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先去睡。”
“那万一……”他不甚放心。那圣骨天人虽然看起来不弱,但细皮嫩肉仿佛能掐出水来,又时时穿着赤红色的宽袖长袍,在他们这支黑衣玄甲的骑兵中怎么看就怎么需要保护。
正想着,突然营外山林间传来一声长啸。严夕宇跳站起来,把风的士兵也警觉,那啸声似乎是——
“老虎。”白什夜辩识出来了,在原地站了起来,望着虎啸传来之处。那是楚少楼方才离去的方向,而依此时林间一路飞起的夜鸟辩识,那虎必是朝这边奔来。
严夕宇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下令:“大家守好岗位。你,还有你,先过去看看。”他指挥着士兵守好营地,顺手拔出腰间佩剑。
“别忙。”白什夜按住他拔剑的手,极目望着动营区外。
严夕宇疑惑地看着他,又看向虎啸处。夜鸟乱飞,前方路上传来扑踏扑踏之声。近了!士兵们屏息以待,目不转睛的看着传即将现身的猛虎。
再近了!一头约比人还高的吊眼金睛白额猛虎出现在夜色中,长啸着往这里营区奔来。众人再定睛一看,不由皆冒了把汗——那猛虎背上,坐着的赤衣少年,不正是楚少楼吗?
“哈哈,大家快闪边去,看我打死这只不长眼睛的老虎!”虎背上的人看起来相当兴奋,那笑声老远就传过来。反观那猛虎,乍见这边火光大作,出于动物习性,明显就想掉头往山上跑。
“给我站住,既然跑下来了,想跑回去没门!”某人在虎背上警告老虎。
“喵呜——喵呜——”可怜的老虎吼叫着。
“哈哈,别喵呜了,乖乖让我吃吧,我肚子正饿。”楚少楼趴在虎背上,任凭猛虎如何蹦哒就是不下来,还笑嘻嘻的撩拔它。
季云归踏风而来,落在冷眼旁观的白什夜身边,手中的剑只剩剑鞘,剑身早已经被楚少楼抢去打虎了。众将士傻眼看着一虎一人在营区外闹腾,一时皆忘了上前帮忙。
白什夜也没有上去帮楚少楼的打算,侧眸扫了季云归一眼。“你们打猎,就猎的就这个?”
季云归苦笑,“不小心撞上的,他说生平没打过这么大的老虎。”
所以,可想而知后面的话了。白什夜轻哼,负手而立,一边看着楚少楼和猛虎搏斗,一边问前者:“你不打算帮她?”
季云归摇头。“她不让帮。”
才说着,白额虎猛然惨叫一声,庞大的躯体轰然倒地,鲜血溅了满地。楚少楼提着季云归的剑飞下虎背,旋身落地,顺手便将染满虎血的剑丢回给季云归。
“搞定,今晚吃虎骨汤。我不会剥虎皮,大家帮帮忙剥了洗干净下锅,肉肉大家分着吃,哈哈。”楚少楼看起来相当兴奋。
众士兵确认猛虎已经死去后,一致望着身上滴血未沾的楚少楼,愣了半天才如梦初醒。又听见他嚷着煮老虎,众人又后知后觉的忙活起来。方才被猛虎啸声惊醒的士兵也从帐篷里钻出来,问着:“怎么回事?”
“圣骨天人一个人打败了那只成年的老虎!”不知谁先吼了起来,紧接着士兵们此起彼伏的欢呼起来。本已经沉寂的营区又闹腾了起来,士兵们烤肉吃肉,皆不亦乐呼。
吃饱喝足,楚少楼伸着懒腰跟着季云归走向帐篷,临钻进帐篷前还不忘对一边的白什夜投去一抹笑。“我说吧,我不用吃干粮。”
白什夜对此不以为意,他关心的似乎是另一个问题。“你要他睡一起?”
“对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我们轻装行军,帐篷本来就少,不跟他睡一起,难道你事先给我特别准备了一个单人的?”
“没有。”他的下颚紧了紧。
“那不就结了。我困了,没事就这样啦。”楚少楼打了个呵欠,矮身钻进帐篷中,才坐下,便见白什夜也钻了进来。
帐篷本就窄小,这时帐内挤了三人,更显窄小。“小白你干嘛?”楚少楼明知故问。
白什夜扬眉,雍雅闲适的浅笑浮现,放下帐帘,在她身边坐下。“你说得没错,随军帐篷甚少,横竖一夜而已,我们就三个人挤一挤。”
“真难为十三殿下了。”楚少楼轻哼,在铺好的布巾上躺下。刚刚独力打完老虎,又吃饱喝足,困意一下子便上来,头一沾地便睡着了。
季云归坐在最内侧,目光触极白什夜的笑容,沉默地在最内侧躺下。日夜行军确实使人十分疲累,白什夜在最外侧躺下,不多久也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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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乱 第五十一章 把人看透
本就不大的两人军帐生生挤了三人,空间益显窄小,楚少楼倒还好,睡得香甜不说,无论往左还是往右还有温暖舒适的真皮胸膛可依靠。只是苦了两侧被当成人肉抱枕的白什夜和季云归。一个是心有筹谋睡得不安稳,一个是心有旁骛难以成眠。
天刚蒙胧亮的时候,白什夜睁开眼,动了动酸疼的手臂,侧头望身边,见楚少楼整个身子缩成一团紧贴季云归躺着,更拿着季云归的手臂当枕头用,睡得毫无防备,甚至小声打着呼噜。
季云归闭目侧躺着,一手搁在她脖子下,一手搭在她腰上,似乎也正睡得沉。
好一幅活色生香的晨拥图!白什夜眸光沉了沉。
练武之人,只要一有所觉,无论睡得再沉都能马上转醒。季云归在感受到白什夜投来的目光后,乍然睁开的眼,目光和他对个正着。
楚少楼在他怀中挪了挪身子,嘟嘟喃喃,手环上季云归的肩,脚一抬就搭上他的,俨然一副无尾熊抱着尤加利树的模样。
淡淡的体香从她身上传出,钻进季云归的鼻翼,让他骤然一僵——他的身体,竟然因楚少楼而起了反应。他怎么了,当真对男人有了兴趣?
季云归的表情清清楚楚落入白什夜眼中,他勾起唇,笑着坐起身,脚不经意踹了熟睡中的某女一下。某女反射动作似的踹了回来,接着继续抱着人肉枕头大睡得睡,嘴里还梦呓着:“云云……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先锋铁骑五千将士皆陷入五里云雾中。这些将士皆是白什夜暗中令严夕宇在骁骑营中培养的士兵,见惯了雍容闲适、天塌下来不变色的十三殿下,突然一天之内见十三殿下数次无缘由地冷下一张俊脸以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低咒,委实不能适应。
而更加奇怪的是,圣骨天人一天到晚心情都好得不得了,仿佛他不是在行军,而是出来郊外游玩踏青。他时而放开缰绳大喊,时而故意让马落在后头,时而又飞驰到队伍大前方,将大队人马远远抛下。
这一夜,他们用过晚膳之后,并未作休整便连夜赶路,再次赶了三天三夜的路。
如此不分昼夜迅速行军,直至离开沧都的第十一天早上天蒙胧亮的时候,五千铁骑已经抵达燕州境内珑山脚下,足足比王师预计的行程快了十天。铁骑在珑山之下驻扎,准备在此稍作休整,傍晚即翻山而过,攻打珑山北面的燕州小城珑北郡。
“珑北郡虽小,城高三丈,城厚四尺,强攻不得,只有趁其不备一举拿下。这一次兵贵神速,进军路线都记好了?”白什夜拿着燕州地图,和几名将领围在一块谈论。
楚少楼坐在不远处的树杆上呵欠连连。
季云归抱剑倚树杆另一侧,说:“以寡敌众,只能智取速攻,不容有丝毫拖延。珑北虽小,驻军也有一万五千,拖一个时辰,五千铁骑便有可能全军覆灭。白什夜深谙这一点。”
此时,楚少楼却想着另一件事,轻道:“我明白了,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嗯?”季云归侧头看她。
楚少楼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才说下去:“听说燕云地区总共驻军超过二十万,加上收刮民脂民膏自然粮草富足,又有地利人和之优势。我还在想小白凭什么敢只带五千骑兵和十天口粮就赶来,一路上又马不停蹄,前天刻意绕燕州最南边的红南城而不攻,原来他是想先占珑城,以此为根据地,再向周围其它城池扩张。”
“红南城驻军只有一万不到,也不似珑城坚固,若要攻取应是比珑城要容易得多……”季云归沉吟着,也在探寻白什夜的意图。
楚少楼笑笑,接道:“是容易攻取没错,但那也同样可以用在别人身上。”
“不错!”季云归茅塞顿开,恍然道:“红南城虽易攻,但秦寿与刘仁得到红南城沧陷的消息,必会派兵攻打,只需五万兵骑红南小城的兵防必定土崩瓦解,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珑城就不同,易守难攻,即便十万大军至关前,只要坚守不出,一时半会也不会失守。”
“所以,先取珑再取红南以及临近的小城,一步步逼近主城,等大军一到再与之汇合攻打主城。”楚少楼说着顿了顿,低头看向仍自和将士谈论着的白什夜,喃喃说,“或许……不必等大军到达,燕云十六州已经全在小白的掌握下。”
季云归摇头。“以五千铁骑要在十天之内打下燕云十六州六城九郡三县共十六座城池,几乎不可能。”
“你也说了是几乎,却不是断然不可能。”楚少楼笑眯眯地提醒他,双足垂在树杆下晃下晃地,手枕在脑后,合上眼。“今夜必有一场好戏,趁现在有空多睡一会吧。”
“今夜你要一同上阵杀敌?”季云归不解,转令一想,才悟出她话中之意——好戏,指的是作壁上观而非亲身临场。
“你还真是到哪都能睡得安稳!”讥诮的话语,来自于突然跃上树杆来的白什夜。
楚少楼眼皮都没抬,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人的一生有两件大事——吃饭睡觉。如果连这两件事都做不好,还指望做别的?庸碌的人天天劳心劳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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