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松开了桐冉的下颚站起身。
女人走了过来,一双眼将楼漠白从头到脚扫了几圈,“像,真是太像了……”
楼漠白的呼吸忽然紧了,虽然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很陌生,一次都没有见过,然而当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从血液的深处跳了出来,流窜到了全身,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个人她熟悉,很熟悉、很熟悉。
“你是鬼,是鬼!来人啊,给朕将这个鬼拖下去!”桐冉突然一声哀嚎,身子一个劲儿的向后退,手脚有些不利索,一反刚才的样子,好像眼前这个人是她的梦魇,是一切的魔障!
中年女人缓缓走了过来,一双眼扫了地上的桐冉一下就再也不看她,视线扫到了楼漠白身上,“知道我是谁么?”
楼漠白默默的点点头,中年女人露出了欣慰的一丝笑容,“会不会怪母皇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去找你?”
楼漠白心底的火神猛然喷发了出来,一股滚烫的岩浆流淌在心底,布满了整个世界,女皇,桐国的女皇,她的……母亲?
女皇伸出手臂看样子是想要摸一摸楼漠白的脸颊,却在空中停留了少许最终无力的垂下,她感到了惭愧和内疚,对于这个在别国一直生活在阴谋中的孩子,她选择了放任她的生死,或许她有苦衷,也抵消不了内心中对于这十几年来不停的愧疚和折磨。
“筱儿是我最为宠爱的男人,后宫虽然佳丽很多,唯有筱儿是我的解语花,我的烦恼都可以对筱儿诉说,我爱筱儿,呵呵,虽然一代女皇谈爱有些可悲,不过我的心,的确有一个叫筱儿的男子。”
“为了保护筱儿,不可能只宠他一个,虽然心中对于筱儿有些许愧疚,身为女皇却不得不这样雨露均沾,筱儿却一如既往的体贴和温柔,这是让我最感欣慰的地方。”
楼漠白静静的听着,一段尘封了很多年的往事浮出了水面,一段关于她的故事,就从这里莫名的开始了。
“筱儿当年怀孕,我高兴坏了,虽然这不是第一次男妃有孕,却是我最开心的一次,对于筱儿的孩子从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深深的喜欢上,因为这是筱儿和我的孩子。”
“筱儿终于是安全产下一女,取名为桐欣,每一天筱儿都笑的很开心、很幸福,这个孩子是他的一切。在这孩子满月的时候,我设立了酒宴,群臣祝贺,丞相年逢五岁的男童也一并带入宫里,和这孩子一起玩的开心,才刚满月的孩子却在见到这男孩儿的一瞬间,笑了,笑的那样美,一双手也抓住男童的手不放,筱儿和我决定,既然是这孩子的选择,就让这两个孩子就此结发一生。”
楼漠白的心缩了一下,黑眸扫向上官绝,上官绝的一双眼始终看着她,楼漠白的心底一酸,是她的选择?当初这一切都是这身子自己做出的选择。
“她抓了他的手,对他笑,你就把她给了她!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也喜欢他,我曾经和你说要他,为什么不给我!”桐冉在一旁痛苦的低吼着,一脸的痛色,桐国女皇悠悠叹了一声,继续开口,“我当时的确忘记了,忘记了还有一个大女儿曾和我提到,她也要那个男孩子。”
“桐欣很快就到了一岁,她已经能够对着我依依呀呀的说话了,筱儿很开心,他希望着孩子第一次张口叫的是母皇而不是父君,时逢战乱,我亲自带兵杀敌,却在班师回朝的那天得知,筱儿和我们的孩子已经不见了,我发了疯一样的派人去寻找,处死了很多人,却仍然没有找到筱儿和孩子的踪影,那一年的冬天,我就病倒了。”
“不出三个月,我的病情莫名的加重,在快没气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隐士高人,他和我说,除非我死,不然我的孩子终将逃不过一劫。”
“哈哈,哈哈哈!”桐冉忽然爆发出强烈的笑声,“我真恨当初为何不早点毒死你!”
女皇的眉头皱了一下,“临死前,我颁布遗诏,遗诏的内容是将桐国的皇位留给你,留给我和筱儿的孩子,我一直坚信你没死,看来我的坚信是对的。”
女皇看着楼漠白,楼漠白的眉头微微一皱,“你错了!桐国的一切是朕的!都是朕的!”
女皇缓缓转过身,视线有些怜悯的看着地上的桐冉,缓缓开口,“当初我也疼你,你却将我爱的男人和孩子赶尽杀绝,你当时还仅仅是个孩子,就有如此歹毒心肠,皇位是绝对不能留给你的。”
桐冉的呼吸一紧,“你知道……是我做的?”
女皇扯扯嘴角,“什么事情能够瞒过我的眼睛和耳朵?只是我不去看不去听罢了,桐冉,不,你从最开始就不是我的孩子。”
楼漠白的瞳孔一缩,不是女皇的孩子?桐冉也是听的如五雷轰顶,神情错愕无比,然后不停的晃着脑袋,“你说谎!你说谎!”
女皇叹息一声,“你不是我的孩子,当初梅妃的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从宫外面抱了你进来,在梅妃死之后,我就觉得事情有蹊跷,终于查出了当年隐秘,在你三岁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动你,因为对你还保持着一份感情。”
桐冉的神情现在完全是哭笑不得,明明一切都是她的不是么?这皇位、这桐国、还有上官绝,这一切是她的,都是她的!她不会相信的,绝对、绝对不会相信的!这都是她们编出来骗人的,她们嫉妒她,嫉妒她登上了皇位,嫉妒她所拥有的一切!
“哈哈哈哈!我是不会相信的,不会信的!”桐冉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血迹斑斑、身上沾染了污血和灰尘,让她身上的镶金凤袍都显得狼狈不已。
女皇的一双眼还是那样怜悯,楼漠白冷冷的看着桐冉,心中有些好笑,竹篮打水一场空说的就是她,鸠占鹊巢说的也是她,这一切明明和她无关,她却为了这些逼死了父君,让她身陷在一个无解的谜题之中,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桐冉,这个根本不是通过皇室的人造成的一切!
“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不然你和我滴血认亲也可以。”女皇悠悠丢出一句,桐冉的面色惨白如纸,当一切的美梦终成空的时候,她又该如何?明明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如镜中花、水中月,如泡沫般瞬间消失不见,她又该如何?她一直坚信的身份却不是属于她,她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宫外哪个地方抱来的孩子,她又该如何?
“为什么当初不杀了我!为什么不直接将我丢出宫去!”桐冉握紧了拳头,身子在剧烈的颤抖,女皇缓缓的垂下脸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桐冉仰头大笑,神情带着一丝悲怆,当她的视线扫到一个姗姗来迟的人时,终于染上了喜悦的亮光,“无所谓了,不管朕是不是皇女,就算朕不是,这皇位也是朕的!”桐冉狂笑出声,这一句话随着一个人影出现从口中爆出,楼漠白的黑眸望去,那张脸上还是那丝嘲讽的笑容,青衣缓步走来。
“你怎么现在才来,准备好了么?”桐冉望向青衣,青衣笑了笑,走到桐冉身边,桐冉黑眸扫向楼漠白、女皇,“属于我的,你们谁都别想拿走,哪怕一分一毫都不成!你们都要死,都要死在这里!”
女皇没有出声,楼漠白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桐冉疯狂的神态,青衣果然是桐冉的人,她猜的一点都没错,青衣手中还握着什么,能够让桐冉有恃无恐,这女人现在疯了,为了一个虚无的位子、为了一场繁华的帝王梦,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舍弃了!
“绝,来我身边,我不杀你,你不是说爱我么?”
上官绝冷冷一笑,身子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跄的晃了几下,“爱你?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你的存在。”
桐冉的面色又白了几分,嘴角的笑容掺上了几抹凄惨,“好、好,那你就和她们一起去死吧!”桐冉面向青衣,“兵符呢?给我。”
青衣笑吟吟的站在桐冉身边,一双黑眸始终带笑的望着她,桐冉不耐烦的再次低吼,“兵符快给我!”
青衣笑笑,脚步往前走了几步,靠在了桐冉身边,“我们走吧,就你和我两个人。”
桐冉的黑眸一瞪,“走?要走也不是和你一起,兵符快给我!不然你也是死!”
青衣扯扯嘴角,那抹讽刺越来越深,“好,兵符这就给你。”青衣从袖中缓缓的掏出一个东西,桐冉一脸的兴奋神情,楼漠白的黑眸紧紧盯着青衣的那只手,兵符,这皇宫之外想必也布置下了天罗地网。
“快给我!”桐冉不耐烦的低吼一声,她的帝王梦,她的江山梦,不能在这一刻覆灭,她才坐上这个皇位没都久,不是皇家的人又如何,她照样能够呼风唤雨,她照样是桐国的女皇,她照样自称,朕!
青衣嘴角的那抹笑容越来越大,桐冉的身子一个上前,身手要接过来,青衣的动作却出奇般的一个ting进,手腕一个翻转,楼漠白只瞧见了一道寒光,桐冉的身子猛然僵在了原地,一双黑眸直直的看着前方,“你……”
青衣笑着,眼角却落下了一行清泪,那泪滴顺着脸庞缓缓而下,“啪嗒”楼漠白仿佛听到了这滴泪摔碎在地的声音,“结束吧……这一切都不是你的,你又何苦强求?”
桐冉的双手猛然扣住青衣的双肩,一双眼满是不敢和愤怒,口中的鲜血又溢出,落在了青衣的肩膀之上,染红了那青色华裳,青衣的手劲又往里面一捅,桐冉的身体剧烈颤抖了几下,青衣缓缓的附耳过去,“放心,黄泉路上,我陪你。”
桐冉的黑眸迸发出了一股哀怨,她的一切,她的皇位,她的天下……没了,这一次是彻底的没了。
桐冉的身子一软,趴在了青衣的肩膀之上,青衣缓缓拖着她的身体坐下来,将她的身子放开,一柄尖刀完全没入了桐冉的腹部,青衣的手上全都是鲜红的血液,他呆呆的坐在地上,仿佛是一个迷路的孩子,那样的无助和孤独。
楼漠白的心幕然痛了一下,青衣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