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说道:“二小姐这是说什么话,大小姐素日待我们不薄,不但教我们吟诗作画,下棋抚琴,教习我们作为女子的素质修养,还循循善导我们做人的道理。一直以来,我们对大小姐感恩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再收二小姐的酬谢?大小姐红颜早逝,我们都心痛不已,只恨不能挽回,而今二小姐既对大小姐的死因存疑,我们自是要帮衬着二小姐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怎么也不能让大小姐死的不明不白。”
“是啊!”
“是啊,怜香说的对!”
。。。。。。。。。。
“好了!好了!”她们爱戴旧主我自是由衷欣慰,姊那样美好的人,即使离逝,也当为活着的人缅怀,却觑了觑门外,轻声说道:“你们都小声些吧,可别把父亲的人招来了。小春花你去外面站哨。这事我不能让父亲窥探出什么。”
惜玉笑道:“二小姐,你与老爷的关系,还是这般恶劣啊?”
哪止恶劣,简直比以往更不堪了。想起遗嘱一事,以及姊的死因对我的隐瞒,心里不禁又黯然神伤了几分,苦笑道:“我那父亲,是世上最极品的。”手里拿着姊过去的画细看,又是竹子,侍女从屏风后抱出一漯,也是竹子画,一副两副觑不出什么名堂,那么多却教人费解了,何况这会查的就是这些小件呢,遂沉吟问道:“阿姊往日画这些画时,可有与你们说过什么?”
阿绿道:“大小姐没与我们说过什么,倒是我觉得她似有心事,十来岁的相府小姐能有什么心事?不外乎对男子动了芳心了。我调皮时问过她,她嗔怪我一句,我便不敢再问了。后来又问过几次,有一次她没嗔我什么,我胆子大了些,便左吟一句关于竹子的情诗,右赋一句。她轻笑我的诗作的不伦不类,登不了大雅之堂,说还不如拣一句古人现成的,问我,没有听过‘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么?”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青梅竹马?
正要想到什么,萧溶意的声音传进屋里来,“哎呀,拂希,国丈大人果然旁敲击测我何以突然到来相府。”
“你没和我父亲说,是我找你来的吧?”
“哪能呢。”他随意理起我翻找东西乱了的衣襟,说道:“不过,你交突然找回了你姊以前的侍女,在你姊的屋子里翻翻找找,你父亲不可能想不到你这一趟回齐国,是为你姊的死因而回来的。”
我直起身来,“我也知道肯定瞒不过他,不过姊自尽肯定是因为心事,我必须知道姊的心事。细细翻一遍姊的屋子,这是最基础的入手点,少不的。”
萧溶意讳莫如深地道:“嘿,我就不插手了,到处看看便是。”
他懒懒笑着:“相府拂遥的闺房呢,天下有多少男人做梦都想着一观啊.”
也不再理他,整理起物件来。
然劳累到傍晚,却事与愿违,一无所获。诗词歌赋那些,我虽是不通,但也隐约感觉的出缠绵悱恻,但仅仅从此也断定不出什么来;姊温婉娴静,高贵典雅的她也自不会把心事说与侍女们听,从姊的侍女那里,也问不出我想要知道的。
是而酬谢过侍女之后,我疲累地坐在姊的贵妃椅上,头疼地撑着额道:“看来我不得不去一趟京城了。去找君临翌。他是姊的丈夫,对姊的事,总应有所了解吧。”
萧溶意唏嘘道:“你要去京城?这半年京城可乱着呢,我就是因为京城的局势剑拔弩张,才屡次各处游历的。”
我微笑道:“我会谨慎小心些,尽量不暴露自己。秘密见一面君临翌,一弄清姊自尽的缘故,立即就回燕邦。”
“有道是,进则容易出来难,就怕那龙潭虎穴,你有去无回。君临翌倒不会难为你,可京城,还有个擎天侯府,轩少这半年更是一直坐镇京城。”萧溶意肃容,唏嘘道:“或者我不该再称他为轩少了。他己经不仅仅是擎天侯的儿子,是擎天侯府的世子了,现在的他,早已是独挡一面,军权在握的将军了。前不久我与他逢面,本来要与他打招呼,一触及他没有表情的脸,冰冷黑暗的眸子,竟不觉心凛了三分……”
萧溶意失落笑道:“还有那袁灏,亦是天生属于战场。本来自小在战场长大,袁灏就铁骨铮铮。自拂摇离世,他父亲袁大将军又因他枉死战场后,袁灏的性子便更加冷血残暴,脸色是从未变过的阴沉。军中将士对他无不畏惧,此次回京城后,服侍他的身边人,更是一不顺他的心,就被他拔剑杀了。只有轩释然的气场,每每才压的住他。每每他二人一起巡城时,喧闹的街市突然静无声息了,艳阳天也会突然就阴沉下来了。”
“就因为京城是龙谭虎穴,我便要懦弱退却吗?因为京城机关算计,我便要放弃查探阿姊自尽的缘故吗?”我悲伤恍惚地道:“不弄明白,我心里总是捆着块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想弄明白,总觉得我对不起姊,再将此事含糊,就更对不起她了。”
萧溶意正欲说什么,阿姊的闺房已闯进一人来。
“王妃,您不能去齐国京城了!”是刚从齐国京城查探情报回来的箬达。
真弩紧随箬达进来,一并与我作揖。
直觉京城里出了什么大事,我坐直身体,与萧溶意异口同声问道:“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箬达显然是急急赶过来的,沉重响亮的声音犹自喘气:“昨日,齐帝与擎天候、轩释然对敌,齐帝的兵力才与擎天侯府、轩释然手下的亲军交锋,听说就不堪一击至一败涂地。轩释然软禁齐帝后,文过饰非,满朝文武乃至市井都在流传齐帝失德的流言,说齐帝当众失仪,行事暴虐,竟欲斩杀功臣,摧折国之栋梁……还有更多不堪的流言,总之,从去年十月至今年五月,齐国这一场持续半年的宫闱政变,以齐帝的惨败而终结!”
我怔惊地道:“君临翌落败了……轩释然…推覆了君家统治,擎天侯府。。。。。。轩释然他是准备即位当皇帝了吗?”
“没有!”箬达看了看我,“轩释然心机深沉,怎么会在这风浪尖上,做那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何况君家还有惠王与宣王两位皇室血脉,轩释然斩杀齐帝,并拥立宣王君承胤为齐国皇帝。”
三日后,轩释然会斩杀君临翌?
君临翌于我,由最初时单纯的姐夫,变作想托付终生的丈夫,再到仇人,再到现在无爱无恨,又回到了姐夫的起点。我是不待见他了,可也早不恨他了,何况他还是我姐夫,是阿姊的丈夫。就如君临翌去年与我平阳皇陵逢面,问我,你会让拂摇的丈夫死吗?他是阿姊的丈夫啊!君临翌若死,相知也难逃一死,还有另两位年幼的公主,她们虽非阿姊亲生……算来都该称阿姊一声母后,是阿姊的女儿……相知,就算没有阿姊,我也舍不得相知死,君临翌也不能死,我还没问他,知不知道他的妻子,知不知道阿姊为何自尽呢?
轩释然倒真实善于谋略,并不彻底地推覆君家统治,斩杀君临翌的同时,将宣王推上皇位,如此一来,宣王与他,只会是朋友,不会成为敌人。想来便是因为此,与他做斗争的,只是君临翌,而不是整个君家。君临翌得不到君家其他兄弟的支持,势单力薄,难怪如此不堪一击了。而君家如宣王等却没有想到,君家的势力,都掌握在君临翌的手中,君临翌一死,他们也什么都不是了。轩释然拥宣王为帝,不过让宣王替自己避避锋芒,等到锋芒过了,也便是他杀死宣王的时候。整个一被轩释然掌控的死死的傀儡皇帝呀!
萧溶意似知我想什么,安慰道:“君临翌是拂摇的丈夫,轩释然看在拂摇的面子上,总不至于致君临翌于死地……”
我打断了萧溶意的话,“你不知道,轩释然好久以前就想杀掉君临翌了。”知我喜欢君临翌,因梁国进犯误了轩释然与我的婚期,他再次赴往边疆时,就说,他下次回来,就把君临翌杀了。
“大姨……萧太后是擎天侯的情人,有擎天侯在,轩释然大约……大约也不会取君临翌的性命……”萧溶意虽找着好的借口说,但言辞之间已是掩不住的失措了。
我笑看他道:“你以为,如今,轩释然想做什么,擎天侯还压的住他么?”
我说道:“明日一早,我们去齐国京城吧。”
到底是自己的亲大姨和亲表哥,萧溶意自是在意他们的安危,见我这时候还欲去往京城,神色有几分喜色,“拂希……”
“你别指望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说道:“擎天侯是轩释然父亲,都改变不了什么;燕王妃的我,还能扭转乾坤不成?我去京城,只为了秘密见一面君临翌,问问他,阿姊的事。明日再不起程去京城,迟了,他与我天人两隔,我就没机会问他了。”
“王妃,您不能去京城!”萧溶意还没说什么,一直神色不安,待在一旁听我和萧溶意说话的箬达与真弩已沉声作揖。
我怔然不语。
“还请王妃三思!”两位燕卫已是齐齐侧跪。
“这次回去燕邦后,再不知我又得间隔多少年才会回来大齐,阿姊自尽的事又得埂在心里多少年。就这祥不清不楚地回燕邦,我不甘心呵。。。。。。”
。。。。。。。。
翌日晚,乔装作萧溶意侍从的我到达京城,自进入萧溶意的楚清王府后,他便一直絮絮叨叨罗嗦个不停,说什么我有难处,不能暴露身份见轩释然为君临翌求情,这情有可原。但一定得助他救出君临翌。说君临翌大约也早为自己安置退路了,只需我里应外合,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唉,只要能不见轩释然就成。
就假作勉为其难地答应他吧。
问他道:“送我进宫的事,你安排妥当了么?”
他道:“放心吧,君临翌还是一天皇帝,我就还是一天王爷。宣王还没登基前,送一个‘宫女’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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