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
边说边挥袖拂去,手指重重敲上刀刃,那年轻人如遭雷轰,立时踉踉跄跄倒退出数步之外,胸口好一阵的烦恶,“哇”的喷出口血来。
萧冬儿目中骤然闪过一丝异色,道:“好功夫!”
杨广微笑道:“原来你的眼光也不错嘛。”
萧冬儿却冷冷道:“我是说那位美人儿!”
杨广这才看向那女子,随即倒吸了数口寒气,敢情这女子手里正把玩着一把黑乎乎的不明物体。这才明白怪不得那年轻人会在自己杀招使出之前及时退开,原来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暗中做成了圈套让自己来钻!
萧冬儿冷声道:“你们大概不是特地来此偷情的,是吗?”
那美丽女子还没开口,年轻人已道:“我们不想滥杀无辜,所以你最好走远点,别在这里多嘴多舌!”
他们的计划是杀死这次的隋军主帅杨广以报灭国之仇,绝对没有把萧冬儿这号人计算在内。杨广看看周围,己方人手除了自己就是这个小丫头了,对方既然敢设局,自是早有周到的安排,情势对自己无疑是大大的不利。
萧冬儿摇了摇头:如果说这样的计划就能除掉皇帝,那自己简直都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唉,蠢材就是蠢材!
美丽女子丝毫不在乎自己春光乍泄,手指一挥,数股乌光射出,分打杨广七八处要害。
杨广叹了口气:卿本佳人,奈何为寇!身形滴溜溜打个转便避了过去。那女子第二轮攻击随即开始,玉手一扬,也不知从哪里抓出来一把长达五尺的剑器来,与那年轻人并肩而上,刀剑合璧,挥洒出无数耀眼的寒光。
萧冬儿早跳上了远处的游廊阑干,摆明了袖手旁观的态度,杨广却已经顾不上生气,只因这二人联手的威力远远大于先前的分头行动,而自己手无寸铁,一时半刻还真的有点受忙脚乱,这样想的时候右臂早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剑,血水随即冒了出来。
萧冬儿注意到那女子看见血后神情越发的诡异,眼睛仿佛也红了一红,不由得为之愕然:
难道她天生嗜血?!
这时候杨广已经退出了八九步,倒不是他落尽下风,而是他忽然发觉中剑处全无知觉,暗暗吃惊:莫非剑上有毒!?
那女子却给同伴抛个眼色,二人再度猛攻。
杨广一退再退,渐渐接近萧冬儿的所在,脑海中电光一闪。失声道:“你们是宇文氏的后人!?”他父亲的皇位就是从北周王朝手里抢过来的。
女子冷笑:“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长剑伸出,瞬时又在杨广身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萧冬儿发现自己看不下去了,不是因为同情杨广,而是因为她不喜欢被人彻底的忽视,小身子轻轻一晃,已然进入了战圈,一双小手如白蝴蝶般翻飞不定,以至于对方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她的动作,兵刃已然脱手飞上天。
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功夫?
那对年轻人不敢相信的瞧着她,忍不住问:“你又是谁?”
萧冬儿翻了翻白眼,道:“名字可就不能告诉你们了,因为说了你们也不会晓得的。至于外号嘛,倒可以见告,江湖人称是‘千年小妖’。”
那对年轻人还真没听过这么奇怪的绰号,将信将疑的退了几步:“很好,我们记住了,改日再找你报仇!”
这边的战斗声早惊动了远处巡夜的兵丁,他们不走也不行了。
萧冬儿目送二人身形消失在黑暗中后扭头瞧向杨广,随即发现他已经毒发倒地,眼睛却还硬撑着不肯闭上,狠狠瞪着自己,似乎是在埋怨自己不应该放虎归山。
萧冬儿俯身察看他的伤势,杨广挣扎不动,只能冷冷道:“你滚开!”萧冬儿伸手在脸上重重一扭,他的怒斥立刻变成了痛呼,冷汗随即冒了出来,哪里还顾得上在意她做了些什么。
但是伤口处却渐渐有了知觉,不再像先前那般麻木不仁。低头看去,越发的吃惊:原来出血的皮肉居然正在愈合状态中。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他现在却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对面的小女子面色却越发的惨白了,倒像受伤的是她似的!
他本想开口问问原因,但听到远处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后,便打消了这念头,过不片刻,巡夜的兵丁赶到现场。
杨广却不理睬他们的查问,只出神的看着萧冬儿。
萧冬儿的举动越发的古怪了,她居然踉踉跄跄站起身来走到庭侧的松树前,展臂抱住,随即阖上了眼皮。
松针瞬时飞落成雨,三人合抱的大树很快就变得萎黄黯淡。
杨广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但更多的却是担忧:她这样能奏效吗?正狐疑不定的当口,心腹家丁王义也带着几名侍从出现,快步走来问长问短,杨广却摆手不语。
王义只好闭上了嘴。
过了三四盏茶的时间,萧冬儿才微微的动了一动,跟着慢慢沿着树身跌坐在地。
杨王二人顿时目瞪口呆,因为这时候的萧冬儿与过去的那个小丫头完全不同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决不会相信那本来是同一个人。因为现在的萧冬儿怎么看都不像八九岁的孩子,不但骤然年长了几岁,而且面貌也为之大变,简直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唯一没变的是脸色依然苍白。
杨广情不自禁走上前去伸手拂拂她娇靥,发觉冷的像冰一样。
萧冬儿低声道:“让他们走,我不喜欢这么多人在这里。”
不等杨广开口,王义早知趣的带走了所有旁观者。
萧冬儿这才松了口气,耳听得杨广似笑非笑道:“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吗?”
女孩子心里直冒寒气:这厮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今朝见到自己的本相后不死缠烂打才怪!早知如此的话,才不冒险救他呢!但是世上却没有卖后悔药的,这时候就算是想反悔也没有气力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只能苦笑道:“麻烦你扶我一把好吗?”
杨广道:“遵命。”说罢伸手抱了起来,萧冬儿苍白的面上骤然飞过一抹红晕,不悦道:“我、我可没让殿下你”下文还没出口,就给杨广轻柔的吻给堵住。
萧冬儿的脸更红了,虚弱的挣扎几下。
杨广却抱得更紧,诡笑道:“方才不过是本王对救命之恩的小小酬劳罢了,用不着如此紧张。”
萧冬儿的手终于有了些许气力,软绵绵的抬起来,赏了他一记耳光,实际效果却跟搔痒差不多。
杨广微笑道:“你还是省省气力,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才是要紧。”
萧冬儿只能用杀人的眼光看着他,再想打人时却没有半分能力。
杨广志得意满的回了自己的帅帐,萧冬儿看到周围人等诧异羡艳的目光后只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偏偏这该死的杨广没有半分遮掩的意思,一再吩咐侍婢小心服侍自己。末了,又大步走过来探看抚慰。
萧冬儿冷冷道:“我不过是个民间的丫头罢了,不敢劳晋王殿下如此厚待。”
杨广目光落在泛着粉色的樱唇上却不说话,萧冬儿越发的心惊胆颤。幸好他很快收回视线,淡淡道:“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侍婢或者王义去做。千万不要到处乱走动。至于原因嘛,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才对。”
萧冬儿当然清楚(未来世界的人类无论是外表还是思想绝对比他们这些远古人优越的太多了),所以为之气结:你、你好不要脸!
杨广道:“你还是好生休息吧。”说完大步走出门去。
萧冬儿听到他在外面吩咐王义的话后,一颗心早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中,看来这厮是打定主意要纠缠了,而自己若想恢复元气少说也得三五日光景,都怪自己一时冲动,有事没事充英雄立字号。这下可好,麻烦大了去了。
杨广转到偏殿后躺在榻上久久不能成眠,先前所见实在是太过惊心动魄了,本以为张丽华、乐宣公主是绝色的人物,却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身份不明的萧冬儿才堪称倾国倾城,而且还救了自己一命。
到底该怎么办?!
还让她去做公主的丫鬟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样一个女子进了宫,父皇会如何尚不可知,但是母后一定会把自己恨的咬牙切齿,说不定还会枉送了她一条性命。
想到这里,急忙起身呼唤王义。
王义正打算出去办差,听到呼唤后忙进来。
杨广压低声音道:“你现在就去把刚才在场的几个人召集起来,”边说边做个手势。王义机灵灵打个寒颤,却完全不敢反对,只应了“是”便匆匆而去。
杨广在偏殿中继续徘徊,面色忽明忽暗,似乎遇上了极大的难题。
次日萧冬儿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帐外人影绰绰,奇怪的是人物虽多,却静悄悄的没有半分响动,忍不住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帐幔随即被撩开,只见房里排满了侍女丫环,手里居然都捧着东西,随便看了两眼才发现是名门闺秀装扮的全套家什,锦绣裙衫、钗环簪黛,应有尽有,登时苦了脸:这不是要人老命吗?
为首的宫女道:“请姑娘起身梳妆。”
萧冬儿低叹道:“能不能不用这些东西?”
那宫女道:“除非姑娘你想奴婢们现在就死,否则的话”
萧冬儿急忙摆手打断:“好吧、好吧,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那宫女这才松了口气:如果这位美人儿拒绝的话,她们只怕得真的去死了。幸好她没那么狠心。
好不容易从胭脂阵里脱身出来,那个宫女喜滋滋的送上一面菱花宝镜道:“姑娘怎么不看看自己?”
萧冬儿没好气地看过去,只见那镜里影影绰绰照映出一个宫髻堆云、衣着灿烂的陌生女子,这就是她们费了两个时辰的成果?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真的很不适应