定以为,我也高兴开心吧?”偷眼看看二人,果见二人
一脸当然如此的神色。“其实不然。虽则你们大家都知道,我曾对九阿哥暗许芳心,可那都是
小时候的事了。听闻九阿哥风流无比、好色贪淫,终身托付此人,我何喜之有?”琴璇将历史
对九阿哥的评论搬了出来,想也应该相差不多。“所以,旨到之日,我便开始谋算如何却了这
门婚事。你二人从小伴我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我自知自己所谋之事罪犯欺君,又怎忍
心牵连你们呢?”话至此,琴璇已见她二人面露愀然,春纤更是双眸含泪。“我故意冷落你
们,就是不想将来事发,阿玛降罪于你们。小双心思单纯,阿玛不会以为是她挑唆的我,因此
也应无大事。可谁曾想,千躲万躲,仍旧是躲不过去!”琴璇口出如此谎言,已是惭愧不堪。
可是不如此,怎得她二人诚心以对呢?自己将来好好对待她们,也算是补偿了。
“还有三天,我就要嫁入九阿哥府。过门之后必多事端,就要仰仗二位姐姐相助了。刚才我言
辞激厉,多有得罪,姐姐——”
“格格!您别说了。服侍您是奴婢们的本分,您这么做,岂不折杀奴婢了!格格放心,我二人
在一天,便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定要护格格周全!”二人跪倒在地,春纤含泪答言,琴璇自
己心头也涌上一股酸涩,忙将二人搀起,好生抚慰一番,这才放心。将要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
地方,若是连家里带去的人都不心向自己,这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直至深夜,小双才回来。奉上了玉佩,又将匕首与药交给了琴璇。琴璇大喜,看来一切顺利。
顾不得让小双歇歇,开口便问,“见到他了吗?他说什么?”
小双抬手抹了抹汗,“年公子说,请妹妹放心,一切总不负所托就是了。”
第十章 婚夜
头上蒙着大红喜帕,身上穿着笨重的喜服,琴璇在九阿哥府里开始了漫长的坐福。等待着九阿哥胤禟从喜筵归来,等待着他揭开自己的盖头,揭开另一段生活的序幕。琴璇压制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整理了一下思绪,是时候动手了。
伸手撩起喜帕,故意忽略一屋子的丫鬟嬷嬷满脸惊诧的表情,琴璇冷声开口:“都出去。”
“福晋,这——”一个年长嬷嬷开了口,想是有些身份地位的。“这恐怕不合规矩,奴才们——”
“福晋叫你们都出去,没听见吗?”递了眼色给侍立在旁的秋纹,这丫头心领神会,立刻开口。“怎么,现在就想惹主子不痛快?”
白脸唱毕红脸登场。春纤柔声说道,“嬷嬷,福晋心烦,还请回避一下吧。让福晋静静,过了这阵子气就好了。”
众丫鬟嬷嬷闻言,只得暂且福身退出。房内只剩春纤秋纹二人。春纤上前倒了杯茶奉给琴璇,“格格,您这是为何?”
接过茶,琴璇冷然的眼神恢复了柔和,“不必多问。你们也去吧,帮我守在门外。一会儿我叫你们再进来。”
“奴才给爷请安,爷吉祥!”屋里屋外已是跪倒一片。“起吧。”声音中略含着不耐。一阵酒气扑鼻而来,说话的人已经坐在身旁。琴璇心中大慌,千万,千万要一切顺利才好。
“请新郎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已经开始行礼了。胤禟起身,琴璇只觉眼前一亮,原是喜帕被挑落了。不敢抬头看人,只低着头掩藏着自己眼中的慌乱。余光却看到一身喜服的“他”又重新落座在自己身旁。
衣角被打成一个结,撒帐之礼也结束了。一个眉清目秀的丫头端过来早已斟好的两杯酒在新人身前跪下,“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端起了酒杯,交叉过手臂,琴璇的手禁不住发颤。却见对面的人丝毫未曾迟疑,一饮而尽。琴璇一颗心落地,也喝掉了杯中的酒。听得一声高喊,“礼成!”
屋内的众人一一退下。琴璇松了口气。却听耳边冷冷响起,“今儿个你也乏了,早些睡吧。我还有事,不用等我了。”说罢,起身要走。琴璇不禁诧异,也起了身“你——”
脚步顿住。才迈出两步的胤禟转过身来,看向琴璇。琴璇也正抬头看他,一霎间,琴璇顿觉万物失色。不是想象中的精瘦阴沉模样,也没有史书上狠厉奸诈的痕迹,满前的人儿鬓削残云,眉横长剑,目如星辰,鼻若悬胆。长身玉立,风采翩跹。好一个英俊魁梧美男子!琴璇顿时明白为何那个真的琴璇会对他一见倾心,不只是因为他长相俊美阳刚,更兼得他那身似乎与生俱来的飘逸出尘的气质,让人难以移目。琴璇暗叹,如此人物,偏偏生在帝王家,落得个囚禁致死的下场,真是痛哉!
胤禟听得她开口,回过头看她。却没想到她一句话不说,只呆呆的望着自己。心下顿生厌烦,“福晋有事?”
“哦,哦,我没事。”琴璇觉出自己失态,满脸涨红。
看了看琴璇,胤禟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接着重又抬脚朝门口走去。琴璇撇撇嘴,转过身去,却听得耳畔“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却是胤禟已躺倒在地。
第十一章 康熙
“九爷,福晋,该起身了!”已经叫了两遍了,房中的人依然毫无反应。春纤和秋纹立在门口不禁相视而笑。看来这位九爷,对咱家格格,可是恩宠的很呢!
红罗帐内,琴璇正和衣而眠。许是昨日太累了吧,回家这三天又要日日早起,补习礼法。现下,她正贪恋着这高床暖枕的舒适呢。不理会耳边时而响起的聒噪,翻个身继续睡。满头的青丝散乱,落在玉白的脸颊上,随着呼吸起伏。这一温香娇美之景,恰好落在了刚刚醒来的胤禟眼里。
“九爷,福晋,该起身了,已经四更了!”门外的声音又响起。琴璇缓缓睁了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九阿哥府。想起昨夜之事,琴璇猛地起身,却发现身畔已经无人。琴璇奇怪,人呢?
“快起身吧。还要进宫请安呢!”冷冷的声音传来。琴璇抬头望去,这才发现九阿哥胤禟正背对自己站在床前。
“都进来吧!”胤禟开口对门外说。
门开了。春纤、秋纹领着几个小丫头端着盥洗用具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给屋内的两人行过大礼,“奴婢给九爷、福晋道喜!”
看着春纤满脸的喜气,琴璇暗笑,若是她们知道了事情真相,怕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道喜”二字了。坐在妆镜前,任由春纤为自己换上宫装,挽出个复杂无比的发髻,又在发髻上簪上一堆金银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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