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巴仰天大笑,他眼神奇异的看着花清青,他居然不知道伊尔迷的心思吗?
“你必须离开伊尔迷的身边!”席巴毫不犹豫的下了通牒。
不是请求,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花清青歪歪头,“为什么?”
席巴冷笑,“你有资格不同意吗?”
花清青沉默了一下,他淡淡的道,“没有。”
席巴心道果然如此,他在等着花清青的答复。
只可惜,花清青慢慢的抬头抬头,露出一个和南很相似的微笑,“就算你是他的父母,也不可能管他一辈子。他的人生是他自己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去管他呢?”
席巴不屑的道,“他是我的孩子!”
花清青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目光直视席巴,声音里说不出的指控,“是你的,还是揍敌客的?”
席巴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看着少年犀利而锋利的眼神,心里那曾经最痛苦的角落开始崩塌。
“我一直都不明白,每个孩子都有自己选择未来的理由,凭什么你们就一定要伊尔迷经受这些?”
“为什么我不能和他做朋友?”
“在我眼里,伊尔迷就仅仅是伊尔迷而已!”
花清青仰起脸,眼中那清澈的质疑和掷地有声的宣言让席巴这些天来所堆积的愤怒一下子就爆发了。
为什么?
是呀,为什么?
多么好的问题!他席巴在年少之时也这么问过!
谁不想拥有一个自己幻想的未来!?谁不想拥有着自己的朋友,年少轻狂一把,轰轰烈烈的活一次!?
可是当他满怀憧憬离开揍敌客的城堡,在看到了世间不同是景色的同时,得到的却只有挣扎。只因为他所背负的姓氏,他遭到了同行的挑战,仇人的复仇,苦主的诅咒,朋友的背叛,他人的利用。
如果他没有阻挡这一切的实力,他还会站在这里吗?
少年时的幻想在时间的流逝下变的是那么的脆弱,互相信誓旦旦的誓言在嘲讽的命运下是那么的飘渺。
当他亲手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的那一刻,他席巴就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经过揍敌客多年血腥教育而存活下来的席巴·揍敌客!
揍敌客家的爱是深沉而血腥的,他在每一个孩子还是孩提时代就让他们流尽自己的鲜血,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就不会再受伤。
那些幼稚和青涩,那少年的轻狂随着揍敌客漆黑而黯然的爱早早消逝。
他们所受的一切都是被扭曲的亲情所至,那仅剩的他们所知道表达爱的方式。
而你花清青,这个生活在光明和灿烂的世界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和否定?
选择未来?多么美好的词语啊?!
可是,选择的代价却是生命。
拥有朋友?多么憧憬的救赎啊?!
可是,朋友的最后却是背叛!
揍敌客没有选择!
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
席巴不屑去将这些告诉花清青这个外人,哦,不,现在在他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花清青看到席巴眼里的杀机,但依旧没有退缩。
他只是在为自己的朋友讨要正常的人权和福利。
如果失败,在他原来的世界也仅仅是炒鱿鱼而已,而在这里,代价就是生命。
而这是花清青能为伊尔迷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希望你的未来能有所松动,这是弱小的我仅能做的事情。
当席巴的手插进花清青的心脏的时候,花清青没有躲,他和席巴之间的实力差距很大,再挣扎也没有用,花清青只是惊诧的看着插进胸口的那双手,有力的手上没有一丝鲜血,花清青惊讶于没有感到一丝痛。
而席巴却没有一丝意外,揍敌客的血早在少年之时就已经流尽了,而敌人的血他不屑于被溅上。
只是出乎席巴意料之外的是花清青的全身猛地闪过一丝光亮,花清青愣然的看着脖子上当初南给他的据说是保命的东西,眼中的惊诧化为感动。
花清青心中长叹,自己何德何能?
当初那个红色的纸绳此时在颤动,慢慢的变为另一个花清青,席巴的手上依旧没有一丝鲜血——幻像的确是没有鲜血的。
啪嗒,幻像碎裂,同时化为点点的红色,聚合为几行字。
致揍敌客:
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在你们身上下了一种特殊的药物,可以让你们在瞬间失去念,这种药师根据你们的血缘传染,那么用你们揍敌客全家的未来来换花清青一命,我想你们不会反对的。
——南
席巴仰天大笑,笑的肚子痛,笑声中满是讥讽。
我的孩子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朋友!?
他毫不犹豫的将花清青扔进了刑讯室。当初坐在干净明亮的屋子里看那些让他呕吐的录像的时候,花清青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亲自来试上一试。
当那些冰凉的刺刀一点一点的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时候,当的指甲被粗鲁的剥掉的时候,当他被打得体无完肤的时候,当的手筋和脚筋全被被挑断的时候,他除了默默的喘着肺里的每一口空气之外,只是愣然的看着头顶。
青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
头顶是发霉和阴暗的石顶,一片漆黑。
他浑身鲜血流淌依旧,只是头上三尺青天已然湮灭。
花清青依旧不后悔。
原来伊尔迷所经受的就是这种痛吗?可是相对于身上的痛,心里的更加难受吧……
三天后,席巴冷冷的带着人来到地下室,他冷漠的看了一眼昏迷的花清青,对身后的人一摆手。
佣人沉默而简单的操控了花清青。
席巴低沉的问道,“你是谁?”
花清青机械的答道,“花清青。”他用的是中文。
席巴皱眉,“用大陆通用语。”
“弗洛尔。”
“很好。”席巴点点头,“你的种族是什么?”
“华夏族。”
“华夏族的具体情况。”
这一次花清青没有再说任何话。
席巴看向佣人,佣人一言不发,只是愣愣的看着突然挣脱了控制的花清青。
花清青诡异的一笑,他抬头,“有些事情,可是连南也不知道的啊……”
席巴直觉不好。
花清青的眼睛不再是被操控的僵硬,他无比眷恋的看向席巴的背后的门外,然后僵硬的转着身子,看向了佣人。
“能在死之前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伊尔迷……”
然后花清青闭眼,他的七窍开始流血,浑身瘫倒在地上。
佣人,或者说伊尔迷愣愣的看着倒在自己的怀里的花清青,他紧紧的抱着花清青,手颤抖的摸向花清青的颈脉,然后他的眼睛猛地一亮,居然还在跳动!
伊尔迷觉得自己就像在悬崖边跳舞,他的一脚终于踏上实地,这么多天的饭餐露宿全部都不算什么了。
席巴冷眼看着伊尔迷,头一摆,身后真正的佣人来到花清青面前,仔细的检查起来。
“老爷,人已经废了。他的大脑,已经全部崩溃了,哪怕再操纵也说不出您要的东西了……”
伊尔迷觉得自己的另一只脚又踏空了,全力的赶回来,竟只能看到花清青的最后一面吗?
席巴冷笑,“伊尔迷,杀了他。”
……
伊尔迷没有动,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觉周围全部是漫天的血色,没有一丝光亮。
席巴看着有些呆的伊尔迷,没有说话,他的手猛地一动,一道念刃就向着花清青的脖子上切去。
伊尔迷没有动,他只是将花清青抱得更紧了,那道念刃打在了他的身上。
伊尔迷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鲜血慢慢的流下,混在花清青的血里,就好像两人一直在一起。
席巴的念压渐渐的飚了起来,他冷酷的对伊尔迷道。
“伊尔迷,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伊尔迷心中已经不再觉得痛了,痛着痛着,就麻木了。
他慢慢的转身,漠然的道,“当初南让我吃了一种药。”他抬头,慢慢的笑了起来,犹如深夜里绽放的夜昙花,美丽而短暂,“我吃了。”
席巴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一把将伊尔迷抽到一边,狠狠的撞在墙上,伊尔迷用全身包裹着花清青,好像要把他缩在身体里,他浑身缩成一团,花清青冷冷的身体是他所剩下的执着。
席巴大踏步离开,桄榔!漆黑的地下刑讯室只剩下伊尔迷以及变成植物人的花清青。
伊尔迷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花清青黏着血的脸颊,面瘫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就好像刚才的笑容不是他一样。
在漆黑的刑讯室里,伊尔迷那原本黯淡的眼睛变的愈发的深沉,最终两行血泪留下,他自己仍不知觉。
他的眼泪早已流干,能流的,也只剩下血了。
是不是连血也流光后,就可以去到花清青所在的地方?
对不起啊……终究是我连累了你……
番外——流星街囧事之一
1、黏人的疯魔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疯魔还年轻之时,有一天他下定决心问自己的师傅。
“我喜欢阿莫里,可是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因为特里普希的死而悲痛的老鬼随口凄惨的来了一句,“……我要和你永不分离……”
疯魔点点头,转身走了。
老鬼接着把话说完,“……在保护好你最爱的流星街后……”
疯魔找到阿莫里,贯彻师傅的诀窍,开始盯人。
于是阿莫里漫长的郁闷开始了。
——为什么老子去找美女的时候这个混蛋老是在一边啊啊啊!!?
2、爱情的开始
戈罗林拉是流星街十三区的医生,他的医术很高超,为人很是和善,实则是一个笑里藏刀的懒蛋。
他的两个徒弟,帕布罗和赫尔都是他捡回来的。
帕布罗是一种很容易养成功的草本植物,会开着星星点点的小黄花,可以加快伤口的愈合。
赫尔是一种藤蔓,也很容易养活,但与帕布罗不同的是赫尔是一种剧毒的植物,生长在沙漠。
戈罗林拉当时捡回帕布罗的时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