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伊尔迷。
伊尔迷浑身都是鲜血,他原本黑色柔顺的长发早已纠缠在一起,他脸色苍白,原本美丽的猫眼变得空洞而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嘴唇上干裂而满是血丝,整个人显得憔悴而狼狈。
只是他的手依旧有力的抱着一个人。
那是花清青。
伊尔迷的眼睛掠过了席巴,掠过了桀诺,掠过了马哈,只有在看到南的时候才爆发出一丝光彩,他浑身颤抖着,跌跌撞撞的朝着南的方向跑去。
他跑的颠簸,可怀抱依旧平稳。
伊尔迷在刑讯室听到了门后佣人的谈话,听到了南的到来,不知哪里充满了力气,就这样直接跑了出来。
伊尔迷所有的念都缠在花清青的身上,花清青七窍流血,双眼紧闭,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完好的皮肤,手脚不正常的弯着,全身都是红色的,黑色的血块和红色的鲜血交织着,连着伊尔迷的怀抱,血的凝结让两人无法分开。
伊尔迷跌倒在南的面前,他的双手狠狠的砸在地上,但花清青却没有被震到一点。伊尔迷的眼中闪耀着炙热的光芒,他颤抖着,慌乱着,不安着,他看着南。
“救救他……我求你……”
南灰色的眸子在看到花清青的一瞬间变得泛红,他微微眯起眼睛,收起折扇,深吸几口气,平稳住因为看到花清青如此凄惨的模样儿暴起的怒火。
他弯下身,手轻轻的摸向花清青的颈脉。
前方,席巴面沉如水,他冷笑,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飞快的进了城堡,马哈和桀诺也对视一眼,飞快的离开,金一个不注意,再抬头才发现眼前那三个揍敌客已经不见了,他心里警铃大响,他立马道,“南……”结果话刚说出来,就愣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南疯狂的笑着,“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吗!花清青!!”南的声音似笑实哭,花清青的心脏的确还在跳动着,那是因为伊尔迷不停的在用念刺激着。而其他的地方,早已死掉了。
南一把甩开伊尔迷,全身的内力暴起,犹如流星一样猛地砸到了前方的城堡。他知道席巴的想法,他知道下一刻也许就会有大口径的火力,可是南现在只想发泄,他只知道从今以后他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伙伴了。
喀拉——!再坚固的城堡也无法抵抗南那充斥着内力和墨晶的拳头,一下子就破了一个大洞。
南一直都知道花清青对这个世界很抵触,可当那小子真的做出选择的时候南心里还是充满着伤心和失落。
轰隆——!大厅里的一根柱子在南的强击下一下子断了,旁边的墙壁突然闪开露出了一排炮孔,南直接无视之,拎起旁边的那个象征着家主的大躺椅狠狠的砸了上去。
哪怕有一个人也好,哪怕那个人恨他也好,在这个世界上,都有人在陪着他,在大唐之时,满目的黑发黑眼还能给他些许安慰。
桄榔——!强力的爆炸散发出浓烈的烟尘,南直接闭上眼睛,任泪水横流,他遇到东西就砸,遇到墙就跺,遇到柱子就锤,他不知道砸了多少东西,他只知道就是这高高的城堡将花清青压在了地底漆黑的刑讯室,遭到了那种待遇。
孤独与寂寞,才是人最大的敌人。
在不远处二楼的监控室,席巴,马哈和桀诺目瞪口呆的看着监视屏幕,除了几个屏幕全部变成黑白马克外,其他屏幕里的画面全部是一片狼藉。
“妈的!放炸药!我记得在拐角处曾经埋了三吨炸药的?引爆他!”马哈气的开始有些上火了,他的一个胳膊没了,这个时侯还没包扎妥当。
席巴点点头,结果刚走两步就一个裂跌,他无言的抬头,头顶的石屑在簌簌落下。马哈和桀诺一时也说不出话来,紧接着,一些线路开始闪耀着电火花,在满是烟尘的屋子里很是美丽。
“我们还是先离开吧……”桀诺咳嗽了一下,无奈的道。
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高耸的城堡在十分钟里终于坍塌成一片废墟。
伊尔迷看着坍塌的揍敌客传承数百年的城堡,脸上似哭似笑,坍塌的仅仅是一座城堡,还是那肩负的数百年的重担和黑暗?
他看向金,漆黑的眼中尽是死寂,“你能救活他?”
金这才反应过来,他挠挠头,不太确定的道,“应该可以吧,用大天使的呼吸应该就可以了,毕竟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啊!”
“所以说南啊,你把人家的城堡都弄成这样了,还是收手吧。”金突然转身,看着面无表情的南。
南缓缓的走过来,后面是浓烟滚滚的废墟,他就那么飘渺的立着,四散的灰烬没有沾上一点,好像在他周围有着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将这个世界都排斥在了外面,他的眼睛里没有焦距,不知在看着哪里。非凡·月の泠然·整理收藏
金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低声的嘀咕,“真是麻烦啊……”
金猛地聚起念,冲着南的面门就是一个大念球,南本身的防御机制还在,他立马闪了过去,这才回过神,他看着金,喃喃道,“金……”
“他还有救啊!”金对南重复道,“可以用大天使啊!”
南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他死死的盯着金,“我的机子被依妲锁起来了。”
金的面色一瘪,他扯扯嘴角,“我带你回去好了,哎,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啊……对了,你不是有大天使吗?”
南摇摇头,“我只有一张大天使的附属卡,普利安娜被老狐狸调走了,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她。”
附属卡就是承载念能力的空白卡,南的那一张是专门承载大天使的,他本来是准备抽空找一趟普利安娜的,谁知道就发生了这种事。
金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那我们走吧,你打也打完了,发泄也发泄完了,可以离开了吧?”
南冷冷一哼,转身准备离开,谁知袍角一重,被人拉住了,回头,却是伊尔迷。
他低着头,声音低冷而脆弱,但又透着几丝决绝,“让他……忘了我吧……”
南一甩手,丢下一个青瓷瓶,头也不回的离开,他淡淡的道,“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
伊尔迷就那样瘫在地上,半晌,犹如一尊雕像。
脸色仿佛在一夜间颓废了十年的席巴恨恨的看着南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子,他叹了口气,无声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伊尔迷的肩膀上,他重重的道,“伊尔迷,你是伊尔迷·揍敌客!”
“忘了……也好啊……”
“……是,父亲。”伊尔迷空洞而湮灭的猫眼里脆弱的好像一捅就碎,他愣愣的回答者席巴,目光依旧看着那抹青绿消失的方向,无声而决绝,最后挣扎的祭奠。
“你还有脸回来!!?”依妲一看到金就犹如爆火龙一般对着金喷着龙息。
金苦笑,他指着抱着花清青面无表情的南,“我们有急事,你等一下再生气吧。”
看着一脸生人勿近的南和他怀里的那个满是鲜血的人,依妲明智的将怒火暂时压了压,让金带着南进入了G·I。
紧急召来李斯特,说明事情的原因,李斯特理解的将大天使给了南,然后拉着金离开了休息室。
南抚摸着锋利的卡边,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微笑。
“阿青,你自私,可也莫忘了我也很自私啊……”
“我怎会让你就留下我一人!?”
南干脆利落的将大天使拍在了花清青身上。一阵白光闪过,花清青身上所有的伤全部消失了,南静静的看着眼前沉睡的花清青,淡淡的道,“醒了就起来。”
“南……”花清青睁眼道。
南的眼神猛地变冷,他倏地将扇子拿了出来,抵在花清青的脖子上,淡然而冷冽的道,“你,是谁?”
孽缘和寂寞
在南离开后,马哈就回到后山修养去了,桀诺则是包扎了一下去看裘基和孩子们了,只剩下席巴在前面指挥着黑衣保镖做善后工作,而伊尔迷依旧如雕像一样愣愣的看着远方。
席巴早就将南留下的那个青瓷瓶里的解药给众人分过了,虽然分过后念没有完全恢复,但好歹缠已经可以用了,席巴将心里的愤怒压下,目前不是找南的麻烦的时候,揍敌客的城堡要重建,实力要恢复,更重要的是打退那些听到风声而来趁火打劫的敌人。
姑且就先放过你好了。席巴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不再去看南离开的方向。
可惜席巴是暂时不打算找回场子,但有时候霉运这种东西都是成双出现的。
在开始整修揍敌客家主城堡的第三天,工地上一整空间波动,塞宁满脸兴奋之色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他很是和谐的直接就去问身边的某干活的黑衣保镖,“南来过吗?”
这句话一下子让旁边的人脸色大变,理所当然的,塞宁收到了非常热烈的欢迎。塞宁眨眨铜铃大的眼睛,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狰狞的大笑,空间乱流一阵扫荡,轻而易举的把刚初具规模的地基又全部毁掉了。
然后席巴气得浑身发抖的出现了,谁知塞宁一看到席巴,居然也哆哆嗦嗦的伸着手,指着席巴,满脸愤恨。
“我记得你!!原来就是你娶的裘基!!你……你……老子宰了你!”
席巴本来以为是来找揍敌客的麻烦的,结果见面对方居然好像和自己的老婆很熟,难道是情敌?还是老婆以前的那个啥?
这下席巴本来就黑得不得了的脸越发的沉郁,一下子从家族的问题上升到了老婆的问题,席巴也懒得再说什么了,直接伸伸食指,开打吧。
席巴还是有几分理智的,他拉着塞宁到揍敌客间的后山打了起来,算是做了一回免费劳力,给前面的施工进度增加了一些——他们一拳头都能打到好几棵树……
在远处揍敌客家的地下室里,桀诺笑呵呵的看着监视屏幕上的塞宁,对着身边的裘基道,“啧啧,直到现在才找到正主吗?我说裘基,你这个青梅竹马还这是脑子缺根弦啊!”
在他身边的裘基苦笑,但旋即正色道,“塞宁虽然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