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就过了一段时间的清静生活,武帝看后宫风平浪静,也封赏了几个有地位的妃嫔,其中就有周贵妃。
只是周贵妃接到封赏,却没有露出多么高兴的表情,她反而是有些闷闷不乐,她身边的尚宫就悄悄的问为什么。
周贵妃不说话,只伸出手,指了指后宫的某一处,那尚宫就知道周贵妃为什么会闷闷不乐了。
皆因齐国选秀五年一选,这一次选秀进宫的秀女,有一两个不但身家背景优渥,就是容貌也是上乘的。
周贵妃看武帝频频临幸,那一两个新进宫的秀女,不免有些拈酸吃醋,她总是对着菱花镜,暗叹容颜易老,美色易衰。
酸溜溜的周贵妃不肯坐等,那新进宫的秀女,日后超越她的地位,她在后宫钻营日久,为的还不是后宫最尊贵女人之位。
不甘心就此沉寂的周贵妃,于是特特的将娘家兄弟叫进宫来,如此一番的密探后,周贵妃皱着的眉头才稍稍舒展了。
而后,过了不久,武帝去看昭阳的功课,却见到了令他意外的一幕。
武帝来到皇子院的时候,昭阳正在奋笔作画,他已经完成了太子太傅布置的功课。
“昭阳?”武帝走进来,从他那个方向,只能看到低着头的昭阳,但是他却蓦地发现昭阳的脸上,多了些黑色的痕迹。
“父皇!”昭阳抬起头,漂亮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兴奋,武帝看到了不禁一怔,昭阳极少有如此兴奋的时候。
而且,武帝脸色一沉,昭阳脸上是什么?他冰冷的目光,横扫向毓庆宫伺候的太监宫女。
“陛下饶命啊……”太监宫女一个个扑通扑通跪倒在地上,拼命的叩头不止,武帝那一眼里全是杀意。
昭阳仰着小脸,在他玉色的两个小脸蛋上,竟然用墨汁画出对称的十道直线,左右对称,一边脸蛋上各有五道墨迹。
再看昭阳所画的,竟然是一副蕉下卧猫图,那小猫雪白毛茸茸一团,坐在绿色的芭蕉树下,两只大而圆的猫眼熠熠生辉,一只是深蓝色,一只是深绿色,正盯着某一个方向,猫眼里有着跃跃欲试,好像下一刻就要扑过来似的。
看看那副小猫图,武帝再看看昭阳,就好像看到一只养于宫中的小猫,安静里又透着一丝的调皮。
“一人二十大板!”武帝冷冷命令,太监宫女就被拖下去了。
“父皇。”昭阳看武帝发怒,从高乐手里接过湿巾,就要去擦小脸蛋上的,十道自画的猫胡子。
武帝从昭阳手里拿过湿巾,一言不发的给他擦去全部的猫胡子,眼里是幽暗似海。
他悉心教养的太子,却是其他人引发他的另一面,这让武帝无法接受,又怎么会不动怒。
“父皇。”昭阳伸出小胳膊,环抱住武帝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儿子错了。”
“昭阳,从什么地方看到西域小猫?”武帝抱起昭阳,这个小人是他亲自从小带到这么大,他又怎么会对他动真怒。
“淑景宫外偶然看到的。”昭阳答,他是无意间看到那只西域小猫,觉得有趣,就多了几眼,天资聪慧过目不忘的他,就凭那几眼画出一副活灵活现的蕉下卧猫图。
几日后,淑景宫的宫妃因娇纵被武帝降旨斥责,景帝没有杀她,只罚了她,由尊贵的宫妃变成了卑微的役使宫女。
那只宫妃从娘家抱进宫来的西域小猫,被景帝一箭穿心钉在了淑景宫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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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两个年轻的人犯,不超过二十五六岁,即使在一边的脸颊上被烙上了,只有罪犯才会被烙印上的字,也无损于他们的俊美,还有正义凛然的气度。
两个人犯虽然是风尘仆仆,但是穿戴上倒是整齐的,没有丝毫的破损,而且他们的形容也尚算得上还可以,倒不至于被从京都一路千里迢迢,押解到边关后憔悴不堪。
而且,纵使他们带着沉重的枷锁,也没有让自己的脊背弯曲,他们是挺直了脊梁,一步步走在边城的街道上,也不去在意边城人投过来的目光。
这两个人犯昭阳认识,就是押解人犯的两个差役昭阳也认识,不是一般恶形恶状的差役,是两个英挺的年轻人。
这四个人与其说是人犯和差役,还不如说是有身份的人,不管人犯或者是差役,一看就是有教养,又身处官场的人,尤其是两个差役更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
“有人犯被押解到边城了吗?”宴喜和阎路从后面赶上来,他们也看到了那四个不像是人犯和差役的人。
宴喜和阎路虽然是都护府的人,但是却鲜少进京都,因此都不认识这四个人的身份。
阎路只是在打量了一会四个人后,回头不解的对宴喜说:“什么时候,押解人犯的差役都如此的……不凡了。”
“不知道。”宴喜摇头,他也在怀疑两个差役的身份,那份高高在上的气质实在是令人颇多费解。
“他们不是普通的差役和人犯,这四个人,两个人犯就是五年前轰动京都的,状元郎沈陌以及榜眼赵朝。押解他们的两个差役,是京都赫赫有名的国公府的公子,郑潇和冯唯。”
“什么,他们就是沈陌和赵朝吗?”宴喜和阎路都惊讶了,郑潇和冯唯虽然出身来历都不一般,是世袭的国公府里的继承人,但是远没有沈陌和赵朝给二人的冲击力来得大。
那是因为五年前的恩科,不是朝中重臣做主考,而是有年仅十六岁的,冠礼不过一年的太子昭阳做主考。
也就是在那一届的恩科里,太子昭阳力排众议,将沈陌,赵朝,以及云熙取在前三名进士里,乃是那一届恩科里,年纪最小的三名进士。
有副主考说三人年纪尚轻,取中了他们惟恐他们骄傲太甚,而一着不慎自毁仕途反而不美,建议太子昭阳不要取中他们。
太子昭阳却说,孤要的就是他们年轻,才能在今后大有作为。
随后的殿试里,也是太子昭阳力挺三人,最终让武帝钦定了三人状元、榜眼,以及探花的地位,三人也不负太子昭阳的期望,在武帝所赐的琼林宴上大出风头一时无两。
三人打马游街的盛况,就是如此偏远的边城也曾经听闻过,宴喜和阎路惊讶的是,原本是一帆风顺,前途无量的沈陌和赵朝为什么会被发配到边城来,还是刺字发配如此严重。
一般的官员,要么是降职,要么是罢官,即使是流放,也很少有刺字发配的。
“真是奇怪啊,若说是因为太子昭阳遇袭,而处置其他蠢蠢欲动的人,为什么而今陛下要处置太子昭阳取中的人呢?”
阎路喃喃自语,不觉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如此一来京都里那位陛下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费解啊。
“大概是陛下也认为他们是太子昭阳的嫡系吧。”宴喜低声说道,虽然太子昭阳不结党营私,但是朝中人早就将,五年前他做主考官时取中的三甲当做了他的嫡系。
纵然是太子昭阳再不经营,其他人也是不会相信的,尤其是沈陌三人后来外派,也都是由太子昭阳一手调派的。
武帝将沈陌和赵朝发配过来,是想要清洗所谓的太子昭阳的嫡系人马了吗?是要为下一位太子腾出位置吗?
还有既然沈陌和赵朝来了,为什么探花云熙却不在人犯的行列里呢?
“太子昭阳真的有嫡系人马吗?”阎路一个不小心,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而后又忙不迭的用手捂住嘴,一副我没有说话的模样。
嫡系人马吗?好像是一滴水投入心湖,在昭阳的心里激起一圈圈的涟漪,他是真的没有嫡系人马,当年会力排众议取中这三人,的确是因为他们有才,并不是因为他们年轻的缘故。
只是昭阳在看到被刺字的,沈陌和赵朝时难免会有内疚,被误会成他的嫡系,这两个人的仕途是不是就此戛然而止了呢?
“阎路,发配到边城来的沈陌和赵朝,你设法要到都护府里,放在舅舅身边,比将他们送到矿上要有用。”
昭阳能做的也就只有,将沈陌和赵朝从矿上要到都护府,若是让他们在矿上劳作,不但是屈才了,甚至有可能让他们送命在矿上。
只要是被认定是昭阳的嫡系,沈陌和赵朝就是危险的,而且就是云熙也是不安全的。他不是太子昭阳,只是俞亲王,不但对云熙的安危是鞭长莫及,就是近在咫尺的沈陌和赵朝也是无法伸出援手的。
他,不忍心让沈陌和赵朝,就此沦为权势争斗的牺牲品。他,相信父皇不会将沈陌和赵朝划归在他的嫡系之下,父皇知道他根本没有嫡系。
“我这就去……矿上……”阎路的话停在唇齿间,因为他们都看到了,郑潇和冯唯不是将沈陌和赵朝向矿上送,而是一起也走向昭阳他们要回去的地方——都护府。
“看来,不用我去矿上要人了,只要大都护收留他们,即使矿上也不敢到都护府放肆,要走沈陌和赵朝。”
“回去吧。”昭阳说,郑潇和冯唯既然找上舅舅,就是说舅舅定会留下沈陌和赵朝,他也不用再为他们的安危担忧了。
“好,父王。”看出昭阳有一丝的不愉快,齐钰和齐曜忙忙的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到阎路和宴喜的手上,一边一个拉起昭阳的手,向着都护府慢慢走过去,虽然有点心急,但是他们都记着昭阳的身体不能劳累,因此都有意放慢了脚步。
郑潇和冯唯将沈陌和赵朝送进了都护府,暗中尾随的人想等沈陌和赵朝到了矿上,他们再找机会下手,但是郑潇和冯唯的举动,让他们的计划破产了。
他们可没有胆量向大都护周裕丰要人,只有打道回府向主子回报去了。
在这些人离开不久,郑潇和冯唯也从都护府出来了,他们不是真正的差役,也不能在边城停留太久,在确定沈陌和冯唯安全后,他们必须马不停蹄的赶回京都去。
“齐绚。”昭阳几人刚刚回到客房,周裕丰随即就赶过来了。
“舅舅,有什么事?”宴喜原本安排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