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心蓦地被赫连成抱在怀里,她皱眉,厌恶地想要挣脱,无奈赫连成抱得极紧,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只得做罢。
赫连成看她没有反抗,心下顿时一喜,以为事情尚有转机,心情一荡激动地说:“绾心,你原谅我了?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赫连成若再说这些没人性的话便让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不,不对,就罚我今生,来世,下下一世被做绾心的奴仆,供她驱使!”
发完这一番毒誓之后,这才发现怀中的人身体僵硬,低头对上绾心如冰泉般冷然的目光,赫连成的热情被冷了下来,这目光分明是鄙夷的,不屑的,漠淡的……独独没有感动!
“王爷若不执意不写休书,那绾心便在此吃斋念佛,了此残生!”
趁他不备绾心挣脱他怀抱,后退两步,站定,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
这话把赫连成打进了地狱,心便如被重捶狠狠的击了一下,痛得他几乎不能呼吸,半晌才颤抖着问道:“绾心,你忘记那个慕容云带给你的耻辱了吗?还有香妃和竹绿这两个贱人对你造成的伤害?这些仇不要报了吗?”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希望能唤回绾心的热情。
绾心眉轻动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俗世的恩恩怨怨已与我无关,这些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绾心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他何尝不知,但她却宁愿放弃复仇也要跟他决裂,可见他伤她之深!
“绾心,我必灭了燕国为你复仇!”赫连成眼见今天的事情已经无回转余地,只得叹气离去!
绾心疲惫地坐在椅上,以手抚额皱眉,她话说得坚决,但真让她放弃这一段情又何尝是轻易能放下的,赫连成,你必须得到应有的教训!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人送了极鲜的奶过来:“王爷为王妃亲自煮的鲜奶羹!”绿儿恭敬地送上来,满眼的的羡慕,王爷那种万万之上的人,竟入下身段亲做做羹汤,可见他对王妃有多么重视!
绾心接过碗把牛奶倒掉,冷冷地说:“请转告王爷,行为不贞之人无福消受他的厚爱!”
绿儿讶然地捡着碎片,苦着脸,这种话纵是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回呀!
第三日,星然乖巧地进来,“母妃,你真舍得下孩儿吗?”星然一向是最省心最讨人喜欢的孩子,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绾心一阵心疼,但随即便明白了她的用心,冷了颜色道:“是父王让你来的?”
星然垂下头不说话,母妃果然聪明,父王这计都用遍了,苦于无法才让她出马,不料还是被母妃看破。
“星然已经长大了,早晚要出嫁的,告诉你父王,让他早日写好休书,不要再用什么技俩来讨人厌!”绾心淡淡地说,说给那躲在门后听的人听。
星然无功而返,朝父王吐吐舌,意思是我爱莫能助。
赫连成快要抓狂了,看来这次绾心是铁定了心要离开他,那怎么行,她是他的,这一辈都是他的,除非他死,她才可以逃脱他的掌握!
转圈踱步,赫连成的眉皱成了深深的河泽,地板快要被他磨平了,但绾心倔强的脾气他是领教过的,看来现在不是讲面子的时候,他要放下身段,不计方法,哪怕用抢用用绑用无耻的方法来让她留下来。
“王妃,不好了,王爷他……”绿儿大惊小怪地冲进来,说了一半话嘎然而止。
绾心本来这几天心思稍为活动,但赫连成死爱面子,所以便一直僵持着,忽然听说赫连成有事,一急便站了起来:“他怎么了……”说完才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紧张,又坐下来不再言语。
绿儿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王妃,奴婢一时失言,王爷说了这件事不能告诉你的……”
绾心忍住问的冲动淡淡地说:“他的事与我无关!”说完便摊开一卷经书读了起来。
但平时那读得极熟的经文却也在眼前晃了起来:“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她有些微烦地放下书,谁能真正做到无挂无碍,恐怕也只有佛祖吗?
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这么一句:因爱而生怖,因爱而生忧,若要无挂碍,无爱即无忧!大概是你因为爱着他,所以才关心他的一具一动,才怕他受到什么伤害吧?
绾心对着青灯静静地想着心事,她犹记得他为她舍生忘死,千里寻到大漠,他为她杀恶狼,除奸人,为她不惜受辱而单枪匹马闯敌国……那一幕幕血与火交织的往事,那爱与恨织成的情网已经深深的把她的心囚住,真离开他,这人海茫茫倒是无她的容身之处!
轻叹了一声脱衣入睡,矛盾和自尊在交替折磨着她,让她夜不能眠,而另一间屋子里,同样赫连成也翻来覆去地叹着气,已经半月了,绾心仍末回心转意,没有她的陪伴,总觉得这被是冷的,这夜是长的!
“呀,听说王爷最近吐血了!”隔着窗户,一个丫头用绾心刚好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绿儿急忙禁声:“嘘,不要多嘴了,王爷的病要瞒着王妃的!”
另一个丫头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呀?”
绿儿叹气:“怕王妃担心啊,都吐血吐了几天了,也不让人看,没人敢劝他,王爷这性子真是犟,恐怕只有王妃能劝服他了!”
“可是现在王妃不理王爷了,说起来王爷倒是挺可怜的!”另一个丫头插嘴道。
绾心的心抽了起来,赫连成因受了箭伤一直有胸闷的毛病,一时间气不顺就会咯血,看样子他也气得不轻,不知道这头犟牛现在怎么样了?
绾心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回地走着,冷不防差点撞上来送茶水的绿儿。
“王妃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绿儿放下茶,关切地问道。
绾心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才冷颜道:“你们王爷死了没有?”
绿儿吓了一跳,这王妃和王爷斗起气来真不是盖的,她这个小丫头又得做和事佬,又要双方都不罪,还要暗通消息,真是让她为难啊!
“回王妃,王爷只是卧床不起,其余的倒是没什么!”绿儿把卧床不起四个字咬得极重,生怕绾心听不到。
啊?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这家伙居然还不让人看,绾心一阵莫名的恼怒,一跺脚道:“走,带我去瞧瞧!”
燕国,亲王府。
慕容青岚一袭淡月白的素衣,腰系刺金绣边的腰带,虽然年过四十,但仍保养得极好,修长的手指,圆润的指甲,还有那一头乌发随意在散在肩上。
卧在荷塘前执着一壶酒正在自娱自乐,有微凉的风吹,将他的白衣吹起皱成千层浪花,荷香入鼻,勾得他愁肠百结。
那梦思魂牵的女子仿佛正盈盈立于荷塘之上,眉眼含笑地望着他,待他揉揉眼时,却唯见清风送香,荷花依旧开得极盛,却不见伊人身影。
慕容青岚长叹:“绾心,你为何要负我?莫非你忘记我们曾发过誓要重新来过的吗?”他再饮一口酒,已经醉意陶然,微眯着眼呤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绾心,你可知我想你想得好苦……”
他又欲再饮,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一个爽朗的男声大笑道:“弟弟又在借酒消愁了?”
迎面走来一个身穿海青绣龙的家常袍,头戴翠玉冠的中年男子,他左右分别跟着一个美人,正笑着向慕容青岚行来。
这正是燕国的皇帝慕容云,而他两边的女子却是更名为李青青,就是他的义妹慕容清,现已经加封为皇贵妃,身份尊宠无比。他的右侧则是贵妃香妃,还有他的侧室苏水水,也列位妃位;后面随着的则是昭仪绿竹,三女因灭舒国有功,故都有封赏,虽然艳丽不比往日,但仍是清丽动力。
而燕国皇后一位却一直空缺,慕容云出人意料地给了一个过世已久,名不见传的叫梅奴的女子封了顺仪皇后的号,倒叫众人大吃一惊。
这四女份位在宫中最高,都巴着能有一日登上后位,因此鼓足了劲争宠献媚,暗中互相争斗,妄想自己能凤仪天下。
慕容云心知肚明,却笑而不理,这皇位他是准备空一辈子,因为他所爱的女子已经死去,任这些人争得头破血流,他不会因此改变主意,何况后宫的势力互相牵制,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要不死人,让她们斗去吧!
要说这慕容云虽然心狠手辣,但却是治国的好材料,在他的管理下,二十年来燕国兵强马壮,人民休养生息,又培训了一匹死士,赐名燕云十八骑,个个武功绝顶,暗中保护他于左右,这个情种弟又无心政权,可以说他的皇位已经是固若金汤了!
苏水水轻笑道:“王爷倒是仔细瞧瞧哪家的姑娘合了心意,我给你作个媒,年纪也不小了,该成亲了,倒让皇上记挂着你!”
慕容青岚起身回了个礼道:“多谢皇嫂关心,只是感情之事,不可勉强,岚还末遇到有缘之人,独身一人倒也无牵无挂,活得轻松自在!”
慕容云缓缓地坐下,拈须道:“有道是借酒消愁愁更愁,自从你上一次一战无功而返之后,整个人便消沉了,是否那女子负了你?”
这种事不用问也明白,慕容青岚淡漠地说:“绾心的选择我都尊重,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慕容云轻一摆手,命这些姬妾们下去,这才正色道:“你若认命,为何不再娶一房?我堂堂燕国宁亲王竟然不娶妻,传出来岂不让人怀疑你有难言之疾?皇兄已经替你决定了,娶兵部侍郎之妇为妻……”
“皇上,”慕容青岚不悦地皱起眉,打断他的话:“娶一个不喜欢的人为妻,那不是我的风格!”
慕容云也微怒:“女人么,不就是暧床的工具吗?你有钱有权,她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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